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積澱,每一個後世的子孫,都難以想象前代祖先爲了這一天到底付出了一些什麼,而只是得意於自己的進步先進。
在古代的身後,皇帝,國王是必須有着說一不二的權力的,打個最簡單的方,邊關要打仗了,皇帝自然要徵召士兵,此時,有個人說他得病了,不能去,那麼你怎麼辦?
派人去給他檢查檢查,這通常是要花費幾天時間,醫生體檢,回執,還要有人防備這個醫生被人串通逃避兵役。
那麼這個過程忙活下來,怎麼看都要一星期吧,如果是在現代,還能快捷一些,但到了古代,本身信息的交流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通信基本靠吼的時代,也沒有許多紙張供你進行資料儲備。
也只有到了現代化一些的時代,纔會有人道啊,意識什麼的,不是發展的原因,而是發展的結果。
我們的查理一世的悲劇在於,處於一個人心思亂,資產階級逐漸從各大海外獲得了巨大財富,那位開創這一切的那位葡萄牙國王給子孫留下的也是海一般多的金山,他們發現,海外的土著是如此的鬱悶,簡直不需要什麼儲備,只需要一路平推過去,起日夜辛苦的在本土刨土賺錢,那些雖然愚昧,卻有着無數財富,可以用很低的成本撈取剪刀差的土著,纔好去欺負一下嘛。
茁壯起來的“先富起來的人”毫無先富帶動後富,他們對於窮鬼帶着一種莫名其妙的仇恨,相當於21世紀的日本人最憎恨國人一樣,哪怕對着國王,也是蔑視的很,起碼起大明朝純粹是因爲收不稅來,大英國還肯稍微開個議會,商量下如何納稅的問題。
但查理一世思考不到的是,之所以收不到稅,反而是因爲之前的那種國王,領主,騎士,屌絲的分級水平已經不合適再統治這個國家了,原本這套體系下,任何人都不可能獲取可以反抗國王的力量,因爲你的力量只能來自於體制內,而體制內的人做事自然要符合其規則,於是大家歡歡樂樂的過了幾百年,也是相安無事。
但誰也想不到的是,大航海時代確實獲得了巨大的財富,但這些有錢人回到家鄉後,想的卻不是把財富交予皇帝,而是開始謀劃一個未來了。
這一點來說,我大清一直對海禁抓的很嚴格,也算是聰明至極,挺了兩百年,只不過很坑爹而已。
在英國,這一系列因爲長老們突然出現,而發生的改變,雖然意料之外,卻絕對是情理之,本身已經失去了各種依靠的國王,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刻,所有人失去信心後,都將其拋棄,雖然事後得到了毛瑟槍後,用這種先進軍火維繫了一下士氣,但到底那一層窗戶紙已經被捅破,所有人發現,如果國王失去了支持,那麼王權神授的幌子會支離破碎,被人打的鼻青臉腫。
所謂距離神最近的人越不信神,每日與國王相見的人,自然知道,這個人會放屁,會拉屎,遇見美女也會興奮,着實都是普通人而已,完全沒有皇帝的金鋤頭的感覺,因此,在失去了權勢後,國王往往都會被拋棄。
東方,西方,在相近的時間點,卻是死去了兩位統治者,他們經歷不同,能力點不同,甚至一個人是壯烈的自盡,一個卻是憋屈的被自己召開的議會投票做掉,而他們的子女命運也是大大不同。
