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有錢真的可以爲所欲爲
第321章
“當兵的跑了!”
聽到這話,程世傑滿臉苦澀。如果是從前在後世的時候,他沒有成爲寧海軍統帥,會相信士兵會畏敵怯戰,狼狽而逃。
然而,在這個時空,當了四年多寧海軍統帥,程世傑非常清楚,九邊的邊軍都是大明精銳的士兵,作戰經驗非常豐富。作爲老兵,絕對可能把後背亮給敵人,更何況還是一羣騎着戰馬的敵人。
人的兩條腿,再怎麼能跑,也跑不過四條腿的畜生,如果說在野戰情況下,大明軍隊有可能被建奴或蒙古人的騎兵衝跨,可問題是這是在堅固的靖安堡,已經堅持兩個多月的靖安堡前腳還堅硬如鐵,後腳就跨了?
老人家其實比程世傑更加悲憤,悲憤中又帶着深深的無奈:“靖安堡時常受到蒙古韃子襲擊,多年以來,都固如泰山,老朽不知道怎麼就一下子跨了,老朽同樣不知道那些武將是怎麼想的,明明擁有那麼多人馬,就是不肯跟韃子好好打一仗,望塵即退,望風而降,區區幾百韃子就能靖安堡橫衝直撞,所向披靡!”
“什麼?你說什麼?”
程世傑恍若雷擊:“只有幾百韃子?”
“大人,您還沒有聽明白嗎?”
老者悽然一笑:“宣府防線已經垮了,韃子已經攻破靖安堡!”
靖安堡又稱靖胡堡,明代建造,因其扼守白河峽谷,俗稱白河堡,靖安堡並不是一座獨立的堡城,沿着靖安古道向北十幾數,分別設立幾座邊城堡,爲靖安堡的前沿。
城內設有守備府。守備是較高級的軍官,建有府第,常年駐守於此,指揮這一帶的防禦。城內駐兵衆多,有“實在官軍八百八十八員名”,士兵需營房休息,城內有兵營,又有官宅府第,規模不小。
靖安堡屬於宣鎮的東路,管控着“東當東河口,西當西河口,北抵嵯頭墩,一路之極邊也。邊外六七裡亂泉寺、許家衝”等重要關口,天險可憑。
《延慶州志》記載,城堡設有南門與西門,且爲磚城。這一帶的城堡多爲土城,唯獨此地爲磚城。外面包磚的城牆造價不菲,但牢固結實,經得住猛烈攻擊,由此而見其軍事地位。
問題的關鍵是,靖安堡是京城的門口,在密雲境內。密雲古時爲通往京城的要道。
“幾百個蒙古韃子,一路攻城掠地,如入無人之境,那麼多堅城根本就沒有守,敵軍一到就降了……”
老者說到這裡,他兩眼幾乎要噴出火來,對着陰霾的天空發出一聲悲愴的嘶吼:“老天爺,睜開眼睛看看吧!這國家就要亡了,就要亡了啊……”
悲愴的嘶吼聲讓程世傑手腳冰冷,說不出話來,腦海裡只剩下一個念頭:“爲什麼會這樣?爲什麼會這樣?”
早在程世傑接任九邊總理之時,他就派出向九軍守將傳達軍令,嚴防死守,只要兵士死了,他給補充,甲冑損失,他給補,誰敢擅自撤退,既使逃到天涯海角,也格殺勿論。
只要守住邊城不失,每斬首蒙古韃子一級,他程世傑個人出五十兩賞銀,斬首三級以上,可以憑軍功,獲得一個戶籍,遷往遼東,分田分宅子。
可以說,程世傑是用一手大棒一手甜棗的方式,暫時穩住軍心,爲了防止九邊各地斷糧,程世傑還想盡一切辦法從遼東調糧入關,只是因爲寒冷的天氣,渤海冰封,暫時無法運輸,雖然渤海冰封了,遼東軍械局臨時打造了冰舟。
這種冰舟採取四輪馬車的基座,拆卸掉車輪,裝上雪橇,爲了防止海面冰面突然破裂,每輛冰舟上用羊皮筏子,作爲浮筒,一旦意外落水,充滿氣的羊皮筏子可以提供浮力,不至於沉沒。
可問題是,這種運輸量和運輸速度,遠遠不及大船,但是從海上運輸,走直線的方式,節省的距離,也節省時間,然而……
這一切都因爲靖安堡的失陷而功虧一簣。
十二月的密雲縣,氣逼人,寒風像一把長刀,反覆掃蕩着一切活物,天地一片蒼茫。冷,實在是太冷了!
