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孔有德在擊敗撫標營之後,就給耿仲明去了信,在信中訴說此事,想讓他做內應,到時候攻下登州城後,可以與他共享富貴,而不用總是受到山東兵的排擠,以及山東本地將領的羞辱,不用再活得那麼憋屈。
但是從他的回信來看,好像耿仲明對這事並不是很熱衷,有那麼點想幹的意思,但是目前還是持觀望的態度,也不知道具體是怎麼想的,孔有德只好繼續寫信,勸說他同意這個計劃。
原本歷史上耿仲明同意當內應,這一次,想必應該也會同意的,可能自己還沒到登州,他還以爲自己只有三千多人,沒有信心吧,想到這裡,孔有德就下令繼續出發,儘快趕到登州。
離開萊州的過程中,孔有德一直派人密切監視着萊州城的情況,並且讓軍隊保持高度警戒,每個人都打氣十二分精神,準備隨時迎戰敵軍。
自己壓根沒和朱萬年有個交集,對他了解甚少,雖然聽說他是一個正直的人,但是誰說正直的人就不會玩陰謀詭計了,而且有些時候,正直只是一種僞裝。
雖然孫元化和餘大CD下令了,讓沿途州縣府的官員,不準與自己爲難,而且到現在爲止還沒有出現阻擾自己的人,但是誰知道這是不是一種假象,讓自己放鬆警惕呢。
當初毛文龍還不是輕信了袁崇煥,讓他去雙島他就去了,結果袁崇煥直接把他砍了,而且崇禎並沒有下令,讓他殺毛文龍,他這麼做,完全屬於擅作主張,然而事後並也沒有被追究責任。
雙島是他袁崇煥的地盤,到山海關或者錦州的距離,比到毛文龍的大本營--皮島要近的多,袁崇煥能當場砍掉毛文龍點的腦袋,自然也能把人押送回京城。
保不齊這朱萬年也想來這麼一手,靠着這一路的平靜,以及送了些糧草,打消自己的警惕性,提高偷襲成功的機率,然後來個突然襲擊,自己到時候哭都哭不出來了。
如果朱萬年真的這麼幹,即使違背了孫元化和餘大成兩個巡撫的命令,估計也不會有多大的事情,因爲朝廷裡面,比他們兩個官大的多得是,只要他交好朝中重臣,很可能就和袁崇煥一樣,屁事沒有,還能得到嘉獎。
基於對朱萬年的不瞭解,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發生,現在這種時候,自己承受不了任何挫折,一旦出現頹勢,就是全盤皆輸的結局了。
走出萊州視線之外,孔有德總算鬆了口氣,哪怕自己嚴密戒備着,也不想跟萊州軍打一場,到時候即使勝利,也是慘勝,軍力折損太多,就沒法拿下登州了,現在朱萬年沒有派兵出來,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看了看天空,夕陽西斜,怕是不多久就要落山了,孔有德下令大軍加速前進,爭取天黑之前,再前進十五里,儘可能的遠離萊州。
走了沒多遠,前方的斥候來報“稟報將軍,前方出現了一批難民,人數大約在五千人左右。”
聽到這個消息,孔有德不禁一愣,這批難民出現的時機太巧了,自己剛離開萊州還不到十里,前面就出現五千多人的難民,而且還是組隊出現的,不像之前都是零零散散的,情況有些可疑。
這很有可能是朱萬年玩的詭計,用一批士兵假裝成難民,等自己接近之後,來一個突然襲擊,打自己一個措手不及,然後其他地方的伏兵一擁而上,結束戰鬥。
一想到這種可能,孔有德不由得頭皮發麻,彷彿真的周圍有不少伏兵一樣,馬上下令,全軍停止前進點,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然後把鄧德明和黎賢能叫了過來“鄧德明,你派出手下全部的人馬,把方圓三十里的情況,都給我重新搜索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可以藏人的地方,記住速度要快。”
然後對黎賢能說道“前方出現了一批難民,本將軍懷疑他們有可能是假扮的難民,你帶着手下的人馬去前面偵查一番,帶幾個領頭的回來,然後看住他們,如果他們有異動,你自己看情況處理。”
“屬下領命”隨後兩人便回去準備人手了,執行任務去了。
一旁的秦致遠和李養性都很不解,一批難民罷了,就算是想襲擊大軍,兩三百人就能收拾掉他們,爲何將軍如此興師動衆。
“將軍,只不過是一批難民罷了,難不成還能對我軍構成威脅不成,直接派人驅散不就好了。”李養性還是忍耐不住,發出了自己的疑問。
孔有德看了看李養性,有些感慨道“毛帥怎麼被殺的,你難不成已經忘記了?”
李養性還是沒想清楚這其中的問題,說道“毛帥是被袁崇煥那個奸臣,以發放糧餉爲名騙去雙島,然後被那個狗賊矯詔殺死的啊,可是跟這些難民有什麼關係?”
孔有德只好耐心解釋道“你轉換立場想一下,如果咱們現在就是毛帥,那萊州知府朱萬年是袁崇煥那狗賊,咱們現在面對的情況,是不是和當初的事情有些相似?”
李養性聽罷還有些疑惑,低頭沉思,秦致遠卻縣想明白了“將軍,屬下有些想明白了,將軍的意思是,那朱萬年和可能以糧草讓我軍放鬆戒心,然後以兵士假裝難民,給我軍一個突然襲擊,不知屬下說的是否正確?”
孔有德欣慰的點了點頭,有個腦袋聰明的參謀就是好,很多事情一點就通,可惜目前只有一個秦致遠,這一路走來,找不到合格的參謀,只能拿下登州之後,在慢慢招募了。
“不錯,本將軍正是擔心這些,秦參謀是聰明人,這麼快就想清楚了。”
“將軍過獎了,卑職哪有將軍聰明,沒有將軍的提醒,卑職也想不到這些啊。”
一旁的李養性,不由得尷尬的撓了撓頭,如果不是秦致遠說出來,他還真的想不清楚這其中的道道,以後得多跟着秦致遠學學,不然弄不懂這些東西,被人玩死了都不知道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