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衍植瞪大眼睛,看着李向前繼續胡說八道。
“沒成想,在這個時候,成國公家的兒子出來與令郎發生了口角,還捅了他一刀,所幸我一個手下的親兵去樓下取食物,第一時間發現了這個情況,阻止了那人繼續施暴,還進行了緊急救護,止住了留學,情況纔好了起來,當然了,人我們都控制起來了。”
孔衍植有些清醒過來,馬說道:“李長老,難道是那朱家在背後作祟,他們難道敢幹預司法,枉法不成。”
旋即明白了什麼,他自己出身這些貴族,對於他們來說,欺壓良善,徇私枉法都是日常行爲,只不過看在世代都是一個圈子裡的人的份兒,自相傾軋的情況不多,哪怕有利益衝突,也自然有潛規則可以調節緩衝,不至於因爲什麼事情真正鬧翻。
哪怕是女人,這些子弟自然也自有規矩,俏佳人自然是不能唐突,用溫柔手段,撒錢拿下是,何必動粗呢,再說了,那些院子裡的老鴇會機靈聰明的避免這種尷尬情況,挑動兩個公子哥爭風吃醋看似可以撈取好處,但往往會雞飛蛋打,因此她們通常都會兩邊討好,最好錯開彼此的“生意”時間的。
所以,這個圈子的“和諧”是依靠大家一起壓榨百姓得來的,倒也並非是什麼好事兒,平時欺壓百姓幾乎不必需要官府出面,只需要遞一個名片足夠嚇唬人。
一下子急了,想到有可能,殺死自己兒子的人很可能可以逍遙法外,他很是不安,馬想要跪下,被旁邊的人扶起,但老淚橫流,無法自持,說道:“長老,我兒子他冤枉啊,你得爲他主持公道。”
“好說,好說,你先住下吧,令郎其實已經是穩定住了病情,剩下的,我想昊天帝會保佑的,嗯。”
連拉帶打之下,孔衍植被安排去了賓館,當然,他還是留下了子侄日夜守候在外聽着,好在需要“無菌”化的重症監護室可不許人隨便進入,自然也方便了李向前下其手。
“正好繼續打一針,我們需要他繼續躺在病牀,嗯,話說,安定這玩意有沒有抗藥性啊。”
“你造孽吧,人都快被你折騰死了,好吧,才這麼幾天,還不會造成很壞的結果,我再打一針好了。”
李向前說道:“你啊,是愛婦人之仁。”
鍾佳佳一時間怒了,手裡的針頭正好扎歪了,說道:“老孃是女人,你是喜歡欺負女人是吧,看我去告訴趙姐!”
“好啦,好啦,佳佳,你不是不知道,這個冬天,咱們的控制區內還好,起碼可以保證唐山的煤礦很便宜的銷售出去,但是還有許多人,冬天只能穿單衣,火炕燒不熱,只能硬扛着過日子,熬不過去死了的情況絕對不少,在我們說話的時刻,有人賣掉女兒,賣掉自己,你的同情心啊,還是少給這些少爺們吧,反正,我是絲毫不同情的。”
鍾佳佳笑道:“你總得給人家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吧。”
“改過?怎麼改?人類歷史有這種改過成功的人嗎,沒有,一個都沒有,什麼叫革命?咱們是來革掉這些公子哥的命的,好像我突然出現,把你的名牌包包,那件香奈兒,還有所有的化妝品拿走,你會不會和我拼了?”
鍾佳佳冷聲道:“如果是以前,會,現在,不會了。”
“爲什麼啊。”李向前問道。
“因爲現在這時間,我打扮給誰看?那些病人嗎,還有你們,全都躲着我遠遠的了!”