令人吃驚的是,即便是在這種潑水成冰的活見鬼季節,仍然可以看到大批百姓拖家帶口,頂着寒風,邁動沉重的步子走向密雲縣。
他們又冷又餓,疲憊不堪,很多人都因爲耗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而倒了下去,這一倒下去,就再也沒能爬起來。這些都是從宣府東路撤下來的百姓,原本他們已經在宣府生活了很多年,誰知道風雲突變,蒙古人跟瘋了似的宣府東路涌來,跟他們展開廝殺。
作爲宣府的百姓,其實已經沒有單純意義上的農民了,殘酷的戰鬥嘉靖朝一直持續到秋崇禎朝,沒完沒了的戰事將每一個農民都逼成了戰士,他們持武器據守着定居點,死戰不退,一些定居點被攻破了,但大多數定居點還在他們手中。
蒙古人一次次衝擊,都讓他們打了回來。他們堅信,只要朝廷能給予他們有力的支援,他們能讓蒙古人在宣府東路的長城防線上把血流乾!
然而現在一切都變了,不少邊軍突然就翻臉了,紛紛讓開了防線,蒙古大軍如同被決堤的洪水,從防線洶涌而入,原本牢不可破,令蒙古人絕望哀號的宣府東路防線就這樣垮了,分佈在漫長的邊境防線上的明軍將士紛紛被分割,被包圍,後方被蒙古騎兵攪得一團糟,到處都生煙冒火。
宣府軍已經自保無暇,無法再給予百姓以有力的支援,很多定居點就這樣被洶涌而來的蒙古騎兵淹沒了……
祖祖輩輩守在這片土地上流了太多血的邊軍士兵的心情就可想而知了,他們掩護着撤退的百姓,蒙古騎兵已經不僅不慢的跟着,因爲蒙古人看着宣府東路的防線,冒然打開,他們也不敢過分深入,生怕明軍設局將他們伏殺。
也幸虧蒙古大軍心有餘悸,否則這些百姓根本就沒有機會撤到密雲縣城,可是小小的密雲縣城已經人滿爲患了,這裡沒有什麼糧食,沒有過冬的衣服,更沒有什麼可以取暖的炭火,即使歷盡了九死一生抵達密雲的百姓,現在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在關鍵時刻,密雲縣外出現一個車隊,這是一個非常龐大的車隊,足足上百輛大車,一位身穿厚厚棉衣的管事上前大喝道:“大夥聽好了,我們現在需要一些人手過來幫忙幹活!”
大夥都愣了一下,縣城進不去,待在城外不知道什麼時候蒙古大軍殺過來,有口吃的,有口熱湯都能活下去,至於說幹活,能算個什麼事?
有人大着膽子問道:“我們願意幫忙,能不能讓我們吃飽?”
“可以,過來幹活的人每人兩大碗黃豆粥,加油鹽的,管飽!”
轟的一下,有一把力氣的青年一窩蜂的擁了上去,老弱病殘也跟着上去,只要能動的人,都往那個車隊涌去。
這個車隊自然是遼東過來的,現在隨着遼東的工業發展越來越快,再加上大規模移民停止,遼東出現了用工難的問題。
現在長城防線出現了難民,正好可以解決遼東的人力不足的問題,接到程世傑的邀請後,東方商號、徽州商盟、長豐商號以及集賢商號,遼東能數得過來的商號,都派人直接前來遼東接納難民。
這些難民前往遼東需要一定的費用,按照這個時節,沒有十兩八兩銀子,這些難民根本就別想活着抵達遼東。
相對而言,商號爲了解決招工難的問題,自然願意,現在不像後世,後世的農民工會自動涌向大城市找工作,在這個時代,人們還是習慣性地守着老家的一畝三分地,哪怕活不下去,硬扛着也不會輕易離開家鄉。
距離密雲西北六十餘里白河河畔,此地距離靖安堡還有十數裡,一支蒙古騎兵呼嘯而來,他們都在追殺一羣逃難的百姓。
然而就在他們肆無忌憚的砍殺着逃難的百姓時,大地震動,雪粒在跳動,蒙古騎兵紛紛直起腰,望着南方。
只見地平上線出現一道黑線,漆黑如墨的披風在寒風中獵獵捲動,殺氣撲面而來。程世傑率領寧海軍騎兵前鋒抵達這裡。
程世傑靜靜的看着這些蒙古騎兵,每名蒙古騎兵馬頸上都掛着一兩顆血淋淋的頭顱,有些成年男子的,也有女人的,也有孩子的,爲首那員大將身材高大,面容粗礪,不怒自威,正漠北蒙古土謝圖汗麾下猛將恰克圖。
程世傑憤憤地揮揮手:“給本帥砍了這羣畜生!”
