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兵的鬆懈,認爲十歲的只會哭哭啼啼的小孩沒有多大作用這就給了武大以機會,武大從懷中掏出了藏着的小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就擲向了多爾袞,多爾袞早有提防,他一側頭就閃過。
同時,在耳中聽到武大的聲音:“紅班主,李公子,主公,爲我報仇啊!爲大家報仇!”他說着,七竅流血而亡,顯然他在嘴裡已預先服了毒藥。
“砍!剁成肉醬啊!”鰲拜見到多爾袞受驚,雖然多爾袞是沒有事,可是鰲拜的罪責也是難逃的,鰲拜不想自己被追責,他便是大叫着,讓士兵上前去猛剁武大的屍體。
多爾袞卻是一點也不火,他看着武大,不由是想:“好你個混蛋啊!居然敢誆騙我多爾袞!到底是誰出的主意!不會是張必武的兔崽子吧?要是如此的話,那張必武的兔崽子年紀這麼小,就這麼聰明,那就太可怕了!不!不會的!聽說張必武派了江南神童夏完淳以保護他的兔崽子,一定是夏完淳搞的鬼!夏完淳呢?”
鰲拜便回答:“稟皇父攝政王,本來還見到夏完淳在護着這個假冒者逃跑的,一下子就不見人了,或許已死於亂軍之中了!”
多爾袞臉皮在跳,說:“我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夏完淳譽爲神童定有過人之處!還有合力追捕張必武的兔崽子!不能放他跑了!逃出城中的人有哪些?給我速速報來!”
鰲拜他們還真不注意多少。鄂碩倒是明白人,說:“皇父攝政王。本來敵軍中的一支由白旺帶領的人馬逃出城外的,他們卻忽然折返回來了,可能是想救李自成,與這一夥人分出的另一支軍與其合股。便是逃出城外了!”
多爾袞追問:“哪個城門?”鄂碩回答:“東門!”多爾袞大叫起來了,說:“你們還愣什麼!還不快往東門追!給我追啊!”
多爾袞這才氣了,原本以爲一戰會如所預想的進展,現在卻讓張必武的兒子給脫逃了,他寧願捉住張必武的兒子,也不要殺死李自成。可是一切,已成事實,難以改變了。
牛金星和兒子牛佺被押到了多爾袞的跟前,這人就是牛金星。多爾袞看着他,說:“牛先生啊!見到你實在太好了!”多爾袞轉向手下吩咐:“來!給牛先生一個好椅子!”
便有人爲牛金星準備好了一座椅子讓牛金星給坐下。多爾袞開口說:“牛先生啊。李自成不懂天命。天佑我大清。我皇清註定要奪得天下的!不管是誰做我大清的絆腳石,只有一個下場——自取滅亡!”
牛金星便說:“是的!大清理應奪得天下!我牛聚明願意投降大清!願意剃髮易服!”牛金星還真是個軟骨頭啊!一下子就屈服了滿清。
牛佺也是一起跪下,說:“我們父子願降大清!願爲大清效力!”
所有的人都對牛金星父子露出了鄙視的眼神。畢竟牛金星父子在大順權是身居要職,而牛金星更是文官之首,除了李自成和劉宗敏之外的大順政權第三號人物。現在他這麼輕易就屈膝投降了,氣節啊到哪了?
【注】多爾袞對牛金星是很客氣的,隨之說:“牛先生啊,當初我記得你對你的親戚說過,‘你也是讀過史書的人,你見過大順朝這樣的君臣嗎?有如此之強的實力,卻只是爲他人做嫁衣裳。沒有長遠眼光,其勢雖強。不過爲他人驅除耳!我投身其間,只是爲了避禍,前途如何,如今連我自己也把握不住了。我軍北上後,你趕快返回家中,千萬不要再參與這場禍亂!’”
“你還經常嘆息,‘人生於亂世之中,哪有什麼貴賤可言,都是孽報啊!’指着自己的腦袋道:‘如今看來,要保住這個傢伙是很難了!我在這禍網中,大概還有機會倖免,但願真出現這種情況,我能倖存活下去!就算我的頭被砍下來懸之市曹示衆,也是說得過去的。可你強要陷死在這網中,又何必呢?年輕人啊,不是我攆你,你快換個地方住,遇到變故,也好逃命,能保住自己的腦袋啊!’”
