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驚弓之鳥草木皆兵
第172章
大金國是一個實力爲王的國家,當然,他們所有人都信奉物竟天擇、強者爲尊的生存法則。
現在的大金國實力受到了重創,特別是皇太極的威信受到沉重地打擊,兩黃旗的實力也遭到了重創,兩藍旗已經沒有話語權了,兩紅旗的損失也不輕,八旗之中,兩白旗的損失是最輕的。
當年努爾哈赤就是想傳位給多爾袞的,但是多爾袞年齡太小,而且實力不足,其實在最有機會成汗王的四大貝勒中,最有機會成爲汗位繼承人的則是代善。
多爾袞的母親阿巴亥生下多爾袞之後得了產後風,由於代善與阿巴亥年齡相仿,代善又很善良,有一次中原朋友送來阿膠,世人都知道阿膠自古以來就是保胎良藥,還能防治產後風。出於對阿巴亥的關心就給她送了去,沒想到吃完那些阿膠後,阿巴亥的病就痊癒了。就經常一來二去兩人走得比較近了。
不久之後,代善與阿巴亥就傳出了不明不白的緋聞,緋聞非常離譜,特別是阿巴亥的最小的兒子多鐸,有人還說是阿巴亥與代善生的,努爾哈赤一怒之下,就廢除了代善大貝勒之位,要不然,代善就成了汗王。
所以代善和嶽託絕對不會支持多爾袞成爲汗王,阿敏是努爾哈赤的侄子,親疏有別,但是莽古爾泰就更糟糕了。他的媽媽由於嫉妒心過重得罪了努爾哈赤。努爾哈赤問,誰來給我殺掉這個女人?莽古爾泰走出來,“我!”
於是他手起刀落,一刀就把他媽媽解決了。大夥一看,這人成了大汗還不得見誰殺誰。由於代善父子,兩紅旗支持皇太極,皇太極就成了新的汗王。
在努爾哈赤時期,正黃旗,有四十五個牛錄,由努爾哈赤親領;鑲黃旗,二十個牛錄,同樣由努爾哈赤親領;正紅旗,二十五個牛錄,由努爾哈赤次子代善統領;鑲紅旗,二十六個牛錄,由代善長子嶽託統領;正藍旗,二十一個牛錄,由努爾哈赤五子莽古爾泰統領;鑲藍旗,三十三個牛錄,由努爾哈赤的侄子,也就是舒爾哈齊的次子阿敏統領;正白旗,二十五個牛錄,由努爾哈赤的八子皇太極統領;鑲白旗,十五個牛錄,努爾哈赤長子褚英的兒子杜度統領。
由於代善和嶽託支持皇太極,於是,他們這個聰明擁有了八旗二百一十個牛錄的七十六個,佔據了三分之一,擁有了絕對的優勢。
可問題是,現在的八旗之中,實力最強的反而成了損失最少的兩白旗,特別是多鐸手下還有六千努爾哈赤的親軍,這些人連皇太極都調不動,由了阿濟格、多鐸的支持,多爾袞反而有望問鼎汗王之尊。
然而,多爾袞的神情卻有些沮喪,訥訥的道:“也……也許吧。老十五,你說的東西我又不是聽不懂,但我知道,我今後有了奮鬥的方向!”
“今天雖然敗得很慘,但也讓我,讓我們大金意識到,一個非常強大的對手已經崛起,對大金形成了泰山壓頂一般的壓力。”
多爾袞一掃身上的頹廢,他握住拳頭,目光如炬,渾身的血液在沸騰:“大金縱橫遼東幾十年,頭一回碰到如此強硬的對手,這個強勁的對手讓我感到恐懼,也讓我感到興奮,—這纔是合格的對手!這樣的對手打起來纔夠味!”
多鐸笑道:“這纔是我熟悉的十四哥!”
“老十五,你說得沒錯,程世傑的這一次大獲全勝……但是,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他出盡了風頭,只怕也快大難臨頭了吧?”
