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雷爾船長,在北方,那艘大船,天吶!”
海盧梅思二世號,那頂端的瞭望臺,一個****着身的壯漢瘋狂的吼叫起來,他一手抓着一個單筒望遠鏡,一手抓着一瓶朗姆酒,由於桅杆很高,所以不是大嗓門是無法解決這個問題的。
這是一艘多桅小型帆船,雖然船不大,卻勝在靈活輕便,那船長正站在船頭,聽到瞭望員的喊叫後,馬舉起了望遠鏡,朝着那個方向看去。
果然是可以看到,那遠處的海平面,出現了一艘巨大的海船,其威勢如同一座城堡,讓人驚歎不已。
約翰法雷爾幾年前在歐洲,曾經駕駛着海船,與海主權號並行而過,爲那艘戰艦而憧憬讚歎,但是海主權號只有70米的長度,起遼寧號起碼200米的長度,簡直是巨人與孩子的較。
約翰法雷爾喃喃自語,說道:“這居然是真的!”
前幾天,從日本回到巴達維亞一艘船的船長,失魂落魄的嚎叫着亞洲的海霸權馬要被國人拿走,在酒館裡醉醺醺的,不過,約翰還是詢問出了緣由,原來這人路過一道海峽的時候,剛好與一艘巨大的如同魔幻的大船並行,當時嚇壞了他。
他看着那船朝着澳門而去,還打旗語詢問了一下,先是自我介紹自己要去巴達維亞,是荷蘭東印度公司的人。
得到的迴應卻是很簡單,“國人,五天後我們也會到巴達維亞。”
當然了,讓那船長失魂落魄的地方還在於,他自己所說,那艘如同巨大城堡的海船甚至航速都他快!
約翰法雷爾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船大,意味着可以承載更多的人,更多的大炮,擁有更多的戰鬥物資,在海戰鬥的情況下,通常互相打一炮的話,船大一些的那一邊,反而可以有更大的餘力戰鬥,而對面那邊卻是越打越弱小。
而那個船長所說,那艘船的可怕船速,他的船都要快一倍,很快消失不見了,這簡直是如同鬼神一樣,但是那面還真的有活生生的人,還會站在甲板,居高臨下的朝他們揮手!
這簡直是最最驚悚的事情,在一個依賴風帆機動作戰的時代,船速依賴於海流和風向,但是那船長言之鑿鑿的,是說,是有那麼一艘巨大而快速,船身灰白的海船。
起初約翰法雷爾是不信的,但是架不住那船的人全都異口同聲的說是,他也是將信將疑,約翰法雷爾是葡萄牙的貴族,倒是對什麼金錢的事情不在心,不過對於亞洲傳統霸主國倒是關注的很。
在他們收集的資料裡,這個龐大帝國佔地廣大,根深蒂固,但是對海利益是漠視甚至愚蠢的放棄的,但現在,從北方開來的巨大海船,究竟意味着什麼,那是沒什麼人可以預想的了。
這個時代,歐洲人幾乎與戰國時代一樣,其精明幹練程度讓人歎爲觀止,思索一遍,大概知道如果真有那麼一艘船,確實有可能在拐彎去了澳門之後,在只差幾天的情況下,到達巴達維亞而來,也是說,很快該到了。
而爲什麼其他的海船,還沒有發現報告這件事,也可以很容易解釋,這艘船太快了!以至於遇見的船隻都被甩在後面,根本追不來,只能事後詢問他們。
過去一年來,他們已經斷斷續續收到了國局勢變化的消息,雖然消息夾雜着無數的混亂,但是確實在變化,而一些流入他們手的商品也說明了一切,約翰法雷爾甚至看到了一輛作爲禮物,鄭芝龍送給總督大人的自行車,被總督的小兒子騎着亂轉。
約翰法雷爾算是個冒險家,而不是東印度公司旗下那些眼睛裡只有錢的傢伙,於是啓航之後,朝着航道而去,想去看看,到底是不是有這麼一艘船。
