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仲明白了,詹森的脊背上。裝備的是一種類似於降落傘彈射器材的東西。機械的力量彈射,使他能夠在瞬間就彈出相當距離,擺脫危險。毛仲聽說過這種東西,可是,還沒有親自使用過,不由得非常羨慕。
詹森和其餘七個士兵,很快來到了毛仲藏身的地方,將他團團圍困,八支微衝虎視眈眈,瞄準了不同層次的可能逃避的路線。
毛仲能夠感到那無形的天羅地網,在一片低凹的地方,紋絲不動。只是將腰間前田贈送給他的小玩藝兒一個個把在手心裡展示,當時,前田一再叮囑他,應該怎樣怎樣使用,還教他使用的具體要領,好象世界上只有日本的忍者才能使用的獨門絕技。
五把匕首,薄若蟬翼,閃爍着黑色的光芒,而它們的全部刀身,則塗抹了劇烈的毒藥,前田說是“一箭封喉。”毛仲則認爲是一種蛇毒。
從細微的腳步聲,甚至是人類心臟搏動的聲音,還有微微的氣息聲,毛仲能夠感知到敵人在縮小着包圍圈兒,如果不是那個彈射裝置,他已經將詹森控制或者擊斃,奪取了他的武器,現在,他只有使用冷兵器。
耳朵,在微微地震撼。毛仲全身心地關注着周圍的那些聲音,氣息,這是關鍵的時刻,如果稍有差池,他的英雄事業將就此打住。也許,在世界上瘋狂的是穿越而來,完全變態了的北約部隊,或者是什麼多國部隊,這些武器至關先進的人羣,已經淪爲殺人不眨眼的惡魔。雖然他們屠殺的是日本軍民,可是,未來會不會立刻渡過大海,衝向朝鮮,禍害中國大陸?
毛仲無意爭奪世界第一特戰士兵的榮譽,但是,他要力所能及地解決問題和危機。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
想到了莫尼卡的死。他一陣陣揪心。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想想女人,一來是年輕人正常的,二來,可以舒緩緊張。
“爲莫尼卡報仇!”
心念一動,他就朝着周圍甩出了一把匕首,一揚手的功夫,就聽一個傢伙慘叫起來:“啊呀!”
停頓了約五分之一廟的時間,毛仲突然奮起,雙手如飛,將四枚匕首,先後甩了出去,那些目標,是他早就揣測好了的。
周圍。傳出了各種各樣的傷痛聲,有的強忍,有的壓抑,有的則高亢無比,好象上了牀興奮中的少年婦人。最終,在三秒鐘以後,他們全都激烈地呼喊起來。劇烈的毒素,開始侵蝕他們的神經中樞,造成了可怕的抽搐。
第一枚匕首射出去,最能引起其他士兵的注意,時間非常短暫,可是,卻是一個難得的良機,這一愣神的功夫,正是毛仲孜孜不倦的追求。這一刻,他使出了平生所學。
最終,毛仲只能手裡抓着兩顆石塊冒了出來,完全站立着,暴露在人們的視野裡,他不再擔憂,因爲,五名同伴的瞬間中招,痛苦萬分的狀態,絕對有震撼力。
毛仲的估計沒有錯,詹森和另外一個士兵,。驚慌失措,翻着大白眼兒,已經萎縮在地上,最初了防禦的姿態,不知所措,在他們的腳下,就有一個傢伙正口吐着白沫兒,打着旋兒。雙手摟着肚子,哀哀地顫慄。
“格羅?格羅?”
