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朕的趙子龍好樣的
第099章
這些東江軍將士的心思其實非常簡單,他們願意效忠程世傑,那是因爲程世傑能讓他們吃上飽飯。
事實上,如果想要抱着吃上飽飯的心思參加寧海軍,那確實不難,只要身高超過一米六八,如果身高不夠,耐力足夠好,有一定的特長,比如擅長攀爬,目力好,精通狩獵和追蹤,擅長射箭、騎馬,身高限制可以適當放寬。耐力好、刻苦訓練,也能成功進入寧海軍。
然而問題是,寧海軍的飯菜雖然豐富,卻並不容易吃。
來到金州的東江軍士兵越來越多,他們來到之後,馬上換裝了新的棉襖、棉褲、棉大衣和棉鞋子,每個人還配發一個睡袋,這種睡袋,採取防水布縫製而成,填充足足八斤棉花,如果再蓋上自己的大衣,既然天氣再寒,也能不會嫌冷。
他們配發了寧海軍的標準裝備狗腿刀、長槍、腰刀、或者盾牌,擅長射箭的還備發了弓箭,除了火器部隊沒有太大的改變之外,他們的裝備從裡到外,換了整整一茬。
每一支來到金州衛城的東江軍,同樣混亂的搶裝備,搶棉衣,搶鞋子,吃飯的時候,同樣也在瘋搶。
程世傑先後對毛承祿、尚可義、項作臨、樊化龍、張大祿、李惟鸞、何永盛,杜進財等將領說:“東江軍軍紀不行,需要整肅,新裝備也需要訓練!”
於是,黃龍率領東江軍八名將領,只好按照程世傑的意思,先效仿寧海軍,以十二人爲一隊,四隊四十八人,加上一名哨長,一名伙伕,成爲一哨。
四哨加五個隊共計二百六十人爲一個司,設百總一人。
兩個司外加司直屬四個哨爲一局,設把總一人,每個局七百七十人。
兩個局,加軍法司爲一總,設千總一人,每總一千五百人。
每四個總爲一都司設立東江軍前都司、左都司,右都司,共計兩萬四千人。程世傑又讓黃龍從東江軍再調兩千人馬,配一千輛大車,作爲東江軍的運輸隊,作爲寧海軍的督監陳國棟,也將順勢成立東江軍監軍系統,當然,監軍不叫監軍,而叫軍法巡查隊。
陳國棟召集了東江軍百總以上軍官,和對應的司監、總監和都監,也包括毛承祿、尚可義、項作臨、樊化龍、張大祿、李惟鸞、何永盛,杜進財等將領,除了東江軍總兵黃龍以外,他們召開了一場別看生面的會議。
在寧海軍位於登州衛城剛剛修繕出來的督監議事大廳裡,在這個大廳裡擺放了長條桌,桌上擺放了一盆盆的餃子。
餃子有大肉白菜餡的,也有羊肉白菜餡的,更有韭菜雞蛋餡的,還有蘿蔔餡、豆腐餡的,反正吃到什麼餡,全憑都是的人品和運氣。
陳國棟一邊吃着餃子,與衆司監、總監、督監開始進行思想教育,其中最有特點的宣傳話術是:“爹親孃親,不如程大帥親!”、“天大地大,不及程大帥的恩情大!”、“千好萬好,不如程大帥好!”、“河深海深不如程大帥的愛深!”
衆軍官一邊吃着餃子,一邊紛紛表態,一定要好好加強思想教育訓練。
對於東江軍的訓練第一步,其實不是對列,而是《寧海軍將兵守則》,《寧海軍將兵守則》雖然是以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三大原則,三大權利,三個義務爲基礎建立起來的,但是卻林林總總上百條,別說看了,大部分士兵都不識字,僅僅讓他們聽,都讓他們聽得直吐舌頭,太嚴了!
他們不得聚衆鬥毆,不得在軍營中擅自飲酒,不得抽菸(現在已經有煙了)不得在軍營中從事任何形式的商業活動、聚衆賭博、聚衆淫亂,不得未經允許擅自離開軍營,不得擅自帶家屬進入軍營,不得隨意接受外人贈送的任何禮物,買賣必須公平,不得賒欠……
簡單的說,進了這軍營,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搶通通都與他們絕緣了,聽得他們叫苦不迭:“我們這是來當兵還是來修行啊!?”
還有東江軍士兵非常不滿,向軍法官咆哮:“憑什麼建奴可以肆無忌憚地搶劫強女幹,女幹銀女人,我不能?”