果然是有的。
他的眼神多了一份狂熱,被多年航海經歷染得風霜也看起來年輕了許多,這艘船太大了,起海主權號,完全是另一種風格,但流線型的設計更容易排水,這一點是錯不了的。
而且這速度確實是很快,約翰法雷爾剛剛想命令船靠過去,卻發現以自己的船速,當自己過去的時候,人家已經以很快的速度穿越過去了。
於是趕緊掉頭甩出來一個大彎,勉強接近,越是接近,越是驚訝於這艘船的龐大,只能仰着頭,觀看着這艘船。
他拼命的打起旗語,船的水手也都到了船舷,去看着這船,但一開始還是得不到迴應,直到過了一會,船纔出現了一個歐洲人模樣的人物,朝他打起了招呼。
約翰法雷爾震驚而怪異的看着這一切,傳說的國政府,要派去歐洲特使,建立彼此的外交關係,當然了,作爲一個葡萄牙人,對於教廷自然是支持的,但這種情況到底會給歐洲局勢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沒人知道了,他渴望想船去,起碼接觸接觸這些人啊。
但是這船的人,似乎毫無與他們交流的想法,這艘船慢慢調整航向,漸漸將約翰法雷爾的船甩開,他只能看到那巨大的水花在那大船後面捲起。
嘆息一聲,雖然被甩開,但他卻是並不在意,舒展眉頭,想了想,發號施令道:“掉頭,我們去北面,北面,肯定有很有意思的人。”
徐浩回到船長室,也看了看那艘船,打開通訊器,說道:“老大,真的不和巴達維亞的洋人聯絡聯絡嗎,我看他們很有誠意,而且和這些地頭蛇聯繫一下,不是很好嗎。”
“這不一樣的,身份定位。”
“什麼意思?”
“我們的目標是什麼?”
“沒有蛀牙,額,好吧,是統一世界!”
李向前一笑,說道:“倒也不能說是錯,不過呢,我們既然定位是一方勢力,不能太低落,要對等外交,最起碼也要直接與對方的央政府談,東印度公司,或者什麼什麼的存在談,沒有必要。”
徐浩想了想,說道:“有個好的開頭不是更好嗎,起碼有個說話的人。”
李向前說道:“這可不一樣,你覺得,個人利益,部門利益,國家利益是一回事嗎。”
徐浩馬說道:“這隻怕是不同的了。”
“是啊,不同的,正如很多時候,國家利益決定了,某個部門到了該結束的時刻了,但那個部門卻不想被結束,於是各種下三濫的手段也出來了,較近一些的,如蘋果手機公司的某個部門,如,還有很多這樣的存在,同樣的,東印度公司,或者歐洲人在亞洲這邊的殖民代理人,他們的利益可絕非與本土主事人相同,可以說,東印度公司,是在本土對海外控制力不強的時候,分封的諸侯而已,當本土強大起來後,東印度公司自然也進入了倒計時了。”
徐浩想了想,說道:“我明白了,我們最好不搭理東印度公司,直接與英國人,與荷蘭人開始交流,反正在長期看,東南亞是必須吃下去的。”
李向前說道:“你明白好,到了前面,路過的船隻不必搭理,反正他們肯定跑不過你,肯定是你第一個抵達歐洲,當然了,土到達印度可以補給一次飲食,貌似在英國人治理下,還是可以吃牛肉的嘛。”
徐浩笑了笑,說道:“好嘞。”
徐浩忽然說道:“如果他們出動艦隊攔截呢。”
李向前怪異的說道:“艦隊?你手的武器領先他們300年,難道是燒火棍嗎,直接擊沉!”
“擊沉?”
李向前說道:“是擊沉。”
徐浩說道:“老大,咱們擊沉了人家的戰艦,還讓我去歐洲送?”
