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志家已經家徒四壁。!
全部財產都捐出來爲國征戰,家的婢女全都獻給了那些大人物,更別說那些田產財物了,也是這樣,才保住了自家性命,不過這也讓他的生活水平直線下降。
好在此時前方的亂子很多,也沒人來處置他,對於介紹了一個禍根過來的小孩子來說,鄭志的日子已經是非常好的了。
“咚……”
鄭志聽到了外面的動靜,慌忙出去查看,卻見到在地的紙團,他狐疑的看了看,自家已經沒有其餘的僕役,這是什麼人扔進來的?
不過,歪歪扭扭的字跡還是看的懂的,“兩撥武器,一堆三千支步槍,一堆三百,三千支是給貴主的貨物,三百支是給你的回扣,你好自爲之。”
下面是很簡單的圖畫,但但凡是本地人可以看懂這意思。
好自爲之?
鄭志一下子明白了這是什麼意思!
三千支步槍,是讓自己去交差的,用來作爲之前協議的一部分,只要自己拿去對付南方人,漢人會按照約定的那樣,繼續補充運送,而那什麼什麼回扣,大概的意思,是歸自己了吧。
如果是之前的鄭志,可能還會想也不想繳,但是經過大小事務後,他也開始學着爲自己打算,仔細思考,咬咬牙。
“是這裡,他們的圖說在這裡,我派了個老僕來看,確認無誤,纔敢叫長輩們來的。”
只花了很短的時間,在城北找到了那些軍火,讓聞訊而來的鄭氏族人很是欣喜,也不必說什麼,紛紛先用來武裝自家的家丁,這些漢人的火器,誰用水說好,不說趁機增加私人勢力的事情,說自保,也是極好的。
鄭萬福雖然全身的肥肉,但還是在滑竿的幫助下出城查看,很是滿意,看了看這個沒用的侄孫,嘆息道:“乾的不錯,我回去爲你跟大王請賞,雖然之前偶有過失,但是得到了漢人的軍器,立下了大功嘛。”
鄭志還心虛着呢,他隱蔽了三百支步槍沒有報,但不知道下一步如何走,但是表忠心拍馬屁總是沒錯的,經過了見識到天朝真正的嘴臉後,他心目那個溫良恭儉讓的心靈早已蕩然無存,政治,生存第一。
“爺叔,我只是想立功贖罪好,以後有什麼命,我無有不從!”
鄭萬福一笑,說道:“好說,好說,你準備下,再去鴻基一趟是……”
“還去!”鄭志有些懵懂。
鄭萬福說道:“有了這批軍火,無論如何我們都有一戰之力,而那……葵花寶典兵法所云,現在是要趁機利用這些漢人火器,將南方的阮家一次蕩平,然後再去打鄭準那個逆賊,你再去一趟,賒買一些軍火,不必害怕,越多越好。”
鄭志嚇了一跳,說道:“爺叔,那要價如此高昂,我最後回價一百兩銀子,這些軍火可是價值三十萬兩,國庫裡可是拿不出來的!”
鄭萬福無所謂道:“漢人嘛,拿了他們的東西,他們還能搶過來嗎,反正在涼山的守將回報,漢人在廣西的軍隊毫無調動的情況,他們還在看着山裡人呢,既然如此,還怕什麼?”
