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程世傑果然值得投資
第123章
“拉進小樹林,你這婦人,莫要……”
“大帥,且聽這名婦女人訴說完,再下定論也不遲!”
陳子龍出聲。
程世傑自然“給”他面子:“後來怎樣?”
“那三人進入小樹林,就迫不及待地撕扯民婦的衣裳……”
楊花一邊哽咽着,將事件的真相一五一十的說出來。楊花的口才極佳,在她的訴說之下,在場的衆人彷彿聽了一場繪聲繪色的情色演出。
程世傑望着楊花,此時楊花眼睛已經哭得紅腫:“口說無憑,你可有證據?”
楊花搖搖頭:“奴沒有!”
“既然沒有證據,本帥也……”
程世傑的話沒有說完,陳子龍這個捧哏馬上接過話茬:“你說那三人撕扯伱的衣服,那衣服呢?”
楊花下意識地捂着自己身上的衣服。
陳子龍湊近一看,發現楊花的衣服上已經密密麻麻的針腳,將破爛的部位恢復了原狀。
陳子龍道:“你的衣服,你身上的傷痕,就是證據!”
楊花嚇得花容失色。
陳子龍給徐四小姐瑪爾第納使了一個眼色,瑪爾第納會意,帶着婆子將楊花帶到馬車上。
時間不長,那名婆子向瑪爾第納稟告道:“據奴婢查驗,楊氏身上確實是多處挫傷,而且……”
陳子龍道:“程帥,現在遼南還未設官府,然而大帥乃遼南官職最高之人,理應受理此案!”
程世傑望着楊花道:“你所說的那三人是誰?姓誰名誰?”
楊花搖搖頭道:“奴不知!”
程世傑嘆了口氣道:“此事不好辦啊!”
楊花憤憤的道:“但有一人,就算是化成灰,奴也認得出他!”
楊花是一個聰明人,她其實非常清楚。風險,往往孕育着機會。風險越大,機會越多,報酬,也越豐厚。
在她答應楊芸孃的那一刻起,她不僅如釋重負,還感覺豁然開朗。她爲了生活所迫,不能不倚門賣笑,可是隨着兒子年齡越來越大,風言風語也越傳越烈,兒子因爲有了一個半遮門的孃親,一輩子都難以擡起頭做人。
她決定抽身,也決定從良。可是無論怎麼做,過去的污點是洗不掉的。
但是,眼下卻有這麼一個好機會,她如果把握住了,不僅僅洗脫了過去的污點,對於兒子一生都有着極大的助力。
事情成了,她有大功。
就算事敗了,也有程世傑兜底,左右她都沒有損失。
程世傑道:“馬士林!”
“卑職在!”
“你去調查一下,從三日前開始,直到現在,有多少人離開金州城,但凡三天之前,無法證明案發時間,自己身在何處,所做何的事,全部集中起來,讓楊氏認人!”
直到此時,程世傑這才知道現如今的金州人流量有多大,每天出城的人在一萬兩千至一萬九千人之間,進城的數量有出城的數量差不多,在一萬五千人至兩萬人之間。
也就意味着,金州城每天的人流量在三四萬人上下。
不過,因爲案發當時沒有人證在證明的自己做什麼的人,在個機率的篩檢之下,事實上,僅僅不到兩千人沒有證明人。
這兩千人就被楊花挨個認人。
陳子龍此時非常憤慨,衆富家公子也下意識的認爲,這三個淫賊,應該是寧海軍的人。
陳子龍道:“程帥,爲示公允,應該將大帥麾下將士,也全部拉出來。讓楊氏認人。”
“如此也好!”
除去寧海軍沒有出營的士兵,加上正在當值的軍部人員,允許被出營的人,只有不到八百人。
認人的時間很長,一個人要認六千餘人,可不是一會半會能認完的,特別是寧海軍的士兵,同樣的軍裝,同樣的氣質,想要認一個人出來不太容易。
“寧海軍士兵毆打秀才”事件和“民婦被拉進小樹林”影響還在持續發酵。影響越來越大,《遼南週報》甚至在報紙上發佈懸賞公告,尋找目擊證人。
……
遼南的移民安置營,在四月份的時候,已經鳥槍換炮了,這裡不再是地窩子,而是成排的紅磚紅瓦房。
“姓名!”
“楊青雲!”
“職業!”
“郎中!”
