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經大亮,而第六師的士兵此時正在清理昨晚上戰鬥的現場,許多士兵身上都帶着花,綁着白色的繃帶。就連許多師長陳杰此時一隻手也吊着白色的繃帶,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很。
顯然,這陳杰昨晚上也受傷了,一隻手被白蓮教的士兵砍傷,現在不得不綁着繃帶。
昨晚上的白蓮教夜襲,實在是給張家軍第六師帶來了極大的麻煩,也帶來了極大的傷害。要不是陳杰後面拼命指揮士兵抵抗,在張家軍一幫軍官的帶領下組織士兵起來反擊,或許張家軍就要遭到了成立一來第一次慘敗了。
雖然最後消滅了這股夜襲的白蓮教部隊,然而第二天清點戰場的時候,陳杰才發現自己居然損失了接近一千的士兵,另外還有上千的士兵受傷。至於軍官裡面,也戰死了幾十個中下級軍官,甚至還戰死了一個副團長。這一晚上的夜襲的損失幾乎相當於他前面攻打贛縣損失的一倍還多。甚至這樣算起來,應該是張家軍成立一來,最大的損失了。
要知道攻打贛縣的時候,他也不過戰死了不到四百人而已。而這一晚上的夜襲就讓白蓮教殺死了接近九百的戰士,而且受傷的也接近千人。
白蓮教採取夜襲,對於張家軍來說確實是一個非常的軟肋,比較火器在夜晚使用比白天使用諸多不便,而且夜襲時候產生的混亂也讓張家軍多多損失了一部分人。
要不是靠着嚴格的紀律,以及已經形成的作戰素養,又有着陳杰這個師長帶頭反擊,或許張家軍的前鋒部隊一萬人就要在這一晚是夜襲慘敗,女孩大敗後退。
第二天看到部下襬上來的損失,陳杰臉色都鐵青了,恨得咬牙齒,卻又是無比的痛苦,同時也是非常的自責,要不是他有些大意了,根本沒有想到這白蓮教居然還會夜襲,那怎麼可能會有着這樣大的損失?
想着這些,陳杰都覺得自己渾身冰冷,而這邊的情況早已經傳到後面張翼和楊志軍哪裡了,楊志軍和張翼也帶着後續大軍朝着廬陵趕來。陳杰都可以想象的出鑰匙張翼在看到了自己部隊的損失,將會是怎麼樣看待自己了?
想着自己剛剛冒出來的一點希望,這一刻居然被敲打的無比破碎,陳杰這一刻終於明白爲什麼張翼會如此對待自己,硬是將自己放到了地方部隊磨練了兩年。原來自己和趙漢傑相比,還真的有差別啊。
當陳杰在自責又在自己找問題的時候,張翼和楊志軍終於帶着後續大軍,緩緩的趕到了廬陵城下。
張翼大營營帳裡面,陳杰臉色有些蒼白的低着頭,而在裡面的楊志軍則是面色鐵青的盯着陳杰,至於張翼則是面沉如水,誰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你到底是怎麼樣帶着這隊伍的啊,居然還讓人摸到了自己的大營裡面,甚至一夜之間,就讓第六師損失了千人,更是還有上千的士兵受傷,你說你這個師長到底是怎麼樣擔任的,如果你擔任不了,我可以替換別人來擔!”
楊志軍臉色鐵青,兩眼都充滿了怒火,看着陳杰似乎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一手指着站在哪裡的陳杰一邊大聲咆哮着。而楊志軍這種大嗓門,就算是大帳外面的軍官還有士兵都能聽得到楊志軍的這種咆哮聲音,讓大帳外面那些軍官和士兵臉色都很不好看,每個人也帶着惶恐。
誰都知道楊軍長是一個難得的好脾氣,似乎從來不和部下發脾氣,就算是說話也非常的和氣,在軍隊裡面也頗受軍官和士兵們尊敬,特別是中上層的軍官基本上都見過楊志軍,對楊志軍也很尊敬。現在忽然聽到楊志軍發出這種咆哮的聲音,怎麼不讓這些軍官臉色都變化起來呢。
看來,第六師昨晚上的事情確實已經讓軍長非常生氣了啊。不然也不會用着這樣的聲音說話,那簡直就算用來吼出來了。
大帳裡面的陳杰臉色通紅,眼睛也變紅了,卻是死死的抿着嘴,站立在哪裡就像是一杆標槍一樣,任憑這楊志軍吼着,直到楊志軍吼完,才勉強擡起頭看着楊志軍和張翼道:“軍長,大帥,你們就槍斃我吧。是我不稱職,是我不對不住死去的兄弟,我該死,你們就懲罰槍斃我吧。”
說完,這陳杰終於忍不住跪下來了。
“槍斃你,老子就是想要槍斃你了!”楊志軍聽着陳杰的話,再次激動的咆哮着,看着跪下來的陳杰,整個人都有着心痛:“你知道你爲什麼比不過那趙漢傑麼?空有一身才華,但卻是不知道謙虛,總是自以爲是,你認爲就你哪一點才華還真的天下無敵了?打戰,四要死人的啊,稍不留神就要遭到慘敗的!”
