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成立馬是躬身施禮,對萬華拱手道:“小的李自成見過虎爺,多時不見,虎爺氣勢更勝往昔,願虎爺得上天庇佑,遇難成祥,手下兵強馬壯,龍精虎猛!”
“哈哈哈,,,”
萬華哈哈大笑幾聲,而後走到李自成跟前,將李自成扶起,對他也是拱手還禮,說道:“李兄這次出去看來收穫不小啊,光這嘴皮子就勝過以前十倍不止,哈哈哈,,,”
李自成他們被萬華說的也是輕鬆不少,看萬華這般樣子,想來也是出不了事!
於是李自成抓住時機,趕緊對萬華解釋道:“虎爺,這次那賀人龍跟着洪承疇來尋虎爺的事,我也是勸了多次,可是那賀人龍全然不聽勸,我也是毫無辦法啊,我對虎爺忠心耿耿,那是絕對不敢來和虎爺爲難,還請虎爺明鑑!”
萬華對他微笑着擺擺手,說道:“李兄不必如此,你我兄弟的情分又豈是這些俗事可以離間的,你不過是個總旗,這軍中大事又豈是你可以左右,我明白!”
李自成見萬華這樣說,不禁也是心裡的石頭落了地,坦白來說,雖然李自成也是希望可以在軍隊中做出一番事業,可是若是要和萬華打,他是不希望看到的,畢竟萬華對他有恩,更沒有做什麼對不住自己的事情,這哪裡會希望跟他翻臉呢!
再說,就現在兩人的實力,這就是想翻臉,那也翻不起啊!
兩人一番敘舊,而後萬華就是問道:“這次洪承疇打敗府谷王嘉胤的事情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不知李兄可知道這次官軍傷亡幾何?官軍戰力幾何?”
李自成趕緊說道:“回虎爺,這次官軍打王嘉胤可謂是大勝,斬首八千八百餘級,而自身不過是戰死九十一人,重傷六十八人,真是以一換百的大勝仗啊!”
萬華聽了,不禁是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官軍果然是戰力不俗,不過說是大勝仗,那卻是言過了!”
“哦!”
李自成一聽,這麼大的勝仗還不算大勝仗?於是不禁問道:“虎爺這是如何說?”
萬華慢慢坐回了太師椅,而後說道:“此次乃是延綏邊軍第一次大規模的參與平叛,所出之精銳皆乃上乘,這些兵又豈是那些餓肚子造反的小老百姓可以比的!
斬首八千八又怎樣?其中又有多少能戰的義軍!這樣的人頭要多少沒有!若是整個延安府走一遍,便是八萬,八十萬,那也能砍出來!”
說到這裡,萬華不禁是爲那些慘死的百姓而感到悲哀,天下興,百姓苦!天下亡,百姓苦!老百姓他到底惹着誰了!怎麼受害的總是他們啊!
萬華不由得嘆息一聲,而後說道:“洪承疇乃是當世名將,可是這一次打王嘉胤卻是不甚堪說,時間充裕,糧草充足,對手卻是個半吊子軍,最後卻還是付出了一百六十餘人的傷亡,戰力折損一成!”
說到這裡,萬華不禁是不屑的笑了笑,接着說道:“這若是對手再爭把氣,興許官軍自己就崩潰了!”
李自成聽了,心裡不禁駭然,以前自己也道這場仗是個實打實的大勝仗,可是經虎爺這麼一說,好像確實不值得有什麼稱道的!
那被戰首的人裡有六千五百人都是老弱婦孺,殺這些人有什麼好稱道的,哪隻軍隊殺不了!
想到這裡,李自成看向萬華的眼神又是多了幾分欽佩,這虎爺果然不是白給的,這一番話就是將這事情講了個透徹,真是不一般!
現在他又是主動上來打,看來那也是準備充足,好在自己帶着兄弟們跑得快,要不然,到時候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想到這裡,李自成又是對萬華說道:“虎爺,這次官軍繳獲了金銀五萬餘兩,這些金銀現在全部都在官軍大營,虎爺到時只要擊潰了官軍,就能將這筆財富收入囊中了!”
萬華聽了,便是一雙凌厲的眼睛看着李自成,李自成不禁是心裡一震,渾身打了個冷顫!
李自成又是趕緊補充道:“不,,,不但是金銀,還有,,,還有五千石的糧食,不過這些糧食沒有全部帶來,而是在補足軍需後,剩下的全部留在了府谷,交由府谷縣衙代爲保管!”
萬華懶散的站起身來,一步步的走到李自成面前,拍拍李自成的肩膀,說道:“李兄啊,人的思想會隨着自身所處的境遇而變化,可是有一樣東西不能變,變了,那他的一生將毫無意義,他將淪爲金錢和權利的奴隸,你知道這樣東西是什麼嗎?”
李自成慌忙拱手,說道:“還請虎爺賜教!”
萬華把李自成托起來,說道:“那樣東西叫“初心”!只有最真,最純,最樸實的心,那纔是我們每一個人最寶貴的東西,有的人富有四海,可是左右看看,卻是連個說知心話的人都沒有,自古多少皇帝,他們連自己的兒子都不敢相信,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很失敗嗎?”
說完,萬華就是對李自成臉色一正,說道:“你知道我爲何交好於你?”
李自成茫然的搖搖頭,說道:“不知。”
萬華微微一笑,而後說道:“因爲我以前在你的身上看到了誠實,看到了善良,看到了本真,但是現在,你正在一點點的將這種本真丟失,我很心痛!”
李自成聽了,臉上通紅,眼睛裡慢慢的充滿了淚花,腦海裡不由得是回想起了這些日子的一幕幕往事,
這些日子,自己爲了建立權威,利用各種手段使得那些士兵歸心,爲此,他不惜暗地裡詆譭賀刀,詆譭賀人龍,讓他們在士兵心裡的地位發生變化,
這次洪承疇要來打虎爺,他又是走一步,看一步,想的也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勢力,擴大自己的勢力,那些維護虎爺的想法也是被自己有意無意的忽視,
虎爺對自己可謂是有大恩,沒有他,自己還不知道過什麼樣的日子,可是自己卻是如此對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