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本打算做一回善財童子,朝那些窮人去送錢。
但是李向前板着臉說,在這個世界,對一個窮人來說,最可怕的東西可能是免費得到的金錢,或者將心思都放在有人給他免費的金錢面了,如果她真的好像發福利一樣隨意給人錢,那麼拿到錢的人,很有可能要開始做起白日夢,也是呆在那等着下一筆的意外之財。
“你知道,帝都是準備賣彩票的,但我絕不會給出最高獎,沒有什麼讓一羣人每天懷着獎的希望去每天泡在彩票站更可怕的了,所以,最高獎是幾萬塊,足夠打法他們了。”
無非是把大獎拆開是。
李香君雖然心腸好好,但也不得不信服男人的決斷。
她一開始的兌換工作並不順利,焦急的老百姓並不相信這個世界有好人對他們雪送炭,而時間的枷鎖威脅下,卻也是顧不得了,當第一個人按照之前的公道價格換到了銀元后,剩下的人自然也開始了自己的搶兌。
當然了,越野車後備箱裡只放了五萬元,聽起來不少,也不過幾個箱子的事兒而已,事實,倒是換出來的銅錢堆滿了車內。
好在李向前早預料到了這種情況,岸邊漕幫有人接應,越野車出入城門,基本是沒人攔得住的,城這次收稅,連帶農村百姓,最多不過是有十萬兩總數,當然了,裡面可以刮到的油水更多。
不過,第一時間,自然有金銀鋪子,以及縣衙、知府衙門派來的狗腿子前來觀看。
忙碌完一日,在內城外來回奔跑了多次,李香君雖然事情可以讓僱來的幾個男女忙碌,不過她還是要盯着的。
此時面對攔在車前的幾個男子,擔憂道:“不會有什麼事吧。”
“沒事,夫人,長老之前給我們的命令,是絕對保護您的安全,螳臂當車的愚蠢之輩,沒什麼好在乎的。”
汽車的轟鳴下,之前還在膽大的阻擋車輛的衙役,很快嚇得把路給讓開了。
“事實,沒人有多大的膽子,敢頂着我們走的。”
馬良兒失魂落魄的看着,他可是想不到,這件大家一起發財的事情,卻橫生枝節了。
“大人,這可怎麼辦,要不然明日干脆閉了城門,不讓那妖女進城。”
“滾你的,你知道那車是誰嗎,那可是貴人,傷到一點點,你得拿命去抵!”
馬良兒眼前的黃金美女,似乎都在不斷的消散離開,過了一會,他終於氣餒而如釋重負道:“是這樣吧,原來帝都的人這樣小氣,連這樣的小錢都不許賺,那以後還有我等讀書人的好日子嗎。”
“以後還有我等讀書人的好日子嗎。”
島的荒淫終於發展到了一定階段,一開始還是一些出身不高,或者沒什麼廉恥之心,平時有自己的相好,甚至出行隨身攜帶書童小廝的來打發晚間的美好生活。
不過那種人不多,起碼在這些以敗犬爲主的書生裡,雙向插頭真心不多。
不過,確實有些相貌不壞,或者符合某些人的審美習慣的。
他們一開始抵死不從,不過,那些和尚每日飽暖思那啥,卻是開始了……
後世的時候,那些穿越小白最喜歡的戲碼之一,是豬腳一個男人,因爲海難空難什麼什麼難的,困在某個孤島,當然了,與豬腳通行的,自然是一羣從蘿莉到御姐到女王的美女島,蘿莉島……
事實證明,蘿莉島沒有,但是和尚島卻是存在。
首先的一點是,這裡是海島。
長老們考慮的還是不錯的,藥物和防水雨布也給的很及時。
不過,島的淡水來源,被夢遺大師控制住後,情況不同了。
島四周都是海水,但稍微沾一點,然後在曬曬太陽,會全身黏糊糊的,需要好好的用水清洗,而那夢遺還要用這些水控制他們的體力外加洗腦呢。
