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小海盜
荷蘭艦隊的水師提督雷耶斯氣的直跺腳。“愛德華那混蛋!他在幹什麼!他知道他在幹什麼嗎?擊沉!擊沉!該死的海盜,我就不應該相信他們!不應該!”
唐繼光:“手榴彈!上!”
十多名右胳膊明顯粗上一圈的擲彈兵飛快列陣而出。只見粗壯的手臂掄了一圈,立刻把手中的手榴彈擲出。
一下子,黑巖號和荷蘭軍艦之間的上空處,便多了十多個鐵球,劃過一道弧線後,小鐵球便宛如下雨一般落入荷蘭軍艦的甲板上。因爲爆發接舷戰,甲板上聚集了大量凶神惡煞的水手。第一次接觸手榴彈的他們,並沒有意識到這些小鐵球的厲害。
水手們只是咒罵着讓開幾步,他們認爲只是普通的鐵球,等他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晚了。
“轟!”一團火光驀然爆發,緊接着便彷彿多米諾骨牌一般,十多枚手榴彈接連爆炸。雖然手榴彈內的火藥並不多,但那些氣浪都已經足夠把彈片化作殺人利器。帶着龜紋的手榴彈瞬間裂開爲一塊塊六角形的鐵片,飛旋着扎入荷蘭水手的身體內。
一時間,荷蘭艦隊的甲板上,彷彿被一名認真的清掃工打理過一般,沒有一個荷蘭水手還能夠站着的了。不是被氣浪撞的爬在甲板上,就是被鐵片扎的血肉模糊。有的甚至被一塊鐵片掀翻天靈蓋,白的,紅的,都灑在略帶烏色的甲板上。
“該死的!怎麼會有炮彈的!”指揮接舷戰的船長愛德華大吃一驚。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這些爆炸都是他所忽視的小鐵球造成的。
但猛烈的火力並沒有因此而結束,不知道什麼時候,一隊炮手推着一門二號佛郎機銅炮上了甲板。雖然炮彈並不大。不過十兩重,也就是拳頭大小而已!但近距離發射,卻依舊是無解的存在。
剛剛遭受過手榴彈洗禮的甲板再次遭到了襲擊,從爆炸中艱難站起來的一名荷蘭水手都還沒有從剛纔的爆炸中回過神,便被炮彈擊中。巨大的動能,讓這名荷蘭水手一瞬間飛了起來。緊接着撞翻一名荷蘭水手,兩人從船舷處翻了下大海。鐵球繼續撞折一名荷蘭水手的胳膊,破開了船舷。這才落入海中,激起一道水柱。
“該死的!反擊!反擊!我們是英勇的荷蘭戰死!衝鋒!戰勝死亡!勝利屬於偉大的荷蘭王國!”愛德華船長又急又怒,高聲咆哮着。
在他的鼓舞下,荷蘭水手再次咬牙站起來。準備發起第二波的進攻。
但愛德華船長他忽視了二號佛郎機銅炮的速射能力。
能夠以每十秒發射一發的火炮,是多麼的兇猛啊!甲板上的荷蘭水手在愛德華船長的呵斥下,剛剛聚集起來,便聽到一聲炮響!一枚鐵球轟穿隊列,七八名荷蘭水手死的死。殘的殘,還有的落入海中,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這下子荷蘭水手不答應了。對面中國人的火炮那麼厲害,我們怎麼打啊!榮譽雖然誠可貴。但性命價更高啊!
見到同伴沒有過來,到了黑巖號上的肉搏荷蘭水手登時士氣大跌。如果不是被糾纏着,沒有辦法退後,他們恐怕早就潰逃了。唐繼光很敏銳的捕捉到荷蘭水手的心理剝奪,眼珠子一轉,便是計上心頭,連忙用荷蘭語高聲吆喝道:“投降不殺!投降不殺!”
數名重傷之下苦苦支撐的荷蘭水手實在沒有鬥志了,更沒有戰鬥的力氣了,聽到勸降的什麼他們的鬥志立刻崩解了。心頭不過略微一掙扎,人已經連忙放下武器。雖然不會荷蘭語,但福建水師的水兵好歹也猜出了這些荷蘭水手的意思,這纔沒有趁機下毒手,要不然唐繼光的一番心機就白費了。
見中國人沒有趁機下毒手,餘下的荷蘭水手鬥志登時土崩瓦解,十多名荷蘭水手放下武器投降。不過有投降的,自然也有死忠的。七八名荷蘭水手怪叫一聲,從船舷處跳下海里面。
唐繼光也懶得理會了,眼下戰火連天,沒有人會有心思救他們,等他們被救上來,也不知道在水裡面待了多長時間,恐怕沒有多少力氣繼續戰鬥了。而且如果顯然讓人用火銃、弓弩射殺落水的荷蘭水手,恐怕會讓投降的荷蘭水手兔死狐悲,臨時反悔也說不定。
“水手長!還幹什麼!衝!”唐繼光暴怒着。
健壯的水手長立刻帶人發起衝鋒,水手長手拿一面滕盾一躍上跳板上。
有了水手長的領頭,其他水手都顧不上剛剛擊敗登船的敵人,連忙緊握武器繼續投入戰鬥中。
荷蘭艦隊雖然厲害,但厲害的地方是在火炮上,在接舷戰上他們可比福建水師要弱了很多。火器上荷蘭艦隊雖然裝備不少火繩槍,但這些火繩槍都很長,基本上一米五六的,在船上操作不容易。反之福建水師的三眼銃和手榴彈就是接舷戰中的利器,無論是躲到船艙那裡,還是近距離接戰,火力都斐然。
當然了!荷蘭作爲當時的歐洲強國,自然不可能沒有利器,。們有一種火槍,就連唐繼光都想得到。
那便是雙管荷蘭手槍,使用轉輪式打火,不需要注意火繩夠不夠得着火藥池,扣動扳機便是兩發約莫三錢重的鉛彈,落在毫無盔甲的福建水兵身上,十之**是立刻斃命。
不過這一類火槍價格太過價格了,轉輪式打火的設計,便足夠讓造價相當於兩到三門火繩點燃的火槍了。更別提雙管設置,使得製造麻煩了不少,價格自然也相當於單管火繩槍的兩倍。使得雙管荷蘭手槍只是裝備在船長、大副等人身上。
如果艘船小一點,連大副都沒有這雙管荷蘭手槍裝備呢!
