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爺,您今天做的如此之絕,就不怕他日沒有人給您挖煤嗎?”蕭冰最後一次試圖說服着。
“哈哈哈,沒人給老子挖煤?你也不看看當今這世道,滿韃入侵,流民遍地,在京師外城菜市大街只需要半袋子糧食就能買到一個黃花大姑娘,至於幹苦力的男子,只要老子有錢更是要多少有多少!”祝屠夫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在此時,一件物體從牆外迅速飛了過來,幸虧一個手下拉了祝屠夫一把,這才躲過偷襲,祝屠夫心驚肉跳的回頭望去,卻見是一個拳頭大小的石頭。
“你們,你們真的是要造反了!”祝屠夫哆哆嗦嗦的指着牆外的礦工們,叫道。
“兄弟們,這姓祝的黑了心腸,家裡有着金山銀山,卻還趁着災荒盤剝咱們,他這分明是要咱們祖祖輩輩給他當奴隸啊!”李刀子跳了出來,指着牆頭的祝屠夫大喊着。
“兄弟們,咱們打下莊園,裡面的一切都是咱們的啦,從此以後這裡的煤礦都是咱們自己做主,挖出的煤賣的錢咱們大夥平分!”
隨着李刀子煽動性的話語,四五百號礦工頓時鼓譟了起來,想想自己斷頓已久的家人食不果腹,而這黑了心的祝屠夫卻還要榨乾大家最後一點血,這樣的日子如何能再忍受?倒不如打下莊園,搶了裡面的糧食財物,幹他孃的呢!在朝廷軍隊圍剿之前還能痛痛快快過上幾個月,以後是死是活聽天由命吧!
“打他孃的啊!”隨着一聲喊,石頭如雨點一般向着圍牆飛去,直砸的祝屠夫和他的打手們狼狽逃竄,匆匆從牆頭跳了下來。
“老爺,不行了,他們人手太多,擋不住的。”一個打手匆匆跑了過來,對祝屠夫道,他腦袋上被砸了一石頭,淋漓的鮮血在臉上流淌。
“擋不住?老子養你們這些飯桶幹啥?”祝屠夫勃然大怒,一腳把這個打手踹倒在地,揮舞着手臂叫道:“去把庫房裡的火銃給老子統統拿來,轟他們狗孃養的!”
打手們匆匆跑到庫房,取出了十多支火銃來,分發了下去,熟練的裝填起彈丸。
“老爺,咱們真的要殺人不成?”管家祝求問道。火銃不是磚石,是真的會要人命的,而一旦出現人員傷亡,局面恐將不可收拾。
“不殺人?他們已經踩到了老子頭上了!”祝屠夫陰冷了說道。
“老爺,他們人數雖多,卻沒有梯子武器,是攻不進咱們這深宅大院的,老爺咱們還要一直在這西山開採煤炭的,若是惡名傳揚開去,恐怕真的沒人願意給咱們挖煤了。”
“那你說怎麼辦?就這樣便宜了他們不成?”祝屠夫不滿的叫道。
“便宜他們?怎麼可能!只是殺人何必咱們出手,老爺您這些年可沒少給那臥牛山榮老大銀子,現在是他報效咱們的時候了!”
榮老大?祝屠夫不禁遲疑了起來,榮老大是臥牛山山匪,早些年幹着搶劫勒索的勾當,靠搶劫煤礦主爲生,並靠着險惡的地形多次躲過官軍的圍剿,最後和西山諸煤礦主達成妥協,官兵不再對他進行圍剿,可允許他私自挖煤賺錢,然後每年還會給他一筆銀子的錢買平安。榮老大雖然有洗白的趨勢,但本質上還是山匪,只要給他錢什麼樣地事情都敢。
“咱們可是官家背景,勾結山匪合適嗎?”祝屠夫遲疑道,他的後臺是京師勳貴,不願和山匪搭上更多關係。
“可是我的爺啊,不指望山匪還能指望官軍嗎?昌平倒是有唐總兵的大軍,可是在滿韃入侵的情況下,他無論如何也不敢派兵前來的。外面的這些人今日沒做多少準備,一旦他們準備妥當,恐怕就是咱們的末日到了。”祝求痛心疾首的說着。
“好,就這麼辦!你去見那榮老大,只要他按照老子要求去做,以後他挖的煤炭銷路包在老子手上!”祝屠夫終於下定了決心,“普通的礦工可以教訓一番,那帶頭蕭冰和李刀子必須得死!”
