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張獻忠狠狠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說道:“他們以爲爺們沒看過水滸傳嗎,這不是招安了水滸好漢以後,糊弄着宋江帶着好漢們去打方臘,讓他們自相殘殺撈好處的把戲嗎,簡直欺人太甚了!”
聽了李定國的介紹,張獻忠不由的也是明白了什麼,一種智商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哪怕實力不足,但是動腦子的事情,老張是不會怕人的,哼哼。
李定國臉色也不是很好,說道:“只怕是這個意思了,不過那邊的意思倒也不錯,正規軍有他們去打,到時候我們兄弟負責清剿剩下的殘兵,還有,幾位兄弟可以分區佔了越南,任命爲總督,但只怕四川是要讓出來了。”
張獻忠笑道:“哪有這麼好的事情,他說幾下,讓咱們把花花的地盤讓給他們?”
李定國說道:“我想的是,怎麼把前面的事情應付下去啊。”
“對,應付!”張獻忠眼珠子亂轉,說道:“他們讓咱們爺們幾千裡地的跑出去,不給點實惠的好處是不行的吧。”
李定國淡淡的說道:“應該會吧。”
“那還有什麼,哭窮唄,咱四川窮啊,要糧沒糧,要刀沒刀,既然想讓兄弟們開拔,總要給點好處吧。”
李定國自然是早猜到張獻忠的意思,雖然覺得這未必可能成功,但乾爹是乾爹,他說的話自然是不能違逆的。
“那我再去一次帝都吧。”
“不必,兒啊,”張獻忠眼珠一直在轉,說道:“年來聽了帝都的新鮮事兒多了,你給我說說,他們到底是神是鬼,在成都好好過個年,咱打不過北邊的,還打不過南邊的嗎,等到明年,我另外派人,去帝都再哭窮,看看能榨出多少油水來。”
張獻忠獰笑起來,似乎滿不在乎旁邊的地球儀。
“輕點,牙不要咬着啊。”
一間辦公室內,陳設倒也簡單,辦公桌後,李向前關掉了手機,忽然一陣喘息,過了許久,才朝後挪了一下,讓出一點位置,從桌底居然鑽出一個少女,衣服凌亂,頭髮散開,不過卻是媚眼如絲,跪在地,如同崇拜的看着李向前。
李向前看了看她的嚥下了口的東西,笑道:“越來越乖了,下午我要忙着開會,自己去玩吧,對了,快過年了,等下拿錢去東單買買吧,雙十一了,不能太寒酸了,額,我說了些什麼,隨便花吧。”
露雲膩歪了半天,最後離開的時候腳步都快挪不動,李向前看着那戀戀不捨的樣子,心目的滿足感也是油然而生,過了半響,纔開始工作起來。
他慢慢寫了幾個字,然後走到牆邊。
辦公室陳設很簡單,一面牆壁,是一副巨大的世界地圖,起電子地圖,這副地圖要簡單的多,沒有什麼標識高山平原的劃分,不過卻是被描描畫畫了許多字,還貼着許多的字條。
“三級待辦。”這幾個字,被慢慢貼在了四川的位置。
在這副世界地圖,寫滿的都是各種註釋,如在舊金山,是金子二字,萊寫的是,石油,新加坡寫的是,天下一大關,其餘林林總總的,可以說三五字,將一塊地方對長老會最最重要的地方寫清楚了。
他的手忽然在海位置輕輕撫摸,面寫的是,海權起點。
而在北方的位置,用別針扎着的一條鐵路,寫的是,陸權起點。
他忽然笑了笑,拍了下地圖,整理好衣物,出門而去了。
“去年一年,也是1645年一年,我們的成績是顯著的,在這裡,我感謝大家的付出。”