李向前說道:“你的錯覺在於,在我們的時代,歐洲人四散潛逃到全世界,甚至聚集在海不少,他們素質不壞,態度溫和,雖然本土歐洲人已經被屠殺殆盡,但留給你的印象還是不壞的,但是在這個大航海時代,對於這些歐洲人來說,能搶劫絕不購買,能屠殺絕不交朋友。”
徐浩點點頭,說道:“反正是當賊防對了。”
“我印象有這麼一個案子,有一羣**去帝都旅遊,裝作不懂國話,搶劫了一個超市,被追了以後,毆打警察,進了派出所後,百般抵賴,聲稱店老闆邀請他們,說他們是高貴的韓國人,可以隨便拿東西,於是,最後,店老闆賠償了***給這些韓國人,你看,是這樣,底線一點點的突破,人家裝作不是故意的,拿了你一件東西,如果你生氣,你是小氣鬼,怎麼能這樣呢,但是你一旦放棄底線,那你所有的東西的歸屬權都歸了他了。”
徐浩說道:“我明白了,我小時候遇見過這種人,一開始和你借東西,不借給各種說你小氣,但一旦借了,別想還了,而且會開始得寸進尺。”
李向前說道:“對外交往絕對不能示弱,不然一開始後退了,沒有道理了,這一點,我們國人太像是一羣羊了,老想着的是,他會不會吃我,只要不犯錯,不得罪人,自然對方也不能怎麼樣我,但是對一羣豺狼來說,首先思考的是,他會吃我嗎,如果不會的話,我可以吃他們嗎。”
徐浩說道:“這和一開始在澳門曬貨物,之後炮臺建好,賴着不走了。”
“對,你仔細回憶,歐洲人的對外政策其實很有彈性,他們一開始會如同猛獸一樣觀察你,確認你無害後,要來試探你的底線了,今天不小心偷偷越境,道歉,明天是不小心偷偷拿你點什麼,如果你罵他,他還會很委屈的怪,爲什麼這麼生氣,聲音大,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爲是受委屈的是他呢。”
徐浩說道:“這一套叫什麼名字,我好像很喜歡,我們拿來用用也好啊。”
李向前說道:“切香腸戰術,嗯,你想學啊,想學我教你啊,其實很簡單,是四個字,得寸進尺。”
徐浩嘿嘿一笑,說道:“聽起來有點意思。”
李向前說道:“切香腸戰術嘛,很簡單,首先,鄰居家院子裡的草垛,忽然着火了,這當然未必是你點火的,但你總要過去救火吧,嗯,一家大小端着臉盆,帶着各種用具過去了。”
徐浩說道:“然後佔着不走了?”
李向前說道:“這裡面當然有很多操作的空間,如在你們一家的辛苦救援下,鄰居家的大火救火工作效果顯著,大火已經全都燒了起來,燒遍全家,那樣的話,自然可以帶着工具去救火,趁機是……”
徐浩嘆息道:“老大,政治太可怕了,居然可以這麼陰,你……”
李向前說道:“你小子,把你送船,安全了,來說我,告訴你,這可是前蘇聯的戰備計劃之一,裡面夾雜了心理學和戰略學知識,不是小孩子過家家!”
“哇塞。”
“給你講講吧,當時蘇聯和歐洲人互相用核武器威脅,蘇聯的計劃是這樣的,西柏林發生暴亂,大火蔓延,東德救火隊跨境來幫忙,多人道主義啊,歐洲人總不能玩核武吧,然後呢,警察也過來了,維持秩序嘛,然後是士兵,先是工兵,用來修橋補路,也是個理由,這樣的話,更沒有理由發射了,但是後來,部隊不會走了,開始在當地政府的邀請下,組建新政府,你看,切香腸戰術是接近完美的。”
徐浩眼前一亮,說道:“聽起來好有趣,不知道怎麼能用在他們自己身。”
李向前潑冷水道:“無論是克倫威爾還是路易十三都不是善茬,路易十三的兒子,親愛的路易十四更不是善茬,你以爲能佔他們的便宜?你知道我對你的希望嗎。”
“嗯,小心他們?”
“多用蠻力,咱們可是傳說的野蠻人啊,胡亂亂來一下,自然也是值得理解的,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