多爾袞望着身後漆黑的夜空:“但願你不要早早的死在自己人手裡,但願……但願我們還有再次在戰場相遇的機會!如果還有這樣的機會,我一定要堂堂正正的擊敗伱,用你的血洗雪今天的恥辱!”
“十四哥,我們以後都靠你了!”
多鐸的話裡的意思,多爾袞聽得清楚。
這個汗王,本來就是他的,只是因爲努爾哈赤死的時候,他還小,而最有資格繼承汗位的四大貝勒之中,代善因爲阿巴亥的原因,無法下場,要不然,當時代善和嶽託父子的實力是最強的,八旗四分之一的牛錄。
代善是因爲阿巴亥的原因,這才遷怒了他。
因爲這一場大敗,極大的削弱了兩藍旗,重創了兩紅旗,兩白旗現在與兩黃旗的實力半斤對八兩,更何況這一次的大敗,對於皇太極的威望是極大的削弱。
多爾袞的機會來了。
……
對於多爾袞的怎麼想的,皇太極不知道,他只是想清楚了一個原因,那就是明明程世傑可以依靠鐵絲網與他們耗,耗到他堅持不住,主動撤退。
這樣以來,程世傑就可以以最小的代價,贏得這場戰爭的勝利。然而,現在他想明白了,程世傑是在釜底抽薪。
大金國的一切都是建立在武力上的,武力便是大金的根基,當明軍用兩三萬具屍體證明大金的武力並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強大之後,這一根基也隨之動搖了。
“程世傑,你好毒!”
皇太極雖然想明白了,但是,卻依舊一籌莫展。這根本就是個死局,事實上,在大淩河畔與與張春麾下死戰,四萬餘明軍全軍覆沒,而大金也傷亡近萬人,皇太極的威信便開始動搖了。
這次在海州慘敗,大金不可戰勝的神話破滅,盟友離心也就成爲必然,他能看透其中的利害,卻無力化解這場危機,除非大金能用一場更大的勝利來證明海州的慘敗只是偶然,他們依然強大!
可問題是,失血過多的大金大軍,還有能力證明這一點嗎?
不知不覺中,皇太極睡着了,發出輕微的鼾聲……
聽到帳內傳出來的鼾聲,豪格和嶽託、代善,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
可是,隨既卻有擔心起來。
代善問道:“阿濟格呢?”
嶽託道:“他在後面殿後!”
“多爾袞也在後面?”
豪格點點頭道:“現在是兩白旗殿後,要不,我去帶着換十四叔回來?”
“不用了!”
嶽託急忙道:“我去看看!”
他真怕豪格一去,就有可能回不來了。
大金國原本平靜的局面下,不是沒有矛盾,只不過這些矛盾都隨着大金的接連勝利,給壓制起來了。
大明的問題其實非常多,但是,如果明軍對外保持着絕對的軍事優勢,像萬曆朝鮮戰爭一樣,輕鬆碾壓建奴,大明的內部問題會小得多。
這一次的戰敗,首先就是人心亂了。
特別是碩託,那簡直比吃了蜜糖還要高興。
別人都在愁眉不展,心憂未來。唯有碩託坐在自己的小帳裡,帳內燃燒着一口小鍋,鍋裡,大塊羊肉正咕嘟嘟的肉汁翻滾,加上辣椒油的肉湯,香氣四溢。
哪怕是不用吃,光聞着香味,都讓周圍的建奴直流口水。
嶽託正準備率領鑲紅旗殘部接應多爾袞,卻突然聞到了從碩託帳裡散出來的香味,嶽託直接走向這座小帳篷。
碩託背對着碩託,肩膀在聳動着,嶽託還以爲碩託是擔心害怕,仔細一看,碩託居然在喝着酒,醉醺醺的,正在哼着歌兒。
嶽託微微皺起眉頭,他拔出身上吃肉的小刀子,從鍋裡撈出大塊的羊肉,大吃大嚼。
“這是我的肉!”
