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腰牌,陳越滿心的歡喜,有了它,自己就有了可以憑仗的身份,以後做事再不必縮頭畏尾。蜂窩煤的生意儘可以迅速展開,現在陳家蜂窩煤已經基本佔據了宣武門大街以西的內城,以後將向整個內城、外城擴張!
不一樣了,真的不一樣了!看着氣宇軒昂的陳越,張嬸兒心裡暗歎着。這哪裡還是那一月前的傻子啊,已經蛻變爲有出息的男子漢了,可比呂秀才那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弱書生強多了,可惜秀兒沒福氣啊,放着這麼好的兒郎不要,非要嫁個讀書人!
“嬸啊,蜂窩煤快用完了,我回頭讓我爹給您送來一車。”把玩了一會兒腰牌,陳越才收入懷中,笑着和張嬸兒攀談。
“且能用一陣呢,不急,阿越你坐下歇一會兒,秀兒快去再沏上一壺茶來。”張嬸兒吩咐女兒道。
“不用了,我家裡還有事呢,不過嬸啊,您看看您和我爹這年齡也都不小了,您倆的事情是不是該操辦一下啦?”陳越笑嘻嘻的道。
“死孩子,說啥呢?”張嬸兒的臉刷的一下紅了,“操好你自己的心吧,那個吳姑娘在你們家也挺長時間了,瞅個日子把事情辦了吧!”
“哈哈哈,不急不急。”陳越笑着和張嬸兒告辭,離開了包子鋪。這一個月來朝夕相處,陳越和吳婉兒相互早已生出了好感,對娶吳婉兒一點兒也不排斥。可是,現在不是時候啊,再有一年多北京將淪陷,自己父子和吳婉兒肯定會踏上逃亡的生活,以後的日子怎麼樣不好說,成了親只會給自己增加累贅。
微笑的看着陳越即將消失的背影,張嬸兒臉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絲憂愁。陳江河現在高升爲把總,陳家的生意又蒸蒸日上,即升官又有錢的陳江河還會看得上自己這個半老徐年嗎?
“陳大哥,陳大哥......”陳越順着宣武門大街沒走一會兒,突然有人在背後連連喊他。停住腳步回頭一看,就見麻桿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
“怎麼啦麻桿?跑得這麼急?”陳越皺眉問道,現在的麻桿已經今非昔比了,和吳良一起被陳越委以陳家蜂窩煤外事掌櫃的職務,手底下管理着一大幫煤販子,一身綢袍的再也不是以前那個街頭混混。
“陳大哥,不,不好了,吳良他正在被人打!”麻桿雙手扶着膝蓋,氣喘吁吁的說道。
“在哪呢?是誰打的?”陳越心就是一沉,吳良現在是爲自己做事,必須要弄清楚打他人的身份以及原因。
“就在雙河庵衚衕,是柳家煤場的人幹得,阿越快去吧,去晚了吳良會被打死的!”麻桿滿臉的焦急。
柳家煤場?還沒有找他們的麻煩,現在竟然找上門來了!陳越吩咐麻桿去召集人,自己則快步向雙河庵衚衕奔去。
在內城宣武門大街以西的煤炭生意大都被陳家蜂窩煤拿下,在這一帶售煤的煤場也大都被陳家煤場擊垮,屬下的煤販子也都轉投陳家煤場。可還有少數幾個煤場還在堅挺着,柳家煤場就是其中一個,麻桿和吳良現在正在拼命拉攏這幾個煤場附屬的煤販子,若無意外,不出十日這幾個煤場也會被擠垮。眼看着生意一步步被蠶食,這些煤場主肯定不會束手待斃,現在終於起來反抗了!
也許,自己做生意的手段太過簡單粗暴了,這樣下去也許能最終一統整個北京煤炭市場,可也會奪了很多人的生意砸了人家的飯碗,惹下衆多的敵人!生意不能這麼做啊!
陳越一邊奔跑着,一邊暗暗尋思着,剛跑到雙河庵衚衕口,便聽到殺豬般的慘叫聲,然後看到吳良被一羣人圍着在地上亂踢亂打。
他孃的!陳越的眼睛一下子紅了,他這人有個毛病,就是護短,看不得身邊的人被欺負,吳良雖然算不得太親近的人,可也是爲自己做事,豈能任由別人欺負!
陳越怒吼一聲,幾個箭步飛奔過去,躍身一腳踹在一個正狂踢吳良的人後背上。這一腳力道如此之大,把那人一下子踹飛了起來,越過人羣飛出,直直的砸到了人羣后的牆上,然後順着牆滑了下來,鼻中口中冒出了鮮血。
一腳踢出,陳越還不罷休,揮動着雙拳向着人羣展開了暴風驟雨般的攻擊。一拳頭砸在一個人臉上,砸的他狂噴出滿嘴的牙齒,回過肘子狠狠的撞在另一個人的肚子上,這人便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像只蝦米一樣彎下了腰。
如一頭衝入羊羣的猛虎一樣,陳越所過之處人仰馬翻,哀聲一片。只打的這夥人抱頭鼠竄,紛紛逃出了圈外。
“你,你,你大膽,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兇!”一個身着長袍管事模樣的人指着陳越怒喝着。
“怎麼?只許你們揍我的人,我就不許揍你們嗎?”陳越伸手扶起了倒在地上的吳良,對這個柳家煤場的管事冷冷的說道。
“陳大哥......”吳良滿臉都是青腫,看着來解救自己的陳越,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沒事吧?沒事就站一邊,看我給你出氣!”陳越輕輕拍了一下吳良的後背,這廝皮糙肉厚抗擊大能力很強,看樣子並無大礙。
“滋,沒傷到要害,滋......”吳良抽動這嘴角連連吸氣,剛纔的一頓暴打使得他渾身都疼,可知道不能礙事,便強忍着疼痛挪動着腳步,站到了陳越身後。
“這姓吳的還有那個逃跑的姓麻的,這些天天天挖我們煤場的煤販子,打他一頓都是輕的!”看着十來個手下又聚攏着站到身後,柳管事心神大定,這陳越雖然厲害剛纔也只是偷襲,自己這麼多人要是一擁而上未必拿不下他!
“如此說來,我打你們一頓也算是輕的了!”陳越淡淡的回道。
“小子,我知道你能打,可是也不要囂張。北京這地界可不是憑藉一雙拳頭就能吃的開的,你知道我柳家煤場什麼背景嗎?”柳管事手指着陳越的鼻子,陰惻惻的說道。
“把手從我鼻子上拿開,我最討厭別人指着我的鼻子!”陳越直視着柳管事的雙眼,冷冷的說道。
“我指着你怎麼啦,你知道我柳家......”話未說完,陳越一把攥住了他伸出的食指,狠狠的一撅,“嘎吱”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然後便是慘絕人寰殺豬一般的慘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