“不都是等着你們冷靜以後,徐浩回來再解決嗎,你看,咳咳咳,我說到哪了,對了,人家說,職場,一個女人打扮的程度是她對同事的重視程度,如果素面朝天,毫不打扮,說明對他們是完全看不起啊,哈哈。”
鍾佳佳看着李向前自我挖苦的宣言,倒也被逗笑了一陣。
雖然酒後亂性,被徐浩得了大便宜,但是漸漸走出來後,倒也不再那麼憤慨,這本是人的本質嘛。
但對於朱茵來說,終於有官差門,不亞於一塊石頭落地,安心,也算是哥哥終於有了着落。
那人留着短髮,簡直是傳說的韃子還韃子,不過聽說有長老信佛,還說着剃髮的原因是長老們的精銳要佩戴一種頭盔,戴了這頭盔簡直刀槍不入,安全的很,但是要剃掉頭髮,倒也沒人太過驚訝,反正也沒人逼迫他們剃髮。
不過,這一口地地道道的陝西話也暴露了這身一個跟隨李自成進京的流寇,但人卻是非常神氣,說的話也讓朱家下驚心不已。
“這是通知單,請簽字,朱小能現在身在帝都新城區拘留所內,允許探視,允許律師探訪,但不得保釋。”
“啊呀,我的天吶……”
第一個叫起來的是朱小能的老婆,她癡癡的等了好幾天,纔算是知道丈夫的確切消息,自然是控制不住自己。
“嫂子,你先回去歇着吧你。”朱茵一直扶着嫂子,見她如此,心知不該讓她出來,忙活勸說一陣,將其勸了回房間鬧騰,此時朱純臣已經可以處事,也大概其知道了這些,臉色不佳,說道:“這位官差,我兒子只怕只是傷人,年輕氣盛,失手傷人,放他回來,我自與那家理論,賠錢於他,這不是更好。”
“對不起,這是一起刑事案子,是要由國家檢察院進行公訴的,不得私了,而那傷者現在的情況還不穩定,因此還不能說是傷人。”
朱純臣微微皺眉,不過還不敢發作,擺擺手,說道:“還不給官差看茶,大過年的,也是辛苦你了,不知道在哪高……跟了哪位長老做事?”
外界瞭解長老的辦事不多,他們都龜縮在皇宮裡不出來,當然了,出來做事的人也是集在各大工廠工地,反而是各種報紙經常有類似的消息放出來,朱純臣知道大頭目姓樑,卻是深居簡出,連個送錢送女人的機會也不給他們,而最知名的卻是哪位手掌握兵權的李長老,卻不知道和那李自成有什麼關係,而日常處理事情的,居然是一位女子。
長老們來歷的小道消息太多,無論哪一樣都光怪陸離,因此也沒有了真相。
但這個男子卻嚴肅的很,一扭頭,說道:“不必,你們籤個字,確認收到了告知書,我要回去了。”
幾個孩子無法,在朱純臣的指示下拿過了告知書,在面的一小張紙寫了名字後,轉頭走。
朱純臣家的管家早已備好了腳錢,別的不說,這可是少爺傷人的案子,對方看來是準備大辦案子,只怕是要大大出血了,這幾天朱家別的沒辦,籌錢倒是緊要的。
“這個錢我不能收,這種剝削階級剝削百姓的錢,我怎麼能要!”
看着他走了,忽然一個朱家的公子說道:“完了,這種錢都不要,真不知道要花多少錢才能打發了他們啊,難道是連咱們家全都拿去?”
“這個年只怕是不好過了,現在什麼都這麼貴,怎麼過啊。”
“我倒是聽說新朝廷不許收錢,保不齊咱們不必花錢,等着法庭判案唄,好像連長老家的丈人家也是不能欺負人的,到底是公事公辦的吧。”
這一下引起了朱純臣的不滿:“小畜生,你們大哥現在是傷人,你們說公事公辦,不是要他去死!全都是孽畜啊!”
他難受的咳嗽起來,朱茵在他背後不斷的捶背,也是越來越亂了。
他欣慰的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說道:“乖女,你不是說隔壁家的張大姐知道這件事快去問問她,咱們該怎麼辦吧。”
戴着平等式軍帽、穿着灰色衣的士兵們,肩扛着步槍,在教官的帶領下徐徐向前行軍。
由於必須保持隊形的整齊,他們的行進速度並不快,但是整齊劃一的步伐、動作還有軍服,仍舊能夠使人感受到軍事機器的威力和壓力。
李向前似乎非常滿意,朝那年輕壯實的新時空居民教官打了個手勢,那教官立刻喊道:“預備——齊步走!”