“老二,吃你點肉怎麼了?”
嶽託一邊吃一邊道:“難道我還不能吃?”
然而,羊肉入口,嶽託的臉色瞬間漲紅:“你在肉裡下毒?”
嶽託一想又不對,這肉是碩託自己在吃的,怎麼可能是下毒了。
看着嶽託被辣椒辣得直冒出冷汗,碩託非常開心:“這味道不錯吧?”
“嘶!”
嶽託連話都懶得說了,一邊大口大口吃起麻辣羊肉。
好一會兒,嶽託才道:“真是又辣又爽,這是你從哪裡弄來的香料?”
碩託笑道:“遼南買的!”
嶽託的臉色冷了下來:“你以後注意點,大汗這一次非常不爽,你這是犯忌諱的!”
碩託不以爲然的道:“你覺得他還有機會嗎?”
“你什麼意思?”
嶽託聽着碩託語氣不善,他的臉色馬上就陰沉了下來:“就算咱們大金這一次損失慘重,士氣被重挫,但是底子畢竟還在,只要能躲進瀋陽城去喘一口氣,休整一段時間,我們完全有能力與明軍再戰一場,這場仗,還有得打!”
“拿什麼打?”
碩託指着鍋裡的羊肉道:“你知道這是誰的羊嗎?”
“不是你的?”
“當然不是我的!”
碩託笑道:“吳克善的!”
“你怎麼敢偷吃他的羊?”
吳克善是布木布泰,也就是大玉兒和海蘭珠的哥哥,皇太極的大舅哥,雖然他不是女真人,在金國地位超然。
“這是我撿的!”
“怎麼可能?”
“真的不騙你!”
碩託道:“吳克善跑了,帶着他的一兩千人馬跑了,跑得太急,連羊都沒有帶,便宜我了!”
“這幫蒙古雜種,還好意思自詡是什麼草原天驕,連跟明軍交戰的勇氣都沒有了!等回到了瀋陽!”
嶽託憤憤在道:“我定要上奏汗王,請他發兵,把那些叛逃的部落殺個片甲不留!”
碩託苦笑:“真要是這樣幹,恐怕我們就再也找不到盟友了……”
“算了!”
嶽託沒有跟碩託再說什麼,他需要辦正事。
……
戰爭說到底,打的就是經濟,打的就是實力。當建奴還在睡夢中的時候,明軍步兵已經開始起牀,他們冒着寒風開始改造大車。
寧海軍士兵首先把車輪拆掉,同時將車廂上的坐板拆下來,直接將坐板翻轉一下,上在車架上,就形成了雪橇。
隨着一輛輛四輪馬車,變成了一座座雪橇,炊事兵也做好了早餐,早餐就是非常普通的早餐,主要是包子和奶茶。這種奶茶就是奶磚和茶葉放在鍋裡煮,等沸騰之後,經濾網過慮一下茶葉就可以了。
由於是在戰時,每一名士兵的水壺中都裝了滿滿一水壺奶茶,也就是兩升,每名士兵分五六個熱炮子,坐上雪橇,就開始啓程。
很多寧海軍士兵都以爲,建奴跑了大半天加上一夜,他們這麼慢騰騰肯定追不上,不少士兵願意騎着戰馬追擊,就算不會騎馬,也想用繩子把自己綁在馬上。
程世傑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老子搞這些馬容易嗎?你們都把戰馬累死了,老子豈不是虧大了?
正所謂,病急遇上了慢郎中,寧海軍將士急得直跳腳!