面對着一丈多高的圍牆,礦工們鼓譟了半天,卻拿高牆後面的祝屠夫毫無辦法,蕭冰和李刀子試圖帶人架人梯翻越圍牆,卻被牆頭的打手們用磚石打了下來。
當天近黃昏的時候,礦工們只能無奈的退去。山風寒慄,又餓又冷的他們堅持不了多少時候。
“明天咱們打造些長梯,再準備一些武器,一定得打下祝屠夫的莊園!”回到家裡的李刀子還興奮不已,喋喋不休的對蕭冰道。今日的舉動讓他有了昔日在邊軍的感覺,他身上軍人的血在復甦。
“唉,即使真的能打下莊園,咱們怎麼辦?還能真的殺了祝屠夫,搶了他所有的錢糧嗎?”蕭冰皺着眉頭道。
“當然要這樣了!”李刀子聲音大了起來,“咱們不僅要殺了祝屠夫,還要再搶了所有的煤礦主,以後這西山所有的煤礦都是咱們兄弟說了算!”
“你就不怕官兵圍剿?”蕭冰低聲說的。
“圍剿?哈哈哈,數萬礦工暴亂,距離京師只有幾十裡遠,到時朝廷安撫咱們還來不及,如何會圍剿?你看吧,到時咱們兄弟說不定還能混個一官半職呢。”李刀子自信滿滿的道。
二人草草吃了點東西,便躺在牀上睡覺了,只是肚子裡的那點東西實在太少,餓的兩人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李刀子跳下了牀鋪,走到水甕邊,用水瓢舀了半瓢冷水灌了下去,這才覺得舒服了許多。
正要回牀鋪睡覺時,李刀子突然愣住了,神色警惕的向外看了一眼,然後俯下身子,把耳朵僅僅貼在地面上。
“怎麼啦?”蕭冰驚訝的問道。
“不好,快穿衣服,有大隊的人馬向村子開來!”李刀子匆匆把破羊皮襖穿上,從牆上摘下了一把長刀,並把自己慣用的短刀扔給了蕭冰。
“肯定是祝屠夫派人來報復!快通知礦工兄弟們,和他們拼了!”蕭冰就要拉門出去。
“別傻了兄弟,人家時有備而來,咱們匆忙之下打是打不過了,能保住自己的姓名就不錯了。”李刀子說着推開後牆的窗戶,拉着蕭冰跳了出去。
剛逃到房外,就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房門已經被人狠狠踹開。
“快跑吧!”李刀子拉着蕭冰就逃,這時無數的人影衝入了村子,喊殺聲接連響起,接着便是火光沖天。
二人慌不擇路的逃着,幾個黑影緊緊的追趕在後面。
二十八的晚上沒有月亮,只有漫天的繁星一眨一眨,靠着熟悉地形,二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着,同樣熟悉地形的追兵手舉火把在後面追趕。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只覺得腳底板生疼,估計起了大泡,然後追兵的火把越來越遠,漸漸地再也看不到。
“這裡是哪裡啊?”李刀子扶着腰喘息着,逃了半夜的他渾身都是汗水。
“應該到了臥龍山南邊了吧,幾裡外有個西山鎮,咱們到鎮上去吧,呆在這山裡,凍也凍死了。”蕭冰看看地形,對李刀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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