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目前其實是處於一種有限度的和平之,一方面乃彥部族和脫脫部族因爲殺父之仇變得不共戴天,一方面長老們緊鑼密鼓而毫不留情的開始蠶食起蒙古的土地,而各種懷柔的方式使得那些部族民拋棄原本的生活形態投奔長老的懷抱變得異常流行。
胡三七學會的第一件事是騎馬,這可是一種新的體驗,隊伍裡有幾個蒙古人,卻是精通這件事,在草原巡邏,再好的車也經不起折騰,那不是高科技可以解決的,巨大的成本,以及不可控的情況,在計算了各種投入產出後,鐵道支隊選擇了性價最高的載具,馬。
戰馬這個東西嬌貴。
許多人認爲馬是吃草的,卻不明白,真正要積蓄力氣,這些馬需要補充營養,怎麼可能只吃草,最好的碳水化合物,最好的補充,那都是必不可少的,而優秀的育種體系下,自然是需要一個龐大的體系去計算。
後世的時候,研究純血馬譜系表幾乎是一個博士生的論級別的工作。
至於什麼疫病,包養,養馬人的工資,內部檢查防止盜竊,事實,在成本,養活一個騎兵師和養活一個坦克營的花銷都差不多。
好在這個支隊的需要維持的時間不多,而獲得馬匹也後世簡單的多,在這個時代,買賣城還沒有被屠殺,草原還是可以找到好馬的,那裡也不總是隻有那種矮小的蒙古馬。
以馬匹來說,經歷過疫病和各種極端考驗,雜交後經歷過雨打風吹的,才能說是良種,這也是爲什麼,歷史的好馬基本都是在戰爭前線出現,當第一個人發現野馬可以被馴化後,他們很快發現這玩意是可以用作戰爭用途。
一匹好馬在此時相當於後世的跑車,事實在金錢方面,也確確實實是如此,無論是漢代的汗血馬或者唐代的昭陵六駿,都是這種化的產物。
好在大多數都是苦出身,哪怕沒有見過馬,也基本伺候過耕牛,雖然不可能跟那些精銳相提並論,但長老會給他們的定位本身是龍騎兵啊。
龍騎兵這玩意當然不是傳說騎在龍身擁有魔法力量的幻故事裡的騎士,而是一種騎馬機動步兵,基本是火槍手騎着馬進行機動作戰,因此快速挺近,然後跳下馬來,重新組成散兵線,基本同時代的騎兵是不可能應付他們的毛瑟步槍的。
胡三七加入的班裡,都是老兵,這也是部隊裡以老帶新的傳統,花了一天時間,勉強做到了騎在馬不會被摔下來,在這馬揹着一大堆東西可不舒服。
配屬給鐵道支隊的戰馬很多,胡三七得到了兩匹不算高大的馬,不過卻是採取的輪換制,也是騎着一匹出去巡邏,另一匹交給留守輪換的兄弟飼養補充,胡三七被教育着儘量自己餵馬,洗漱,以求與這些強壯的生靈建立聯繫。
但是胡三七想要的不是這樣!