起初第一天,確實是沒有什麼戰果,到了第三天,他們就在沿途遇到了大量倒斃的戰馬,衆將士這才恍然大悟。
建奴在崩潰的時候,亡命逃跑,根本就不愛惜馬力,非常擔心明軍會追上來,他們就快馬加鞭,如果是正常情況下,這樣做問題不大。
可問題是,現在下了大雪,戰馬出了一身汗,被寒風一吹,馬上就扛不住了,不少戰馬,不是跑廢了,就是累壞了。
隨着倒斃的戰馬越來越多,明軍終於追上一夥潰兵,這些潰兵人數不多,只有三四百人,漢軍、蒙古、建奴都有,他們圍着篝火,卻凍得瑟瑟發抖,看着明軍到來,他們趕緊追在地上投降。
程世傑率領寧海軍主力步兵部隊,在後面偶然撿到一些還沒有凍死的戰馬,還能撿到凍得奄奄一息的建奴或者蒙古士兵。
短短一天之內,程世傑便收編了兩千多蒙古騎兵,還有一千多名漢軍,光俘虜抓了三千三百餘人,這樣的戰績,哪怕是放在軍功最盛的明初,也是非常難得的。
可是,程世傑看着那幫對周邊看守的寧海軍手中刀槍而不見,只顧得狼吞虎嚥,喝着紅薯稀飯,卻吃得眉開眼笑的蒙古騎兵,看着他們打了一次又一次的飯,程世傑的眉頭越擰越緊。
沈明遇苦笑道:“這些人,真他娘是飯桶!”
程世傑道:“你要是餓三天,恐怕也跟他們一樣!”
“這倒是!”
沈明遇苦笑道:“末將懷疑……”
“懷疑什麼?”
“懷疑這是皇太極的毒計!”
沈明遇一臉嚴肅地道:“他故意留下這麼多人,想吃光咱們的糧食!”
“哈哈!”
程世傑淡淡一笑:“皇太極的十萬大軍,就算一個不死,本帥也養的起。把俘虜們甄別一下,能用的戰馬收起來,廢掉的戰馬,製成肉乾,咱們吃馬肉是吃膩了,可遼南的百姓還沒有馬肉吃!”
雖然說現在的遼南,已經不再缺糧食,卻依舊難以實現後世的吃肉自由,在後世的網上,有人發牢騷,說什麼生活不滿意,還不如五六十年代。
這肯定是屁話,五六十年代什麼物質生活?別說吃肉自由,肥胖成了困擾健康的難題,那個時代,想吃頓飯都難。
好在收了三千多匹戰馬,雖然蒙古馬有些矮小,但是程世傑也不嫌棄,有馬總比沒有強。
更何況,經過這一戰,寧海軍騎兵的信心也打出來了,至少他們面對建奴的時候,不再有恐懼心理。
眼看着夜色臨近,程世傑只好命令部隊紮營,這些俘虜非常配合,也非常乖巧,再也沒有從前的兇狠,他們甚至比小貓還要老實。
不用寧海軍士兵命令,他們主動過來幹活,幫忙寧海軍紮營,砍木頭,就算沒有人看着,讓他們進樹林撿柴活,他們也不逃跑。
有人不解的問道:“剛剛去樹林裡,你們怎麼不跑?”
“爲什麼要跑?”
“不跑,你們要去勞改!”
“那勞改管飯嗎?”
“肯定管,而且管飽!”
“只要管飯,叫幹什麼活,就幹什麼活!”
“挖煤呢?”
“幹!”
“挖礦呢!”
“也幹!”
程世傑的馬車,當然也改成了雪橇,他把火爐升起,正準備睡覺,就在這時,孟恩過來道:“大帥,有一股蒙古騎兵殺了過來!”
“有多少人馬?”
“大約三四百!”
“估計又是來投降的!”
程世傑沒好氣地道“去,告訴他們,別一次來三四百人那麼費事了,對了,讓他們帶着一顆建奴首級過來,本帥赦免他們的罪行,讓他們免除勞改!”
