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衆將士個個羣情激憤,洪承疇心裡也是難辦,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
答應吧,這些兵一放出去,那武家村不論男女老幼,那豈有活路,到時就是舉村被屠,哪裡還能有活口!
雖然說這些村民也確實做得不對,受點懲罰那也是罪有應得,可若是被屠村,那也是罪不至此!傳出去於我洪承疇的名聲也不好啊!
不答應吧,這眼看着就要到米脂了,到時興許就是一場惡戰,這樣的關鍵時刻,若是寒了將士們的心,使得士氣低落,到時他們如何奮勇殺敵!
這人心聚起來那是千難萬難,可是想要失去,那就是一陣風的事,說沒就沒了!
洪承疇閉目沉思,一衆將士也是不敢打擾。
突然,洪承疇睜開眼睛,對着郝三寶嚴肅的說道:“你過來。”
郝三寶趕緊是湊到洪承疇身前,俯耳傾聽。
洪承疇對郝三寶耳語道:“你帶本部人馬去吧,記住,此事既然做了,就不能留活口,若是傳出去,本官饒不了你!”
郝三寶大喜,對洪承疇抱拳道:“請大人放心,末將定當謹記!”
說完,郝三寶就是帶着那幾個夜不收下去了。
見郝三寶走了,洪承疇擡頭看了看天色,見時辰已經是不早了,等到這事情辦完了,那天也就黑了,於是乾脆下令尋個地方安營紮寨,明日繼續趕路!
很快,郝三寶就是回到自己的軍中,他立即是招齊手下軍官,等到他們到齊後,
郝三寶抽出腰間佩刀,對他們大聲說道:“出了什麼事情,你們想必已經是知道了,那本將軍就不多說了,本將軍只有一句話,敢到我們頭上拉屎撒尿,就要有腦袋搬家的覺悟!”
“請將軍下令!”“請將軍下令!”,,,
“此次不可走脫一人,不管男女老幼,全部殺絕,事後不可宣揚,若是誰管不住自己的嘴巴,本將軍要他腦袋!”
“是,將軍!”一衆軍官應道。
“出發!”
隨着郝三寶的一聲令下,全軍五百八十餘人向着武家村進發,個個那是一身的殺氣,遠遠的就是能夠感受到,真是軍威赫赫!
“哇,哇,哇,,,”
幾隻烏鴉在寂靜的月空歡叫,一輪明月當頭,溫柔的夜光灑滿大地,一片的安靜祥和。
可是此時的官軍大營,裡面的氣氛卻是異常的緊張,洪承疇的中軍大帳,一衆大小軍官都是屏住呼吸,深怕此時觸了洪承疇洪大人的黴頭!
爲什麼?
因爲自從郝三寶帶人去那武家村報仇後,那就像是泥牛入海,了無音訊,不知道去了哪裡,洪承疇派人四下打探,卻是一無所獲!
不但如此,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好幾撥夜不收,那也是一個都沒回來,這時候再傻的人,那也是知道里面有鬼!
這時,一個夜不收隊官進來,對洪承疇稟報道:“稟告大人,一個夜不收回來報告,說他詢問到了一個砍柴的老頭,那老頭說武家村的人早就是全跑出去逃荒了,都逃了大半年了!”
洪承疇大驚,而後立即命令道:“你現在讓所有夜不收在大營方圓三裡內隱藏,監視動靜,但有異動,立刻來報!”
“是!”
那夜不收隊官領命後便是下去了。
洪承疇又是命令道:“賀人龍,命你加派人手巡夜,沒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出入!違令者,殺!”
賀人龍趕緊是抱拳領命,應道:“是,大人!”
洪承疇又是說道:“此事不可傳揚,但有造謠生事者,殺!”
“是!”
“傳令全軍,即刻休息,但有無故喧譁者,殺!”
“是!”
一衆軍官抱拳領命。
等到軍官們出去後,洪承疇無力的癱坐在椅子上,這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郝三寶他們可是六百的邊軍精銳啊!
若是被人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吃掉了,那敵人得是強大到了什麼地步!
既然敵人如此強大,那又爲何不直接出來堂堂正正的戰鬥,而要耍這樣的把戲!
他們到底是誰?他們想要幹什麼?
此時的洪承疇從未感到如此的彷徨,如此的迷茫,以前那種盡在掌控的感覺絲毫不在,有的只是對未來無知的恐懼!
是的,洪承疇恐懼了,因爲現在的事情正在一步步的脫離他的控制,這種事情從未曾發生過,他一時無法適應這種變化!
李自成的軍帳中,此時他的手下士兵們已經睡下,可是李自成卻是在大帳口靜靜地站着,閉着眼睛,靜靜地站着。
李過,高一功,馬維興,賀珍,賀錦,李雙喜他們六人都是站在李自成身後,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李自成,
他們心裡都是不由得想道:大哥這是怎麼了?難不成是中邪了!
高一功想要叫醒李自成,於是說道:“大,”
話還沒說完,卻見李自成對他一壓手,而後,卻見李自成又是如開始那般的站着,好像在尋找的什麼東西似得!
半響過後,只見李自成睜開眼睛,好似自言自語的說道:“虎爺來了!”
高一功他們一聽,不由得是渾身一震,什麼?虎爺來了!
只聽李自成又是慢慢的說道:“我感受到了他的氣息,就像我們第一次見面那般,他就在某一個角落看着我們,看着我們的大營!”
此時郝三寶的事情,李自成也是聽到了一點風聲,只是各中緣由不是很清楚,不過這大營沒有一個郝三寶的人,這確實鐵一般的事實,
現在李自成又是感受到了萬華的存在,這讓他不由得是將之聯繫在了一起,若是虎爺吃掉了郝三寶的大軍,那,,,
想到這裡,李自成當機立斷,對高一功他們說道:“你們不要睡覺,我現在去找賀百戶!”
說完,李自成便是慢慢的出了軍帳,向着賀刀的軍帳走去,
走出軍帳,立馬便是見到一隊巡夜的士兵經過,好在大家都是賀人龍的兵,都認識,見李自成一個人出來也沒有太爲難,只當是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