鄭志癢癢然的,說道:“可是我們已經要求了太多了,這些槍可是價值……”他猛然一想,自己的回扣,那三百支步槍,那不意味着價值三萬兩銀子嗎,想到這裡,馬說道:“我願意去,不過這次,能不能讓我帶一些人,順便送些禮物賄賂一下漢人,說不定可以把他們爭取過來。”
“好!”鄭萬福對這一點還是沒問題的,“回城以後,慢慢準備,等你回來了,家裡會讓你帶兵,……兩千人是……”當然,這兩千人肯定是手持冷兵器的炮灰,這一點,誰都心知肚明,誰讓鄭志把漢人引進來了呢。
不過,在指揮着苦力搬運軍火的時候,鄭志還是看向了那個方向,他先是想到,這漢人究竟是如何將這麼多東西,搬運到這裡的?沒道理啊,現在各個路口都有許多巡兵,還有是……那三百支步槍的回扣,暫時放在野外,不知道安全不,他也該想辦法找些心腹去運作了。
亂世到來的預兆,往往是人心的敗壞。
“咳咳咳。”在這臨時“徵用”的民宅內,阮福瀾將自己裹在一張毯子裡,無視外面隱隱的春光,面色蒼白,說道:“繼續,我沒事,偶然的風寒而已,不用因爲我耽誤戰事,這個節骨眼,打仗最重要。”
旁邊一個坐在墩子的漢子馬特別感動道:“大王真是我南越國的希望,此次領兵,大王不必箭矢,在前線鼓舞士氣,我預料必然勝利!”
“咳咳,好了,別拍馬屁了,說下下面的情況,北方究竟打成什麼樣了,榮市的軍備情況如何,能一股而下嗎,還有,鄭氏內部的叛亂,到底是如何發生的,你們還是沒有詳細情報嗎。”
“啓稟大王,現在戰事一起,從山路北的探子很難裝作行腳商,只要出現,很容易被發現,只能坐船,先去扮作漢商的小船,才能去打聽消息,現在只能知道,是鄭家一個侄子,自稱有天子詔,奉詔討賊,但戰事應該很大,在河內左近的地方,也使得他們難以南下與我等對敵,只能用重兵看守河內都城。”
“那再想辦法查探,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咳咳咳……事成以後,你們想要什麼沒有?”
“大王,您注意身體,至於那榮市的縣官,我倒有個計策。”
“說。”
“容市的城池不大,城牆狹小,不利於守衛,只不過是江水難過,但如果我軍向遊而去,對面哪有那麼多兵可以阻攔我們?完全可以繞路而走。”
“混蛋,現在是爭分奪秒的時候,搶在鄭氏內亂時候,大戰一場,如果耽擱的久了,我們豈不把什麼時間都耽誤了?”
阮福瀾對此倒也同意,也想要的可是很多,尤其是得到那尊佛像後,更是野心大了起來,不是原本的小小東西可以滿足,他想的是如果可以的話,趁機統一大越,可是多好的事情。
當然了,那個小將的意思倒也簡單,蘭江的江面很寬,但也不是那麼寬,只要找到機會,足以渡江,又不是長江那種,直接掉頭向西,往遊走,榮市的守軍人數本身不多,又是倉促開戰,他們肯定是來不及阻止渡江大軍的。
但是,怕但是,越南雖然林木資源多,但在這個開春的時間,想要尋找可以做木筏竹筏渡江的材料,還是不容易的,起碼那繩子很難找,而製作木筏的動作,必然也會引起注意,可不是什麼地方都可以適合渡江的啊。
阮福瀾一方的問題不少,糧食事實也不是很足夠,好在搶劫到了足夠多的糧食,也算是好事。
“大王,我倒有一計,那榮市的縣令,不是什麼要緊人物,如果派人去,與人溝通,曉以利害,讓他知道,阻擋我軍是不可能的,而鄭氏內亂,可是要連綿日久,他等不到援軍,只能等死了。”
阮福瀾稍有激動,說道:“可惜沒想到過在這裡用兵,對榮市的縣令爲人如何不是很清楚。”
“那不如這樣,先去四處砍伐渡江所用竹筏,那兒那幾處可以蹚水過去的地方也多加巡邏,如果可以將守軍往西方吸引,那更好了,我在各村徵發了五千民夫,晝夜鞭打,命令他們工作,他們不敢不從,自然可以加快速度,而我軍派遣能言善辯之人,送去禮物,結好而勸說其投靠我軍,時不我待啊,萬一一旦鄭氏大軍回防,來不及了。”