程世傑這邊一天收了三千多名俘虜,可是建奴那邊卻一天跑了五千多人,至於其他一千多人哪裡去了,有可能跑迷路了,也有可能跑回老家了。
總之,這場追擊之戰,沒有發生像樣的戰鬥,就像武裝行軍一樣,非常輕鬆。
一天之內五千餘人逃跑,皇太極接到這個消息,連生氣的力氣都沒有了,逃命都來不及了,誰還有心情去管蒙古人的死活?
但是當皇太極得知有這麼多蒙古騎兵向程世傑投降後,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騰起,直衝天靈蓋,渾身直髮冷!
皇太極早就料到,此番慘敗勢並會引發一連串的連鎖反應,很多原本懾於大金的武力,不得不投靠大金的部族很可能會離心,但他做夢都沒想到這連鎖反應會來得如此猛烈,短短一天就沒了五千人,相當於一仗沒打他們就失去了十分之一的士兵,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大金用無數次勝利,無數次屠戮好不容易纔建立起來的霸業已經動搖了,他們失去了努爾哈赤爲他們留下的“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戰”這一筆無形的但又最爲珍貴的財產。
大金,在遼東,在朝鮮,在蒙古,不再是一個不可戰勝的恐怖存在,那些牆頭草開始重新倒向明朝了!
“汗王,廣寧衛到了!”
代善道:“汗王,先進城吧,趕了幾天路,大家都累慘了,進城去歇一歇,吃頓熱飯,洗個澡,能提高一點士氣,先穩住陣腳,再想辦法對付咬在我們後面不放的明軍!”
皇太極沒有反對,他身經百戰,哪裡看不出大金大軍現在的狀態很不對勁?
逃跑的蒙古騎兵越來越多,連帶的,就連索倫死兵也開始出現逃兵了,再不進城去歇一歇,估計用不了多久,這五六萬在八里灣血戰中倖存下來的大軍就該逃光啦!
皇太極揮揮手,大聲說:“進城,進城!”
早已身心俱疲的大金大軍發出一陣歡呼,魚貫着進城。趕了好幾天的路,他們都快累散架了,能進城去歇上幾天,哪怕是沒有房子住,只能睡大街,也比像現在這樣沒日沒夜的趕路強啊。
可惜,願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就在他們這些潰兵正準備進入廣寧城的時候,追了三天的寧海軍騎兵與關寧軍騎兵也追了上來。
“現在怎麼辦?”
祖大弼還沒有下定決心,畢竟這些建奴人數太多了,他們只有對方的八分之一,再加上廣寧城還有建奴的生力軍,萬一建奴反擊,只怕他們會吃虧。
趙文才苦笑道:“可惜了!”
“趙將軍!”
紅娘子騎着戰馬來到趙文才身邊,女扮男裝的喬四娘回頭望着紅娘子,她的目光落在紅娘子的喉結處。
果然,紅娘子沒有喉結。
當然,喬四娘發現紅娘子跟她一樣,女扮男裝,也沒有點破。
“什麼事情?”
“卑職俘虜了一隊漢軍炮兵,帶着兩門佛郎機小炮,咱們要不對準廣寧城開幾炮?”
趙文才眼睛一亮:“好,讓他們開炮!”
在趙文才想來,能不能取得戰果,這是另外的事情,反正追擊只能告一段落了。
隨着兩門佛郎機火炮推了上來,僅剩的八枚炮彈也擺在了上來。
“轟轟……”
隨着兩聲炮響,驚魂未定的漢軍炮兵打炮的技術不行,炮彈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然而,這些被嚇成驚弓之鳥的建奴,聽到炮聲,馬上聯想到在八里灣城外的戰場上,看到明軍大炮洗地的場面。
“快跑了,明軍追上來了!”
真是一呼百應,隨着這一聲嚎叫,原本還算秩序井然的城門登時亂了套,成千上萬的人轟的一下全炸了營,城裡的人拼命往外跑,城外的人拼命往裡擠,自相踐踏之下不知道多少人被擠倒,被踩成了一團肉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