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徐爾路一臉好奇的樣子,孔有德笑着把這封信遞給了他,徐爾路也不客氣的掃視了一遍,然後略帶緊張的問道“孔大哥,難道你要跟這個王好達聯姻,娶他妹妹嗎?”
孔有德開玩笑地說道“是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妹妹這麼漂亮,娶過來當老婆也不錯啊!”
“不行!”沒想到徐爾路急忙說道。
看到徐爾路這個樣子,孔有德有些莫名其妙,仔細瞧了瞧眼前這個頭不大,還顯得有些稚嫩的徐爾路,孔有德繼續打趣道“看不出來啊,你小小年紀居然也對女人感興趣啊!怎麼,聽說他妹妹長的漂亮,難不成你想娶他妹妹啊?
你想要就直說,這個做大哥的幫你牽線,你可比我俊秀多了,這事一準能成!”
“額,不是的!我不是想要娶她妹妹!我只是……只是……”徐爾路空着臉支支吾吾的說道。
看着他的窘態,孔有德直接沒繼續逗他,直接說道“好了,不跟你開玩笑了!我的確是打算跟他們聯姻,不過這個人選嘛,不是我!而是……”
“而是誰?”徐爾路有些急切的問道。
孔有德指了指李養性,後者發現居然扯到自己了,有些疑惑,不過搞情報這幾個月來,動腦的次數多了,腦筋也轉的快了,很快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然後開口詢問到“大人,你的意思是說,讓我去跟白蓮教聯姻?”
“沒錯,這個王好達可是把他妹妹好一通誇獎,看樣子就算不是貌若天仙,但也不至於太差,配你這個大老粗算是下嫁了!李養性,這可是件美差啊,這個任務你願意接受嗎?”
“只要是大人的吩咐,無論是多麼艱鉅的任務,屬下一定完成!”李養性想都沒想,直接回答。
看着李養性堅定的樣子,孔有德也不由得發笑,看來這貨是真是把這件事情當成任務了,果然是最忠心可靠的人。
說完之後,李養性又開始琢磨這個差事,發現任務的本質不就是娶老婆麼,這麼樣的好事要是自己還不願意的話,自己不就成真的傻子了。雖然大人總是嫌棄自己腦袋不靈光,但也不至於蠢到這些事情都鬧不明白啊。
孔有德正準備看剩下情報的時候,卻聽到李養性開口了“大人,這王好達的妹妹,真的如他所說的那般漂亮嗎?比起孫軍門的千金如何?”
聽到李養性居然那自己的嫂子說是,徐爾路有些不高興瞪了他一眼,後者被這個眼神下了一跳,發現自己說話沒過腦子,連忙跟徐爾路告罪。
“可以啊,李養性!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是好色之徒啊!”
孔有德笑呵呵的盯着李養性,搞得後者有些不自在,連忙解釋道“不是的,大人,屬下就在想,如果這王好達的妹妹真的那般漂亮,理應歸大人所有啊!如果屬下娶了她,到時候比大人的夫人還要漂亮,豈不是讓大人臉上難堪!”
孔有德頓時就想捂臉了,還以爲他心思活絡了,沒想到還是榆木腦袋,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好了,知道你一片忠心了!不過這事現在也不着急,兩邊都在打仗,哪還有閒工夫管這些啊!這都是幹掉範景文之後的事情,到時候再仔細合計合計,看看怎麼來做這件事!“
“全憑大人安排!”