工作人員聽到“郎中”兩個字之後,馬上擡頭看楊青雲。楊青雲三十多歲的年齡,從容不迫的態度,溫文爾雅,氣質溫和,一股子“中庸”的氣質。
“一家幾口人?”
楊青雲躬身道:“九口人!”
“來人,安排十五號安置區。”
工作人員沒有多說話,楊青雲跟着工作人員一路來到一座十五號的院落前,這是一座與中原貧窮之家非常相似的房間,共有聯排的五間房子,其中四間房爲臥室,分爲男女各兩間,進入房間,則是三張牀,另外就是三張小桌子,一排櫃子。
如果說硬要說這個房間的佈局,有點像後世的醫院病房。
在移民安置點住了三天,每天都有人過來觀察楊青雲一家,直到第四天,他們被安排了一輛四輪馬車,開始前往金州城,直接進入寧海軍野戰醫院工作。
四輪載客型馬車,標準乘載人數爲十二人,當然,十二名成年男子,多少會有些擁擠,楊青雲一家九口人,反而有些空曠。
楊青雲的妻子有些擔憂的道:“他爹,他們要帶着咱們去哪兒?”
“到了這般地步,去哪都行!”
楊青雲的父親是楊啓年是京城的御醫,天啓皇帝在天啓七年落水,隨後一病不起,御醫多次診斷,卻醫治無效。天啓七年八月二十二日,天啓皇帝駕崩,作爲爲天啓皇帝診治御醫之一,楊啓年被砍了頭。
楊青雲一家人倉皇逃離京城,原本計劃返回原籍南京,卻不曾想在南京的時候,還沒有穩定下來,就被人告發。
於是,楊青雲只好一起逃往睢州,投奔他的姐夫。好在楊青雲的姐夫是一個厚道人,在他的幫助下,楊青雲在歸德府城重操舊業,懸壺問診。如果沒有意外,憑藉楊青雲跟着父親學了二十多年的一身醫術,楊家重新崛起是沒問題的。
只可惜天不遂人願,去年冬天,楊青雲的一個病人因病去世,這又爲楊青雲一家人帶來了巨大災難。
歸德府城的大戶侯氏的侯恕(侯恂的三弟)當時吃了虎狼之藥,藥量過重,讓楊青雲爲其診治。這本來不算是楊青雲醫術不精,可侯恕死了,侯家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當時的侯家,一門三進士,在歸德府聲勢一時無兩,無奈之下,剛剛有了起氏的楊氏藥鋪,以及楊青雲姐夫一家,變賣家產,聽說程世傑在遼南招募流民,他們就利用最後的錢,買了船票來到了遼南。
坐在馬車裡的楊青雲,聽着車伕在與旁邊的另外一輛並行的四輪馬車車伕,聊着天。
通過他們的聊天得知,遼南最近除了兩個大案子,其實也就是一個案。
先是寧海軍士兵毆打三名秀才,被衆秀才圍堵程世傑的總兵府大門,後來事情發生了戲劇性的轉折,原本並非是寧海軍把總劉青松等人毆打三名秀才,他而是見義有爲。原來,當時這三名秀才蔣時中、蘇冼、顧文明見色起儀,強女幹民婦楊氏。
劉青松這才怒而毆打蔣時中、蘇冼、顧文明三人。
楊青雲這時發現馬車的車廂布袋裡裝着一份報紙,上面頭版頭條,居然赫然印刷了“寧海軍總兵程世傑告全民書”,其實這是一封公開的道歉信。
在這份公開的道歉信裡,程世傑寫道:“……他們之所以在危急時刻慷慨赴難、不問前程,就是相信身後有庇護的高牆,依靠的力量。如果這種行爲被辜負甚至被欺騙,那將是整個社會的恥辱,會讓所有人寒心。萬一有下次,誰還願意見義勇爲呢?爲衆人抱薪者,最怕凍斃於風雪。我們從來不缺挺身而出的凡人,不缺義無反顧的勇士,恰恰缺少應有的尊重與回饋。勇者不可戲,善者不可欺。萬萬不能讓英雄流血又流淚!”
“勇者不可戲,善者不可欺!”
楊青雲拍案叫絕:“說得太對了!”
楊青雲本來就是救死扶傷的大夫,可問題是,明明不是他的問題,偏偏讓他搞得家破人亡,他的父親曾留下密信,天啓皇帝是中了鉛毒。
至於下毒的人是誰?
