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比鬥,陳越收穫巨大。
首先,他終於和真正的勇士比鬥了一場,鐵獅子和其他家丁武士完全不同,他的招式大開大合,走的完全是沙場爭鬥的路數。這場比鬥,陳越贏得太過僥倖,若不是恰好用弩箭射中了鐵獅子沒有防護的大腿內側,這場比鬥肯定輸的是自己,而輸的代價即使不被鐵獅子的狼牙棒打成肉餅,也會身受重傷。正是這場比鬥,讓陳越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原來自己引以爲豪的槍術武藝,在真正的百戰勇士面前完全不夠看,以後的訓練還任重道遠。不過真要到了戰場上,也不能只逞匹夫之勇,畢竟戰鬥打的是整體的配合,在千軍萬馬面前,個人的匹夫之勇也不是太重要。
然後就是這次勝利,使得襄城伯世子李贊元贏了足足三萬兩銀子,不僅把以前輸了的銀子贏了回來,又多贏了兩萬兩。李贊元心裡高興之下爽快的答應陳越,陳家的事情包在他的身上,不用再害怕宛平縣去找麻煩。李贊元的父親李國楨貴爲襄城伯又在左軍都督府任都督同知,深受當今崇禎皇帝器重,隱隱然有取代吳惟英成爲下任京營總督的趨勢,擺平小小的宛平縣令自然不在話下。
高興之餘,李贊元把借給陳越穿的那套鎧甲賞賜了給他,並邀請陳越來府上做家丁。這些勳貴不過是秋後的螞蚱,已經蹦躂不了太久,隨着北京的淪陷,他們將會給落幕的王朝陪葬。對於這些已經日暮西山僅剩最後的餘暉的勳貴,借取他們最後的餘光可以,和他們綁定在一起就不理智了,更不用說投效當家丁了。
陳越當即委婉的拒絕了,解釋自己一心經商賺錢的志向。瞭解到陳越現在開了一家煤場之後,李贊元哈哈大笑,嘲笑着陳越所謂的“經商”,不過既然陳越不願他也不勉強,也沒有動怒,畢竟陳越剛爲他立下了大功。而經歷了這一系列的賭鬥之後,勳貴子弟們也對這種賭鬥形式失去了興趣,陳越的武藝對李贊元來說也就沒有了多少用場。
趁着李贊元高興之餘,陳越請求他幫忙給父親的職位往上挪一挪,畢竟一個總旗的實職實在太低。李贊元笑着答應了,這對他來說實在是一件小事。不出意外的話,陳江河很快會官升一級,成爲一個和他百戶世職相匹配的京營把總。
李贊元的許諾很管用,接下來的數日,宛平縣果然沒有來找麻煩。陳越託人去縣衙打聽了,宛平知縣真的行文給五軍都督府,要求把百戶陳江河交由宛平縣審問殺人之事,卻被五軍都督府以沒有證據爲由打了回來,宛平知縣很是惱火,親自上順天府運作,想請求順天府幫忙給五軍都督府施壓,卻被順天府尹嚴厲斥責,說他不該收人賄賂行陷害之事,這才使得宛平知縣消停了下來。
終於擺平了這件事情,慶幸之餘,陳越對這件事情的幕後黑手楊家煤場老闆楊燦更加痛恨了,麻痹的原本只是正當的生意競爭,可是這廝先是派人半夜來煤場放火,試圖燒死陳家所有人。陰謀失敗後,又夥同宛平縣“誣告”父親陳江河殺人,招招都是想把自己父子逼入死地。對這樣的無恥小人,必須要嚴加懲治,殺一儆百,否知隨着蜂窩煤生意的逐漸做大,還不知有多少人會蹦出來與自己父子爲難!
要想剪除楊燦,必須首先把他背後的後臺打掉,如此才能慢慢的整治於他,並不會再擔心受到反噬。楊燦的最大後臺就是宛平縣典史宋河,必須先把宋河搞掉。可是宋河雖然只是個不入流的典史,可也是朝廷官員,要搞掉他肯定會惹上大麻煩,必須的小心籌劃才行。
....... wωω▪тt kΛn▪¢ ○
鐵獅子艱難的走在宣武門大街上,曾經雄壯威武的他如今滿臉鬍鬚臉頰深陷,整個人是那樣的憔悴疲憊不堪。
比武輸給了陳越使得恭順侯世子吳克明勃然大怒,鐵獅子立刻從侯府的座上客變成了人憎狗厭的人物,重傷的他被吳克明派人扔到了偏僻的柴房,再也不聞不問,連一個大夫都沒給他請,任他自生自滅。鐵獅子自己用牙齒拔出了手掌上的箭矢,然後又咬掉了大腿上的弩箭,用草灰按在傷口上止血,然後小心的趴在柴房裡養傷。數日來,除了一個侯府的下人扔給他幾個乾硬的饅頭之外,再也沒人理會他這樣一個失敗者。
鐵獅子強自忍受着這種屈辱,躲在侯府的柴房裡養着傷,他知道自己得罪了太多的人,若是現在就出去的話,絕對活不到明天的天明。唯有養好傷勢,腿能走路,雙手能夠拿起武器,才能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躺在充滿黴味的柴房,鐵獅子的心裡充滿了無盡的仇恨,相對於把他射傷的陳越,他更恨的恭順侯世子吳克明!
數日後,兩隻手掌的傷勢終於結了疤,大腿雖然還在隱隱作痛,卻也勉強能夠走路了。在一天黃昏時分,鐵獅子終於走出了恭順侯府門。
在恭順侯府,仗着無敵的武力,鐵獅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出了侯府,他立刻感受到了生活的艱難,傷勢尚未痊癒,除了想法弄錢餬口以外,還要小心提防仇人的追殺。這幾天來,鐵獅子簡直度日如年。
在宣武門大街一瘸一拐的走着,鐵獅子兩眼餘光發現有人跟蹤在自己身後,便拐進了一條寂靜的衚衕,躲在了一堵牆之後。
兩個人鬼鬼祟祟的跟進了衚衕,鐵獅子閃身出現在二人身後,一把攥住了兩人的衣領,雙手一用力,把兩個人腦袋撞到了一起,頓時撞昏了過去。
正要抽出腰後的短棍再給這兩個人狠狠的來幾下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鐵兄莫要再打,再打就把人打死了。”
鐵獅子霍然回頭,就看到陳越笑吟吟的站在自己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