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們鹽檢司賣給有販鹽資格的鹽商,是六文錢一斤,他們賣出去的價格有多有少,多的能賣到十五文錢一斤,少的也有十文一斤,都是根據行情定的!”
聽了譚倫這話,孔有德心裡有底,販賣一斤鹽到普通民衆手裡起碼是十文錢,明末又是錢少銀多的情況,差不多六百文錢就能換一兩銀子,而一兩銀子的價值差不多是後世一千五百人民幣,也就是說這一斤鹽的價格至少是後世二十五塊錢。
就是的鹽差不多也就兩塊錢一斤,仍舊有利潤,相比之下,大明朝食鹽產業是十足的暴利行業啊。
怪不得歷朝歷代,統治者都都要將鹽業把持在手裡呢,一旦發現有人販賣私鹽,抓到了就是砍頭的下場,而且家人也會受到牽連。
食鹽這一產業,能給朝廷帶來大量的稅收,簡直就是一座永遠挖不完的金礦啊,只要自己能掌控住登州的鹽業,那就會有源源不斷的白銀,流進自己的口袋,然後用這些銀子練兵,開礦,冶煉,鑄造兵器,發展壯大。
他想起來曾經曾經看到過的一片雜文,一個不知道啥水平的作者說:林黛玉其實並不窮,甚至比薛寶釵家有錢的多!拋開林家也是侯爵不說,單單她老爹林如海當的那個官,揚州巡鹽御史!就算他不貪污,鹽商們一人孝敬一點,就足夠他富得流油了,而且他如果不收,鹽商們還不樂意,所以他們想窮都窮不起!
揚州的鹽商,以及山西的晉商,爲什麼能這麼富有?不就是因爲他們獲得了販賣食鹽的資格嘛。
鹽是人的生活必需品!人們的生活中都離不開鹽,而他們獲得賣鹽的資格後,從鹽檢司手中獲取食鹽之後,就可以大幅度提價銷售,而且這些鹽商們都會聯合起來,壟斷經營,導致賣鹽的利潤非常之高,其他產業根本達不到這地步。
孔有德也想將食鹽產業抓到自己手上,不過眼前還有一個小問題,如果繼續採用這種煮鹽的方式生產,產量非常有限,而且費時費力,很不划算,所以有必要改進一下生產方式了。
建造鹽場,就是不錯的選擇,孔有德前世去青島遊玩的時候,曾經遠遠看過青島的鹽場,佔地幾千畝的場地,分了許多池子,裡面有海水,也有已經接近成品的鹽,還有堆起來像一座座小山一般的鹽堆,格外的壯觀。
而且,他也很奇怪,鹽場也不是個什麼高技術含量的東西,爲什麼大明的鹽檢司不建造鹽場,而是繼續採取煮鹽這麼原始的方式呢?這些問題孔有德不懂,也懶得去弄懂。
在孔有德的指揮下,海邊修建起來了一塊佔地只有三畝的小鹽場,劃分了幾個池子,分別是鹽池、滷水池、結晶池,四周用青條石砌築,然後僱傭鹽戶們挑海水到鹽池,利用太陽的熱量來蒸發水分。
由於現在是冬天,太陽的入射角度偏低,而且溫度也低,所以效率很慢,整整一天一夜的時間,才產出了不到三百斤的鹽,質量和鹽戶們煮出來的鹽差不多。
對此,孔有德並沒有感覺很意外,這些鹽全賣了也才兩千多文銅錢,明末是錢少銀多,這些銅錢算起來也就五兩銀子左右。
不過這倒是讓譚倫驚喜不已“總兵大人真乃神人啊,這麼小一塊場地,只需要一天一夜就能產出這麼多鹽,若是到了夏天,產量恐怕要翻倍甚至翻兩番啊!只要擴建的足夠大,這產量必定能提升許多!”
孔有德看譚倫這麼積極,知道他想管理鹽場的事情,對此孔有德並不是很放心,畢竟留下這貨,是因爲手底下的人都這些都不懂,無奈之下的選擇,誰都不能保證他是否忠誠。
沉思了片刻,孔有德便想到了個法子“譚倫,本官有些事情要教給你辦,若是能辦好,以後這鹽場就歸你管轄了。”
這句話一說出來,譚倫立馬保證“爲將軍做事是屬下應盡的職責,無論將軍有何吩咐,屬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爲將軍辦好事情!”
“你帶人下去,通知這些鹽戶,以後他們不必再自己煮鹽了,全部到這鹽場來幹活,以後他們就和普通做工的人一樣,由鹽檢司支付工錢,所有產出的食鹽,也都由鹽檢司處理!
還有一條,以前你們鹽檢司怎麼操作的本官不管,本官可以給你百抽一的分子,幹得好還能再加。
但是,如果除開這些,你還敢再伸手的話,本官的作風你是知道的!”
孔有德不是朱元璋,不會做那種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的事情,想要別人給你費心費力的幹活,只給一點連家人都養活不了的報酬,有幾個人會不伸手啊!
他給了譚倫足夠的利益,而且這利益還跟他的業績城比例,他肯定就會有幹勁。
聽了前面一段話,想到自己馬上機會能有更多的收入,譚倫高興地都快蹦起來了。但是後面一句話,讓他出了一身冷汗,這總兵大人的作風,他早就有所爲耳聞,若是真的跟以前一樣,中飽私囊,被抓住絕對是被全家處死的結局。
想到這裡,譚倫馬上表態“大人如此後代屬下,屬下一定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屬下一定僅僅盡力替將軍管理好這鹽場!”
其實他也心理估算過,這三畝地的鹽場一晝夜就能產三百斤的鹽,一個月就是接近萬斤啊,如果鹽場擴大一百倍,就是一個月一百萬斤,他可以拿到百抽一的分子,也就是一萬斤,一個月也有差不多一百多兩銀子的收入,已經是非常多了。
一旦經營好了,他的收入比之前的撈油水的收入都高几倍不止,何況這鹽場肯定不止擴建一百倍,擴建出千畝的鹽場,都不是個事兒,他自然不會冒着全家被殺的風險再去伸手。
“張榮,你暫時就留在這鹽檢司,跟着譚巡檢學着處理鹽務,幹得好了你也有分子!”孔有德對着張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