軍法官應對這種局面早就輕車熟路“那狗還吃屎呢,你要不要也跟着狗吃屎?建奴是人嗎?很顯然他們不是,他們是畜生,禽獸,你也跟建奴學嗎?還有,就建奴女人那長像,你就能下得去手,還是下得去嘴?”
衆東江軍將士啞口無言。
作爲老兵油子,最擅長的其實不是頂撞上官,而是在制度裡面找漏洞,鑽空子,這些老兵拿着寧海軍的將兵守軍研究來研究去,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只要我們遵守紀律,不會有人動我們一根汗毛的!
由此可見,跟着程大帥還是一件很划算的事情,不僅不會無緣無故的受到懲罰,還能獲得很好的待遇,錢途看好。
只是,這些東江軍士兵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寧海軍是一支職業化的軍隊,他們只做兩件事,打仗,或準備打仗。所以,寧海軍在不打仗的時候,就是進行訓練。
在東江軍士兵在金州衛恢復幾天以後,開始進行每天的訓練,當然考慮到東江軍士兵的身體素質不太好,訓練是緩慢進行的。
程世傑則擔任教官,負責訓練東江軍和寧海軍的將領們,這些將領包括沈明遇、張裕、劉慶鬆、周寧,也包括趙文才、袁世良、李志祥、陳有時,也包括黃龍麾下的將領們。
別看程世傑的軍事指揮經驗嚴重不足,但是他的理論知識多啊,在網上隨便一搜,都有一大堆軍事理論,像什麼閃電戰,運動戰,麻雀戰,游擊戰,大縱深作戰理論等等。
“作爲軍人,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乾死敵人。無論我們的敵人是誰,土匪、叛賊、強盜或者建奴、蒙古韃子,或者是西洋人,伱們嚴格聽從軍令,軍令說打誰,你們就打誰。在打人之前,一定要學會製造武器,當然這個製造武器,並不是讓你們打造刀劍,或者火銃火炮!”
“報告!”
程世傑看着沈明遇道:“講!”
沈明遇道:“那我們要怎麼製造武器?”
“在戰場上,你們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優勢,比如說一條河,一座山,比如說一把火,再比如說一陣大風或者是一場大雨。不要小看這些平日裡看着平平無奇的東西,到了戰場上,善於利用這些東西的人將立於不敗之地……”
程世傑說到這裡,目光有意或無意看了一眼趙文才道:“就拿我們前一陣子在山東登萊的界河之戰,若是在平時裡,我們肯定追不上孔有德的騎兵,那個時候天氣不算太冷,這就給了我們機會!”
沈明遇舉手道:“是因爲界河嗎?”
“界河只是一部分,還有天氣原因,界河水位雖然不深,但是天氣寒冷,戰馬若是下到河水中,很快就會凍僵,所以在那個情況下,我們寧海軍不必擔心身後,孔有德的騎兵無法迂迴到我們身後……”
“報告!”
“講!”
程世傑自然要給趙文才這個事主之一,一個機會,一個表現反駁的機會。
趙文才道:“那是因爲孔將……孔有德的結拜兄弟死在了大帥手中,他急於復仇……”
“這就是可以利用的優勢,《孫子兵法》在第八篇九變篇講道:故將有五危:必死,可殺也;必生,可虜也;忿速,可侮也;廉潔,可辱也;愛民,可煩也。凡此五者,將之過也,用兵之災也。覆軍殺將,必以五危,不可不察也。”
趙文才撓撓頭:“卑職聽不懂!”
程世傑望着衆將領道:“誰給趙文才解釋一下?”
黃龍學着沈明遇的樣子舉手道:“報告!”
“黃帥請講!”
黃帥咳嗽一聲接着說道:“這段話的意思是,將領有五種弱點,必死的意思是,不怕死,敢死戰硬拼,必生,可以理解爲貪生怕死,忿速,就是脾氣暴躁的意思,廉潔指是過分汗身自好,愛民,就是不是真正的愛民,而是愛惜羽毛,愛惜自己的名聲,這種弱點都會被人利用……”
“報告!”
這一次舉手的是毛承祿,他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怕死,敢死打硬拼還錯了嗎?”
“不怕死敢死打硬拼不是錯誤,只是說這樣的將領會失敗,特別是在敵我力量對比懸殊的時候,或者是敵人在假裝撤退,越是猛打猛衝,非常容易受到敵人的埋伏!”