除了消失的幾個外,崇禎的子女大多身世淒涼,最後一個兒子在幾十歲後被人發現,而那康熙皇帝當真是誠實信用,剛說完希望找到朱家的子弟好好養育起來,接到被告,於是歡歡喜喜的將其全家下全都活生生千刀萬剮,當真是好樣的。
起他們來,查理一世的子女們倒也順利一些,克倫威爾內憂外困之下,哪有空閒去逮捕王子,哪怕是一無所有的小王子,也是順順利利的溜到了荷蘭與母親會和,之後南下法國等國尋求親戚們的幫助,考慮到英國與河北省的地形差不多,也是從河北跑船跑去山東的路子,而後雖然一直生活的不咋地,但到底是親戚,沒讓他們餓死啊,更別說其弟弟詹姆斯,軍事才華還是有的,要知道,詹姆斯在法國軍隊備受讚譽,而回國後,也被作爲忠實子弟使用,我們今天所知的紐約,其命名是來自於這位未來國王的約克公爵的封號,新約克嘛。
不過,這種顛沛流離的感覺是差不多的,起歷史還有一些忠臣保護跟隨的情況,由於查理一世的意外死去,這三個孩子起歷史要早受了三年的罪,起碼父親早死了兩年,都是不大的歲數後,開始了這樣的生活。
當然,他們不用太難過太久。
“帝啊,我快瘋了嗎,居然相信了一件器物的話,跑到海邊來。”
查理二世此時已經從市區父親的傷痛走了出來,而開始學習起真正的權謀事務了,作爲第一繼承人,雖然還沒有稱王,但是卻也不妨礙幾個最後的忠臣的跟隨,查理一世的死太過突然,各種安排還沒有開始,他想不到這麼死於手下之手了。
之所以在大冷的天,跑出十幾裡到達這裡,是因爲那個原本是外國人進獻的東西,突然說話了,還告訴他們,向西去西海岸的一個位置,會有人來接他。
查理二世警覺起來,他現在的情況,如果被抓住,那可真是一家三口都要被作爲囚犯了,本來克倫威爾一直在呼喊,要求查理回到倫敦做國王,當然了,他打的估計是誘捕的主意,查理二世又不傻。
不過,架不住妹妹的慫恿,以及去的地方,還真是沒什麼人,也是遠離倫敦的方向,似乎,沒什麼危險吧。
確實沒有危險,大冷的天,沒有多少人出現,周圍十幾裡難得有人,不過,查理二世卻是覺得荒謬的很。
時間久了,他也漸漸明白,這平板,也是來自外國的一種產品,是人工製造,毫無神秘,雖然對於那個神的國家很是好,他也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抉擇,其父死亡的過程讓人悲傷,死於小人之手,大概是最最冤枉的選擇了吧。
如果查理二世此時成年了,還能有些人願意在他身下注追隨一下的,但現在,正是最最混亂的時刻,查理二世也是帶着弟妹出來,看看。
瑪麗公主忽然一指,說道:“你們看。”
遠處出現的,並非是傳說在倫敦城出現過的巨輪,而是兩艘船,個頭不大,但是速度卻是很快,甚至駿馬的奔馳速度還快,在海逆着海風衝鋒,從遠處出現後,很快接近了海岸。
查理身邊的幾個騎士也都緊張起來,果然出現了。
這種船雖然新,但到底面是由人來架勢,那麼沒那麼神秘,正如李向前哀嘆的那樣,美國人遇見的土著都是可以把戰船當做神明那樣的傻子土著,國人爲什麼遇見的都是陰險狡詐還窮鬼的土著呢。
不過,他們一看不是英國人,穿着很厚實,身材都不高,但行動很敏捷,穿的外衣似乎是防水的,在冰冷的海水裡面蹚水也是沒事。
“你們是誰?”