楊啓年也不知道,但是他卻被滅口了。
父親的遭遇,又輪到了他的身上。是藥三分毒辣,這是最基本的常識,話不可亂說,藥不可亂吃。
侯恕爲了一時之快,吃了過量的虎狼之藥,虛不受補,把自己活活補死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
總兵府衙門前,此時已經人山人海,程世傑針對“寧海軍士兵毆打秀才一案”與“民婦被拉進小樹林”一案正式併案,並且公開審理。
此時的金州城數千上萬人,擠在總兵府門前的鼓樓大街,數百名城管全部出動,在街道上維持秩序。
“大帥,學生冤枉!”
蔣時中自己嘴欠,激怒了劉青松,雙方發生了打鬥,他們三人被揍了一頓,這也可以忍了,可問題是,他們被扔進了化糞池,差點連苦膽都出來了。
蔣時中怒視楊花:“毒婦,蔣某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要誣衊蔣某!”
楊花的演技在線,她哽咽道:“民婦與爾等素不相識,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爲何要誣衊爾等?”
衆人也這麼一尋思,楊花說得有道理,沒仇爲什麼要誣衊他們?
“民婦……給畜生糟蹋了……民婦現在失貞……本想尋死守節,然而,家中二子尚幼!”
楊花朝着在場的衆人跪下道:“……求在場的好心人,幫助民婦收養家中二子,民婦在天上會保佑好心人……”
說到這裡,楊花朝着總兵府門前的栓馬樁撞去。
“不要!”
“攔住她!”
程世傑身邊的吳勝馬上出手,伸手抓向楊花的衣服。
“刺啦……”
楊氏的衣服被巨力扯開半邊,她的腦袋結結實實撞在栓馬樁上,她的腦袋鮮血直流,經過吳勝的一拉,減少了大半的衝擊力,楊氏雙眼一閉,昏迷不醒。
看到這一幕,現在的遼南軍民怒了。
“大帥,求了殺了這等花犯!”
“大帥,請誅此獠!”
“大帥……”
程世傑看到這裡,知道結果已經不重要了。他擺擺手道:“本帥……首先要向蒙受了冤屈的寧海軍將士道歉,本帥不該懷疑劉青松,不該聽信謠言,本帥向劉青松道歉!”
程世傑向劉青松鞠躬。
劉青松趕緊下跪向程世傑磕頭還禮。
因爲,劉青松知道真相是怎麼回事。
“本帥雖然無權處置有功名的秀才,而此去蔣時中、蘇冼、顧文明三人原籍甚遠,本帥也不知此三人是否與提學有私交!”
程世傑道:“陛下賦予本帥臨陣便宜行事之權,賜程某尚方寶劍,可斬正四品以下朝廷命官,蔣時中、蘇冼、顧文明三人罪不可恕,請尚方寶劍,斬立決!”
“學生冤枉!”
“大帥饒命!”
“學生冤枉……”
程世傑拿起尚方寶劍,朝着蔣時中、蘇冼、顧文明三人走去,劍光一閃,一顆腦袋落在地上。
程世傑接着又是一劍,三劍過後,三顆首級,整整齊齊擺在案上。
“大帥英明!”
“大帥威武!”
“大帥萬勝!”
“大帥公侯萬代!”
此事終於落下了帷幕,衆富家公子也對這三顆腦袋唾棄,並且表示羞於與其爲伍。
人羣中,風度翩翩的方以智望着陳子龍:“人中兄!”
“密之兄!”
方以智壓低聲音道:“你爲何要阻止方某,你明明知道……”
陳子龍苦笑道:“你的理由只是猜測,你說蘇冼是天閹,不能人道,有何證據?蘇冼家中有妻,其妻育有一子!”
“那個兒子是其弟的,只是寄養,他只是爲了掩人耳目,斷然不可能……”
“你不明白!”