雖然說寧海軍的騎兵,一直以來都是寧海軍的短板,可問題是寧海軍騎兵弱,是相對與建奴騎兵的強而言,他們比起蒙古騎兵,強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寧海軍騎兵呼嘯着向蒙古騎兵發起進攻,白河的河面上就成了主要的戰場,這些殺瘋的漠北蒙古騎兵,可沒有見識過寧海軍的強悍,甚至他們連聽都沒有聽過寧海軍。
雙方距離還有五百多米的時候,寧海軍騎兵一邊策馬奔騰,一邊裝填彈藥,對面的蒙古騎兵看着寧海軍騎兵居然用火槍對付他們,他們頓時大笑起來。
火槍他們也不陌生,只有三五十步的射程,更爲關鍵的是,準確極差,哪怕他們站着不動,五十步的距離上,火槍的命中不足三成,三十步內準確率勉強可以達到七成,想要準確命中目標,需要到二十步左右的範圍。
然而問題是,寧海軍騎兵裝備的步槍卻是崇禎八年式的栓動步槍,別說三十步,就算是三百步,也有較高的目中率,當然這必須是精銳的射手。寧海軍騎兵裝填好以後,距離對方的距離大約一百五十步的時候,停止前進,穩穩舉槍瞄準。
“砰砰砰砰……”
隨着一陣噼裡啪啦的槍聲響起,對面的蒙古騎兵倒下一大片。這些中槍倒地的蒙古騎兵,直到死亡,他們也沒有明白寧海軍騎兵槍爲什麼可以打的這麼遠,這麼準。
當然,寧海軍騎兵可不管蒙古騎兵的反應,他們射完第一槍,收起步槍,抽出馬刀,夾緊馬腹,策馬衝向蒙古騎兵,雪亮的馬刀形成一團團刀光,蒙古騎兵頓時被殺得潰不成軍,論戰鬥力,論正面廝殺,他們遠遠不是寧海軍的對手!
寧海軍騎兵的戰鬥力依然強悍絕倫,很快殘部的蒙古士兵就朝着遠處逃跑。
看着寧海軍騎兵矯健的身影,這些逃難的百姓,惶恐的心中多了一絲絲安全感,這些忠勇善戰的軍人還在,希望就在,大明還有希望,大明一定會打回去的,他們還可以回家。
程世傑沒有關注這場戰鬥,勝利是必然的,失敗纔有問題。
孟恩進入中軍大帳的時候,程世傑正在盯着正看着沙盤,一籌莫展。
“大帥!”
“讓你查的事情查清楚了嗎?”
“回稟大帥,已經查清楚了,靖安堡守備叫喬兆林,就是喬兆林下令全堡守軍撤退,靖安堡副守備孫威因不滿撤退,被喬兆林斬殺……”
程世傑道:“給本帥把喬兆林挖出來,向東廠、錦衣衛給動起來,該花銀子就花銀子,現在不是省錢的時候!”
“是!”
