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包圍住衛所軍的,並不是那種很大的包圍圈,而是李應元和毛有順帶領騎兵不斷的穿插分割,將衛所兵騎兵分割在了十幾個區域,而每個區域之中,都有幾十名衛所軍騎兵。
被包圍的衛所軍騎兵,剛開始的時候,還沒有發現問題所在,只是有些疑惑罷了。
他們可不是撫標營那種正規騎兵,而是各個衛指揮使,千戶,百戶們的親兵,雖然畢普通衛所兵戰鬥力好上那麼一丟丟,但是並沒有戰術配合這種東西,更加無法識破李應元的戰術。
等到李應元的騎兵佈置完畢,他們才發現,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敵人的騎兵,瞬間陷入恐慌。
本來就有的,對死亡的恐懼,此刻被無限放大,等到李應元手下騎兵開始攻擊的時候,他們發現,無論哪個方向都可能有敵軍騎兵衝過來,然後給他們一刀,他們一刀砍在敵人身上,敵人卻因爲有鎧甲的防護,沒受到什麼傷害。
攻擊開始沒多久,就有幾十名衛所軍騎兵被砍落馬下,剩餘的衛所軍騎兵徹底崩潰了,很多人都選擇下馬投降,反抗的人越來越少,然後整個作戰行動,演變成了一場屠殺,是真正意義上的屠殺。
不到一刻鐘,七百衛所軍騎兵,就被屠殺殆盡,因爲穿插包圍敵軍,每一個騎兵都能參與擊殺敵人,沒有浪費任何戰鬥力,平均下來也就是一人幹掉兩三個敵軍的樣子,速度非常之快。
李應元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哪怕是下馬投降的敵人,他依舊沒有放過,因爲他接下來要做的事情,讓他沒有時間處理俘虜。
和毛承福想的一樣,李應元也準備趁着殲滅敵軍騎兵,士氣正盛的時機,一鼓作氣,衝入敵軍的步兵戰陣,直搗黃龍,擊殺敵軍將領,那時候這場戰事就可以宣告結束了。
然而,這批軍隊的首領是張興國,雖然是正三品的青州衛指揮使,但是靠的是祖上的功勞,世襲而來的,對戰陣知道一些,瞭解有限。
他並沒有像同爲正三品的撫標營參將陶廷鑨那樣,迅速組織起防禦陣型,抵擋地方騎兵的衝擊。
當看到李應元穿插包圍的時候,他還在疑惑,當衛所軍騎兵被屠殺的時候,他有些彷徨,不知道如何處理,等到七百騎兵被斬殺殆盡,他已經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當他發現敵軍騎兵首領,死死地盯着他,策馬狂奔,向他的方向襲來的時候,他已經嚇得魂不附體,在求生本能的驅使下,直接調轉馬頭,向東狂奔起來。
而他這一動作,引起了劇烈的連鎖反應,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出戰的七百騎兵就被斬殺乾淨,不光是張興國這個衛指揮使害怕,下面的小兵一樣很害怕。
一個個都瑟瑟發抖起來,不是被這冬天的寒冷凍得,而是被敵軍嚇得,如果不是開拔之前就有禁令,臨陣脫逃者,不光本人要被就地正法,家人也會受到牽連,此時絕對有人開始逃跑。
最前列的士兵,己方騎兵被屠殺的過程,他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們的恐懼也最爲強烈,現在敵軍騎兵又開始向着他們衝鋒,那摧枯拉朽的氣勢,讓人膽寒。
突然,某個士兵回頭看了一眼,發現衛指揮使正在逃跑,他如釋重負的大喊一聲“快跑啊,指揮使大人跑了,咱們留在這就是等死。”
也沒管隊友們有沒有反應過來,也不顧後面緊密的陣型,瘋狂的向後擠去,隨後就有更多的前排士兵,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後面的士兵看不到前方的戰況,但是看到前排的士兵不要命的向後逃跑,估計多半是已經戰敗了,也都跟着逃跑起來,片刻時間,整個五千多人的大軍,就全部開始了潰逃。
李九成也是個戰場老手,看到兒子輕鬆就把敵軍騎兵殺完,他很是滿意,直接帶着兩千人的大軍向前衝鋒,準備一**平對面的青州守軍。
沒想到才衝了一小半的距離,敵軍就開始潰散了,他也沒有猶豫,直接大喊道“敵軍已經開始潰逃了,都跟着老子衝,砍死一個敵軍,賞銀五兩”
後面的兩千步兵,大部分都是他招降的衛所兵,雖然跟着他打了幾仗,而且都勝利了,但是面對這兩倍還多的敵軍,不免有些膽怯,有些膽小的故意放滿了速度。
現在聽到李九成這麼一說,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一樣,嗷嗷叫的向前衝去,速度提升了很多,這場戰鬥,現在又演變成了追擊戰,戰鬥結果已經沒有任何懸念了。
王道純和陶廷鑨期盼的青州守軍,已經不可能再來配合他們,前後夾擊了,但是他們依舊保持着防禦陣型,以應對可能到來的叛軍衝鋒。
孔有德也沒打算強攻,那樣的話傷亡太大,他決定先用佛郎機消耗一部分敵人的兵力,然後視情況而定。
對面的明軍依舊在堅守,他們也考慮過是否撤退的問題,但是僅僅是想了一下就被放棄了,因爲撤退就意味着徹底失去了翻盤的希望。
現在士氣低迷,而且叛軍騎兵在四周遊弋,隨時準備找機會衝上來咬一口,一旦撤退,被叛軍騎兵抓到機會,整個隊伍很快就在敵軍騎兵的攻擊下,由撤退變成潰逃,那就是徹底的戰敗了。
所以,撫標營的陣型,一直保持着齊整而且嚴密,爲了防止被騎兵衝破,他們現在已經不敢主動出擊了,他們現在的希望就是守住,然後等待青州守軍的抵達。
按照他們的預計,青州守軍現在應該還有不到二十里,也就兩三個時辰的路程,只要撐過這兩三個時辰,等到青州守軍從叛軍背後突然殺出,就是他們翻盤的時刻。
到時候,不光自己性命無憂,說不準還能全殲叛軍,升官發財呢。
然而,被他們寄予厚望的青州守軍,此刻正在四散而逃,已經自顧不暇,更不可能前來搭救他們了。
不多久,佛郎機被推了上去,十七門佛郎機,被推到離敵軍只有一百丈的距離,然後被安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