樑存厚推了推他新近高到的水晶黑框眼鏡,理了理額頭不多的頭髮,還提了提已經很高的褲腰帶,看了看自己在本子寫的座右銘,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振奮一下,說道:“在各條戰線,大家都取得了非常可喜的成績,下面,讓我們談談……”
“軍事方面,我們訓練了近代化標準的軍隊,已經達到了一個團的數量,其,炮兵已經開始逐漸成型,可以開始發揮主力作用,而士官學校也已經準備妥當,只要完成了初步的佈置,我們可以源源不斷的朝前線輸送補充軍隊,碾碎任何的敵人……”
“到今天,我們生產了三萬支殖民地專用的單發步槍,可以用於墾荒移民的獨立生存,超過一萬支軍用步槍,擴建了幾大軍分區的軍營,爲未來陸軍大擴軍做好準備,我們還實驗性的生產了遼寧號遠洋驅逐艦,爲未來海軍的下餃子做好了物質準備。”
“今年糧食獲得了大豐收,累計開墾土地超過百萬畝,基本實現了自給自足,我們還在全控制區內,推廣試用了氮磷複合肥,羣衆的反應良好,預計明年後,依託華北油田而生產的合成氨工廠,將可以把化肥的產量,提升到百萬噸的級別,到那個時候,我們的糧食產量得到保障後,無論是對外移民,還是經濟作物的推廣,肉畜養殖技術推廣,都有了堅實的基礎……”
“工業方面……”
“交通方面……”
樑存厚揉了揉眼睛,看了看手下的稿子,這些內容他早已爛熟於心,但每次讀起來還是意猶未盡,雖然作爲一名層幹部,他在舊時空管理着的資產數量也很龐大,但能被他影響到的人數也不過千人,哪裡如同現在一樣,他隨便籤署一份件,可以改變無數人的命運,隨便劃分一條街道,是一羣人生活方式的改變。
年終總結的政府報告,是這樣麻煩,他將那黑框眼鏡放下,仔細研究着各種數據,忽然嘆息一聲,說道:“我們現在很危險啊。”
“嗯?”吳名討好式的迴應道:“你的意思是?”
“前期撒下去的錢,幾乎製造了海量的通脹壓力,沒有爆炸真是謝天謝地,但是以後,慢慢走入正軌了,也是從亂世買黃金過度出來,麻煩多了,我們需要金融機構的力量,撬動民間黃金,還有,那些地主,一直在對抗農會啊。”
吳名這次來,是和樑存厚研究年終報告的化產業部分的,原因很簡單,作爲他心目最爲重要的產業,吳名發現真正歸自己管的化事業只有幾張報紙,其餘的事情,出版業或者說盜版業由於涉及到後世名著,基本許多長老都打起了做豪,趁機泡妞的心思,因此嚎叫着組建委員會,利益均沾。
至於開辦學校,趁機搞師生戀,搞禁忌之戀,但很快大家都發現辦學的好處了,關鍵是成本低啊。
後世的時候,樑存厚曾經有過這樣的精力,一個學校因爲疏忽,收錄了一個神族的孩子進門,而且還是家族非常虔誠的那種神族,結果孩子之間互相打架,神族的孩子哭了,結果消息第一時間被神族家長知道了。
那一傢伙,幾輛卡車浩浩蕩蕩的將一羣悍匪運輸到學校後,校園砸爛,無辜的女老師被抓住後,扒光衣服打罵,光着身子在市區遊街,最後當地知府出來磕頭求饒,才鬧明白,佔便宜的是神族家的小孩,他是佔便宜沒佔足了才哭的,纔算是瞭解一樁公案。
不過事後,神族人的誤工費,精神損失是要補償的,事後,人人風聲鶴唳,當地學校開展大檢查,所有神族學生集於一個班,有的學校甚至鬧出了有一個神族學生也要獨立成班的光輝事蹟。
當然了,這也是某種被自認爲是某種種族優越性吧。
諸如此類的破事兒不少,對於從21世紀而來的長老們來說,辦教育是一件成本很高的事情,是在腦海非常現實的事情。
但是,在這個時代,簡直是任何教育工作者心目的天堂。