看着李養性一副樂呵呵的樣子,孔有德也有感慨,之前怎麼就沒發現呢,這貨看起來忠厚老實,像是不近女色的樣子,居然也這麼不正經。
這件事情孔有德還是決定做的,畢竟白蓮教的勢力不弱,雖然經過天啓二年那一次巨大的打擊,但現在十年時間過去了,已經恢復的七七八八了,如果善加利用,肯定能帶來不小的收益。
暫時將這件事情暫時拋開一邊後,孔有德又拿起了第二封信,是秦致遠親自動筆寫的,能夠讓他些親筆信,必定是發生了大事,很有可能就是黃龍打過來了。
打開一看,孔有德略微皺了皺眉頭,隨即又舒緩了下來。
果然不出所料,黃龍這廝整頓好旅順之後,就派出了剛剛晉升參將的尚可喜,還有兩個遊擊將軍李維鑾,金盛恆兩人,兵分兩路,同時進攻登州。
尚可喜和李維鑾率領三十餘艘大大小小的戰船,搭載千餘登州水師和東江水師的明軍,直接從旅順殺往登州北邊二十多裡的沙門島,休整一日後,於昨日清晨,大張旗鼓的向蓬萊水城展開進攻。
而登州方面負責迎敵的,則是水師統領徐文儀和他一手組建的新登州水師。
當初他在張華的幫助下,一手將水師從無到有組建了起來,而且平時還負責水師的操練,戰船的督造,甚至威海衛軍港的建設工作,忙得不亦樂乎。
而新登州水師的駐地,還是和原來一樣,設置在登州水城,
當新的登州水師組建完畢後,蓬萊水城一直都是他們的駐地,雖然三艘風帆戰列艦還沒下水,但普通的貨船還是有不少的,徐文儀居然還想法子,從南邊弄回來一艘五號福船,用作水師官兵的前期訓練工作。
平時水師營都是一分爲二,一部分協助戰船的督造和船廠的防衛,另一部分就在水城內的小海上進行操練,有水城的庇護,港內沒什麼大風大浪,剛好適合訓練。
而那七門紅衣大炮,四門放在登州城的四個拐角,另外三門都放置在水城的水門,防備敵人的突襲,同時以後的海戰主要有炮戰爲主,水師營的官兵們也對紅衣大炮的使用進行了訓練。
當時有漁船在海面警戒,發現敵人的戰船之後,徐文儀果斷率領水師營上城防守,與來犯的尚可喜部發生了激烈的戰鬥,最終以勝利告終,殺傷敵軍接近兩百人,擊沉敵船兩艘,自身的損失不到五十人。
就在徐文儀和尚可喜在水城打的熱火朝天的時候,秦致遠接到南邊的情報,說是另外一股明軍戰船,正準備從沙河鹽場登陸,然後從陸路奔襲登州城。
得益於當初抽丁巡邏,這股敵人也早早的就被發現了,秦致遠和黎賢能一合計,直接率領騎兵出動,感到的時候,沒想到鹽場已經被敵軍佔領。
根據秦致遠的推測,應該是鹽場內的部分囚徒和俘虜,對天策軍不滿,在敵人登陸的時候奮起反擊,導致當地的少部分兵馬,沒能堅持到援軍抵達。
不過隨後的戰鬥就很輕鬆了,敵人第一批登陸部隊只有一千五百人左右,而且因爲是登陸作戰,基本帶不了什麼戰馬,也許是等待第二批再運送戰馬,當黎賢能感到的時候,他們纔剛剛登陸完畢,一部分明軍還準備從鹽場往船上運鹽呢。
戰鬥結束的很快,一千全副武裝的騎兵,對戰一千五百步兵,不到一個時辰,這股明軍就被趕回了海里,最終黎賢能率軍斬殺了四百餘明軍,俘虜了三百多人,其餘的跑掉了。
可以看得出來,尚可喜這波操作的目的,其實就是以進攻水城打掩護,沙河鹽場登陸的兵馬纔是主力,然後趁着守軍主力已被尚可喜吸引的時候,直接突襲
只不過他們沒想到還沒站穩腳跟,黎賢能就率軍殺到了,還沒來得及組織起有效的防禦,等待後續兵馬的抵達,就被徹底擊潰了。
整件事情的發展,都在孔有德的預料之中,登州城防禦兵力不充足,現在自己的主力又被範景文牽制着不能動,黃龍這個時候還不乘虛而入,也就不配混到總兵職位了。
不過孔有德早就安排妥當了,黃龍想要攻陷登州城,幾乎是不可能的,除非它能夠孤注一擲,將東江大部分的兵馬,分批次在一些隱蔽的地方登陸,然後以壓倒性又是,直撲登州城,不過看樣子,黃龍沒這個魄力。
雖然鹽場的俘虜和囚徒叛變了不少,留守的兵馬也損失了不少,但這些損失都是暫時的,等到戰事結束,很快就能補充回來,而且現在也不止沙河一個鹽場,就算暫時不開工不打緊。
隨後,他有拿起了第三封情報,從文登過來的,看樣子應該不是什麼好事情。
果然,看完之後,孔有德頓時就破口大罵了了“張東和這個廢物,這點麼事情都補辦不好,要他何用!”
