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大風雨,張翼的這五支船便是在張翼乘坐的這隻船的帶領下,朝着東北方向前行。然而此時大風大雨,這湖面上幾乎是驚濤駭浪,船隻就像是老黃牛一樣慢慢的前行着,隨時有可能傾覆。五隻小船就像是湖面上的幾個小點點,模糊的很。
然而,這大雨就像是有完沒完一樣,反而是越來越大,幾乎都看不見周圍的一切了,就連張翼他們的幾艘船隻,都是若隱若現。
“看來,這老天還真的對我青眼有加啊,這雨你覺得能下多久?”聽着雨點拍打頭上的船頂,張翼看着身邊的宋青河道。
“不知道。”宋青河也只能搖搖頭,他那裡知道這雨要下多久。看這個情形,這大雨一時半會也絕對停不了。這大雨可已經下了差不多一個時辰了,居然沒有一點變小的跡象。
“聽說這鄱陽湖有着水怪作梗,咱們會不會遇到什麼水怪了?”在一邊臉色蒼白的李婉忽然有氣無力道。
李婉此時面無人色,至從上船之後,這李婉便一直暈船,整個人差點連膽汁都吐出來了。最後這湖面又是大雨傾瀉,電閃雷鳴的,船隻又搖晃的厲害,讓這李婉更是難受了起來。不過,所謂物極必反,或許是經過了最艱難的時候,此時躺在哪裡的她居然還能再次說出話來了。
張翼和宋青河聽到這李婉的話,頓時面面相覷。作爲現代人過來的人,張翼現在對於迷信這些東西,有時候也有點信,有時候也不相信,總之是很矛盾。至於宋青河,則是抱着懷疑的態度。
“這個,應該不會吧。那有什麼水怪。”張翼終於忍不住笑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要說遇到水怪,張翼還真不相信,看着這李婉臉色難看之極,再次寬慰道:“你就不要說話了,喝點水,剛纔你可是連膽汁都吐出來,在不喝點水我看都得脫水了。”
說完,張翼走過去,拿起一瓶水,湊到了這李婉的嘴邊,或許是真的感覺自己脣乾舌燥,這李婉艱難擡動了一下嘴皮子,然後喝了幾口水。
喝了一點水之後,這李婉臉色顯然回潤了許多,一向堅強的她此時整個人就像是一個病秧子一樣,有氣無力,任憑張翼給自己喂水。感受着張翼的溫柔,讓她心中多了一抹情愫,又多了一分期待。
沒有辦法,整個船艙也只有她一個女的,現在這個樣子,似乎也只有張翼親自伺候看起來才正常了。宋青河看着張翼和這李婉之間,只是微微一笑,將目光轉移到了外面的大雨。
就在這個時候,船家再次進入船艙,抹了抹自己臉上的雨水,然後纔看着張翼道:“大人,咱們馬上就要到了,大人請看。”
說完,這船家掀起一點簾子,然後指着不遠處的湖面。然而此時湖面能見度很低,只能模糊看着一個黑影子在前方。
“好,該怎麼樣做你去安排吧。”張翼只是點點頭,張翼也依稀看出了不遠處的黑影,不過不能辨別到底是什麼東西。
“好嘞。”船家連忙點點頭,眼睛閃過一抹異色,很快告退下去。
張翼這幾艘船來到的地方,似乎還真的是一個小島,不過此時大雨噴薄,船隻也只能進入這小島暫時避雨避風。這小島說來還真奇怪,果真有那麼一個深入島內的湖灣可以讓船隻進入。因此幾艘船進入這小島,外面的風浪還真的暫時避開了。
儘管依然還是風聲陣陣大雨磅礴,可幾艘船隻進入這灣裡面,倒是十分安全了,不用在擔心會不會在這大雨裡面傾覆在湖裡面。
“看來咱們還真的在這裡帶上一晚上了。”張翼看着外面的大雨,此時天色似乎有些黯淡下來,夜色已經來臨了。
宋青河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因爲外面下着大雨,此時天色也有些天黑了,晚上行船可不安全,只能停靠在這小島邊上,等到雨停和明日在出發。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之後,大雨終於才慢慢停歇下來,然而此時夜色已經來了,周圍都是漆黑黑的一片,只有幾艘船開始亮起了掌燈。
“這天還真黑啊。”看着外面的天色,張翼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隨即問道:“船家,這島上有人住麼?”
