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關鍵是大家都忙起來,如果一家公司有閒人,那這個閒人可以讓其他十個原本忙忙碌碌的好人無法工作下去。
孔乙己以及接近瘋狂,此時滿腦子都是將這件事做成大案,敢於辱聖啊,尤其是將聖人家事給這些下等的粗人觀看,更是讓人無法容忍,雖然他兩代也是農民出身,但買到了那個秀才身份的證明,再加老家連續遭遇戰亂,可以冒充士人後,不斷催眠自己是個讀書人,一來二去的,居然讓他催眠成功,起碼孔乙己自己已經相信他已經是一個老爺了。
他雖然不認識後世某個武俠小說家的包衣祖宗,不知道其祖宗舉報明史案後的豐功偉績,由一個平民而成爲高貴的包衣,很多人不懂,在後世,高級一些的包衣幾乎平民過的好的緣故了。
孔乙己渴望的是被某個大人物看,拜倒在門下爲其奔走往來,到時候狐假虎威之下,可以收取的好處可是天價!他都把如何收門包,收取“介紹費”都已經想好了啊。
但是現在,首先要把這件事做成大案!
一想到被牽連死去的那些窮鬼,他興奮不已,這事兒弄好了可是大好事,因此猛地開始拉扯那小書販。
這時候,來了一羣穿着“官衣”的漢子出現,他們看到這裡的情況,馬喊道:“住手,你們都快過年了在此鬧事,這是不把我們城管局放在眼裡啊!”
提起城管局的聲威,自然是鬼哭神嚎,天下畏懼,人人都知道,這錦衣衛基本是不管底層老百姓的小案子,而是去管亂臣賊子們,而聲威叱吒帝都的,已經是新一代帝都新城區管理大隊了,他們秉承着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特別能攻關、特別能奉獻的精神,拉的出,打的贏的小販終結者。
孔乙己抓住那小販的手,興沖沖的說道:“這位官爺,嗯……”他忽然才記起自己可是秀才老爺,哪怕是買來的,也是秀才了,馬稍稍挺起腰,說道:“這個人在此大逆不道,我正要把他抓進官府。”
他這麼一帶,是將那小販的帽子給拉開,露出細長燻黑的長辮子,這辮子的樣式怎麼看都是女人習慣梳的辮子,也是說……
孔乙己被嚇了一跳,馬跳開,想起自己幹了什麼,但馬惡人先告狀,吼道:“你們看,這居然是個女子,居然在這裡販賣這些禁燬之書,你們還不管嗎,我到時候連你們一塊告!”
那隊員卻是不滿的看了看,臨近過年,正是長老會維穩的時刻,那位經常來訓話的長老所說,一個都不能少!也是逃犯一個都不能少,街一個也不能凍死,不得出現重大事故,安安穩穩把這個年過去了。
他皺着眉,說道:“都帶走!”
孔乙己聽了,馬趾高氣揚起來,他糾集了幾個落魄人,都是在帝都想混日子,找個一步登天的機會,不屑於一點點從基層做起,在他發現了這個機會以後,於是……
他惡狠狠看着這個女子,如此眉清目秀,卻是不守婦道,拋頭露面的,更可恨的是,居然不能學習那些小說裡的,一看到他這樣飽讀詩書的書生,自薦枕蓆,自己帶着大把嫁妝嫁給他這樣的才子,更是可惡,雖然不便當衆調戲,卻是在身後推搡着他,還讓自己的幾個同夥一起動手,將那些書拿起來。
按照孔乙己所說,這些辱聖的書,如果一經調查,必然是一個大案,自己等人作爲首告者,哪怕官府不肯給個官做,士林之間也會聲威大震,哪怕是衍聖公家族,肯定也是感激涕零,到時候,還愁不能好好過個年嗎,更別說,如果抄家起來,牽連廣大,自己作爲第一發現人,自然可以衝鋒在前,到時候,那些小姐夫人,還有財產田地,還不都是自己的?
