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張普成叫了劉牧和另外一個百總過來,結果他們也都不認識,而且被指的那個居然躲起來了,顯得更爲可疑。
然後,張普成有注意到一個細節,謝勇身後的親兵,看起來並不是要保護他,更像是在防備他,隨時要幹掉他的樣子,這種事情,在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
隨後,他又注意到了更多不合常常理細節。
於是,腦袋極速轉動之後,他想到了一個最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謝勇真的是被伏擊了,而且還被叛軍活捉了,爲了保命,他選擇他擡頭卡奧叛軍,利用自己的身份幫助叛軍詐開城門!
一想到這裡,他他就不寒而慄,彷彿有人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樣。
他有故作淡定的看了一眼城外,之前還沒注意到,現在看來,城外所謂的這支‘明軍騎兵’很可能都是叛軍,而謝勇帶出城的叛軍,必定已經全軍覆沒了,儘管這天氣還有些涼意,但他後背已經滿是冷汗。
他告訴自己,這個時候一定不能慌亂,讓自己強行鎮定下來,
當務之急是,立馬派人去寧海求援,告訴登州總兵吳安邦,這裡發生的情況,當然會隱瞞掉謝勇投降敵軍的情況,畢竟謝勇是吳安邦麾下大將,想要他出兵,不能明着打他的臉。
謝勇帶出去八百兵馬,其中有五百是最精銳的騎兵,這才一個多時辰,就全軍覆沒了,儘管福山城還有兩千多守軍,但是想要憑藉這麼點兵力守住福山城,簡直是癡人說夢。
打定主意後,張普成繼續淡定的走上前來,冷冷的說道“謝將軍,這件事情尚未查清楚,你們還不能入城!你們就現在城外駐紮下來,糧草本官自會派人送出,你們安心候着就是!
一天之內,本官必定能查明真相,到時候若是冤枉了謝將軍,本官自會賠罪!若是謝將軍強行入城,就別怪本官上奏朝廷,參你一個攻擊縣城,悍然謀反之罪!”
聽了張普成這番話,謝勇也很非常擔心,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他識破了,又或者是他單純的懷疑,甚至是單純的想他通過這件事情搓一搓自己的銳氣,打壓一下自己,就像當初剛從寧海趕來,進駐福山一樣。
他有些拿不準到底是哪種情況,但是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要趕快入城,而他張普成卻一再阻攔,如果時間拖得長了,說不定真會被他看出什麼破綻。
謝勇也不管那麼多了,對着城牆上大吼道“劉牧,你死哪去了,快出來打開城門!老子一手把你提拔起來,你就這麼報答老子的?
你聽老子的還是張普成的?快快開城門,不然等入城了,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劉牧聽到謝勇這一聲大喊,立馬屁顛屁顛的讓手下人打開城門,迎接謝勇入城,正如謝勇所說,他是謝勇一手提拔起來的,跟張普成沒什麼關係,雖然這事確實有些奇怪,但是按照自己將軍說的做,肯定不會錯。
可惜的是,城門還沒被打開,在張普成的示意下,威海衛指揮同知王選就派人把劉牧控制起來,連同他麾下的幾個什長也一同抓了起來,王選派人接管了北門的城防。
張普成並沒有將謝勇投敵的事情公佈出來,主要事實爲了不打亂軍心,相信叛軍也不敢強行攻城,叛軍騎兵能夠這麼快趕來,但是步兵肯定就不行了,騎兵攻城根本沒什麼用,只要拖上幾天,吳安邦的兵馬趕到,福山城就算是安全了。
而且他還把當初謝勇從寧海帶來的五門佛郎機,運上了城頭,以往萬一。
看着黑洞洞的炮口,謝勇知道,這個計謀被識破了,他也是焦急萬分,現在強攻肯定是不可能的,騎兵攻城就是個笑話,只能不斷的辱罵張普成,發泄心中的怒氣。
與此同時,北邊的一個小山坡後面,福山城上看不到的地方,孔有德正在和張東和,秦致遠,孟有才,程希孔等人就着前方傳回來的消息,商議接下來的行動。
秦致遠有些眉頭緊皺的說道“大人,下官以爲,咱們的計策已經被識破了,張普成雖然沒有點破,多半是爲了拖延時間,加強城防,他們之前並沒有怎麼準備,若是就這麼拖下去,恐怕到時候攻城難度會增加許多!”
“老秦你說的很有道理,而且這還不是最糟糕的情況,如果張普成將咱們到來的消息傳遞出去,寧海那邊的吳安邦得到消息就不妙了,根據前期的偵查,吳安邦此人極爲謹慎,甚至有些膽小,也不會因爲張可大上率軍到登州,他就自請出守寧海。
如果過讓他知道咱們這麼快就能登州趕到福山,他一定擔心咱們的軍隊太過強大,從而不敢率軍北上,與我們決戰,說不定他會在五丈河以及大沽河建立防線,組織咱們南渡。”
“現在水師戰船還在建造之中,我們只有一些小型商船和漁船,想要吳安邦優勢兵力防守的情況下強行渡河,難度很高,而且會造成大量的傷亡,所以要極力避免這種情況。
對於快速拿下福山城,你們有沒有什麼好辦法啊?”
這個時候,站在秦致遠身後的孟思哲站了出來,提議大奧“大人,我建議強攻!”
“強攻?你說說怎麼個強攻法!”孔有德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孟思哲是當初青州之戰後,秦致遠爲了統計戰果,從俘獲的那些讀書人中挑選出來的兩個助手之一,另外一個是白沐霖,他因爲不顧生命危險進入登州城說服耿仲明當內應,事成之後被提拔爲政事堂的校長,現在可謂是風光無限。
這件事情後,孟思哲也開竅了,地位是靠自己拼搏得來的,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既然已經跟定孔有德了,那就努力的做事,爭取爬到高位。
既然已經失去過一次機會,那就自己再努力尋找機會,拿下登州之後,他也是費心費力的爲秦致遠出謀劃策,而且極爲勤奮,事事爭先,秦致遠看他這麼有上進心,這次就把他帶在了身邊,也算給他露臉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