“沒有,這因爲在湖中心這邊,也不再航道上,位置比較偏僻,是一個荒島。”一邊的船家連忙搖頭,閃躲着張翼的眼神道。
“哦,是嗎?”張翼笑了笑,沒有在多說話,只是朝着宋青河微微點頭。
雖然大雨停下來了,但天色黑乎乎的,所以張翼只是讓五艘船靠在一起,並沒有下船。因爲他們都帶着乾糧,所以在船上吃了一些乾糧算當做晚餐了。
船家倒是很熱情的在給張翼等人熱水,然後還專門做了一頓新鮮的飯菜請張翼等人一起用餐,甚至還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出來款待張翼的士兵,說是給他們暖暖胃。
不過最後喝酒的只有張翼和宋青河,其他的人,沒有一個人喝酒。這行爲倒是讓那船家臉色有些微微難看,但隨即很快掩飾了過去。
不過這個船家似乎沒有發現,他們這船上張翼這邊的人似乎少了三個。至於到底去了那裡,只有宋青河知道。
夜越來越沉,天色也越來越暗,雖然大雨已經停下了,然風依然還呼呼的吹着,在船外肆虐着,吹動這島上的樹木還有一些蘆葦蕩發出嘩啦啦的聲音,有些恐怖。
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這店家也睏乏了,只留下幾掌燈火,便去睡了。張翼也有些睏乏了,躺在船艙下面閉着眼安靜的聽着外面肆虐的風,都有點搖搖欲睡。就在這個時候,宋青河來到張翼的身邊,輕輕搖了搖張翼的身子,頓時讓張翼清晰了過來。
“有情況?”張翼看了看周圍,然後輕輕問道。此時周圍風聲有些小了,這夜晚似乎就要安靜下來。
“嗯,人回來了,得到了一點情況。”宋青河低聲在張翼的耳邊說着。
“這島果然有些古怪,我想真的是一個鄱陽湖的水寇水匪的老巢。離外面大約兩裡的地方,真有這一個水寨,裡面還真的住滿了水寇。島雖然不大,但估計不下五百水寇。”
“五百?”張翼微微一愣,笑了笑,“看來這地方還真是一個賊窩啊,這船家既然是一直行駛在這鄱陽湖上,肯定應該知道這些水賊,但居然引我們來這?”
說到這裡,張翼臉色變冷了下來,看了一眼船艙那邊的船尾,沉聲道:“看來他們也是一夥人啊,只是不知道這些年到底坑害了多少人?”
“我只是奇怪,看着我們那麼多人,而且我們表現出來的也是官軍摸樣,爲什麼還會對我們動手?”宋青河一直很納悶這個問題,看着張翼問道。
“很簡單,因爲他們的目標就是我們,或者說,是她。”張翼輕輕的轉身,然後指了指已經熟睡的李婉,輕聲道。
宋青河頓時凜然,這一頭他還真沒有想到,沉默了一下道:“你是說,這鄱陽湖的水寇,有可能和白蓮教有關?”
“應該是。”張翼冷笑了一下,“吃了那麼大的虧,我不相信那白蓮教教主忍得住。再說了,這江西可是白蓮教氾濫的地方,不過我想這些水賊應該像是在湖裡面動手的,不過大雨讓他們改變了計劃,直接讓我們來到了老巢了。”
“對了,剛纔回來的人說,似乎水匪水寨裡面正在準備,數百水匪已經動員起來了,我想天色一亮就有可能摸過來了。”
“哦?看來還等不及了。”張翼笑了笑,好一會兒才道:“可是我沒有讓別人打上門的習慣啊。既然來到了這水匪的老巢,當年老子帶着幾十號老弱病殘的士卒連海盜老巢都敢抄,現在帶着一百多號最優秀的士兵,難道還不敢抄了這水匪的老巢不成?”
“你的意思?”宋青河頓時明白張翼的意思了,輕輕一笑,想着當年和張翼兩個人帶着手裡面的幾十個士兵,就直接抄了香港島上盤踞的海盜老巢,然後張翼藉此開始發家。想着,宋青河都有些忍不住感慨起來。
當初的情形還真是有點險惡啊,不過這路子果真就像是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們還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出來了。
“恩,先解決一下這船家,媽的,居然敢帶老子來這水寇老巢。”張翼點點頭,再次道:“然後讓兄弟們準備好,等會咱們摸過去,看看這到底是不是龍潭虎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