【注】:資料取自鄭濂的《豫變紀略》。
牛金星一愣,這是他以前說過的話,他認爲一個開創新氣象的新朝君臣,應該有長遠的目光,偏偏大順政權沒有長遠的目光,雖然是吸收了很多的知識分子,卻讓武將爲主,知識分子很多都沒有能發揮出應有的能力來,連說話的分量都沒有。
打天下是可以馬上得,可是一旦治天下,你還能馬上治天下嗎?每個開創皇朝的英主都想到這一點,李自成是想到,可是他做不到!治國還是以武將來,文官投降的並沒有能人盡其才。這就是牛金星認爲大順雖然實力強,消滅了明軍的主力,能一舉攻破北京,卻不能治理好天下,只能是爲別人作嫁衣的原因。
多爾袞在看着牛金星,說:“牛先生啊,你說得一點也不錯啊!你的目光長遠啊!可惜啊,李自成表面上是重用你,卻不能讓你把你的才能給施展出來啊!不然,今天李自成又怎麼會人頭落地於襄陽呢?”
牛金星低着頭,接連嘆氣,他心裡是想祭拜李自成的,可是卻不敢,現在全家的性命都操於了多爾袞的手上。
多爾袞又笑着說:“以前你任僞政權的丞相之時,對我大清是有很大的幫助,這份情,我是記在心上的!現在你說投降我大清,真是棄暗投明啊!封侯是理所當然的!只是我大清崇尚於有功方能賞!你沒立下大功,你讓我怎麼賞你啊?”
牛金星明白了,爲什麼多爾袞會對他這麼客氣。他笑了,說:“皇父攝政王啊,你有什麼吩咐的,你就實說吧!只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會盡全力去做的!牛聚明說到做到!”
多爾袞對着牛金星之子牛佺說到:“牛佺聽封!”牛佺一愣,有一個清兵向牛佺說:“皇父攝政王要封你官啦!還不跪下接旨!”
牛佺便急忙是跪伏於地,說:“牛佺聽封!”多爾袞說:“我將任你爲黃州知府!只是有一點,由於令尊要爲大清立下不世之功,所以你的黃州知府暫時還不能到任!而且我還得讓你假裝已死,從而讓我的計策能成功實行,你父方能立下不世之功!”
牛佺是急忙地叩頭了:“謝皇父攝政王!”牛金星一看多爾袞,他眼珠子一轉,他明白他的家人將會全部扣下來做人質的,做得好。那麼他的家人就能安全。做不好的話。自然全都得死!
“啪啪”多爾袞鼓掌了,有人把屍體給帶了上來,多爾袞說:“就暫時地向外宣佈牛佺和牛先生的家人死於敵軍之中了!”
牛金星苦笑一下。說:“好!”牛佺則在看着父親,不知父親所說的好是什麼意思。
多爾袞轉向了牛金星,說:“以牛先生的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要你做什麼了吧?”
牛金星便作揖,說:“請皇父攝政王指示!”
多爾袞便說:“牛先生,我讓你到劉宗敏那裡去,告訴劉宗敏,李自成臨死前的遺言是要讓劉宗敏繼位!說他的兒子尚幼,不成氣候!只有讓劉宗敏繼位,那麼就能帶領大順軍走向輝煌。爲他李自成報仇雪恨!”
牛金星笑了,因爲他就料到多爾袞這麼厚待他,就是想要引起大順軍的內訌。
爲什麼啊?因爲劉宗敏的目光和見識都遠遠地比不上李自成,劉宗敏帶兵打仗是可以,讓他當君主,讓他治國,那就是等於鯊魚上陸地與猛虎搏鬥一樣。讓劉宗敏當王,沒有多大的威脅,反而因劉宗敏的目光短淺,能力不足,會促使大順政權更快地覆滅。
況且還有一點,李自成的親族一定不服!他們認爲是劉宗敏爲了篡位所做的虛詞,到時大順軍就會一分爲二了,在內訌之中消耗實力。等到真分出勝負了,或者是達成了一致了,就是兩隻受重傷的病虎,那時多爾袞想怎麼收拾就怎麼收拾。
牛金星佩服多爾袞的見識,真是一代明君啊!大順敗在多爾袞的手上,是一點也不冤!