“好了,志軍,你消氣,坐下來吧。”
張翼這個時候終於開口了,他和楊志軍做紅白臉,現在這楊志軍都已經做了,那就應該張翼出聲了。聽着張翼的話,楊志軍只是朝着陳杰哼了一聲,然後坐了下去,不再出聲。
“陳杰啊,你還真是讓我有點失望啊。”張翼看着楊志軍坐下去之後,才嘆了一口氣,然後輕輕道。
聽到張揚的話,陳杰這次身子終於忍不住顫抖了起來,其實不管楊志軍如何咆哮,就算是打罵都無所謂,就算是降職甚至更嚴重的處罰他都可以接受,可聽到張翼厄這句失望的話語,整個人都感覺到了震顫。
“站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怎麼能隨意下跪?”張翼哼了一下,讓這陳杰站起來。而陳杰卻是不敢違背張翼的話的,聽到張翼讓自己站起來,終究還是站起來了,只是低着頭,咬着牙齒,心中難過之極。
“堂堂男子還,怎麼輕易流淚?”張翼看着陳杰臉色和眼睛都微紅,心中再次一嘆氣,皺眉道:“你這一次,實在是太大意了,是不是取得了一點成績,你就沾沾自喜了,如果真是這樣,那你或許這一生也不會有太大成就了,你說我還怎麼敢將軍隊交給你來帶?”
“大帥,陳杰知錯,請大帥責罰,陳杰以後絕對不會再讓大帥失望了。”陳杰聽着張翼的話,終於緩緩擡起頭,看着坐在哪裡的張翼道。
“責罰,肯定是有的。這一次算是給你一個教訓吧,我不希望以後在看見這樣的情況出現,作爲責罰,暫時撤去你第六師師長職位,然後記大過一次,不過現在臨陣換將乃兵家大忌,第六師暫時還是讓你,可以給你戴罪立功,不過要是以後再出現這些情況,就不在是撤職的問題了,老子要讓你上軍事法庭,該殺就殺,該坐牢就坐牢。同時第六師的情況要做成戰報,全軍通報,不管是南路大軍還是北路大軍,甚至是廣東的部隊,都要通報,以示警戒,你明白了嗎?”張翼說到最後聲音變的嚴厲起來,厲聲說到。
“是,陳杰明白,請大帥放心。”陳杰聽到張翼厲聲的話,頓時一個立正,大聲道。
“好了,下去整理部隊,安撫將士們的心,準備進攻這廬陵吧,這一次,還是讓你們第六師負責首攻。”張翼點點頭,揮手讓這陳杰離開。
陳杰立正,然後朝着張翼和楊志軍致禮之後才轉身走出了大帳,出了帳篷之後,整個人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全部溼潤了。
看着陳杰走出來,第五師師長段一浩走過來,沒有說話,只是拍了拍陳杰的肩膀,點點頭,安慰一切盡在不言中,陳杰也是勉強擠出一絲微笑,然後整了整自己的衣服,和段一浩告辭而去。
陳杰離開之後,楊志軍纔看着張翼道:“就這樣放過這小子了?孃的,真是一天不操心,這些小兔崽子就不讓人省心啊。”
“那還能怎麼樣,難道還真殺了這小子不成,你捨得麼?”張翼輕輕一笑,隨即嘆了一口氣道:“我想經過這一次的教訓,這陳杰應該可以成熟起來了啊,哎,咱們的部隊也確實是順風順水了一些,這也算是一個教訓,讓大家都多一份警醒了吧。”
楊志軍聽着張翼的話,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對了,青河似乎有點着急了,昨天的戰報來說都還沒有攻下永修,呵呵,看來他算是遇到了硬對手了啊。”張翼忽然想到了昨晚上接到的宋青河送來的戰報,笑着和楊志軍道,“你猜到底對抗他的人是誰?”
“是誰?”楊志軍問道。
“唐遵。就是當初跟着李婉一起去香港島,被我們抓住的白蓮教兩個護法之一,其中一個劉東昇上一次被你幹掉了,但這唐遵這一次帶着大軍在北部對抗青河,倒是讓青河居然動彈不得。”
楊志軍這下有點意外了,道:“能讓青河的北路軍數天動動彈不得,攻不下的永修,還真的讓人意外啊。這唐遵,當初我可沒有看出他還有這種手段。”
“呵呵,確實,這倒是一個人才,老子去年賣出去的軍火,有一半都快落到他手裡面,也不知道是不是咱自己搬石頭砸自己腳。”張翼想着宋青河給的戰報,忍不住苦笑起來。
楊志軍有點傻眼,張翼去年在湖廣大肆出手軍火,楊志軍也是知道的。想不到這些軍火居然落在了白蓮教手裡面,還真是有點捉弄人呢。想着,楊志軍忍不住笑起來:“看來青河還真是遇到了麻煩了啊。”
“對了,有李鳳超的消息了麼?”楊志軍忽然想到了早已經出發的海軍,問了一句。
“恩,有了,這小子現在已經帶着戰艦進入鄱陽湖了。”張翼隨即一笑,想到了後世大清朝曾經想着在鄱陽湖練就出一支水師的打算,再次道:“我想很快這小子就會給我們帶來驚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