孟恩又問道:“若是發現喬兆林……”
“本帥要喬兆林三族之內,任何一個人都不能放過。”
程世傑非常生氣,現在基本上可以肯定,喬兆林是被人拉攏了,根本靖安堡倖存的士兵供詞,靖安堡共計糧食兩千三百餘石,至少可以再堅持四個月,糧草不缺,彈藥不缺,而且還有八百餘名兵力,根本就不屬於堅持不下去的情況。
蒙古大軍圍着靖安堡打了半個多月,靖安堡傷亡不過百人,要說守不住,這簡直就是笑話,無論付出多大代價,程世傑都要活颳了喬兆林。
現在擺在程世傑面對的難題有很多,九邊軍隊不知道多少人被拉攏了。寧海軍這一萬多人馬,放在宣府一千三百多裡的防線上,平均每裡纔不到十個人,哪怕寧海軍將士戰鬥力再強,也有極限,還真不一定守得住。
機動防禦的核心,是消息。沙漠之狐可以採取裝備部隊機動防禦的根本原因是信息,那個時候有電報和電話,任何一點發現敵情,隆美爾可以迅速應對。
現在程世傑可沒有這個條件,他決定要不要返回後世,弄一批大功率電臺過來,可問題是長城防線是山巒起伏,信號不像在海上,海上的信號最理想,傳播得最遠,可是山巒間,大打折扣。
分兵不是,不分兵更加不可能,這讓程世傑非常頭疼。
突然間,帳外傳來一陣冷風。
“稟告大帥,高公公求見!”
“讓他進來!”
“是!”
不多時,高起潛風塵僕僕進入大帳內,他一臉埋怨的道:“程大將軍,您何苦來哉?”
在高起潛看來,程世傑根本就不應該接任九邊防線這個爛攤子,這簡直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誰碰誰倒黴。
現在只是靖安堡出了問題,當然這只是開始,遠遠不是結束。
程世傑笑道:“本帥若是不管,這事誰管?沒有人管,難道讓幾十萬蒙古大軍順利南下?殺得血流成河?”
高起潛拍着大腿道:“程大將軍,你這次麻煩大了!”
高起潛沒有說完,程世傑道:“宣府鎮監軍太監叫……”
“盧維寧,是盧九成的乾兒子!”
“這個人可靠不可靠!”
“這個不太好說,可靠不可靠看情況!”
程世傑笑了笑道:“宣府總兵盧抱忠,巡撫陳新甲,監軍盧維寧,這三個人,請高公公幫我盯死他們!”
“盯死他們有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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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起潛嘆了口氣道:“那些當官的屁股有幾個乾淨的,只要被他們抓住把柄,他們還真爲麪糰,想怎麼捏,就怎麼捏!”
程世傑起初只是考慮哪些人被收買拉攏了,在高起潛的提醒下,程世傑這才明白,喬兆林有可能不是被拉攏,而是被威脅了。
無論如何,這事都不容易解決。
高起潛端起茶杯,發現裡面的水早已結了薄冰。
程世傑道:“來人,上火鍋!”
他與高起潛吃着火鍋,一邊思考着對策。
程世傑接到的消息也不全是壞消息,至少遼東傳來消息,皇太極接受了程世傑的提意,已經把二十多萬大明明軍戰還給了遼東方面,只是這二十萬多人倖存送來的及時,大部分已經餓皮包骨頭,再這樣下去,他們只有死路一條。
隨着這二十多萬軍民送遼南那邊安置,寧海軍開始在遼陽開設互市與建奴交易,建奴的皮毛、包括凍死的牛羊,挽馬、駱駝與寧海軍兌換糧食,包括一些蒙古人的首級。
事實上,程世傑並沒有指望着皇太極可以老老實實充當寧海軍的僱傭兵,給他們殺掉這些蒙古大軍,最重要的是,能用糧食穩住百萬建奴,這就是最大的勝利。
畢竟現在應付四十餘萬漠北蒙古大軍就已經夠程世傑頭疼的了,如果再加上建奴百萬軍隊,哪怕沒有人撤後腿,程世傑也難以應對這麼多建奴和蒙古聯軍。
隨着天氣越來越寒冷,程世傑最大的困難是救助北方大明百姓,還有蒙古大軍,事實上,在程世傑看來,這些問題最容易解決的反而是蒙古大軍,其次就是救災難民。
在這種情況下,程世傑決定兵分兩路,一方面由遼管管委會委員們負責的賑災難民,寧海軍後續援軍繼續支援長城防線。
相對而言,坐在內閣軟榻上的吳宗達,卻非常開心,他輕鬆的喝着茶湯,他對於難民涌向密雲,涌向昌平的事情視而不見,對於自崇禎二年以來,長城防線再次被蒙古攻破,蒙古大軍隨時可以兵臨京城城下的事情視而不見。
吳宗達淡淡地笑道:“這多虧了陛下英明,任命那個佞臣擔任九邊總理,否則還真不好對付他!”