牛金星便說:“好吧!那我就叫依皇父攝政王所說的立即去執行!”
是的!正是牛金星背叛了大順這一舉,令得多爾袞的奸計得已成行,令得大順政權陷入了空前巨大的危機之中。
當然不能忘記了張必武之子,張逍遙嘛!剛剛不是有向多爾袞稟報嗎?逍遙到了東門。
逍遙真的是到東門了嗎?答案是正確的。熊縱橫護着張逍遙一同往東城而去,他們在一路而走的時候,正好與折返回來,想解救李自成的白旺相遇於城門處。
白旺見到了熊縱橫,他本想向城內繼續去的,可是見到手下只有這麼點多人馬,大多都散了,他還能掀起多大的浪啊?
要不是有熊縱橫等刺斜裡殺出,他與他被圍的弟兄早就死在城門口處了,就算是他再想去救李自成,也知道辦不到了。
不如與熊縱橫合兵一處,先殺出重圍再說!他知道熊縱橫所護着的是張必武之子,對於抗清是舉足輕重的,與他們一同會合,也算是好事。
故白旺與熊縱橫是一同殺了出去,他們一路而行,白旺心中想的是回到大順軍中,然後想探下李自成的消息,好決定該怎麼做。
就要分手了,熊縱橫對白旺說:“白將軍,多謝你此次相助!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的情誼我會銘記於心的!如果說你們來投我家主公,那是再好不過的一件事了!”
白旺卻笑了,熊縱橫來做說客了,他回答:“好了!熊縱橫,你不要多說了!以後我們還會繼續抗清的!現在我要探明皇上的消息!”
熊縱橫便一拱手,說:“那後會有期了!”同時,逍遙也懂禮節,畢竟秦懷玉對禮節的教育一點也不鬆懈啊。逍遙抱拳說:“白將軍後會有期!”
兩方是分道揚鑣了。熊縱橫自然是去直找張必武。
稍後再說張必武的事,還得再說回被李自成寄予極大的希望,從而爲他爭取時間的李延。李延和他的親兵帶着李自成的遺書是快速地逃出襄陽城。
可是清兵的追擊人員非常地多,多得讓他們是四處撞壁般地亂竄,只知一味地逃跑,也不知道跑去哪裡,只知是跑啊跑的。
不知不覺之中,李延到了通山縣,他着實累了,一看只有獨身一人,身邊的侍衛全都不見了,確實早已是陣亡了。
真沒想到清軍對於他們的管制是這麼嚴,包圍網如此嚴密,要不是一個個捨生忘生地保護他,他也不能衝出來。
李延倒在樹上便睡着了,他睡得很香,只是手還死抓着繮繩,以防有什麼情況,他就忽然間逃出去。
李延沉沉而睡,睡得可香,可死。危險在一步步地逼近,因爲【注】程九伯和他的外甥以及侄子端着荷叉、砍柴刀在緩緩地逼近着。
【注】我見有些資料說是程九伯的侄子,有些則說是外甥。當然程九伯所殺死的更是說成是李自成,只是現在有很多發掘出來的史料證明是大順的昭侯李延,而非李自成。我這裡嘛,就乾脆讓程九伯和他的外甥以及侄子一起登場了。
………
程九伯對他的外甥和侄子示意包抄以殺死李延,外甥和侄子會意,立即是照辦了。
“呼嚕!呼嚕嚕!”李延打着呼嚕,一聲大過一聲呢!“行動!”程九伯一聲令下,三人就一起行動了!
而戰馬也是一扯動李延,李延立即是醒悟起來了,他便是一看,乖乖,可不得了啊!有三人要殺他!
而這時,“卟”的一聲,荷叉已刺進了他的身體裡,此時他的佩劍正在下面,血流進了劍鞘裡。
本來他的劍就是極其難拔出的,現在再有血一流到裡面,要想拔出,那就是難上加難了,劍拔不出,等待李延的只有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