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昌城內的楚王府宏大豔麗,佔地宏大。第一代楚王開始便在高觀山(今蛇山)大興土木,修築楚王府,歷時八年竣工。楚王府位於高觀山南麓,坐北朝南,背依高觀山,東西寬2裡,南北長4裡,佔地8平方里,相當於當年的半個武昌城,就算是此時明末,依然相當於小半個武昌城那麼大,王府裡面亭臺閣榭一重接着一重,各種假山花園就像是天然的藝術品,展示這座府宅主人的奢華。
而此時在楚王府華麗的大廳裡面,正在舉行宴會,絲竹音樂在大廳裡面響起,不絕於耳,而大廳裡面,正有着舞女正在翩翩起舞,柔軟身軀展示了豔麗的舞蹈,都讓整個王府沉浸在一片奢靡之中。
明朝開國兩百餘年接近三百年,朱元璋的子子孫孫開枝散葉,封王全國各地,到了明末已經不知道有了多少位王爺和郡王以及各種將軍公爵。成千上萬的朱家子孫就像是蝗蟲一樣,吸着大明朝的江山骨髓,每年大明朝都得將大量的賦稅收入供給給分封各地的王爺以及朱家子孫。
當然,大明朝經歷數百年,早起分封的諸王有些已經凋落,或者消失,但也冒出了許許多的新王,不過,武昌府的楚王府卻是從朱元璋時代便開始了,幾乎和大明朝差不多一樣的長久,歷經兩百餘年依然長盛不衰,盡顯尊榮。
這裡面有着歷代楚王安守本分,老老實實做自己的富貴王爺一面,也有另外一個原因,那便是這楚王府因爲坐落這湖廣膏腴之地,擁有萬頃良田,在這湖廣也有着諸多產業,每年不但可以從大明朝的宗人府拿到諸多的俸祿,自己也可以靠着自己的諸多產業保持自己的奢華生活。而楚王府和河南的福王,四川的蜀王以及另外一個王爺周王等王並稱天下四大王,可謂是富甲天下。
因此,就算這大明朝江山看起來搖搖欲墜,京師的皇帝經常因爲財政問題焦頭爛額,可這諸多王府裡面依然是保持奢靡的生活,所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或許便是此時最真實的寫照。
雖然大明江山陷入風雨飄搖的情況,但大明朝的皇親貴族和達官貴人依然是出於醉生夢死尋歡作樂之中,比如此時的楚王府,僅僅只是招待幾個客人,卻依然弄出瞭如此大的排場,可謂是涉密之極。
“大將軍,來,本王敬你一杯,希望不要在計較這混小子早幾日對將軍的不敬,呵呵。”坐在主位上的老楚王看着坐在客人位置上的張翼,身體就像是彌勒佛一樣笑眯眯的看着張翼,舉着杯子道。
現在的楚王朱華奎已經六十多歲了,歷經大明朝三個皇帝,做着自己的富貴王爺,好不悠哉,因此精神依然很好。或許是因爲保養的很好,雖然臉上有那麼幾絲皺紋,但整個人看起來不到六十歲。而那身子就像是一個圓滾的球體一樣,很胖很胖,那小眼睛眯起來,偶爾閃過幾絲精光才能讓人不會忽視這老頭子的精明。
只是此時看着張翼的眼睛,給人一種和藹可親的小老頭一樣,都讓人可以忽視了他的身份。
“楚王折殺張翼了,本將軍怎麼能讓楚王如此,那也是興國王並不知道張翼身份才產生的誤會,說來也是張翼疏忽,只想着微服帶着內子出門吃東西,這才造成了誤會,也怪張翼不對,而且對興國王爺多有不敬,還望楚王您多多包涵,張翼先自罰一杯。”坐在一邊的張翼心裡面正在想着一些啥事情的時候,聽到這楚王的話,頓時反應過來,連忙笑起來,趕緊道,說完便是自己舉起杯子喝了一杯酒下去。
“將軍客氣了,將軍莫要這樣說,本王都清楚這裡面的原委,哎,也怪本王疏於管教,才讓這興國王養成了這種欺男霸女的嬉皮樣子。”楚王嘆了一口氣,似乎對於自己的那個兒子有點怒其不爭的樣子。
此時這楚王府裡面舉行的宴會,招待的客人正是張翼以及這湖廣巡撫宋一鶴。當然,宴請的由頭卻是這楚王府要消除張翼和興國王前些日子產生的“誤會”。
按照道理,這楚王絕對不需要如此低姿態的表達自己的誠意的,可是這楚王聽到自己的兒子居然和張翼產生衝突之後,幾乎都暴躁如雷,據說都打了自己兒子一頓,然後還直接派人修書一封給城外的張翼,自己放低了姿態宴請張翼接觸彼此的誤會,可謂是將身子放低了許多。
楚王的這種行動,幾乎都讓張翼意外,畢竟楚王此舉太過於讓人看不懂了。不管如何說,張翼就算手握大權,權力很大,可楚王畢竟是大明朝的正統王爺,如此低姿態討好,怎麼不讓張翼意外呢。
不過,不管如何意外,既然楚王願意修好,張翼也不可能置之不理,因此這一天直接帶着顧炎武來到了楚王府赴宴。
“呵呵,王爺言重了。”張翼只是淡淡一笑,有點捉摸不透坐在哪裡的楚王了。要說這楚王糊塗嘛,偶爾眼睛閃過的精光都讓張翼覺得這是一個老狐狸。想來也是,這楚王可是歷經三代明朝皇帝不倒的傢伙,要說糊塗,能有那麼平穩?
