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好江陰的事情後,楊光馬不停蹄地南下。
他還要見歷史上的另一個牛人。
此人姓吳名易,字日生,江蘇吳江人,是大明朝正兒八經的進士出身,曾爲史可法的幕僚,史可法戰死後,他回到太湖地區,和舉人孫兆奎、秀才華京等人組織起了一支以當地漁民船民爲主的義軍水師,目前,這支義軍有四千餘人,各式船隻兩百多,他們使用白布裹頭,號稱“白頭軍”。
歷史上,吳易率義軍以太湖、分湖、祥符湖、長白蕩、澱山湖等地爲根據地,曾反攻蘇州,攻破浙江海鹽、嘉善等地,多次擊敗清軍圍剿,江南的讀書人以他爲中心,建立起龐大的抗清組織。可惜吳易後來中計被生擒,在杭州草橋門外壯烈犧牲。吳易組織起來的義軍水師餘部在太湖等地堅持了十多年的抗清鬥爭,令滿清統治者頭痛不已。
現在吳易率這支義軍攻入吳江,殺了清軍派駐的官員,正想着聯繫其他抗清武裝大舉反攻蘇州,無奈各地的義軍實力很弱,有心無力配合,而一些還有點力量的明軍,早就被清軍嚇破了膽,只是口頭上應付一下,吳易甚是苦惱。此時,楊光通過肖定平的江湖關係聯繫上了吳易,吳易非常高興,決定見一見楊光和肖定平,共商抗清大計。
“你好啊!肖先生!”當楊光與肖定平來到吳易義軍駐地外面時,吳易已和幾個骨幹將領出營等候多時了,吳易與肖定平有過一面之緣,又不知道楊光纔是老大,故此一見肖定平,便熱情地上前打招呼。
肖定平有些尷尬地扭頭看看楊光,正要開口介紹,吳易方面中一人似乎看出楊光、肖定平兩人的關係,便先開口道:“肖先生,這位是?”
“啊,吳大人,孫先生,各位將軍,這位是我軍當家的楊總司令。”
“啊!總司令?”幾個人都覺得“總司令”這個名稱有點莫名其妙,但“當家的”三個字也聽進耳朵裡面去了,現在不是和平時期,這幾個人都是飽學之士,但也沒人去糾纏這個名稱的來龍去脈和正當合理性。
“楊總司令,有請,有請!”得知楊光纔是真正的老大,幾個人拋下了讀書人的矜持,熱情地圍上來,楊光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這令他有點在企業裡去招聘某個職位時,被幾個應聘者圍着的感覺。
衆人進營內一座房子的大廳內,主賓落座坐定,吳易一開口就問楊光:“請問楊總司令,貴軍有多少人馬?”
楊光讀過關於南明史書上的人物傳記,說吳易生性豪爽耿直,這果然不假,一開口就直奔主題了。
現在楊光每天看到清軍的情報彙總,總有一種在高空鋼絲上騎自行車的感覺,也懶得拐彎抹角:“不多,只不過萬餘人!”
“萬餘人?”吳易這邊的人都有些驚喜,自從南京陷落後,他們竭盡全力,在太湖四周到處招兵買馬,連一些湖匪都蒐羅了進來,並擊敗清兵收復吳江,擴大了影響,才聚集到四千餘人,而楊光一開口就說自己所部卻有上萬人,殊不知,楊光爲了不過早暴露目標,僅僅說出隨自己前來太湖地區的第一艦隊、第二艦隊、第二團、第七團、突擊團、騎兵團、火器團的人數,沒說出全軍的人數。
“貴軍真的有這麼多人馬嗎?”孫兆奎是個非常精細的人,他的性格與吳易的豪爽恰恰互補,吳易可團結士兵將官,蘇兆奎則精細管理後勤輜重物資,可說是一對天作之合。
楊光擡頭一看,發現正是孫兆奎在提出疑問,不過自己確實隱瞞了太多的情況,根本不敢告知對方,自己在泰州、南通的基地情況,只是讓肖定平來聯繫時,含糊地說鐵血軍是來自常州的義軍,現在對方質疑自己是否有那麼多的人馬,倒也合情合理,特別是戰爭期間,什麼情況都會出現,對方沒懷疑自己是滿清派來的奸細就不錯了。
想到這裡,楊光便微笑起來:“孫先生果然是心細如髮,俗語有話說眼見爲實,這樣吧,我軍已離此地不遠,在座諸位哪位願意到我軍中走一走,也好眼見爲實一番!”
“這是哪裡話,我等豈有信不過楊總司令之理?”吳易有些尷尬,他立即出面阻止。豪爽是吳易的性格特點,但也是他的缺點,歷史上正是孫兆奎戰死後,他因爲輕信了老朋友——當時已任滿清浙江嘉善縣令劉肅之的書信,誤入清軍埋伏圈,才導致被擒犧牲。
楊光站起來,對吳易深深地施了一禮,坦誠地道:“既是攜手共同抗敵,我軍必使盟友放心,在下有請吳大人派人前往我軍中察看爲宜。”
楊光也是小心翼翼,不敢直接邀請吳易前去察看,生怕其他人懷疑他會要扣留吳易,故此請吳易派人前去察看。
“……楊總司令,這是哪裡話?既然你輕車簡從親自來到我義軍駐地,我吳某人還不相信貴軍?何必多此一舉?”
“吳大人,日後我軍與太湖義軍合作抗敵,少不得人員往來,雙方之間的將領需要多溝通熟悉,好協同作戰……”
“這也是,只是……”吳易畢竟直爽,聽楊光說得有道理,便扭頭看向自己人中想找人去楊光軍中熟悉一番。
“吳大人,我等願去楊總司令軍中。”吳易定睛一看,原來是手下將領陳繼、周瑞、謀士戴之雋三人站起來,便點頭道:“好,就你們三人前去。”
太湖義軍方面見楊光如此坦誠,下面的事情就很好辦了,雙方順利地商議起了如何合作的事宜。
但在商談時,雙方卻有不少的分歧。
楊光主張立即反攻蘇州,吳易一方則說要等齊各地義軍和明軍吳志葵殘部,一起行動會攻蘇州。
雙方几乎相持不下。
但等到陳繼、周瑞、戴之儁三人自鐵血軍中回來不停地述說在鐵血軍中所見所聞,衆人覺得鐵血軍真的是一支精銳之師,形勢才發生改變,吳易、孫兆奎終於同意立即進行反攻蘇州的行動。
蘇州是掌握在清軍手中的一座大城市,採取什麼作戰計劃呢?如何攻取蘇州?攻取後如何守住蘇州?
雙方又有不同意見。
只好繼續商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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