程世傑望着衆將領道:“若是建奴大舉來進犯遼南,哪怕建奴人多勢衆,哪怕敵衆我寡,本帥也會血戰到底,一步不退。這個情況,需要一個特定的條件,比如說,我們身後就是十數萬百姓,就算把我們這些人拼光了,那也不能讓,因爲我們如果退了,黎民百姓就會被建奴屠戮一空,如果是在進攻的時候,或者說,我們身後的百姓已經全部撤退,我們就要靈活機變暫時撤退,因爲活着,還有希望,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衆將領開始反思。
程世傑接着道:“必生可虜也,這句話的意思將領不能貪生怕死,大家都應該聽說過《三國演義》,在合肥之戰,張遼率領八百士兵夜襲孫權十萬大軍的軍營,孫權麾下徐盛率先潰逃,引發全軍潰敗,雖然孫權沒有被俘虜,但是孫吳軍隊被俘虜的衆多!”
說到這裡,程世傑望着趙文才道:“當初本帥命劉慶鬆率領三百士兵突襲臥虎莊婁堅所部,本意是想引誘婁堅追擊,本帥早已準備好伏兵,只是出了意外,婁堅被擊殺,孔有德急於報仇,失去了理智,這是必敗之局,當初關羽死後,劉備急於報仇,倉促發動夷陵之戰,蜀漢軍大敗,你們大家都想想,本帥在明知婁堅與孔有德私交甚密,婁堅已死,本帥能不防備孔有德報復嗎?”
“不能!”
黃龍下意識的說道。
“對嘍!”
程世傑笑了笑道:“在明明知道孔有德要報復的情況下,本帥自然會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地形,界河就是附近最理想的地形!”
“報告!”
“招遠縣城難道不是最好的防禦地點嗎?”
“你若是孔有德,明知有一座堅城,你只有騎兵,你還會進攻嗎?”
“這……”
程世傑笑道:“人的憤怒情緒,會慢慢消散的,時間會淡化一切,剛剛開始,孔有德會報仇心切,失去理智,他不是笨人,理智會慢慢回來,到時候,本帥只能小勝,而無法重創他!”
衆將領這才恍然大悟。
“爲將者,想控制好自己的脾氣,做任何選擇和決斷的時候,都要考慮全面,因爲你們的一個決定,就是無數將士用鮮血來承擔!”
程世傑道:“如果面對有利的時機,那就需要果斷出擊,就像唐朝的時候,突厥強大彪悍,突厥鐵騎縱橫馳騁在北面的大草原上,無數部落臣服,強大一時的鮮卑族,徹底消失,強大的突厥,更是發動了二十萬鐵騎直抵長安城下,逼得唐太宗李世民搬空了大唐的國庫,貞觀二年,關中大飢,餓殍遍地,大唐是最虛弱的時候,舉國之兵不過二十萬,騎兵不超過兩萬人。然而,到了貞觀三年冬天,草原上遭遇了罕見的雪災,東突厥牛羊折損過半,非常虛弱,李衛公李靖便僅僅憑藉着三千輕騎,便將擁有數十萬騎兵動員能力的突厥部族徹底滅國。”
程世傑望着衆將領問道:“你們可知道,李衛公爲何可以輕鬆滅了東突厥,俘虜了東突厥的頡利可汗?”
劉慶鬆非常興奮的舉起手道:“我知道!”
“講!”
這是劉慶鬆聽宋獻策分析過此戰,東突厥遭遇雪災,頡利可汗率領十數萬大軍南下避寒,自頡利可汗以下,幾乎所有東突厥都蔑視大唐,認爲大唐不敢襲擊東突厥,東突厥的防備非常鬆懈,其次是渭水之盟對驕傲的唐人來說,這是奇恥大辱,復仇的種子種在了每個唐人心中。
就在程世傑臨陣培訓寧海軍將領與東江軍將領的時候,東江軍的士兵們也開始了訓練,他們的訓練相對簡單,比如說站軍姿,三大步伐四面轉法。
爲了讓東江軍士兵分清左右腳,左腳不準穿襪子,在如此寒冷的天氣下,腳脖裸露在空氣中,那滋味非常酸爽。
特別是,寧海軍的教官,簡直就是一羣禽獸。天剛亮,就拿着教鞭衝進宿舍,把他們趕出來,然後又就五公里全副武裝的越野,如果跑得太慢,回來的時候,連飯都沒了。
東江軍將士有些不滿,伙頭軍表示軍費緊張,但凡回來晚的三個哨,只能少吃一頓,將就一下,少吃一頓又不會死。
此時的東江軍士兵明白過來,他們想吃程世傑的飯,可不容易。
但是,想想現在找個吃飯的地方有多難,儘管寧海軍的教官訓練狠,簡直不是人,但是東江軍士兵們卻咬牙堅持,誰也不願意離開,因爲離開金州衛,有可能會死。
相比五公里越野,隊列訓練更讓東江軍士兵深惡痛絕,他們恨死寧海軍的教官了。
“向左轉!”
