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過後,萬華便是大手一揮,自有虎軍軍士在兩軍陣前擺好桌椅。
爲表友好,萬華只是和湯山一人越衆而出,來到了桌案前,等待崇禎帝的到來。
看着意氣風發的萬華,還有他身邊那英姿卓絕的湯山,崇禎帝不禁也是心中感慨,曾幾何時,自己也是如他們一般風采斐然,但是如今,雖然自己和他們年歲相仿,但是精氣神卻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來之前,崇禎帝心裡還是有許多的忐忑,但是當他真的見到了萬華後,不知爲何,崇禎帝反而是心情平緩了,好似見到多年不見的友人一般,這種感覺讓崇禎帝很是驚訝。
“皇上,臣陪你去吧。”
一旁的孫承宗對崇禎帝輕聲說了一句,崇禎帝點頭答應,而後便是向着萬華走去,身後只跟着孫承宗,王承恩,還有一個叫做方正化的太監,據說此人功夫很高,尋常百十人近不得身,也不知真假。反正武功很厲害,這是一定的。
萬華見崇禎帝來了,恭敬的躬身行禮,道:“草民萬華,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一旁的湯山亦是同樣的躬身行禮,道:“學生湯山,見過大明皇帝陛下!”
崇禎帝輕點額頭,對萬華和湯山兩人的態度感到滿意。
儘管萬華和湯山都沒有行三跪九叩大禮,但是崇禎帝依然可以明顯的感受到萬華和湯山他們發自內心深處的恭敬,這種感覺很是奇妙,做不得假。
“免禮。”
“皇上請坐!”
萬華半弓着身子,對崇禎帝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崇禎帝也不推辭,直接便是坐了下來,孫承宗和王承恩,方正化三人則是站在身後。
萬華也不扭捏,在崇禎帝坐下後,他也是坐了下來,湯山則也是站在他的身後。
如此,兩邊六個人,一張桌子,兩張椅子,點綴在千軍萬馬間,顯然是那樣的祥和,絲毫看不出這是敵對兩方,絲毫看不出兩方隨時都有可能兵戎相見。
“在見到你前,朕在心裡幻想了許多你的樣子,有形如張飛關羽的,也有如那諸葛周瑜的,還有許多,這些人的形象在朕的眼前一一浮現,但是今天看到你,朕還是感到有些意外,因爲朕在你身上竟然絲毫感受不到一絲霸道與驕橫,這是朕沒有想到的!”
萬華微微一笑,道:“在見到皇上前,草民也想了許多皇上的形象,有瘦弱的,也有文雅的,也有狠厲的,還有多疑的,但是不管這些形象如何,皇上在草民心裡,依然是個感念天下蒼生的皇帝,
今天見到皇上,這種感覺更加是強烈了,皇上可以來赴約,足以證明皇上是一個好皇上,只是因爲生不逢時,這纔是面臨着國破家亡的困境!”
“呵呵呵,,,”
崇禎帝聽了,呵呵笑了笑,這雖是笑聲,但裡面卻有許多的心酸和無奈在裡面。
“沒想到在你這裡,還能聽到這樣的話,今天朕,沒白來啊!”
“皇上,這些年難爲你了,若不是世道如此,草民便是做一輩子苦力,也絕不敢造皇上您的反,這是草民的心裡話,絕無半分虛言。”
萬華看着和自己年歲相仿的崇禎帝,兩鬢卻已是斑白,額頭皺紋也是有許多,這模樣,比自己看過去要年老十幾歲不止,
一想到歷史上崇禎帝的境遇,又再看着眼前這個真真實實的人,萬華不禁也是心中有些悽然。
見萬華這樣說,崇禎帝沒有說話,但是他卻是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這是純粹的笑,舒緩心中苦悶與憂愁的笑。
“皇上,草民今日有幸見到皇上,有句話想要爲天下萬民說,請皇上恩准!”
“說吧,朕恕你無罪。”
“謝皇上。”
萬華感激的答應一聲,而後說道:“皇上,我華夏自秦以降,無三百年不滅之王朝,便是強如漢唐,繁如故宋,亦是不得一脈相承之三百年!
舊朝衰,新朝立,這便是猶如那日起日落一般生生不息,循環罔替,此乃天道輪迴之故,非人力可阻擋也!”
崇禎帝聽了,眼前一暗。
是啊,漢朝何其兵鋒,卻也有那東漢西漢,唐朝何其強盛,卻也有那武周斷之,故宋何其繁華,卻也有那南宋北宋,自秦以降,確實沒有一個王朝有那一脈相承的三百年國運。
如今大明天下四亂,外有韃奴,內有民變,軍不能戰,臣不能事,民不能安,大明處處都是透着末世氣象,這些,都是鐵一般的事實啊!
“哎!”
想到這裡,崇禎帝忍不住便是嘆息一聲,爲大明嘆息,也爲自己嘆息,難道自己註定了要做那末代皇帝嗎?
看着悽息落寞的崇禎帝,萬華心中雖然是不忍,但他還是要把話講完,這不但是自己,也爲了這個天下苦難的百姓。
“皇上,看着天下百姓受盡苦難,草民心中猶如那刀攪一般,所以草民想要提前結束這紛亂的一切,還華夏百姓一個太平世界,所以還請皇上退位讓國吧!”
崇禎帝聽了,本能的就是臉上一陣怒火,但是看着萬華那真摯的眼神,崇禎帝又是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別樣的力量在安撫着自己一般,讓自己的火氣也是漸漸消散。
“皇上,只要你退位讓國,我可以將整個鳳陽府劃給你,由你主宰,在那裡,你還是可以以大明皇帝自居,你的皇后還是皇后,你的太子還是太子,你還可以如往常一般的祭祀宗廟!
你還可以在那裡設立六部,每日裡上朝開朝會,行駛一切生殺大權,只要你養的起,你還可以擁有自己的軍隊,我絕不干涉!
而且我說的這一切,也將寫入新朝律法,我將會以法律的形式給你足夠的保障,讓你這個國中之國絕無後顧之憂!”
說到這裡,萬華的情緒已經是有些激動了,
“若是皇上你覺得鳳陽府太小,我還可以幫你把日,本打下來,無償交付給你,讓你在那裡當萬世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