更何況早年還在宗人府被人宗人告發鬧出了這楚王不是上一代楚王的親生兒子,整個朝廷都震動,都在朝政上議論了。最後卻是不了了之,他依然坐穩自己的楚王位置,這裡面也是有着很大的問題啊。
“哈哈,不需客氣,以後還望大將軍能保我湖廣一片安寧,再接再厲,再將這亂賊全部剷除,還我大明朝一個朗朗乾坤,保我大明江山萬世永昌。”楚王小眼睛都快變成一條細線了,笑眯眯的舉着酒杯顫抖着身上的肥肉道。
“呵呵,這是張翼的本分,更是張翼的責任。”張翼輕輕一笑,然後再次道:“張翼敬王爺一杯,先乾爲敬。”說完,張翼便是一口氣直接將一杯酒灌入肚子裡面。
現在的酒都是用米釀出來的,並沒有後世的那種蒸餾酒,因此度數都不會很高,張翼現在隨意喝上數杯都不會有任何的問題。
“哈哈,將軍果然豪爽,本王佩服。”楚王哈哈一笑,抖動着自己那肥肉,隨即看着張翼身邊的顧炎武道:“不知道這位是將軍的?”
“他是本將軍的幕僚,顧炎武先生。”張翼微微一笑介紹着,此時的顧炎武年紀也不大,名氣也不算顯赫,楚王聽到介紹,只是愣住了一下,隨即便是點點頭。
“顧炎武敬王爺一杯。”顧炎武倒是很自覺,看着楚王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然後舉杯敬了楚王一杯酒。
顧炎武的態度這下倒是讓楚王意外了,但楚王也是微微點頭,笑了笑不在多說,只是轉過頭看着張翼,然後指了指正在大廳裡面跳舞的舞女歌姬道:“將軍剛剛來武昌,要是沒有什麼服飾的人手,本王可以將這下歌姬舞女都一併送給將軍,也算本王給將軍此次大功一份禮物。”
“這幾個歌姬,都是本王這兩年高價從各地蒐羅得到,嘿嘿,算得上本王小小心意,還望將軍莫要嫌棄。”
“厄。”張翼看了看正在跳舞的四位漂亮的歌姬舞女,一時間倒是不知道說些什麼。
面對大廳裡面正在歌舞的四位美女,說不心動,那是假的。這四位歌姬舞女身材都很高挑苗條,臉蛋也很漂亮,年紀也絕對不過二十歲,最多也是十七八歲的樣子,正是青澀帶着極具嫵媚的年紀。最主要的還是,這四位美女居然是兩隊雙胞胎,相貌每一對姐妹都差不多一模一樣,就算張翼見過了美女,可看着這幾個美女的時候,依然還忍不住有些心動呢,也不知道這楚王是從哪裡蒐羅來的美女。
“多謝王爺厚愛,不過張翼乃武人,行武之人哪能像王爺如此雅興,多謝王爺了。”張翼好一會兒才搖搖頭,拒絕了。
楚王對於張翼拒絕,似乎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然後拍了拍手之後,讓這四個美女下去,撤了這歌舞,等到安靜了之後,才轉頭看着張翼道:“將軍的軍隊威武,更是裝備了反賊膽寒的火器,只用了幾天時間便是大破張獻忠賊寇,斬殺敵人數萬,因此本王有個請求,不知道將軍能否答應?”
“哦,王爺請說。”張翼知道今天的戲碼來了,只是點點頭問道。而坐在一邊完全是打醬油作爲陪客的巡撫宋一鶴,也是豎起了耳朵,而眼睛看着張翼,心裡面也是帶着一絲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