翌日山本大熊等人押着鑄劍大師刀五郎拜見王成,苦勸良久的山本大熊最後也沒了辦法。
王成聽聞後立刻接見了他們,看着滿臉冷傲的刀五郎,果然是有本事都倔強,也不知道誰慣出來的毛病。
王成對着山本大熊揮揮手,二哥就帶着山本大熊等人先退了下去,琉球長大王成自然是會倭語的,經過一段時間的學習,這具身體的本能很快被髮掘了出來,王成用了不到三天的時間就學會了倭語。
“聽說宮本武藏的鳴雷是你打造的啊,也不知道質量怎麼樣哦。”
刀五郎原本昂着頭不想理王成,但王成說他造的刀質量不行,這下刀五郎炸毛了。
“少年,我原諒你的無知,宮本大人的威名那是你一個琉球娃娃能知道的。”
刀五郎可是京都過來的鑄劍大師,對於一個琉球過來的小貴族,還真沒看在眼裡,畢竟琉球可是一個連鄉巴佬薩摩蕃都打不過的小國,所以刀五郎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不屑。
王成見刀五郎開始跟他爭辯了,嘴角微微一翹,只要他願意溝通就成功了一半。
旁邊的林忠上前一步正欲呵斥刀五郎得無禮,被王成一把拉住,林忠回頭疑惑的看着王成,見王成衝他搖搖頭,又站回了王成身邊。
“宮本武藏我到是聽過他的大名,一個刀法還湊合的武士,據說在你們倭國很出名?”
刀五郎一聽見王成以倭國蔑稱他們日本,立馬怒火中燒,要不是王成護衛衆多,刀五郎一準會上前劈了這個目無尊長的小娃娃。
“請注意你的言辭,我們日本國,是日出本土的意思,不叫倭國你知不知道。”
“哦?原來不叫倭國?”
“對,我們叫日本。”
“真的不叫倭國?”
“真的不叫倭國。”
“確定不叫倭國?”
“確定不叫倭國。”
就在刀五郎馬上就要爆發的時候,王成從口袋掏出一個小本本,問出了一句。
“萬曆二十七年,大明頒《平倭詔》詔告天下。稱豐成秀吉爲東夷小丑的時候,貌似德川家康可是沒有站出來反對吧?”
說完又翻了翻小本本,這些都是這數月來王成安排專人收集的歷史數據,有助於王成推演歷史走勢。
“我來看看那個時候你們的德川家主在幹什麼,哦,那個時候你們的德川家主正在爲反叛做準備。我想問一下既然你們的德川家主都沒說不能叫倭國,我叫一叫又怎麼了?”
刀五郎一個鑄劍的工匠在口舌上那說的過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王成,雖然心中不快,但刀五郎可沒有小本本。
王成見刀五郎不再爭辯倭國的問題,便讓林忠拿出一把鋼刀遞給刀五郎。
“這把睚眥一號鋼刀,請刀大師品鑑一二。”
刀五郎接過林忠遞過來的鋼刀,仔細打量一番後把鋼刀扔在了地上。
“垃圾,也就比我大日本底層武士用的稍微好一點,如此垃圾的刀你也敢拿出來讓我品鑑,是想侮辱我嗎?”
林忠拾起鋼刀,默默地回到了王成身後。
王成看着刀五郎惱羞成怒的樣子,嘴角上翹的更加厲害了,接過鋼刀把玩起來。
“這把睚眥一號,從鐵礦石到成刀只需要三天,我建了一座小型鑄刀廠,二十名工匠一天可以鑄造出五十把,睚眥一號的售價我暫定爲一兩。”
“納尼?一兩銀子?這不可能,你在騙我!”
這下刀五郎真的被王成給驚到了,作爲一個老刀匠他可是知道鑄造一柄鋼刀得花多少氣力。光成本都不止一兩銀子好不好,如果這種睚眥一號以一兩銀子一把的價格賣到日本,那麼全日本九成的刀匠都要餓死。
刀五郎只關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如果換算成年產量的話,能達到恐怖的一萬八千把。
二十名工匠一年鑄造一萬八千鋼刀,倭國全年的倭刀出口量也達不到這個數字。
刀五郎不知道的是,王成說的鑄造可不是刀五郎理解的鑄造,是真的用鐵水直接鑄。
“刀大師,打個賭如何,如果我的二十名工匠能一天鑄造五十把睚眥一號,你就替我工作。反之我禮送您老回倭國,並奉上一萬兩白銀的禮金向刀大師道歉。”
刀五郎打心底的覺得王成在說謊,二十名工匠怎麼可能一天鑄造五十把這種質量還行的鋼刀,就算是二十個自己他也做不到啊。
“希望王東家不要食言,我到要見識一下二十名工匠一天如何鑄造五十把鋼刀的。”
王成從大椅上站起來,伸手一引。
“刀大師跟我來吧。”
說完帶着刀五郎往鑄刀廠走去,遠遠看去數座巨大的煙囪有種高聳入雲的感覺,刀五郎心中冷哼一聲:“這種規模的火爐,怎麼也需要幾百人,一會看那個小娃娃如何狡辯。”
走近之後王成確帶着刀五郎拐入了一個有着兩個小煙囪的小院,刀五郎疑惑中步入小院,聽着偶爾傳來的叮噹聲,刀五郎鄙視的眼神更甚,就這樣的工作效率一天別說五十把,一把都夠嗆。
林忠推開了鑄刀廠的大門,印入刀五郎眼前景象讓他呆立當場。
只見大塊的鐵錠被扔入火爐,然後慢慢融化成鐵水,一名工匠手持一柄鍘刀式的物件,一上一下的控制着鐵水的流出,另一名工匠負責把模具裡接滿鐵水,然後二人把模具推到一邊冷卻。又回去火爐添加鐵錠,添加煤炭。
冷卻後的鐵片被工匠放入小火爐中加熱,加熱後的鐵片經過簡單的校正淬火後扔入水池冷卻。
旁邊的工匠撈出鐵片,用一個手搖式的轉輪打磨着刀口、刀身,打磨完裝好刀柄就是一把剛剛見到的睚眥一號。
刀五郎嘴中喃喃的唸叨着:“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一切都是假的。”
突然瘋一般的衝過去,拿過一把正準備打包的睚眥一號鋼刀,仔細檢查起來,發現跟剛剛王成給的睚眥一號沒有任何區別。
刀五郎一屁股坐在地上,今日對於他的認知衝擊實在是太大了,讓這個身材壯碩的老人不由得腿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