於是,島的書生,最後都不得不做出了一個選擇:光着。
他們的粗布或者說綢衣全都不太適合這種狀況。
被汗水和海水打溼了的衣服穿在身可是非常難受的。
於是可以想象,這是一副怎麼樣的“美景”,而那從小道德觀不同的達摩院武僧,卻是切實貫徹了衆生平等,人人有愛的思想。
如果是幾個男人,在一座荒島奴役一羣女人,想來會是一個非常十八禁的場面,而到了這島,卻是一羣強壯的和尚隨意使用在這島還沒有曬黑的書生。
林間,渾身舒泰的大和尚從裡面走出,他穿着一套背心短褲,卻是防水設計,在這可以熱死人,同時空氣溼度大的可以熬死人的島嶼,這麼一套衣服對於保持身心愉快,體力充沛,對付起這些如同小雞一樣弱小的書生,怕不是輕而易舉。
他看了看那些渾身下已經與明人毫無聯繫的書生們,此時頭髮是散開的,身勉強穿着內褲,看起來乞丐還乞丐,要不是還是蠻緊的,呵呵。
他好像一隻爭奪交配權成功的大公雞,昂首而去,其他書生敢怒不敢言的看着他走開,才跑了進去。
光着身子,躺在沙地,仰面看着天空,不斷小聲哼道:“大學之道,在……”
“張兄,你怎麼啦,沒事吧。”
“可憐張兄,當年在江南遊學時候,也是科場小才子,玉面小郎君,哪曾想淪落到今日!”
“天吶,我等到底做錯了些什麼,淪落至此啊。”
“最可恨的是那些和尚,滿口都是積德行善轉世投胎,不聽從他們要下地獄,可他們吃是吃的多,喝水是喝的最多,每天卻是驅使我們幹活,一點力氣也沒有,怎麼斗的過他們。”
“等下次,長老再派人來,我等一定要讓他們相信我們的誠意,我們的才能,只要能回去,不求什麼高官,只要給個活路好啊。”
“哈哈。”
一直躺在那的張秀才,忽然停止了背誦詩,癲狂笑道:“你們真是不知所謂,到現在還以爲自己是什麼人,結果到了一座島,連一羣和尚都可以把我們當做玩物啊,嗚嗚……”
他此時才站起,不顧下身疼痛,忽然瘋狂的朝前方衝去。
無論從哪個方向衝去,都是大海,一開始這些沒什麼經驗的書生還並無覺悟,但很快有人覺得不對,趕緊衝過去攔截。
“好在”。
“好在”張秀才因爲“負傷”而腿腳並不利索,雖然起步早,但有人在後面追着,在剛剛踏入海水的時候,已經被人直接攔住。
他們緊緊抱住張秀才,無論張秀才如何嘶吼着讓他死讓他死,都堅決抱出去。
直到張秀才體力不足,才被拉了海灘。
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忽然所有人都不說話了。
海濤的拍打聲,風聲,除此之外靜悄悄的。
他們忽然都想起當年,都是日夜在書桌前苦讀的日子,有時候夜裡點不起燈油,互相提點對方如何背誦,背錯了加罰,雖然清苦,但起碼有個安生日子。
但現在算是什麼,以前互相打氣說做了高官,自然是嬌妻美眷,僕役成羣,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現在算什麼。
一想到如此,每個人似乎都開始哭了起來。
這場哭泣爆發起來,也熄滅的很快,因爲他們大多數人,連哭的力氣和水都沒有。
“我等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啊,嗚嗚。”
哭聲雖然停了,但是其他人的聲討卻是沒斷。
他們本是天之驕子,秀才往往是當地本縣是佼佼者,雖然被譏諷爲酸秀才,但實際誰沒有年輕時候秀才後的被看重太好的日子?