他原本以爲,會留在帝都,再當專門給這些長老看家護院的人,最後找個機會,將這些仇人全都殺死。
但是現在卻不可能了。
到了這草原邊,每天的任務卻是往北走,而且還是見不到人的茫茫草原。
說見不到人是錯的,但也是一些部族民而已。
“都仔細着點,看好了那個雛兒。”
雛兒說的自然是胡三七,只在新部隊裡待了三天,勉強學會了騎馬,胡三七被趕鴨子架的帶着去巡邏,這一去要好幾天,大概百多人的隊伍,自然是浩浩蕩蕩,行軍是一門學問,不是一股腦往前走是了,隊伍分成好幾部分,第九隊有五輛馬車,面裝着的自然是補給彈藥,會趕車的自然是老把式
胡三七作爲預備隊,跟隨在馬車旁邊隨時保護,越往北走,人類存在的痕跡越少,青草越來越多。
他到了新部隊之前,發下了許多裝備,有一副防風鏡,兩套夏服,一套冬服,一支嶄新的毛瑟步槍,還有皮靴以及其他的雞零狗碎,剛出發的時候,他也不怕熱,將所有裝備掛在身,頭盔、馬靴、步槍、軍刀,總之神采奕奕,整裝待發。
“雛兒啊,你這是要去窯子裡泡窯姐兒嗎,那可不是青樓裡的清倌人紅倌人,看你長得俊俏倒貼,而是要看你的夠不夠大,夠不夠有錢啊。”
班裡的人雖然都不敢欺負新兵,或者學習我大明故智將魔爪伸向新兵的後庭花,但粗俗漢子,調笑幾句,自然是很正常。
一大幫人放肆地笑了起來,胡三七的臉火辣辣的。
隊長(連長)跑了過來,吩咐胡三七把全身的雞零狗碎都脫下來,穿着普通的作訓服,跟着部隊出發……
他們這一次巡邏的範圍不大,最遠到達格勒珠爾根城,後來胡三七才知道,在草原作戰,機動第一,防護第二,遊牧民族的機動性實在強,只有騎兵才能對付騎兵!
而在平時作戰,體力纔是關鍵,保存好體力,隨時進行作戰好,反正隊的目的不是作戰而是巡邏,找刺頭,找存在感纔是最重要的。
刷存在感自然不需要真的隨時戒備搞的緊張兮兮,胡三七換了輕裝,卻是想象過去日子裡,那些女真兵,蒙古兵如何在山東燒殺劫掠,如果遇到了大隊敵人,自己百來人的隊伍如何是對手?
對北方自己控制區外的蒙古土地,長老們沒有一時片刻的放鬆,偵察、刺探、遊說、威逼、利誘乃至於動刀子,只不過動靜不大,而且長老們還是希望這些人引導向更加正確的道路,於是溫情而善意的很,沒有引發大家的強烈關注。
在草原進軍殊爲不易,所謂天地人三大要素,北方地方廣大,天地無限!外族居住相對分散,四處流動,尋找不易,天氣變化多端,時不時的給你變臉!
春暖花開之際,春光明媚,會說是做事的大好時機?且住!草兒初長,葉片多汁,兼且潮溼,牲畜若是貪吃,往往導致腹瀉,後果嚴重,而且有時候草地裡面,下雨多了,容易有各種坑洞,踩下去沒影。
冬天更不用說,白毛風一起,暴露於野的牲畜統統完蛋,人家自己都不想在家裡多待着,想到南方溫暖的地方過冬了。
能進兵的只有夏秋兩季,還得看老天爺賞臉不,有時夏天來得匆忙,短暫閃過,秋天本是黃金季節,奈何冬天來得早的話,軍事行動只收場。等北風一起,各支部隊腳底抹油,能跑多快。
以長老軍隊的硬實力,拼後勤硬不是不行,但因環境的原因傷亡太大,成本太高了。
還是那個問題,未來的財富來源,商路,以及新殖民地的未來是在美洲,在東南亞,可不是簡單的國。
一個隊前進的正面寬大概其有三到五里地,期間會通過哨聲進行聯絡,這是非常辛苦的活計,要努力維持着馬匹行走的方向,還得時刻保持着關注四面八方的動靜,作爲新兵,胡三七自然是害怕的。
路的野獸成羣,各種各樣都有,野馬、野驢、野駱駝、黃羊、狼、狐、鼬、鷹、鶚……不斷出沒,讓其他的大兵都手癢得不得了,但作爲現役部隊,在沒有衛生許可的情況下,這次野生動物都不能說乾淨,因此他們是被禁絕食用捕獵的,當然了,如果是在駐地,有着良好的烹飪工具的話,倒是允許打獵的。