陳子龍此時算是看明白了,程世傑就是在包庇他的屬下,弄不好這事裡面還有更深的陰謀。
這個其實不重要,程世傑給他一座城,五千軍戶,兩百多萬畝土地,用來作爲良種的實驗基地,而且每年撥款三萬兩銀子,用來作爲農學研究院的經費。
這些東西對於西法黨來說,實在是太重要了。
屁股決定腦袋,腦袋決定思維,站在什麼他的位置,做出什麼樣的思考。
陳子龍並不是迂腐之人,他是務實之人,別說他跟蔣時中等三人交情不深,就算是骨肉至親,在利益面前,首先要考慮的永遠只有利益。
陳子龍雖然是東林黨最有聲望的後起之秀,幾乎是幾社的的當家扛把子,他考慮問題的角度和方以智永遠不可能在一條跑道上。
在衆人的歡呼聲中,程世傑心滿意足的回到了總兵府內。
總算搞定了這個問題。
作爲一軍統帥,自然要護着他的兵,如果不護着他的兵,難免怨聲載道,特別是寧海軍這種情況。
在後世,很多國家的新聞媒體都在呼籲着要重視人權,包括犯罪嫌疑人的人權,要限制政府執法人員過度的使用暴力,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按說這想法倒是沒什麼錯,甚至可以說是相當的正確,但在某些政治團體和社會人士的推動下,卻導致這些國家的警察連正常的執法權都不敢使用。
結果就是本該被制止的罪犯無法被及時制止,警員和無辜的羣衆傷亡直線上升,社會治安極度的惡化,然後無良的媒體又開始亂噴警察部門執法不力。
現在的寧海軍這個集體其實是非常敏感而脆弱的集體,雖然程世傑利用了後世的經驗,設置了很多道的保險,可是因爲人員基本素質的問題,其實並不保險。
就像現在的這個事件,如果程世傑利用法律的公道,爲了討好那些高高在上的特權階級,寧海軍將士在面對這些特權階級的時候,腰再也直不起來。
雖然說,使用了一些小手段,這也是沒有辦法,如果是程世傑不怕嚇跑這些讀書人,程世傑就敢直接不講理,讓他們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大帥!”
程世傑剛剛坐下來的時候,侍衛就向他稟告道:“陳子龍、方以智求見!”
“什麼?”
程世傑頭大如鬥,這兩樽大神過來,能有什麼好事?
可偏偏,他也不能永遠避而不見。
“讓他們前廳稍後,本帥沐浴一番,隨後就來!”
過了小半個時辰,程世傑這才沐浴一番,在前廳接見陳大龍和方以智。看着陳子龍的腳邊放着一個碩大的箱子。
程世傑還以爲陳子龍前來送禮了。
“拜見程帥!”
“陳先生、方公子客氣,請坐!”
陳子龍指着腳邊的大箱子道:“程帥軍務繁忙,陳某就長話短說,這都是老師的心血結晶,他一生致力於西方研究,著作頗豐,奈何國人皆不重視西學,難覓知音,聽聞大帥在遼南大興西學,而且學以致用,成果豐碩,他十分高興,便把一些早年撰寫的書稿交給在下帶過來,看大帥有沒有用得着的地方。”
不是程世傑自傲,整個明末,可以讓程世傑看得上的人,可真沒有幾個,孫元化只能呵呵……孫元化書呆子氣太嚴重,有點像剛剛畢業的大學生,自命不凡,卻眼高手低。
一個是孫承宗,一個是徐光啓。前者是明末少有的大戰略家,一身傲骨,正氣凜然,後者則是明末少之又少的科學家,畢生致力於科學研究,在天文、地理、水利、物理、幾何、數學等學科上都有着高深的造詣,爲人也正派,這樣的人自然值得他尊重。
程世傑手底下有印刷廠,而且因爲孫元化的功勞,他有很多通用的機械設備,孫元化在登州兩年多的成果,直接成就了程世傑。
別看程世傑來到遼南的時間不長,可是底子都是孫元化打下來的,大量的水力機械,也因爲冰雪融化,可以使用了。就像水泥廠的球磨機,其實原理和畜力機械是共通的。
用句毫不誇張的話說,孫元化在登州,以鑄炮的名義,搞了一個簡化初級版本的工業帝國,這個工業帝國就像後世的五小工業一樣,規模不大,但是門類卻相當齊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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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整套的採礦設備,冶煉設備,提純設備,還有大量的熟練工匠,甚至這些工匠的技術,可以碾壓京城。