旁邊的李養性和徐爾路都被嚇了一跳,隨後都是微微一愣,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情,孔有德把情報遞給他們,然後說道“你們自己看吧!”
徐爾路先搶了過來,很快就看完了,然而看完之後,並沒有什麼特別的舉動,反而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孔有德,生氣可以理解,但不明白他爲什麼要發這麼大火。
其實這還是因爲他不懂打仗,儘管他已經參與了幾次戰鬥,但完全都是拿着天策槍射擊敵人,就跟玩遊戲一樣,對於戰爭方面的東西完全不明白,所以並沒有覺得事情又多嚴重。
隨後李養性接了過來,經過四個多月的學習,再加上時刻跟文字打交道,他現在已經能夠熟練地閱讀了,很快就看完了。
雖然他之前一直是親兵頭子,現在是情報頭子,但耳濡目染之下,對於戰事指揮之類的,瞭解的還挺多的。
他現在終於明白了,爲什麼孔有德會破口大罵張東和,在他看來,張東和被罵的一點也不冤枉。
因爲,靖海衛,居然被攻陷了。
而且,成山衛也差點被攻陷,真的只差一點。
攻陷威海衛的敵人,恰恰是東南沿海的那羣韃子,海盜,漢民的集合體。
他們在兩天之前,也就是五月二十一日早晨,對靖海衛和成山衛發動突襲,並且不到中午就一舉拿下靖海衛。
由於成山衛距離張東和駐守的文登較近,而且成山衛的守備力量更強,所以敵人沒有短時間內攻下,成山衛也等到了張東和的援軍。
不過當時的情況也很玄,敵人已經攻佔了一個千戶所城,而且進攻成山衛城的兵馬,已經攻上城牆了,如果張東和再慢上一刻鐘,估計成山衛城也要落地敵人手裡了。
這個時間點,發生這樣的事情,孔有德始料未及。
如果發生在十天之前,對孔有德來說並沒有什麼,那個時候範景文還沒出動,完全可以抽調一部分兵力過去,將靖海衛奪回來,可偏偏發生在現在這個時候,對於孔有德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
孔有德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夥以韃子爲主導的賊寇,居然會在這個時間發起進攻,而且一次性展開對兩個衛城的進攻,有些出乎意料。
憤怒後,孔有德稍微平靜了一下內心,開始思考這件事情。
根據目前掌握的這夥賊寇的消息,他們的人數應該有一千出頭,手裡頭有三條四號福船,每艘船上有兩門佛郎機,重量在五百斤左右,據說還有兩條三號福船,不過沒有確切消息,也沒人看到過。
他們盤踞在成山衛到鰲山衛之間的大片海域,主要分佈在險島,三平島,田橫島幾個大的島嶼,來到登州地界已經有四五年了。
基本都是假扮海盜,上岸劫掠村寨或者普通的百戶所,屯堡,還有就是打劫過往船隻,自己也會在島上種植一些糧食,大的動作只有兩次。
一次是崇禎二年,白蓮教在萊陽起事的時候,他們打着白蓮教的旗號,直接把鰲山衛和即墨縣城給攻破了,劫掠一番之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當時即墨知縣爲了自己的官帽和腦袋,並沒有向布政使司報告,只是加強了即墨縣的防衛。
第二次則是在兩個月前,打着孔有德的旗號做掩護,進攻東南沿海諸城。
當時孔有德率軍沿着福山,寧海,文登的路線進攻,白雲龍帶着另外一支兵馬,沿着棲霞,萊陽的路線進攻。
打到萊陽的時候,發現萊陽城已經被這貨賊寇給佔據了,大戰一番之後,終於將這一股三四百人的賊寇,殲滅大半,只有少數利用山林的掩護,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