逯軍咬咬牙,記起幾個平時巴結自己的商戶,自從天津港開港以來,也算是日漸興隆起來,如果自己許諾一些好處,如明年開年土地開發的時候,幫他們圈一些緊俏地皮,說不定,之前自己不肯鬆口,一是想着等到日子了,待價而沽,可以撈到更多,另一層也是想着能不能更進一步,不過現在,似乎可以用用了。
他很快辦成此時,自然是許諾了許多東西,到了天亮的時刻,那幾個洋人全都大包小包,帶着錢滿意了,四百萬兩銀子,都無法用現銀,只能開期票,還有許多貴重細軟,好在辦成了後,逯軍的官兒是丟不了的了。
那幾個洋人心滿意足,拉扯着那個被抓住了小女孩,打算此回鄉了事,這次偉大的冒險之後,他們完全可以回到家鄉,成爲一段傳,也可以成爲一個傳說,激勵後人去……
當然了,雖然極力貶低,但是他們回去的時候,還是要選擇坐火車,當然了,在入站口,那檢票員剛按照在帝都所受培訓,微笑服務,但那洋人卻手無票,狠狠的打在那檢票員臉,吼道:“老子在帝都城吃飯都不給錢,這是你們的官府給我們的特別通行證,幹什麼都不用花錢的,你們膽敢擋着我,信不信……”
他正說着,還是趾高氣揚的進了車站,這裡人多,但架不住幾個有了錢,又更蠻橫的洋人拳打腳踢,許多乘車百姓都措手不及,被推搡開來,有的人還倒在地,至於身邊行李掉落在地的,孩子哭鬧的,簡直亂成一鍋粥。
看着正好,去帝都的火車倒也好認,不過他們推開列車員,走了去,直接去了一等座的車廂,他們倒是認識這裡是最貴的地方,一進去,那列車員擺手說道:“這裡是一等座,要檢票的!”
“滾你媽的,這裡的座空着,爲什麼不讓人坐!”
他們拳打腳踢,趕走了列車員,得意洋洋的看着四周,有人還蒐羅出墨水,在那窗簾寫字:“洋人專座,不得入內!”
之後在這車廂裡肆無忌憚的玩鬧起來,那領頭的洋人開始對那小女孩動手動腳,其他人也看着取樂,他們忽然發現這一等座果然不一般,連作爲都是真皮坐墊,甚至還擺放了塑料花,他們不知道真假,但知道是好東西,是自己家鄉看不到的新鮮玩意,自然是直接開始將東西蒐羅下去。
一時間,這一等座可是遭了秧,無論是什麼都經不起一羣強盜的蒐羅,面目全非,那列車員看着,卻是不敢過去,真不知道是什麼人物,哪有敢動手的?如果是國人的話,這些列車員自然肯定要耍起吃官飯的人的驕橫脾氣,直接開打了。
正嘀咕之間,有幾個人簇擁着一個胖胖的富商,車了,他似乎是初到此地,從南方而來,看什麼都新鮮,不時的張大嘴巴,讚歎一句,他手裡的票正是一等座,正是個從南方而來看新鮮,順便預備做生意的主兒,這種人,最近半年是越來越多,都已經不新鮮了。
他帶着家丁走進那一等座,正看見幾個列車員背對自己,正嘀咕着什麼呢,揮揮手,自然有家丁將人推開,正要過去,那列車員卻是說道:“老爺,請先莫過去。”
“爲啥不能過去,我買票了!”
周富貴卻是沒有在意,他是一門心思來賺錢的,早知道帝都不知道從哪出來一堆新鮮玩意兒,如果可以弄回南方售賣,絕對是一本萬利啊。
他的心思沒有在這裡,自然是繼續走着,卻突然被一拳打倒,流出鼻血。
“滾出去,這裡是我們的車廂,我們佔了是我們的!”