程世傑原本只是遼東總督,防區只是遼東一地,可偏偏程世傑把建奴打怕了,無論他們如何拉攏,建奴就是不接受他們的要求,也不敢朝遼東發起進攻。
現在好了,總理九邊五六十萬軍隊,總有將領會被他們拉攏,現在靖安堡守備喬兆林就接受他的拉攏,將麾下八百餘名士兵撤出了靖安堡。
隨着靖安堡的口子被打開,宣府東路的防線出現一道口子,蒙古大軍順着這道口子南下。現在麻煩都是程世傑的了,如果程世傑不能驅逐蒙古,收復失去,讓京畿百姓遭受屠殺,那麼肯定可問罪。
問題罪的話,被崇禎皇帝給予厚望的程世傑,自然會是首當其衝。
溫體仁淡淡地道:“上於,且莫高興得太早了!”
“太早?程世傑還有翻盤的可能嗎?”
吳宗達笑道:“現在上天都站在我們這一邊,現在渤海封凍,他的水師部隊不能運兵而下,大雪封路,遼東的寧海軍還能飛過來不成?”
“那個佞臣喪心病狂,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再喪心病狂,該對付還是要對付!”
吳宗達憤憤地道:“拜那姓程的所賜,遼東原本淳樸的民風早已敗壞無遺,禮樂崩潰,人人以逐利爲榮,讀書爲恥,最可惡的是那姓程的跟走火入魔似的毀壞林泉,興建工廠,多少美景古蹟被他破壞殆盡!如今的遼東,再也看不到春暖花開之美景,目之所及,盡是濃煙滾滾的煙囪!再不制止他,只怕大明的錦繡江山就要毀在他的手裡了,我等有何顏面去面對子孫後代!”
“上於,慎言,須知此處人多口雜,若暴露了,對我等極爲不利。”
溫體仁用目光示意門外的官員。
吳宗達哼了一聲,不以爲然地道:“現在他已經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還敢動我等不成!”
“小心行得萬年船,還是小心一點好。”
溫體仁道:“現在當務之急是,那佞臣不是馬上要宣揚他的歪理邪說了嗎?我等暫且忍耐,到時候混進去,當面辯駁他的歪理,拆穿他的醜陋面目,豈不比在這裡逞口舌之快更好?”
吳宗達笑道:“首輔大人高見,就這麼辦!到時我倒要看看那賊子如何下得了臺!”
程世傑如何下臺暫且不知,但是有的人肯定要倒黴了,比如說好不容易逃到京城的喬兆林,他被吳宗達安置在宛平縣一座三進宅子內。
事實上,喬兆林也大門也不敢出,他生怕程世傑的人過來殺他,然而,躲得了初一,卻躲不了十五,錦衣衛要查一個人,可比後世要簡單的得太多了。
因爲這個時代的人口流動性非常小,有的時候,一個縣城,一天之內出城或進城的人寥寥無幾,特別是負責守城門的人,從進城或出城的百姓身上卡點油水,這是他們的財路之一,當然還一個方面,就是記錄下來每個進城的人長相和年齡,這是重要的情報,賣出去就可以賺不少錢。
程世傑向花子一千兩銀子要喬兆林的情報,兩千兩銀子買喬兆林的屍體,三千兩銀子買他的活人,錦衣衛看在銀子的份上,自然是非常用心。
他們作爲大明最大的情報機構,想要查一個人,而且不是什麼王公貴族,那就非常容易,僅僅過了兩天時間,他們就找到了關於喬兆林的情報。
“砰砰……”
爲了三千兩銀子,錦衣衛真正出動東城千戶所的一個百戶,一百多名錦衣衛成員來到這座不起眼的宅子前,爲了防止喬兆林逃跑,他們分別堵上前後門。
喬兆林不敢開門,錦衣衛小旗上前,一腳踢開門,僅僅十幾下,就把門給踹開了。
錦衣衛在牀底下薅出喬兆林:“喬兆林喬大人”
“是,本官!”
“跟我們走一趟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