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搞事情就搞大點

皇帝近乎咆哮的聲音迴盪在整個大殿當中,令所有人都可以看得出,這位陛下此時憤怒的心情。

就連原本打算出面爲朱常洛說話的沈一貫腳步也是一頓,反倒是朱常洛的臉色依舊如故,原身的十二年,加上如今的半年多時間,讓他對這個皇帝無比了解。

若是說政治權謀,或者他還算不透神宗,但是若是說父子親情,他是丁點都不相信的。

他若是曾有一刻將自己當做兒子來看待,就不會允准自己母子在宮中受欺凌十二年,就不會容許原身被鄭妃設計,推入湖中,若非自己機緣巧合而來,或許原本的歷史軌跡已經改變。

朱常洛對於神宗來說,是一個恥辱的標誌,每一次見到他,都會提醒神宗,這是他年少荒淫的產物!

或許在他的心中,只有鄭妃和他的兒子,纔是他的嫡親血脈,纔有資格繼承他的一切……

所以無論此刻的神宗演的多像,朱常洛都不會相信,張貞觀的彈劾若是全部屬實,那朱翊鈞只會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

不過此刻卻非他說話的時候,因爲他已經瞧見,一旁的趙志皋已經站了出來。

“陛下息怒,想來殿下年少,又初封郡王,難免有頑劣之心,陛下責罰一番好生教導便是,如此大怒卻是容易傷及父子親情,請陛下三思啊!”

神宗的臉色稍和,但是仍舊冷冰冰的不說話。

倒是朱常洛心中暗自冷笑一聲,今天的事情果然和這個老傢伙脫不了干係,什麼責罰一番好生教導,豈不是變相將這些罪名,直接扣到了他的頭上!

恐怕朱翊鈞如今正找不到收拾他的名頭,若是真的坐實了,還不知道會有什麼樣的結果!

真是其心可誅!

不過趙志皋這麼一鬧,倒是讓朱常洛起身的心思一淡,他倒要看看,今天究竟會有些什麼牛鬼蛇神跳出來,他可還沒忘了,當初給順天府打招呼,讓沈應文放人的,可不是這一位……

“趙大人,此事尚未查清,事關皇長子清譽,貿然論斷是否太過武斷了!”

朱翊鈞既然將內閣的閣臣叫過來了,自然不是擺着看的,沈一貫的態度十分鮮明,在趙志皋話音落下之時,便已經站了出來。

朱常洛的眉頭一挑,若說剛纔沈一貫的姿態是一樁小事,那麼現在他正面反駁趙志皋,可就算是相當的不給對方面子了!尤其是他還在前者的話音當中聽出了一絲警示之意,顯然這兩位浙黨的大佬,在此刻的意見可是不一樣的很啊!

如今還有三位未曾出言,陳於陛是個老好人的性子,屬於做學問的主,之所以會被神宗調入內閣,完全是因爲年紀的原因,暫時將位子佔着,等過兩年老大人該退了的時候,朱翊鈞真正屬意的人,也就熬夠了資歷……

而很顯然,陳於陛對於這一點也很清楚,所以從頭到尾都不發一言。

那麼剩下的,只有次輔王錫爵和首輔張位,張位乃是首輔,他一開口,基本上就到了定論的地步了,所以接下來……

“陛下!”

於是在朱常洛意味深長的目光當中,王錫爵終於是站了起來。

“此事原委,應宜詳查,若貿然下定論,未免有失陛下聖明,老臣之意,將此事下發三司,查明真相,爾後稟明陛下,再行定奪!”

聲音蒼勁,卻是讓一旁的趙志皋臉色頓時陰沉下來。

朱常洛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只是心中的疑惑卻是依舊。

這王錫爵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是故意要將事情鬧大?還是覺得自己真的犯下了奏疏中的罪行?

若是他對自己沒有敵意,那麼順天府的事情又如何解釋……

心中的種種疑惑不解,但是朱常洛卻沒有停留,搶先一步,在張位之前站了出來。

不管他人究竟是如何想的,但是他知道,張位和他人不同,首輔就是首輔,還是那句話,他一旦開口,只要和皇帝的意見不甚相悖,幾乎就直接成了定論。

雖然上次登聞鼓事件,張位算是得了他的恩德,但是那不過是機緣巧合罷了,何況能夠走到這一步,一舉一動考慮繁雜,或許張位會說出對他有利的話來。

但是朱常洛卻不想去賭,他習慣將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次,也不例外!深吸了一口氣,朱常洛的眼神微眯,渾身上下陡然泛起一陣危險的氣息,聲音也沒有了之前的謙恭。

“諸位先生所說,兒臣不敢置喙,但是兒臣有一事不解,想請問父皇!”

朱常洛的語速不快,但是堅定的很。

“且不論張給事中所奏是否屬實,兒臣辯解之言是否屬實,但是父皇今日密召兒臣覲見,便是符合禮制嗎?此事先是涉及方纔所提張姓商人,然後又有崇信伯費甲金,更是事涉順天府尹,不知父皇可曾宣召這些人查明案情?兒臣雖爲人子,可身爲郡王,若審若判,皆應六部九卿於此見證,如何父皇便能一言而論?”

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永遠只是紙面上的一句話。

朱常洛身爲皇長子,身據郡王爵位,絕不是皇帝可以一言而決的人物,他不知道朱翊鈞這次打算怎麼處置他,但是總歸不會是好事就對了。

既然這幫人想要搞事情,那就索性搞大點好了!

反正他是不怕的,就是不知道有些人,玩不玩的起!

朱常洛斜眼看向趙志皋,眼見他臉色複雜,既有驚異,也有不解,甚至摻雜着微微的喜意,頓時心下了然,繼續開口說道。

“父皇既然口稱禮制,何爲禮制?禮法祖制!今日大理寺,刑部,都察院未有一人在場,單憑一紙奏疏,便要兒臣俯首認罪,這又是何禮何制?”

這番話聲音並不高,但是其中的強勢之意卻是不言而喻。

除了對面的朱翊鈞臉色越來越難看之外,對朱常洛熟悉的大臣卻是有些恍惚,這纔是他們認識的皇長子殿下啊……

爲了一個區區的毆打事件敢鬧上金殿,又豈會因爲一紙奏章而變得怯懦無爲?

“放肆!”

衆臣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耳邊一陣暴怒的聲音響起。

“反了!反了!簡直是反了!你就是這麼對朕說話的嗎?”

皇帝的聲音像是一隻被入侵領地的巨獸,咆哮着令人顫抖,誰都不懷疑此刻皇帝有多麼生氣,這一點從他微微顫抖的身子就可以看出來。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態度!

朱常洛口氣中桀驁不馴,一下子就讓朱翊鈞想起了某些不愉快的記憶,如此的反應也就不足爲怪了。

只不過上一次,朱常洛如此放肆的時候只有他們兩人,但是這一次,卻是幾乎在一衆大臣面前指責於他,這讓一貫好面子的朱翊鈞如何能夠受得了!

“殿下,皇上身爲君父,你如此作爲,可知有殿前失儀,冒犯聖顏之罪?”

蒼老而沉穩的聲音響起,首輔張位終於開口。

只是詞鋒卻徑直對準了朱常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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