“向右轉!”
“向後轉!”
“向左向後轉!”
“原地踏步走!”
“向右看齊!”
這些口令弄得他們暈頭轉向,都快分不清東西南北了。要不就是站軍姿,一些可惡的傢伙特意把他們帶到風口的地方。
寒風似刀,哪怕他們穿着棉衣,站上半個時辰不動,身子還是會凍得麻木……
北京紫禁城,自從大淩河慘敗以後,崇禎皇帝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苦戰三個多月,損兵折將小十萬人馬。
問題的關鍵是,崇禎這個少年天子一點辦法都沒有,現在的大明就像一個破屋,四處漏風,陝西、山西、寧夏(明朝不是省級擔位,只是一個府)還有河南,流寇就像水缸裡的葫蘆,按住這頭,那頭就又起來了。
關鍵是,關寧軍的潰敗,讓這位少年天子非常擔心,萬一皇太極腦袋一熱,再帶着六七萬大軍,殺到京城城下,上一次皇太極沒有準備,沒有攻城的重武器,如果再來一次,皇太極肯定會攜帶大炮,別說攻下北京城,只要一名建奴出現在京城城下,讓這位少年天子的臉往哪兒擱?
少年天子崇禎皇帝倒是想打建奴,且不論明軍將領畏敵如虎,更爲關鍵的是那空空如已的國庫,日益枯竭的稅源……
馬上就要過年了,普通百姓還要在年前還清賬,他這個大明朝的大老闆也要給官員發工資,可問題是,他滿打滿算國庫還有不到六十萬兩銀子,怎麼發?
哪什麼發?
封建王朝的財政支出構成也比較簡單,無非是皇室、行政、軍費、河工、賑濟,其中皇室、行政、軍費是三大頭,也就是養皇家、養官僚、養軍隊。
想到要給那些官員發工資,崇禎皇帝就頭疼萬分,當了四年多的皇帝,他已經看出來了,這些官員是幹啥啥不行,吃啥啥沒夠,一羣飯桶。
國家大事千頭萬緒,就沒有一件能讓他省心的,打從登基以來,他就沒有喘一口氣的機會,天災,建奴,流寇,越逼越緊,夜闌人靜時,他分明能聽到大明這棵被蛀空了的大樹緩緩倒下時發出的斷裂聲,不大,卻讓他毛骨聳然。
大明快撐不住了啊……
想歸想,大明還沒有倒下,他還沒有死,所以,他還是得做事,爲這個爛透了的國家操心。大淩河之戰已經過去式了,多想無益,還是想想如過年吧。
他強打精神,按捺住內心的躁動,聽取朝臣的意見。
對於如何解決財政問題,朝廷的大臣們還是老調重彈,無非是兩個方法,開源或節流,大臣們對於如何節流,第一刀砍向宗室。
可問題是,自從他爺爺萬曆皇帝開始,已經開始拖欠宗室的俸祿了,現在如今每年要從財政裡拿出一百九十二萬石糧食發給藩王和宗室,這個數字,是非常巨大的,差不多佔了大明朝財政收入的三分之一略少,四分之一略多的樣子,也是沉重的負擔。
網上的黑明噴子一直在噴明朝,然而問題是,滿朝養八旗子弟,每年的開支在一千三百多兩銀子至一千六百萬兩銀子之間,這個數字比明朝的宗室大了三四倍。可問題是滿清對士紳階級橫徵暴斂,可以收上來錢。特別是大興文字獄,康熙大型十三起,雍正十七起,乾隆一百三十起,這些被殺的,都是士紳階層,也就是豪富階級。
這個數字具體數字,老程沒有查到,但是,僅僅一個明史案被殺七十人,凌遲十八人,牽連三千多人,這些人幾乎全部被抄家。
在清初,逃過了李自成、張獻忠江南士紳被大規模屠殺,抄家,清朝獲得了大量的銀子和錢財,這些錢大部分都進了內務府。
可皇帝不行,他沒有這個執行力,文官們的第二個辦法就是要加稅,也就是開源,崇禎皇帝因爲在崇禎四年加稅,逼反了數百萬農民,他看到了這個結果,知道再也不能加稅了,再加下去,大明就沒了。
到了晚上用膳的時候,面對價值三十兩銀子一碗的小米粥,崇禎皇帝只喝了大半碗,他不知道的是,這樣清湯寡水的小米粥,放在外面,只需要兩文錢,哪怕粘稠一些的小米粥,最多賣到七八文錢。就算十文錢,那也是外面市面上的三千倍。
“皇爺,高起潛求見!”