查理大喊一聲後,卻是無人回答,而是指了指船,似乎是邀請他們登船,還企圖接近他們,被幾個騎士擋着,似乎沒什麼話可說。
當時冷場了一般,這時,那個一直拿在公主手裡的平板,也忽然響了起來:“請登船,我們是來幫你的。”
查理二世也是注意到了這一點,但他始終沒有什麼動靜。
那平板又再說話:“留在英國,你是無法復仇了,起碼現在已經無法復仇,而你一旦被抓住,別說報仇了,連自己都保護不了。”
查理二世咬咬牙,說道:“詹姆斯,帶着妹妹回去,我去看看好。”
“不嘛,查理,要麼在一起,我們不該分開。”
帶着點希望,又知道,沒人保護的弟妹註定會落入敵手,查理二世咬咬牙,還是準備去了。
沒有停船的船臺,幾個國人將衝鋒舟拉到海灘,海水要沾些水的,再請幾人船,有人還想抱着三位王子公主來,卻被戒備的請開,三個騎士不顧水冷,踏着海水揹負起他們,了衝鋒舟,好在這特質的小船載重不小,查理身邊的十幾個人都站了去,幾個騎士雖然被凍得牙癢癢,卻是隨身有酒,直接喝了暖身子,後世的英國,或者說整個北歐西歐的酗酒問題,很大程度是在古時候缺乏禦寒手段,只能用酒杯硬頂,而後來雖然各種防寒手段都具備了,但是飲酒化也已經誕生,這有趣了,起碼到了英國的留學生總是發現,英國同學的酗酒真是個問題。
不過,船後,還算是順利,查理注意着這船,雖然無帆無槳,但是可以快速前進,不過,海風是如此的急切,他只能低着頭,無法去觀察外面的景色,一時間也是無話,而很快,船的速度在減慢,起碼他感覺那傳來的轟鳴聲漸漸小了,而頭頂忽然多了一頂黑雲的遮蔽,衝鋒舟漸漸的停歇在了海。
此時他們已經到達了遼寧號的側面,由於查理的人哪有防風鏡這樣的東西,早已被海風吹的看不到外界的情況,等到了有個擋風的位置,可以看出去後,都大吃一驚,這船,真大啊。
從船有幾根鐵索垂下來,幾個警衛連士兵將面與衝鋒舟的掛鉤掛起,跟着在面敲打幾下,那鐵索開始慢慢朝拉起,將這船這麼拉了起來。
這種漸漸升空的感覺,船的英國人自然是從未經歷過,雖然大多數都有過出海經驗,而他們的船也是有小木船,但哪有這自動式的拉起來的迅速,何況這麼高,自然引起了一些騷動。
好在船很快升到了最高,一羣人在等待,站在前面的一個年輕女子卻先奔了過來,先是行禮道:“查理閣下,真抱歉不能親自去接您,您還好嗎,請這邊走。”
女子說的還是英語,自然是克里斯蒂娜,她早到了遼寧號後,徐浩卻是與帝都聯絡許久後,趁着一個夜晚開船離開,而到了現在,算是真正露出了他們的目的。
徐浩站在一邊,卻沒有說話,之所以不肯讓克里斯蒂娜跟着衝鋒舟去接人,無非是長老們想試試看這位王子的膽色,歷史雖然查理二世復國成功,但這種復國是依靠着年輕,活生生熬死了老頭子克倫威爾,而其子無法掌控局勢,因此資產階級覺得與其大家彼此爭鬥,不如找個皇帝回來供着好吧。
如果連替父報仇的膽子也沒有,事實也真沒什麼必要選擇這小子了,選西瓜還喜歡挑大個的呢,何況是人呢。
這是一個測試,也是一個邀請,不得不說,還算及格,也僅僅是及格而已。
早已準備好的房間內,雖然不敢讓三個孩子從寒冷的狀態裡直接在火爐旁烤着,卻也是準備好了熱湯取暖,看着神色漸漸恢復起來,有了精氣神四處打量,而克里斯蒂娜自我介紹了身份,乃是“忠臣之後”,值得信賴,自然也是對他們稍加信任了。
徐浩看着查理,卻想起身在帝都的朱慈烺,那小子的教育成果還是有的,起碼在他們的教育下,已經漸漸明白了,殺死他父親的,絕非是簡單的李自成,而是可恥的制度,很簡單,哪怕崇禎真想着南下江南保命,那些所謂的讀書人也不會讓他如願,而歷代大明皇帝的死也確實都神秘的很。
打死不肯繳稅的地主富商們,帝都裡抓出來個個皇帝過的還滋潤的小吏們,已經讓朱慈烺完全明白了,大明朝當真是大臣人人可殺的地步,這種情況下,人早已鬆動,只剩下保護弟妹的任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