尊師重教的傳統不說了,由於剛剛經歷一場亂世,無數的孤兒流入所謂的市場,官府舉辦的孤兒收容活動獲得了歡迎,雖然也有人嘆息養幾年是個童養媳或者勞動力,但是官方進行收養工作還算順利,而那些孩子自然是老實聽話不說,起那時候不給刷王者榮耀不吃飯的小崽子們,他們簡直稱得是刻骨勤奮。
不需要負擔太過分的生活負擔,教育成本也可以壓低到最低,而不必好像後世一樣,讓學生們去學一堆一輩子用不到的,所謂的素質教育,甚至在某些黑心的傢伙搞的專門生的情況下,每個學生除了基本的讀寫以外,只需要學習那種他固定好的職業可以維持生活。
但是,見到好處誰不想下手啊。
首先陸軍小學建立起來還算是可以忍耐,畢竟也算是光榮革命傳統,對於有着深刻記憶的長老們來說,保定陸軍這個牌子倒也不算辱沒大家的名譽,況且被選的許多都是身強力壯的孤兒,再說了,未來幾十年必然是風起雲涌的幾十年,對一羣無父無母,被他們養大的孤兒,也算是政權的保障,這種政治正確,還可以忍耐。
到了後來,工業口的工程師培訓班開始有些不講理了,他們的旗號自然是各種高級部門需要政審和操作水平高一些的技術工人,可靠性和忠誠度,必然是要自己培養啊。
吳名眼睜睜看着工業口的技術學院,簡稱“技院”的學校不在自己這個化部長的掌握下,卻是順順當當的開張了。
之後是農業學校,作爲農業大國,吃貨大國,開辦農技班的作用自然也很重要不說各種經濟作物的推廣,單單許多長老垂涎的,吃草藥稻穀,每日洗溫泉的牛肉,每天做運動的黑豬肉,各種新式作物什麼的,自然都要進行農技師培養。
好吧,這個,吳名也是忍了。
真正讓吳名跳起來的,是李向前那廝攛掇木容山這個漢服控搞的央戲劇學院,居然還是要掛靠在他手底下,美其名曰的是,現階段藝工作是有着戰鬥性的需求,要求不僅僅要搞藝,還要作爲一個宣傳隊,作爲一個排頭兵,走出去,帶進來。
也是說,作爲名義的化部長,教育部長這樣的冷衙門的頭頭,吳名真正的資源只有那個所謂長老喉舌的光明日報,這,還被人攻擊是拿着長老們的俸祿光耀大明的意思。
說一千道一萬,吳名之所以這麼被動,還是在於這個時代的宣傳渠道原本不在他手裡,而是必須想辦法自己從書生們手裡搶,同時,他賴以維繫事業的各種物質資源,也依賴於其他長老的支持,一旦他們想要自己搞小團體,那自己是萬萬無法插手了。
錢需要別人鑄造,房子需要其他的長老建造,連制服和糧食都得被人送來。
誠然吳名也是有些自己的小金庫,但怎麼可能如同人家只能拿公家的錢作爲自己目的的工具?
吳名已經明白作爲所謂的化部門在穿越後的天然劣勢了,由於本身面對的對象,天朝老百姓的保守性,想要撕開那層保護罩對他們進行宣傳需要一定的外力,而這種外力要麼需要長老會的槍桿子,要麼需要金條子,實在不行的地方,還需要投放米袋子維穩,等人家吃飽了,治安肅清土匪了,纔好慢慢洗腦啊。
這個時代是一個什麼樣的時代?
這是一個鄉下老農在田間地頭議論皇是用的金鋤頭吧,村婦討論皇后娘娘今晚吃的大蔥有多粗,嗯,當然了,這已經是很好的了,多數人會問:皇大還是縣太爺大?
這種情況下,你給他們講國際形勢,有用嗎。
你給他們將在他們家老遠老遠的地方,走路的話一輩子也走不到的地方,有成山的金礦可以挖,隨便一挖有金條,他們未必願意去啊。
哪怕到了21世紀,擼串大漢不也是啥事兒不懂,瞎胡亂吵吵的典型?任何的社會模型裡面,都是如此,國有寧吃日本輻射肉的精日,美國有要愛愛不要作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