周富貴猝不及防,被一頓打,打倒在地,他身邊的家丁雖多,卻是沒有防備,等到想要還手,卻是被那幾個列車員拉住,退了出來。
可是這麼一下,周富貴身帶着的包裹這麼被拉下,那幾個洋人也不客氣,打開了在裡面挑挑揀揀,果然裡面有些財物,無論是包裹仔細的名茶,還是各種好東西,都是準備在帝都打開關係的東西,雖然銀票還在身,但是周富貴卻是憤憤不平的說道:“這是怎麼回事,你們爲什麼不幫忙,他們是明搶啊。”
一個乘務員略帶畏懼,看了看一個洋人,說道:“那洋人手裡有個牌子,也不知道寫着什麼,反正是拿出來,說是朝廷允許他們的,我們也不敢管啊。”
“那我的東西呢,趕緊報警啊,還有,你們幾個給我搶回來!”
周富貴敢於離開家鄉來帝都闖蕩,自然也是心有譜,能在南方出頭的人,起碼一個械鬥是知道如何過去的,都不乏小規模戰鬥的經驗啊。
一個列車員趕緊拉住:“大爺,求您體諒一下,這洋人如此大膽,保不齊是有靠山的人,咱們怎麼惹得起,您息事寧人,我去說和說和,把東西還給你,至於座位,其實一會兒到,不如您去我們那坐坐?”
周富貴有些不可思議,看着這一切。
那列車員走過去,說道:“這位老爺,這車廂是您的了,您看什麼拿什麼,只不過這客人的東西,是他的,該還給他。”
那洋人卻是不理他,正仔細打開一個盒子,發現是茶葉,看起來不便宜,踹在兜裡,吼道:“滾開,不想死滾開!”
那列車員無法,只能回來,此時那女孩卻實在是受不了,叫了起來,“救命啊。”
她委實是受不了了。
那洋人卻是吼道:“看什麼看,這是我的女人,我買下來的是我的,沒人管得了!”
不過,這似乎也是無用,那列車員都快嚇死了,敢這樣肆無忌憚的洋大人,怕不是美國人吧,怎麼是自己惹得起的,對那周富貴說道:“您再等等,對了,等會到站,嗯,洋大人似乎和媳婦吵架了,脾氣不好,您多擔待一點。”
周富貴卻是冷靜下來,他見着的事兒多了,外國人在大明朝各種特權也多,哪一年日本浪人不在江南殺幾個人的?所幸殺的都是**,他這樣的富商自然是不怕的,自己一個外鄉人,雖然損失了一些東西,但是真正的細軟還在身,不過,他可是得看看,這洋人到底什麼背景呢。
火車很快出發,卻是快捷而平穩,其實是坐了一會的功夫基本到站,之所以設置什麼一等座二等座,純粹是長老們爲了將來長途客運考慮而已。
周富貴過去半年已經聽無數人說起這火車的神,而且這東西已經修進山東,還說未來將會一路修到江南,論速度和帶貨能力,確實很不一般,而且客運也是,他自己算算,一等座因爲價格較貴,做的人確實不多,但是二等座卻坐的很滿,一個車廂幾乎能賺幾十兩銀子,更別說一共十幾車廂了。
這是門好生意,得慢慢觀察,只不知道允不允許入股。
不過,想要入股,還得看看,這帝都到底還是不是大明朝的帝都,還是洋人的帝都呢。
火車很快到站,列車員紛紛招呼人下車,那幾個洋人蒐羅了滿車的飾物真皮,滿意的拉扯着那個女孩子下車,那女孩是真怕了,眼見了無數人,卻也不能幫她,眼睜睜看着她被這些洋人抓走,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命運。
她知道剛剛被搶劫的富商正一直盯着那洋人,似乎很不滿,還在後面跟着,但是卻不敢前,只能哀求道:“大爺,求求你救我,我不認識這個人,他非要強搶我的。”
這話一出,自然引得衆人義憤填膺,但還是那列車員說道:“大爺,這裡是官家的地方,在這裡要是出事了,我們惹不起啊,求您擔待,到外面去吧。”
周富貴卻是不擔心,他倒要看看,這幾個人洋人會肆虐到幾時。
