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憋屈的隕落

整個河北,如今已經到處都是戰爭的硝煙。

盧象昇也好,還是洪承疇也罷,他們或許是真正的治世之臣或歷史名將,但一切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無論是政治模式還是軍事模式,都必須要遵守這個時代的對等情況才行。

不是說他們沒辦法接受新的政治理念和軍事理念,而是共和國開掛得太厲害,一口氣就把戰爭模式提前了近五百年,就算是一個天才軍事家也得頭痛,尤其是要在雙方武器差距足足超過三百年以上的情況下進行戰鬥。

或許有人會說,天時地利人和,運用好了冷兵器都可以戰勝熱武器。但自古到今,以少勝多的戰役到底有幾次?

整個河北的局勢直接糜爛,盧象昇等人拼盡全力只希望能夠減緩對方入侵的速度,等待來自北直隸的和山東的救援,甚至來自朵顏衛或者遼東的救援也好。

卻不想剛剛收到消息,共和國的軍隊不僅在天津登陸,開始威脅到了北直隸,而且還直接派兵在蒙古出發,進攻蒙古東部,故朵顏衛所在地。不僅使得依附大明回來的朵顏衛以及遼東郡自顧不暇,北直隸的戰況甚至使得山東的守軍無暇西顧。

或許,可以寄託於南直隸的軍隊,不過按照如今的戰鬥情況來看,就算來了……只怕也是遲了。

尤其聽到崇禎居然出現在北直隸戰場的前線的時候,盧象昇的第一個想法,那就是立刻,趕快前往北直隸!而他的這個想法,得到了所有軍官和政委的一致認可,大家都覺得,崇禎這實在是太亂啦了。

眼看河北孤立無援,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繼續打下去也已經沒什麼意義,最多隻是拖延對方前進的步伐,但同時大明駐河北的國防軍也會被一點點的消耗殆盡。既然這買賣划不來,那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算拼到最後一個人,又有什麼意義?戰爭,什麼是戰爭,那就是就算輸了一百場,但有時候只要贏了一場,那就是最終的勝利者。

君不見,某米國兩顆核彈之下,原本還在對峙的華夏戰場,立刻就大逆轉了?

“不能這樣便宜了對方!”已經升任旅長的朱聿鍵決心要留下來。

“朱旅長不可意氣用事,正面拼殺我們很難取勝。雙方的實力差距太大,已經到了就算用計,也很難成功的地步。”對方好歹在出仕以前也是堂堂唐王殿下,盧象昇還是要給點面子的。

“非也,硬拼什麼的,我還沒有那麼傻。盧帥,給我五百人,大量的地雷,就算我們沒辦法戰勝對方,好歹噁心噁心對方,減緩對方的行軍速度總可以吧?”朱聿鍵似乎早有想法,此刻卻是據實對盧象昇說了出來。

“這倒是一個好主意,但要小心,可別被對方碰到你們啊!”盧象昇聽聞,也認可了這個想法。

“這裡纔是我們的主戰場,這裡的百姓對我們的認可度可比共和國要高得多,就算我們打不過,丟掉武器船上民服混在城市裡面,我還不信對方能夠找得到我們?”朱聿鍵也是早有打算。

“如此,且小心應付便是!”盧象昇也不說什麼了。

“盧帥方向,未看到我大明一統天下,我還沒那麼快死!倒是北直隸危險,還望盧帥儘快過去救援陛下。”朱聿鍵非常誠懇的請求道。

“此乃本司令的職責所在,自然不會馬虎。”盧象昇也是非常認真的迴應道。

大部隊開始拔營,迅速朝着北直隸所在奔襲而去,不管如何,好歹也要確保崇禎的安全。

而同一時間,北直隸的戰場上。

崇禎拼死抵擋了敵人的一次攻擊,並且奪回了三個高地的所有權。重新排兵佈陣之後,看着僅剩的一萬餘士卒,心裡多少還是有那麼點慚愧。

因爲自己的一己之私,近三萬禁衛軍就這樣沒有了性命。剩下一萬人士氣不算高,但是看着他這個君王一身戎裝,堅持在前線指揮,故而都帶着決死的心思,在這裡堅守。

不僅僅是他們,得知崇禎又回到了北直隸,不少勳貴世家,紛紛拿出了不少的物資前來資源前線,一直認可大明統治的百姓,也自發的來到前線,要求加入軍隊。崇禎拗不過他們,在三十萬人之中選出了三萬家中還有別的兄弟的百姓充入軍隊,趁着敵人還沒有到來,抓緊時間進行訓練。

“也不知道黎落他們怎麼樣了……只希望他們的行動可以奏效吧?”看着南方,崇禎獨自一人嘀咕道。

此刻在他的身邊,最親信的臣子黎落沒有在,只因爲在分別的時候,他交給了他一個任務。

這個任務說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把李自成給幹掉,確保就算崇禎死掉了,也可以由他的兒子朱慈烺來繼承皇位。而不是難得他在北方護衛大明疆土,而南方李自成卻是趁機奪權,殺了他的兒女。