見大局已定,唐繼光迅速攀爬到桅杆上,宛如靈猴一般,一手攀着桅杆,一手拿着單筒望遠鏡湊到眼睛上。
此刻漳州外海上煙幕瀰漫,唐繼光可以清晰的看到一艘原本屬於福建水師的海滄船成在沉沒,桅杆已經化作火炬,燃起滾滾濃煙,他旁邊一艘荷蘭艦隊的單桅帆船正艱難的形勢着,他的船身被炮彈擊出幾個巨大的口子,動作稍微大一些,都會有海水涌入。
見到如此良機,火船宛如嗅到鮮血味道的鯊魚,蜂擁而至,沒有多長時間,這艘單桅帆船就被在四艘火船的夾擊下化作火炬。
荷蘭艦隊也並非毫無優勢可言的,他們的火炮非常厲害,不僅僅炮手老練,而且都是大口徑,只要擊中船體,通常都會造成巨大的破壞。除此之外,各軍艦上的火繩槍非常多,只要船長下狠心,讓水手拿火繩槍在船舷附近守候,那些駕駛火船的海盜都很難靠近,更別提焚燒敵人軍艦了。現在大部分海盜都只能夠在附近不甘心的遊弋着。
唐繼光勃然大怒,他發現戰事不順利並非是戰術的問題,而是大部分船長似乎都和明軍一個德性。只是遠遠是放炮,和荷蘭人玩起了炮戰。
在一個目前的紅夷大炮不過二十多門(不包括東江鎮)的國度,想玩贏荷蘭人?這不是癡人說夢話嗎?
“打旗號!讓所以艦隊都衝上去!近距離炮擊!”唐繼光朝頭頂的旗令官咆哮道。
旗令官打了幾下旗號,旋即一臉苦澀的低下頭,朝唐繼光大喊:“軍門!不行啊!煙霧太大了!似乎沒有人看到!”
唐繼光不知道是否真的像旗令官說的煙霧太大,沒有人看到,還是那些船長選擇性的看不到。無論是那一種,唐繼光都決定採取更加直接的辦法,拉着一條麻繩,唐繼光從桅杆上盪到甲板處。大喊道:“馬海波!馬海波死去那裡了!”
一臉血污的馬海波聽到了唐繼光的話,也不知道從那裡竄了出來。“軍門!末將在這裡啊!”
“現在什麼情況?”唐繼光掃了一眼荷蘭軍艦,道:“拿下了?”
馬海波點了點頭,旋即又搖了搖頭。
唐繼光惱了,“拿下就拿下!沒有拿下就沒有拿下,你點頭又搖頭,耍本官不成?”
馬海波臉色漲紅,連忙解釋道:“軍門,末將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怎麼說呢!”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別廢話!”唐繼光一瞪馬海波,宛如機關槍一般突突的飛快說着。
馬海波急的幾乎都要尿出來了,幸虧靈光一閃,找到了合適的用詞。“軍門現在那紅毛蠻子的船基本上是拿下來了,但還有少部分人,估計二十人以下 ,還在船艙下面頑強抵抗着,不過翻不了什麼海浪!倒是傷亡不少,連上不能夠戰鬥的傷員,目前最少折損了三十名水兵!”
“行了!傷亡既然如此大,便讓士兵別衝了,讓他們守住要害處,只要拿下這場戰鬥,我們什麼都不做,餓都可以餓死他們了!你現在最主要的任務,便是立刻給本官組織一批人,坐小船到各船隻那裡,傳達本官的命令!讓所有船隻,發起衝鋒!在三十丈內和紅毛蠻子發起炮戰!”唐繼光肅然吩咐道。
馬海波臉色大變,道:“軍門,這是不是太過冒險了?三十丈啊!再說這個時候坐小船出發,很是爲危險的!”
“這是軍令!”唐繼光並沒有和馬海波解釋。
馬海波雖然心中苦澀,但還是用力的一點頭,道:“末將謹遵軍門吩咐!”
說罷,馬海波便小步跑到水手處,高聲吆喝着分派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