“華北油田是什麼地方?那是北方的戰略儲備油庫,我印象,多少年了,都是一個國家補貼,財政支持,維持一個基本的生產能力可以了,但是真實儲油存量可不能小看,你知道,只要是稍微有點出息的國家,都會對自己的國內的礦產資源的儲備量進行保密的,這是最基本的玩意兒,所以,我們時代,雖然石油已經不是主要燃料了,但卻也是非常重要的工業原料啊,那裡的官方數據,只怕是不靠譜。”
“這我知道,不過現在要修輸油管線,是不是超前了點。”
帝都火車站候車大廳,兩個男子嘀嘀咕咕的。
說起挖礦,胡明輝還是很有心得的,在他看來,既然整個地球都是長老會的所有物,那麼也沒必要費勁力氣的保密,或者有意識的節約本國資源,只使用海外資源。
未來,無論是紅海地區,還能美洲地區,都有足夠量的石油進行生產,雖然石油未必會成爲舊時空時候的燃料稱雄一時,但是作爲重要的生產材料,石油可以製造的東西實在不少,當然要合理利用。
這次,是他打算去天津考察,在天津與滄州之間,事實一直有一個儲備量始終被官方封鎖,但一直存在的油田,也是所謂的華北油田,由於在河北,所以也沒必要去開發那大慶什麼的。
正思考着,他發現眼前下車離開的人羣有幾個洋人,不過似乎不是偶爾在湯若望那裡見過的傳教士,倒像是西域商人,腦海裡卻是仔細盤算下一步鐵路的建設。
忽然,那幾個洋人之間,有一個嬌小的黑影閃現出來,一下抓住了胡明輝的胳膊,狠狠咬住,死不鬆口。
胡明輝猝不及防,“啊”的一聲慘叫,甩不開人,後退兩步。
終究這女孩子一夜之間連遭大變,又餓又渴,哪有力氣,很快被推開,而胡明輝身邊的保鏢,還有同伴都警醒起來,無論是電擊槍和電棍都掏了出來。
“你這女子發什麼瘋啊。”胡明輝推了一把這女孩,但見她年歲不大,卻是灰頭土臉,也沒有做什麼。
但那洋人卻是按耐不住,直接吼道:“把我的女人交出來,不信弄死你啊!”
胡明輝正不滿呢,看着這洋人,說道:“你的女人咬了我,你還敢跟我……”
他看了看胳膊,似乎已經咬出血印來了。
正想着如何對付這洋人呢,那洋人卻是說道:“你先說怎麼賠錢吧,告訴你,不讓我滿意,嘿嘿。”
他哪裡認識電棍和電擊槍,只是已經昏了頭,見到人搶。
正琢磨把這洋人是關幾天還是送去做苦力呢,胡明輝怪異的看了看他,說道:“等會,你讓我賠你錢?”
“沒錯,我們是這樣的,惹到我們要賠錢,我們租了房子等於房子歸了我們,只要房子我交了一個月房租,那房子永遠是我的,官府還得賠錢給我,不然的話,嘿嘿,我的車撞倒你,我可以打死你,還得賠我錢,反正不給我錢,我要你們的命!”
胡明輝一愣,他最近一段時間大魚大肉好像是吃太多了,甚至都出現了幻聽,這是什麼意思他在腦海裡轉了幾圈,而後問道:“你到底爲我們長老會做了什麼,要這麼優待你,你得付出才能拿回報吧。”
莫非我這兒也穿越了?
那洋人趾高氣揚道:“我們到了任何地方,從來都是不勞動,只索取,弱小的時候我們裝可憐,強大的時候殺光你們這些……”
胡明輝感覺自己跟不形式了,這新時空果然與舊時空不一樣,還是他太落伍了:“等下,你們既然這麼說了,那我們現在人多,直接動手弄死你們的話。”
“那我們會譴責你們的,怕了吧,哼哼!”
胡明輝的眉頭緊鎖,似乎在思考着什麼,旁邊的周志偉也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什麼意思。
忽然,胡明輝吼道:“你們幾個幹看着幹什麼,趕緊把這幾個人抓起來啊,你們身的傢伙是假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