聽說是徐光啓的書稿,程世傑的眼睛可以放出精光,這要是放在後世,任何一本都可以賣到幾十萬以上,如果可以炒作一下,甚至可以賣出更高的價值,特別是在學術界。
陳子龍親手打開這個碩大的箱子,隨手拿起一一撂。
程世傑接過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蠅頭小字,每一個都端正美觀,簡直就像是印刷體,沒有塗抹,字體大小一樣,他一連翻了十幾頁,每一個字都是這樣,他不禁感慨:“徐老大人真的是把心血都嘔出來了啊。”
陳子龍帶着徐光啓的書稿送給程世傑,其實也是因爲他實在是沒有錢搞印刷,農業研究,也需要花費大量的錢財,陳子龍的家境和徐光啓的家境,都很殷實。
可問題是,作學術研究,個人那點財富,實在是不夠看的,當然,如果是做官做的徐光啓的這個位置,想搞錢其實也容易。
但是,徐光啓卻是整個明末爲數不多的幾位清官。
程世傑自然也知道,陳子龍借他的雞生蛋。用句不好聽的話說,這是拿他當冤大頭,可問題是,程世傑還真願意當這個冤大頭。
出書大概是每一個讀書人的夢想了,如果能出一本暢銷書,那就大賺特賺,哪怕是最低等的版稅,一本書也能賺個幾萬塊。
但是在三百年前可不是這麼回事,出書所需的費用由作者一力承擔,書賣得越多,要搭的錢就越多,一毛錢都沒得賺不說,還得賠一大筆。
所以這年頭出書是個苦差事,除了財大氣粗、急於出名或者想捧哪個上位的大人物,一般的小人物是沒有這樣的財力出一本書的。
徐光啓跟西洋傳教士利瑪竇合作,翻譯《幾何原本》的前六本,可謂費盡了心血,像直角、銳角、鈍角、平行線、三角形、對角線等等中文名詞術語,都是他反覆推敲之後確定下來的,“幾何”一詞,他擁有第一著作權。
然而,這部鉅著在明朝並不受歡迎,自宋朝滅亡之後,中國的科學研究就處於穩步倒退的境地,曾經極其輝煌,讓全世界望塵莫及的天文、數學、化學等學科都漸漸被遺忘了,無數凝聚了古人智慧的著作被拋棄了,自己的東西尚且如此,何況是西方的!
徐光啓只能寄望於將來,希望“這部光輝的數學著作在此後的一百年裡,必將成爲天下學子必讀之書。”可歷史比他預感的更加悲哀,滿清建國之後,中華文明繼續行駛在倒退的道路上,朝着深淵呼嘯而去。
程世傑帶着書稿,直接前往印刷廠。
楊芸娘望着程世傑的背影,衝着身邊的一老一少,一女,三人露出苦笑:“程帥就是這樣,做任何事都是雷厲風行!”
爲首的老者淡淡一笑道:“小老兒左右閒着無事,寫了一些東西,不如先轉交程帥先看一下!”
楊芸娘道:“還請鄭先生海涵!”
這個小老頭叫鄭簡,其實才四十五歲,只不過長得有些着急了。他本是河南鄭氏,如果放在唐朝,屬於五氏之一的鄭氏。
只是可惜,鄭氏雖然在,但是已經是昨日黃花了。
鄭簡十二歲從錢莊跑堂開始,在錢莊這一行混了三十三年,積累了豐富的錢莊經營和管理的經驗。
他們鄭氏本來也經營着一個錢莊,可問題是本家的家主有一個不成器的兒子,一個擁有十幾萬兩銀子本金的錢莊,短短五年內,就折騰光了。而且鄭簡還被背了黑鍋,無奈之下,他只好帶着兒子鄭驥,女兒鄭琪,前往山東討生活。
可問題是,現在的就業形勢可不像後世,一般而言,錢莊都是自己培養跑堂、夥計、掌櫃,他們這些專業人士,一般錢莊根本就不會用他們,無論他們要多少工錢,效果都是一樣。
錢莊可以動手腳的地方太多,不知根知底,誰也不敢用。
好在,鄭簡運氣好,因爲搭錯船,意外來到了遼南,意外地遇到楊芸娘。
作爲專業人士,鄭簡一眼就看出程世傑的銀行經營理念,遠比錢莊更加先進,但是這套機制中,也存在不少漏洞和問題。
如果自己可以解決這些問題,那豈不是解決了一家老小的吃飯問題,還能抱一根粗大腿?
程世傑抵達寧海軍的印刷廠,馬上召集印刷廠的工匠。
“拜見大帥!”
程世傑直接下令道:“其他印刷工作,除了《遼南週報》以外,其他先停停,用最好的紙,用最好的墨,不計成本,每冊刊印一千……不一萬冊!”
陳子龍目瞪口呆,他的原計劃是能從程世傑這裡坑走一千冊,五百冊也行,沒想到的是,程世傑大手一揮,一萬冊,而且是每冊。
陳子龍鬆了口氣,徐光啓看人真準,程世傑果然值得投資。
PS:求一下保底月票,寫着寫着,忘記了看時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