士兵們迅速以縱隊間的士兵爲軸心,展開成了三排橫隊,數月的訓練讓士兵們做這種最基礎的隊形轉換變得像吃飯喝水般容易。
在士兵們轉換好隊形之後,李向前一直緊盯着檢查隊形,然後輕輕地點了點頭以示滿意。
“前進!”
第一排士兵將槍朝前舉,然後三排士兵以同樣整齊的步伐向前行進。
腳步很整齊,雖然達不到大閱兵級別的嚴絲合縫,但已經是一條戰線了,很快移動到了一座土山背後,山腳放着許多草人,開闊視野,不會傷及無辜的闖入者。
“預備!”
隨着這聲口令,士兵們手的制式步槍,毛瑟1644同時前舉。
“瞄準!”
士兵們眯着一隻眼睛,開始將自己的槍支對準五十米外的靶子。
“開火!”
第一排的士兵們同時扣下了扳機,扳機帶動了槍身的擊錘,一瞬之間,幾乎每一支步槍同時發出了巨大的聲響,從各支槍口竄起的白霧也瞬間籠罩住了整個橫隊。
“砰!”十幾支槍由於幾乎是同時齊射,所以聲音聽起來幾乎是一聲巨吼。
半蹲着的、已經開了火的士兵們不再注意前方,而且細心地給再次拉動槍栓,等待命令,而他們後排的士兵則集了注意力接受新的命令。
“預備!”
“瞄準!”
“開火!”
又是一輪新的齊射。
看着自己部下們的表現,李向前欣慰的點了點頭。
很好,之前好多了,終於有了一點兒軍隊該有的樣子。
“我算是知道排隊槍斃大法的優越性了,簡單啊。”李向前都快哭了:“什麼一個班控制一里地的步兵班排戰術根本行不通,哪有那麼多老兵啊,反而是結營寨,打呆仗的戰術,我喜歡。”
“花掉的錢也不少,沒有打水漂好。”樑存厚坐在遠處一張桌,嘆息道。
李向前炫耀道:“老樑,你說,用這樣的軍隊做主力,標配一個炮兵連,在輔助一些舊式軍隊,起碼吊打全國現有軍隊是差不多了吧,我覺得拿下全亞洲是沒問題的。”
樑存厚苦笑一聲,說道:“真打起來,來個大亂鬥,只怕出不了河北省,各地豪強騎臉你以爲好玩。”
他指了指那些正在檢查毛瑟槍的士兵們說道:“我在部隊的時候,老班長退伍後,我成了老兵以後,最喜歡的是去各個共建單位幫助進行軍訓了,我不得不說,他們的現在的訓練水平,起大學生軍訓要高那麼一點點啊。”
李向前當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大學生水平是沒有水平。吧沒有水平高那麼一點點,是隻有一點點。
他卻也沒有過多說什麼,而是馬找準了話題:“不是沒有見過血嗎,嗯,老樑,你喜歡幫忙軍訓,不會是喜歡學生妹吧,老實說,有沒有趁着學生妹站在那大汗淋漓溼透襯衣的時候去矯正動作佔便宜。”
樑存厚淡淡的說道:“我喜歡學校食堂的飯,花樣多些。”
李向前笑了笑,說道:“好吧,老樑頭,我也明白,這支軍隊需要的是見見血,不然的話,我很懷疑能夠發揮出來多少戰鬥力,我都已經減低難度,排隊槍斃這麼簡單的戰術如果都做不到的話,我真絕對藥丸了,現在排級別合兵演練算是差不多了,下面是混成旅團級別的合練,如果成了,夏天可以直接南下了。”
“山東的土匪不容易對付,要做好羣衆工作,羣衆拉攏過來,土匪也剿了,等下你說,我是加餐之前訓話,還是加餐之後訓話的好。”
“都好,不同的長官不同的脾氣嘛,嗯,這些可都是種子,得好好伺候着,年底了,發雙響啊,家屬活動啊,都得有。”
如果是小規模的衝突或者等規模的戰爭,士兵的素質可以使得人數少的一方獲勝,但是戰鬥的規模一旦擴大,那麼誰能控制更多士兵,誰可以獲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