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旗悍將準塔都死得成泥土渣了!我還怕什麼?”柳如是有些頗不以爲然,櫻桃小嘴微微一撅,頓時滿室活色生香。
“南京是給我們控制住了,但那只是暫時在我們手上,勒克德渾很快就會調集十幾萬甚至幾十萬大軍回來爭奪南京,南京將有一場前所未有的惡戰!”面對女神,楊光有些頭痛。
柳如是反問道:“惡戰不是更好嗎?你不是要《華夏時報》派出什麼記者到戰場觀察,將戰況報道給讀者嗎?現在《華夏時報》的編輯記者人手不足,我就兼任一下記者的職責……”
楊光有些憂心忡忡,看了一下四周,稍壓低了一些聲音:“說是這樣說,但兵兇戰危,南京惡戰的勝負還難以預料!《華夏時報》的編輯都是一些弱女子,萬一有什麼意外,我如何對得起你們?”
“……我不怕死……其實,跟着滿清的船去北京的時候,我就該死了……”今日到南京故地重遊,柳如是本來就心情複雜,現在楊光一說,不是驀然想起往事還是被感動了,突覺得眼睛有些發熱,扭頭避開楊光的目光,伸手一摸發現眼眶有些溼潤。
“我不是這樣的意思,我……你……”楊光眼看美人傷感了,覺得自己作繭自縛了,頓時有點手足無措,不知說點什麼纔好讓美女才破涕爲笑。
“……南京已打下來了,我們幾個弱女子不能上陣殺敵,我們能做些什麼來配合大軍與清軍繼續周旋?”柳如是冰雪聰明、心細如髮,一下子察覺到楊光的窘態。
“哦!我們要做得事情還很多……”說起與滿清的戰鬥,楊光立即變得滔滔不絕起來:“《華夏時報》立即出一個專刊號外,慶賀我軍光復南京,專刊裡可以報道我軍攻取南京的消息,但不要說我軍在軍事上的具體細節是如何做到的,這些還要保密,應多一些敘述南京的市民如何反抗滿清的壓迫,如何奮起反抗……這個號外,今日就要出版,多往南京以外的地區發放,讓更多的江南民衆知道南京光復的消息,要鼓舞其他地區的抗清運動……”
“今日就出版?”雖說《華夏時報》已創刊,但編輯、印刷都很原始,很多時候都是靠人手去抄寫,總編輯柳如是就經常通宵達旦地親自抄寫,幾個美女編輯因長時間抄寫,握筆的手指頭都腫了,但她看到楊光期待的目光,便咬牙說:“好,就今日出版。”
楊光知道現在這個報紙出版的效率不高,很多時候要靠人手抄寫,便說道:“我知道你們辛苦了,現在可以在南京多找幾個你的朋友幫忙,等我不忙的時候,我教會你們使用蠟紙印刷的辦法,只要刻寫好蠟紙,便可大量印刷,效率大大提高。”
“真的?那太好了!”柳如是眼珠一亮,她曾一直沉迷於與江南才子羣的琴棋書畫中,楊光對此一無所懂,她爲此略感遺憾,但楊光表現出來的知識,與其他才子們完全不同,面對意想不到的困難,總是能拿出來辦法就可使用,用起來就有效果,在出版《華夏時報》上,如果楊光又教自己一招,將受益無窮,頓時覺得心情慢慢好起來。
楊光想與美女多呆一會,但攻克南京後,各種各樣的事務頭緒煩紛,楊光作爲鐵血軍的總司令,不得不百務纏身,忙得屁股冒煙。
首先要安排焦玉成、段耀光等潛伏的地頭蛇們,率領士兵,肅清南京城內的殘餘清兵,捉拿滿清派出的官吏。
其次是要周慶祥迅速查清並接受清軍在南京的物資,並派出人馬把守,妥善管理,以備日後使用。
再其次,便是令參謀部迅速佈置城防,向南京城四周一百里外派出哨騎,組織起多層警戒線,監視清軍的動向。同時,還向江陰的閻應元、太湖的吳易以及其他地方的抗清勢力派去信使,告知他們,南京已經光復,鐵血軍即將在南京與江南的清軍主力決戰,要他們加強對清軍的牽制力度。
各種各樣的命令流水般傳下去後,楊光也顧不上休息,叫上顧全,到南京城外去勘察地形,等勒克德渾大軍反攻南京時,尋找合適的決戰地點。
勒克德渾會採取哪種南京決戰模式?
楊光估計有五種可能:
一是勒克德渾氣急敗壞地率江南的萬餘八旗主力急匆匆地趕回南京,輕兵冒進掉進鐵血軍預先佈置好的埋伏圈,被鐵血軍予以一舉殲滅,這是對鐵血軍最爲有利、代價最小的。
二是勒克德渾除了率八旗以外,還率其他數量龐大的清軍一起趕到與鐵血軍決戰,這樣的決戰,對於鐵血軍來說,難度將大大增加,代價將很大,但如果是在鐵血軍選好的戰場進行,勝利仍有較大的可能性。
三是勒克德渾依仗着兵多將廣,同時兵分兩路:一部攻擊南京城垣,一部與鐵血軍主力在南京城外決戰。
四是勒克德渾不與鐵血軍野戰,謹慎小心地繞開鐵血軍預設的決戰地點,全力進攻南京城垣,佔領南京後才仗着人多勢衆,回頭圍攻鐵血軍,鐵血軍將被動應戰。
五是勒克德渾既不野戰也不攻城,而是集中江南的清軍力量,緩緩壓來,讓鐵血軍自己去攻打清軍,如鐵血軍一點攻擊不利,清軍便會餓狼般圍上來,困死鐵血軍,鐵血軍如不想清軍包圍殲滅,就不得不放棄南京和到手的物資,被迫離開南京,這是最不利的。
聽楊光說完,顧全沉思了一陣說道:“按滿清多年來對漢人一貫以來的鄙視,第五種可能性不大,如果勒克德渾這樣做了,整個滿清貴族都會瞧不起他,他自己心中那一關也過不去……”
楊光點點頭:“嗯,我也是這樣的想法,我們只要設法激怒勒克德渾,誘使其按我說的第一種辦法回南京,我們就賺大了。當然,也不排除第二、三、四種可能性,如果勒克德渾採取第二種方法,最關鍵的兩點是如何佈置戰場和誘使其陷入我們的戰場,如果勒克德渾採用第三、四種方法,我們除了佈置好戰場和誘敵外,還要分出一支兵力守護南京,一分兵我們的兵力就不足啊!”
鐵血軍成立以來,發展可謂神速了,水師兩支艦隊已超過一萬五千人,船隻數百艘,陸師最近在常州、蘇州、松江略有補充新兵,盧文標將泰州訓練好的萬餘士兵送來補充,目前除了劉忠傑萬餘人的東路軍外,鐵血軍陸師人數已達到四萬餘人,全部集中在南京附近,但要與滿清江南的幾十萬大軍決戰,力量還是遠遠不夠,如果分兵的話更是雪上加霜。
自從薙髮令後,江南民衆恨透了滿清,只要有人號召組織,隨時可以召集一支幾十萬人的大軍,但要訓練出新兵,按鐵血軍最低的標準,最少要一個月以上的時間才能訓練出一個新兵來。
可是勒克德渾不會給這個時間了,最多十天左右的時間,勒克德渾的大軍就會衝破各地義軍的重重阻攔回到南京。
決戰時機是不是成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