雙管齊下,這已經是最好的策略了。
阮福瀾咳嗽不止,不過還是很有決斷,很快如此決定,只有打下北岸的榮市,依託那裡的城市防禦,建立橋頭堡,才能保證己方對於蘭江以南土地的控制,不然的話,由於缺乏錢糧支持,哪怕到了蘭江江邊,未來也會因爲糧食不足,遲早會退回去,這一退,只怕是要一口氣被打回原有的對峙線。
阮福瀕伸展一下四肢,作爲兒子,其父忽然病倒後,他自然是能者多勞,現在大事小事他操持的多一些,好在沒人會說什麼,不過這種焦慮的情緒還是免不了的。
越南的船運本身不發達,一切都是依靠陸運爲主,造船技術可不是幾個探子去做間諜可以搞定的東西,那是整個社會系統的發達所在。
“本次以大象爲力畜,運送一百石白米,並五十頭大象,以爲軍資……”
阮福瀕有些滿意,後方雖然在百忙的情況下,依然送出這麼多糧食,實在是解開燃眉之急。
“順化有什麼動靜嗎。”
“一切都好,雖然前送了許多物資,但前方不斷打勝仗,軍民的士氣都很高……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我臨出發的時候,聽說順化一直有謠言……”
這人是阮福瀕提拔起來的,自然是知無不言。
“說……”
“臨出發的時候,順化突然傳的沸沸揚揚,說世子這次打算效仿漢人的宋帝,趁着出兵時候,對大王下毒,然後趁機黃袍加身。”
“混蛋,誰敢!”
阮福瀕怒道:“你們爲什麼不趕緊將造謠生事者全都抓了!”
“是了,肯定是有人在管的,不過屬下急着給世子運送糧草,也來不及了。”
“這種大事,你不讓人快腳送到我這裡來,還磨磨蹭蹭的,是什麼居心!”
“是的,屬下該死。”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大概十天前吧。”
阮福瀕心頭一動,這剛好是父親病倒的時候,也太巧了。
不過,阮福瀕想起從軍營到順化的距離,不認爲這裡面有什麼,大概是一種巧合吧。
“傳信回去,這種消息,九成是鄭氏在順化的細作,看我軍北後,傳出的謠言,要趕快想辦法抓人是了。”
“是的,我這回信去,不知可否拜見一下大王。”
做了事情,總該和大老闆見見面,這樣成績才能被見得到,獲得老闆的肯定啊。
有的人埋頭苦幹一百年,頂不會來事兒的人一個月的。
有人會眼力見,有特殊技能,可以在一個人的手指的動作之間,準確的判斷出其是在找香菸還是在找打火機,總是可以在人家開口之前悄無聲息的遞去,因此獲得重用,這也是讓你服氣的地方。
但阮福瀕不耐煩的隨口說道:“父王生病了,不要打擾他了,有什麼事找我是了。”
下一刻,他卻在運糧官的眼神看到了驚恐的神色,那驚恐一閃而逝,跟着馬低下頭。
他馬想到哪裡出了問題。
“壞了,幾乎同一天,父王病重,順化哪裡傳出謠言,如果消息傳回去,我不被冤枉了嗎。”
但下一刻,一個魔鬼在心不斷叫着,如果真的……
接下來,阮福瀕的指揮開始更以穩健爲主,每日其父阮福瀾的起居都是兒子的心腹在看管,而真的開始了到處去交心,拉關係,對於對面榮市的滲透也更加的加大力度。
而其父阮福瀾,雖然每日還清醒的很,但卻是頭疼腦熱不斷,只知道躺在躺椅,抱着那佛像,夢想着自己先統一了大越,而後登基稱帝,作威作福,享受萬千人的擁戴,金錢美女享受不盡,而之後,將整個南半島佔據,強盛起來後,可以趁着還在內亂的大明人心混亂,隨便找個娃娃冒充大明宗室,之後可以順利北,說不定,還可以達成他們的野心,木棉花開起的地方,是大越的土地的野心呢。
但他也只能這樣的想了,他不知道,自己體內早已密佈了各種的……
這種症狀不僅僅是在他身,也在他身邊伺候的幾個女人身,阮福瀾習慣了將佛像擺在面前,這也是好習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