不過,那城管卻是沒有任由他如此,而是大手一揮,將兩邊分開,也不毆打,看押着送他們去綜合治理辦公室了。
李定國在遠處看了看,忽然眉頭一皺,說道:“過去看看吧。”
由於缺乏骨幹力量,所以對於新城區的管理大權,還不可能設置專門的部門分門別類的管理,於是找到了這麼一個改開時期的主意。
改開時期,由於資金都被……拿去幹那啥了,缺乏資金養活幹部的後果是各地的官府靈機一動,將市政管理大權全都集在這麼一個辦公室裡,當然,人員自然是各個山頭的能人,一起瓜分不多的資金。
自從李達康卸任新城區的管理者後,基本帝都的直接管理都脫手給了新時空的投靠者,這自然帶來了一些時間的混亂,但各種體制的問題也漸漸補足,而外來務工人員的安置也漸漸有了門路,長老會範圍內不得乞討或者依靠幫派混日子的規則雖然沾滿了鮮血,但依然在不斷實行。
王大礽算是第一位被提拔起來的新時空人,他本身受了長老會大恩,被錄取後學習新知識,也算是被看好的人選,而對於長老們來說,很難想象他們會喜歡處理各種雜務,只需要定好規矩,把財產公證搞好,你貪污多少錢不都是我的?
當一干人等到達行政樓的時候,王大礽卻是站在那,謙卑的陪伴着一人檢查工作,帝都的人口越來越密集,對於人口的管理需求越來越大,而新時空的人基本無法使用電腦,事實是長老們出於自己的原因暫時不想給,哪怕給也要等到真正從小生活在長老們親切關懷下的一代人,才能算是真正可以接納的自己人。
他們使用的戶籍體系來源於舊時空,不過因爲長老們只能在記憶慢慢思考這些規章制度,乾脆一切下發,由他們指揮下,一點一點克服困難,時至今日,算是將帝都內的戶籍制度理順,從今年起,凡是來到帝都的人口,無論是住在小區裡還是旅館裡,哪怕你去住妓院,也有幾個神情肅穆的人跑來給你進行登記,雖然還沒有後世朝陽區羣衆的威儀,但是一大羣大媽摩拳擦掌,正想着索求長老會的獎金呢。
沒錯,打造起這套體系可不容易,事實,這是古代時候的保甲法的變種,也是一人犯罪,全甲都要受到懲罰,簡直是再厲害不過的招數。
當然了,保甲法的問題是,到了後期,官府公信力完蛋後,變成了一人犯罪,全衚衕全村的人一看不好,也跟着一起去犯罪去了,這尷尬了。
不過,再加長老會所擁有的,這個地球最強大的武器,那不錯了。
地球最強大的武器是什麼?是核武?是功夫,還是脫光衣服的大波妹?