吹哨的節奏,是按照面教導的什麼“摩斯密碼”進行的,當然了,胡三七能夠接觸到的也只有幾種,三短三長後再來三短,是有情況需要支援了。
隊長身邊只跟着兩個班,以及各班找出來會趕車的漢子,見此情況,卻是一揮手,胡三七的班也被派了出去,朝左前方哨聲傳來的位置跑去。
胡三七的馬術最差,卻也是勉勉強強跟在後面,隊長自己吹響了哨子,要求大家朝他聚集。
想象着到底是什麼樣的敵人,自己一方哪怕是後面的人都過來,也不過是百人,而他所去的方向也不過是有兩個班,這麼點人,怎麼是敵人的對手啊。
他抓緊手的步槍,不知道該如何做。
忽然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跟着前方越來越近,卻是有着許多白色的點點,過了一處草坡後,卻是讓胡三七豁然開朗。
前面是羊羣。
大羣的羊羣,具體數字胡三七是數不清的,但從面積說,起碼有兩三畝地,密密麻麻的行走,幾乎看不到縫隙,有十幾個蒙古漢子趕着羊羣,不過看到裝備整齊劃一又武裝全滿的部隊殺過來,卻是被唬得不敢再動彈。
見此情況,胡三七被髮回去,去跟隊長報告,他磕磕絆絆的對隊長說着,什麼羊羣,蒙古人,他自然是懂的。
明末在漢地打工的蒙古人不少,長老們自然是在進行了階級教育後一視同仁,這些人當兵顯然還是不錯的,甚至如果進行混編後,投入北美或者東南亞新徵服省份進行移民也是極好的。
本隊也有三個蒙古人,此時被叫過去,處理好這些人的事情。
班長在那嘀咕着,“這蒙古現在養羊可來錢了,那些商人到處收購羊毛和羊肉,你們別看這幾個蒙古人穿的慘,這些羊如果都賣了,連帶羊毛和羊肉羊皮,都是可以起碼值千兩銀子啊。”
千兩!胡三七記憶起自己的軍餉不過是每個月五兩,也是五十元,真心覺得呼吸急促起來。
“人家這是一個部族的產出,而且很可能一年未必能出欄多少,所以,要論好日子,還是當兵強啊。”
這麼一解釋,人舒服了。
幾個蒙古兵詢問了一番最近幾天有沒有什麼新情況,說了幾句,也將趕着羊羣去發財的蒙古人讓他們離開,自從前幾次狠狠的和馬賊以及一些不服輸的傢伙打拼過後,認誰都知道,這些不穿鐵甲,單純用火器殺人的漢人是不好惹的。
這些羊羣會被趕到張家口一處地方,進行交易,此時大量廉價的好東西可以大量的進入蒙古,無論是袋泡茶還是煤氣燈還是各種好東西都是價格不貴,甚至各種羊毛織物也已經和土布以及絲綢成爲了普通牧民的選擇。
目前帝都方面只恨這些牧民的生存能力太差,出產的羊毛無論是質還是量都無法滿足他們旺盛的需求。
起英國英格蘭平原適合養羊的地帶,其實蒙古這地方並不適合古典式飼養,未來還是要進行技術輸出幫扶,而澳大利亞以及新西蘭的天選之地自然也早在計劃。
在長老們的教育,對於蒙古人飼養羊羣的行爲要進行大大的鼓勵,無論如何,其對抗風災雪災等自然災害的能力大大加強,也算是好事。
將那趕着羊羣趕路的漢子送走,繼續趕路,周圍又一次變成無人煙無人聲的所在,當然了,過個幾裡地其實可以看到有蒙古包在,還都打着一面紅旗,那都是長老們的關係戶了。
午間休息,卻是在一處臨時休息處,是一處河邊,附近卻也是不缺乏柴火,撿來各種柴火,挖坑點火做飯。
按照行軍手冊,水不燒開了基本是不能喝的,好在他們帶來的是一口大鍋,雖然人數過百,也可以應付每人一大碗湯。
水是從河裡取來,先是猛火燒開後,過濾了雜質,然後將一整盒“濃湯寶”扔進去,說來也了,很快變成了一鍋濃濃的肥湯,肉味和其他的味道脣齒留香。
着餅乾吃下,雖然簡單,但卻喝下去後,每個人肚子裡都感覺熱乎的很,休息了一會,恢復了體力,也舒服多了。
那隊長卻是不斷和幾個班長聊天,討論着遇到的幾股路人行商等人,以及從他們口聽到的最近的草原的戰爭進展情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