“傳!”
崇禎其實已經忘記了程世傑出兵遼南的消息,因爲他的大腦被這些嘴炮大臣給噴暈了。
再次看到高起潛,崇禎皇帝非常意外,高起潛的臉讓北風颳得青一塊白一塊,嘴脣凍裂,衣服雖然臨時擦過,但還是有很多星星點點的泥漿,狼狽之極。
“高伴伴,你這是怎麼了?”
“皇爺,奴婢有重要軍情要上奏,所以騎着快馬頂風冒雪,從登州一直趕回京城,這一路上吃盡了苦頭,但是事關重大,卻也顧不得了!”
高起潛也是欺君的專家,他一路上坐着車,特別是看着了孫元化的四輪馬車,就要討要,可孫元化也不敢不給,於是他乘坐的其實是程世傑送給孫元化的四輪馬車,這輛馬車房車上面可是科技滿滿。
哪怕再怎麼崎嶇不平的道路,坐在馬車上,感覺着輕微的晃動,就像坐着搖搖車一樣,讓人昏昏欲睡。高起潛足足慢吞吞走了二十三天,平均每天幾十裡地,一路走,一路吃,一路接受着沿途官員的上貢,美滋滋的來到了北京城。
當然,爲了在崇禎皇帝面前裝可憐,他可是穿着單衣,在京城城外的凍了小半夜,這纔有了狼狽的形象。若是騎兵連夜趕路,高起潛能不能活下來都是一個問題。
問題的關鍵是,崇禎一直被圈養在皇宮裡,他連很多基本的生活常識都不懂,看着高起潛這樣狼狽的形象,崇禎皇帝感動得眼睛都紅了:“軍情固然要緊,但是你也不能太玩命啊,如果你有什麼好歹,誰來給朕辦事?”
高起潛非常突兀的高聲尖叫:“恭喜皇爺,賀喜皇爺!”
高起潛這一嗓子差點把崇禎皇帝送走。
好半天,崇禎皇帝這才緩過神來:“高伴伴說笑了,喜從何來?”
“遼南!”
高起潛伸手入懷,將三份捷報擺在崇禎皇帝面前,這三份捷報,分別是寧海軍總兵、左都督程世傑奏報,一份是登萊巡撫孫元化奏報,還有一份,自然是高起潛本人奏報!
演戲自然是演全套。
程世傑沒有給崇禎皇帝報捷,在高起潛看來,程世傑會做人,他更識趣,知道就算寫了捷報,也會提前落在高起潛的手中,如果對高起潛不利的奏摺,或者是高起潛不滿意的奏摺,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崇禎皇帝面前。
在這種情況下,直接給孫元化簡單寫了一個斬獲數字,其他的事情,一概不做,把決定留給高起潛自己。
正是因爲程世傑識趣,高起潛也沒有爲難程世傑,反而不吝讚賞。
高起潛聲情並茂的說道:“自從大淩河之敗後,建奴的氣焰日益囂張,謠言甚囂,軍民惶恐,程世傑程將軍毅然率領八千寧海軍,並六千精民夫,義無反顧,出擊遼南,與建奴浴血廝殺,直殺得屍骨盈野。寧海軍一心報國,奮勇向前,死不旋踵……”
“結果呢!”
崇禎皇帝此時非常激動,急忙上前抓住高起潛的手問道:“結果如何?”
崇禎皇帝也是當局者迷,他手中三份奏摺,只要看上一眼,結果自然便知。
高起潛道:“程將軍匡復金州衛城和蓋州衛城,匡復二州,天佑大明,恭喜皇爺,得一良將!”
崇禎皇帝激動之下,手上不由自主地用了幾分力氣,把高起潛的手都捏清了,他卻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好,好,好,朕的常山趙子龍果然沒有讓朕失望!”
程世傑不知道孫元化給他找了一個爹,崇禎皇帝倒好,連姓也給他改了。
PS:昨天晚上實在沒有扛住,晚上看情況。現在有些特殊,更新不多,還望大家海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