都不是,地球最強大的武器,是金錢,無所不能的金錢可以將人的力量調動起來,此時此刻,帝都裡的大媽們可是什麼都知道了,她們被教育,自己生活的地方是世界最美好的地方,(事實確實如此)外面有無數的壞人想要破壞她們兒孫的美好生活,(從某些方面差不多)拿走他們廚房裡最後一根煮玉米。
在不多的獎金的幫助下,這套體系雖然麻煩,也需要長老們挨個排查,
確定一個老太太是否適合這項工作,還得培訓,讓她們分清楚到底什麼樣的人是可疑分子,什麼人到底是路過的吃瓜羣衆。
對於長老們來說,千里之外即使有百萬之衆舉着可笑的刀劍要削掉自己的腦袋,也不過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對自己毫無威脅,而帝都一戶居民遭遇了隔壁老王,夫妻吵架破事兒,卻有可能產生一個兇殘的開膛手傑克,哪怕傷不到長老,蹭到長老的小妾的一層皮兒也不行啊。
王建完成了培訓,從頭到尾掌握好情況,心也是得意洋洋,這套傳遞消息,判斷重要與否,然後視下輕重緩急決定是否出兵,集合情報收集,研判,綜合處理,基本是國安局未來走向全國,走向世界的雛形,當然了,由於人種問題,長老們很難朝歐洲派遣間諜,不過,未來胃口好,博愛的長老必將創造一羣血統多元化的子女,應該可以彌補這個問題。
總的來說,長老會的情報戰略還是以安保爲主要取向,畢竟北方的工業化越進步,某些激進分子取得危險品的機會也越大,雖然不可能威脅到整個政權,或者對戰局有什麼影響,畢竟想靠着偷竊幾把槍,幾斤諾貝爾讓一場戰爭翻盤是不可能的了。
但是,如果一位長老因爲如此而發生不幸,那是大家的集體責任了,對自己的小命,自然是人人心。
政權下鄉不算什麼,王建的目標是在未來,那戶人家家裡吵架了,都可以如實反映在資料,那纔是萬無一失啊。
“很好,我經常跟人說,能力是次要的,關鍵是積極性,有了積極性,事情也順利了,不錯,大礽啊,我看好你哦。”
王大礽也很是激動,忙活了多久了,終於見了成效,雖然不理解爲什麼長老們如此對於將每一個老百姓都登記入戶籍,雖然點驗戶口也是每一個政權必須的,但是這麼麻煩緊密的做法,也是罕見,好在長老們提供了大量的紙張,尤其是那些銅版紙,更是少見。
“多謝長老栽培,這本是下官的職責啊。”
王建笑了笑,說道:“明白好,要記住嘍,這俸祿不是天經地義發給你們的,而是先看看辦多少事兒,再問拿多少錢,嗯,你的官職是第一線面對百姓的,親民官往往官兒不大,卻是百姓對政府的最大觀感來源,但每一個官員,都想着的是往爬,早日當那官官,但這樣的話,下面的人基本都是新履任的新人,要麼是考績不好的庸官,反正好不了。”
這算是人類世界官僚系統無法躲避開的弊病,進入體制內的人,本着獲取更多資源,無論是權力資源還是生活資源的念頭,無論是你是想要實現理想,還是單純爲了混一個好日子,越往爬,升的官兒越高,越容易實現你的夢想。
但是,這樣的情況下,頂層裡都是最最能活動的,而底層,要麼是被降職處分的倒黴蛋,要麼是無法升職,差了一點的老大難。
王大礽卻不知道長老們的算計與心思,馬說道:“下官一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王建搖搖頭,說道:“哪裡用你一個官去死啊,如果需要你去送死,那我們這些人肯定早死的差不多了啊。”
王建思考着下面的活動,卻聽到外面有動靜。
“好像你又有公務要處理,快去吧,我自己在這裡看看最近的人口數量,不得不說,我們迎來了一個非常偉大的嬰兒潮啊。”
是的,不僅僅是長老們,許多平民們在進入新城區,成爲一名工人,服務員以後,都紛紛緊急結婚,生兒育女,已經形成了非常大的衛生缺口,以他們的衛生能力,不可能爲這麼多孕婦提供基本服務,只能是鍾佳佳苦着臉,一邊教一邊幹活了,好在各種營養液算是免費發放,目前爲止還算不錯。
這是冬天,帝都的外來人口本在減少,因此事務也不多,王劍想着又一個新年的聚會,未來更是充滿了不確定性,有一件事他是想不到的。
一個是後世的普通人沒有注意到,從古典治理時代過渡到現代化的過程,有一個幾乎是必然的過程,貧富差距。
在古代,農村大體是安靜而平和的,即使有着巨大的苦難和悲慘,也是在你看不見的角落裡,那些失去丈夫而被賣掉的寡婦,那些破產的農夫,那些餓死的孩子,那些……
但是那些東西你看不見。
城市化,起碼是轉型期的城市化,卻是很不小心的,將這一切全都赤果果的凸顯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