“陛下,新入伍的士卒根本不堪使用,這樣下去反而會拖累我們的全軍的戰鬥力啊!”簡單收容了這些士卒之後,禁衛軍統領徐懋前來訴苦到。

“這個朕也知道,但是百姓盛情難卻,而且我們也的確需要人手。不需要他們真正投入到戰鬥之中,只需要給我們打造一些防禦工事便是。哪怕是給我們加固一下這高地炮臺,都是大功一件。”崇禎自然早有算計。

另外一邊,陸戰隊已經休整完畢,同時第二批在自瓊州調過來的國防軍也已經到位。和陸戰隊不同的是,他們裝備了重炮,那是真正可以打出七八里地的重型榴彈炮。同時在國內,至少超過一萬名士卒,也陸續通過海運,運輸到北直隸地區,考慮到共和國的現狀,當前的戰略目標僅僅是瞄準了北直隸和河北兩地而已。

“參數調整得怎麼樣了?”劉若錡通過望遠鏡看着遠方的高地,看得出來,那裡正在進行緊急的防禦工事建造。

“已經調整得差不多了,但需要一發試射!”炮兵團指揮官上前回答。

“那就開炮試試吧,爭取把這三個高地打下來。這三個高地對我軍具有一定的威脅,尤其對方拼死對抗,牢牢拖住我軍的情況下。”劉若錡非常嚴肅的說到。

“遵命!”炮兵團團長自然不敢怠慢。

第一次試射開始,雖然很久沒有實戰,但是訓練他們也做過不少,第一次至少有九成的火炮順利打在了三個高地上面,直接把高地上面的炮兵陣地犁過一次似的。

“臥倒,保護皇上!”陣地上的徐懋第一時間把皇上壓在身下。

隨着一陣炮擊結束,整個陣地都變得亂七八糟的,但好歹大部分的火炮和炮彈都保留了下來。很多人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並且通過望遠鏡發現在七裡外,居然有一支敵人的炮兵部隊。

“敵人在七裡外,皇上,我們的火炮估計很難夠得着對方。”徐懋得到彙報之後,一邊扶起身下的崇禎,一邊向其彙報到。

“對方的火炮果然也是月新日益……我們辛苦發展起來的重炮,射程還是差了……該死的!”崇禎有點火大。

但氣憤的不是對方火力的強大,而是己方爲什麼一直就跟不上去。

“皇上,臥倒!”徐懋卻是突然又把他撲倒在地。

“轟轟轟……”一陣炮火聲傳來,崇禎只覺得周圍到處都是轟鳴聲,而且一股熱浪襲面而來。

待到一切平息下來,他才發現,自己上面的徐懋,已經沒有了動靜。

崇禎知道這是什麼情況,默默的起身,而徐懋則是保持着撲倒的狀態,已經是死透了。在炮火爆炸前,至少還有三名士卒撲倒在徐懋身上,但爆炸後,哪怕是徐懋也是被炮火的衝擊破給震死。而若非四個忠心護主的士卒捨命相護,只怕崇禎此刻已經死了。

“給其他兩個高地打旗號。立刻加裝火藥,回擊!!”崇禎看着七零八落的陣地,頓時一邊向後撤退,一邊下令。

士卒們也知道,多裝火藥的確可以打得遠一些,但同時也會有炸膛的危險。但看着如今只剩下一兩門火炮的陣地,而且敵人還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繼續下一輪炮擊的情況下,士卒們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加裝了兩倍的火藥,三個高地第一次進行反擊。

只可惜他們沒什麼炮擊的經驗,故而打出去的炮彈大多落在了共和國?軍隊的周圍,但真正造成的損失很少。

但運氣這玩意真的很難說,有一發炮彈,卻是直接落在了炮兵的陣地上,直接炸掉了三門火炮。實際上更多是引爆了剛剛要裝填的炮彈,引發了殉爆。

“繼續裝填,給我殺死他們!”崇禎藉助望遠鏡看到了一切,興奮的下達命令。

說真的,一發都是冒着生命危險,第二發誰敢發射?但是他們沒有選擇,只能繼續加裝火藥,繼續發射。

但這一次,的確沒有那麼走運,三個陣地剩下的五門火炮,有三門直接炸膛,只有兩門順利發射了出去。就算有了第一輪的試射,但這一次其實還是沒有造成多麼大的破壞,反而是炮兵陣地的火炮算是差不多毀掉了。

“撤退,退到北京城一帶,做好巷戰的準備!”此刻的崇禎已經知道事不可爲,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大軍開始迅速撤退,而共和國的軍隊見狀,也是第一時間追了上去。

“注意點,敵人距離我們還有很遠的距離,大家慢慢移動!”崇禎親自充當殿軍,在後面指揮着士卒有序撤退。

卻不想,一個士卒偷偷拿出了懷中的手銃,瞄準了他。

崇禎安排了黎落去暗殺李自成,但李自成何嘗沒有留有後手?從一開始,李自成的野心,就不是崇禎可以駕馭的。

“呯!”的一聲,子彈離開了火銃。

崇禎只覺得後背一痛,然後整個人,就沒有了意識……

隕落,誰都難以避免,若可以,崇禎或許希望能夠死得壯烈些……誰曾想得到,事到臨頭,卻是如此的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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