這焦灼的呼喚同伴的聲音,在剛纔已經爲毛仲所知,於是,毛仲的的石頭準確地投向了那名士兵。他端着微衝,正恐懼萬分地觀察戰友的痛苦歷程。
石頭砸到了那士兵的咽喉處,因爲他全副武裝,象太陽穴之類的地方,都被頭盔保護得很好,除非在近距離使用大口徑的槍彈直接點射,區區石頭是無效的,所以,毛仲的攻擊目標作出了適當修改。
攻擊敵人的咽喉部位,也是困難的,這士兵正在彎曲腰身,所以,咽喉部位得到了相當的掩飾,毛仲的石頭,不可能直接以力量穿透他的咽喉,沒有那樣的石頭,也沒有那樣的力量,就算是毛仲這樣的精英也不行,所以,他的重心瞄準在敵人的喉結上。
人類的身體部位,他們特戰士兵,行家裡手,都非常熟悉,他至少親手解剖過五十具屍體,對人體的生理至關重要的方面,都瞭如指掌,這是近戰搏擊的基本要素,不熟悉目標,不通曉手段,就無法勝利,人類無所謂死穴,只要攻擊得法,就可以致任何人於死地,但是,畢竟有一些關鍵的部位,是和人類的神經中樞密切相關的,和人們的神智情緒關聯得非常緊密的,比如,鼻子,比如喉結。
人類的鼻子,也包括許多猛獸的鼻子,相當脆弱,你可以被砍傷肢體,可以遭受其他重創還有相當戰鬥力,但是,一旦鼻子部位被擊中,強烈的酸澀和大量的淚水,就瞬間充斥你的腦海,將你的頭腦毀滅掉,喉結的效果差一些。作爲軟骨組織,保護着呼吸和食管的通道。一旦被攻擊,也是受不了的,周圍豐富的神經會引起強烈反應。
這就是不致死的地方,但是,可以使敵人暫時失去戰鬥力。
那士兵的情況符合毛仲的想象,他一愣神,作出了被動的吞噬動作,即使看見了毛仲,也無法作出反應。這些,都是毛仲早已計算在內的情況。
另外一枚石頭,擊中了詹森的手,或者說擊中了他的手指,在他扣動扳機的孔洞中,這枚經過特別挑選的,非常細小的尖銳石頭,鑽過了那個孔洞,彈在那個危險的手指上。因爲槍支的阻擋,毛仲不可能攻擊敵人的右手腕。
詹森一聲大喝,向着毛仲衝過來,微衝卻沒有掃射,被石頭打痛的手指,已經脫離了扳機,暫時還無法使用,那種麻木不仁的感覺,使詹森甚至懷疑自己對它的控制。
他要撲上來,將毛仲擊倒。微衝就是很厲害的打擊武器。
不過,他撲了一個空,面對的卻是自己的戰友。另外一名士兵的背後,隱藏着那個一閃而出,鬼魅一樣的敵人,而且,戰友的槍支已經被他掌握,正對準了他。
詹森驚呼一聲:“天吶!”眼睛睜得極大了。
他的身體在一串爆裂的抽動中,開始了劇烈反映,子彈的密集,造成了一股金屬流,巧妙地穿過了他的防護軍裝的縫隙,將他的腋下和邊緣的地方打成了一個大洞。直接將他的一條胳膊和肩膀的連接切斷了大半。
詹森,這個勇敢的士兵,樹葉兒一樣可憐地,輕飄飄地向後倒飛,撞到了一個大土坑裡。
毛仲借花獻佛的方式,幹掉了詹森,這纔出了一口惡氣,然後,鬆掉了手臂的控制。
被控制的,喉結被擊,一度暈頭轉向的士兵翻轉了身體,盯着毛仲,極力地將槍轉對目標,他的臉龐已經扭曲,猙獰可怕,對死亡的恐懼和對敵人的痛恨,對戰友的憐憫,使這名士兵成爲毛仲平生所見的,不多的勇敢戰士之一。
士兵的槍沒有響,手指剛到扳機處,就永遠地停滯不前了。他沒有一絲的力量去摳動至關重要的殺人機器。
毛仲象一個古代高手那樣,雙手把住那士兵的腦袋,狠狠一扭,咔,將他的脖子扭斷了。骨頭的折斷時刻,發出了可怕的,令人髮指的脆響。
八個人,這個概念使毛仲在扭斷了敵人以後,迅速地葡伏下來,不過,在稍高的位置上,他卻看到了令人匪異所思的一幕,於是,他站起來,操着敵人士兵的衝鋒槍。朝着那個傢伙的巨大肥壯的屁股,點射一顆子彈。
那傢伙居然悠閒地在出恭。
掃視着戰場,九名敵人都在死亡的道路上奔馳,沒有一個可以逃脫。各種各樣的姿態,各種各樣的痛苦,都沒有使他動容,在血淋淋的特戰生涯裡,他見慣了太多這樣的場面,殘忍已經將他的神經同化了。
將所有的微衝武器都收集起來,埋到了一個可以尋找的地方,做好了標記,將來,這些武器都是可以尋找使用的。
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詹森,毛仲樹立了一根大拇指,表示對他的讚賞。高手寂寞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換好了敵人的乾淨的軍裝,扔掉了破破爛爛,已經被血跡浸染得不成樣子的舊軍裝,毛仲抓着一支槍,收回了所有的匕首,向着前面走去。對,往西邊去,去尋找敵人,也許,自己的部下已經遭遇了麻煩,敵人來自於現代,威力強大,他的部下根本不是對手。
走了約一百多米,他發現,戰地上的屍體,還沒有人移動,昨天夜裡慘烈的戰鬥中,被拋下汽車的士兵,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還有那十一輛被他們操縱着撞到夞路邊溝裡的汽車,還有五輛沒有弄出來,估計撞得不輕,暫時無法啓動馬達,還有,爆炸的吉普車,依然故我地分裂在道路上,沒有人移動的痕跡,只有道路一側,有新鮮的汽車碾壓的痕跡。估計,是被重新尋找的後續隊伍的汽車繞過時留下的。
一個強烈的念頭在他心中縈繞,莫尼卡還活着嗎?如果她活着,還會在哪裡?
不可能,她已經在破裂的爆炸聲中,在吉普車的分崩離析中化爲灰燼了。
毛仲留下了傷感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