這樣對開來,似乎人人都好的多。
張秀才忽然說道:“如此辱沒家風,羞愧爲人,不過死了算了。”
“張賢弟,留待有用之身,以圖日後。”
“有用之身,我們有什麼有用之身,我現在只想殺光那些和尚,然後想辦法把自己的屍體埋到家鄉,不做孤魂野鬼好了。”
張秀才哀莫大於心死,此時已經存了死志,不過卻已經不再吵鬧,他忽然記起島連個棺材都沒有,死後只怕是要好些其他病死人那樣,想辦法找幾個懂水性的人,找塊木頭,想辦法遠遠的扔到海里,切莫……
想到自己喝的海水裡,有那些死屍的味道,沒有人覺得是舒服的。
這是生活吧。
張秀才一瘸一拐的走着,自從堤壩修好,不會再每晚被水淹後,他們開始對小島進行整治。
首先,當然是夢遺和尚的屋子,這和尚住的自然是最好的,用的那些木頭雖然不適合住屋,但搭建起雙層的房屋,通風又涼爽,自然也是簡單。
其次自然是開始分工進行生產,除了最重要的淡水製作,在島南專門留出了大片海灘,每天可以撿到大量貝殼和魚類,滿足島區區幾百人還是沒問題的,至於曬鹽,收集燃料,自然也是重點,很多人看的很明白,如果不省着點,島的樹會很快燒光。
好在這種地方的植物生長的快,而他們也找到了應對的方法。
張秀才將分給自己的魚湯喝掉,不動聲色的看着大口吃着魚肉的和尚,將那塊壓縮餅乾拿在手裡,忽然假裝吃掉。
他將餅乾塞給一人,說道:“用紙包起來,存着。”
“不吃的話……”
“留下來,每天只有這麼點,吃與不吃沒什麼,留到關鍵時刻,拼命是。”
“這是個好主意!”
每天他們吃的東西,大概也夠給貓吃的,再加每天的勞動,當真留不下什麼力氣。
而那些和尚卻是人人都有整條魚吃,還有幹米餅,自然是體力充沛,還不必幹活,甚至有人依然保持每天的練武活動。
張秀才的主意被許多人心照不宣的開始有樣學樣,有的人屈辱已經到頭,早已存了死志,不過,現在這樣死了,當真是隻能被扔進大海,做孤魂野鬼,有人說死了以後,會被魚吃,人的鬼魂也世世代代不得安寧。
最早起源於北歐海盜,自然是大航海時代的產物,原因自然很簡單,船死了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死了以後,如果帶着屍體在船想帶回陸地,那基本是要面對瘟疫的情況了。
海葬最好,尤其是陸地很遠的大海,國之所以缺乏海葬傳統,其實也與航線往往距離陸地很近的緣故了。
許多人想到的是,可以死,但不能死在這裡。
接下來的日子裡,夢遺大師過的算是越來越好了。
每月前來探查情況,運送補給的海船已經來了兩次了,每次都帶來不少東西,不過把東西扔下走,但對夢遺大師來說,這還不夠,雖然他霸佔了所有物資,並且將所有的秀才都變成了自己的奴隸,一如他在河南做的事情一樣。
但是,這種日子沒人喜歡。
不過,還是有主意的。
由於航道和潮汐的關係,每次來人都是從西邊來,都是三艘小艇,六個人,面載着許多箱子,那都是他們生存的希望。
但每次他們都不允許靠近,直接將箱子扔在沙灘,直接划船離開。
無論是許願,哀求,聲稱在少林寺擁有幾萬畝的良田,都無法打動人家。
“你們注意到了嗎,老狗這幾天一到晚,去海灘,剛剛是在和他的幾個徒弟嘀嘀咕咕的。”
“他們要幹什麼?”
“反正不幹好事,管我們什麼事。”
“不,我想起來,後天是船的人來的日子,他們卻一直在船來的位置走動,我估計了,沒打算幹好事。”
“難道他們是想……”
“不過,對我們也是機會,每次來人,也都是所有和尚都集在一起的時候,同時,那些狗腿子也沒有機會去告狀,我們可以趁機……”
第二天,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幾個暗打算反抗的書生,也都注意到,在原本預定來人的那片海灘,已經被封鎖不得出入,夢遺和尚帶着親信弟子,在那不知道忙活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