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必武剛想回答趙大用的時候,韓老大大聲地罵道:“必武,你忘記爲師囑託你的事了嗎?你難道要讓整個榆林鎮、陝北百姓的安危於不顧嗎?”韓老大的用意很明顯,他既是擔憂陝北百姓的安危,另一面也怕張必武與義軍的關係太過親密會害了他。
張必武一聽便是抱着歉意對趙大用說:“對不起!大用,我必須走了!我們有緣再相見吧!你是在劉體純帳下當差?”
趙大用回答:“不!我還是袁將軍帳下的,我是來……”趙大爲打斷了趙大用的話:“大用!”趙大用便嚥下了,因爲有些話是不能對此時身爲明軍一員的張必武說的,因爲他們義軍還要與官軍作戰。
這個殘酷的事實,誰都清楚。張必武一抱拳,說:“大用,我有急事,我先走了!”然後他看着趙大用,心中很複雜,要是以後他得與義軍開戰,那不是好朋友得以死相拼了嗎?這可不是他所想的。現在張必武只能祈禱不會有這一天的到來吧!
張必武便轉身離開了……至於趙大爲和趙大用則是和劉體純去密室商量要事了。
韓老大望着愛徒離去的背影,臉頰上掛着兩串熱淚:“督師啊!你看見了嗎?你當初冤死!剁在你身上的刀是剁在我們漢人身上的刀啊!現在終於讓屬下找到了一個可以繼承你遺志的人!必武,他一定可以實現你所未能實現的願望!攘平外患,收復遼東、臺灣!令萬國來朝!再塑一個輝煌的唐疆漢土!”
中年將領到了他的背後。韓老大說:“陽弟啊!他一定可以的!”中年將領沒有多說話,他只是望着張必武離去的身影,他還想看看張必武怎麼以少勝多,打贏蒙古人。
他在回軍營的時候,滿門子心思都在想着該怎麼去指揮鄧把總手下的四百多人,他已經是想好了,便是大邁步地進入了軍營。
將士們見到只有張必武一人回來,他們全都是驚訝了,他們不由是圍上來,問:“韓老大呢?老大哪裡去了?爲什麼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啊?”
也有人問:“韓老大是不是在後面跟着來啊?”爲此有人接口:“是啊!我們再等等,等老大回來,我們再出擊!”
看得出將士們對韓老大是十分尊敬的,只要韓老大有令,他們是不會違抗的。
張必武一笑,說:“哈哈!我師父說了,區區的蒙古騎兵根本就不足爲懼!他已經是想好了破敵之計,已經是交給我了!而且還說了,要是我們這一個衛所有閃失的話,他也會借到援軍,那時我們就有堅強的後盾,可是重要的一點,功勞絕對不能讓別人搶去,也不能依靠援軍才行!”
將士們自語:“韓老大已經是把計策告訴必武了,讓必武依計實行?”也有人這麼說:“必武是韓老大的徒弟,韓老大把計策交給必武,這是肯定的!”
張必武順竿而上,就是接過別人說的話:“是的!沒有錯!師父的計策很是精妙!這一次我們衛所必定又能在榆林鎮揚名的!此戰我軍必勝!”必武說着首先是振臂高呼。
爲此,將士們都是一起振臂高呼,他們也認爲只要是韓老大的計策沒有不獲得成功的。
張必武心想:“現在將士們必勝的信心有了,這就等於是成功了一半!畢竟當初我率勤王之師能以如羊般的明軍擊敗兇殘的清軍,靠的就是必勝的信念,現在我只能是借師父之威來讓戰友們堅定必勝之念!”
張必武明白:“而且我要斷掉他們後退的念頭!兵法有言,在本國國土內戰敗的話,士兵很容易散失。我要讓他們知道,要是戰敗他們的家人,親戚全部都得死!讓他們明白此戰是爲自己而戰!榆林鎮的官兵每個都是逞強好鬥之士,都是優秀的士兵,他們人人拼命,蒙古軍隊再厲害也能打敗的!”
鄧把總來到了張必武的面前,說:“必武啊,我把指揮權給你!我的四百五十人一律聽從你指揮!要是有誰違抗你的命令,你都可以就地處決!就算是我也可以!”
鄧把總一說完就當着所有部下的面向張必武一抱拳,而且把七品官印給了他。
張必武聽到了鄧把總的話很是激動,真沒想到鄧把總會如此信任自己,他明白他要怎麼去做。
張必武把四百多人拉到了民衆之中,千戶所附近的軍兵都與他們相處甚好,關係很親切。
張必武讓他們與熟悉的鄉親在一起,就是告訴他們,如果說不去戰鬥,那麼親戚朋友就會遭到敵人的屠殺!這還包括他們的父母、妻兒!
沒有退路,只有頂在國門之前,不讓敵人踏進國門內。張必武要的就是樹立這一點。幸好榆林民風彪悍,榆林鎮的士兵們沒有一個是怕死的。
張必武集中他們了,他也偵察到蒙古軍隊集中在了陝北上方的河套地區,鄂爾多斯,明稱爲襖兒都司的地方。
鄂爾多斯部落已有兩千多騎兵屯紮在草原之上,他們虎視眈眈明軍的一切,在草原之上是一望無際的。
當然要是白天行進的話,會讓蒙古騎兵發現,可是晚上呢?步兵也能避免讓騎兵發現從而出塞。
鄂爾多斯部蒙古人受命來犯邊,他們靠近長城,並且在長城外安營,所以長城上都燃起了烽火,時時戒備着。榆林衛有義軍出沒,就算長城烽火起,一時之間也因三邊總督令,攘外必先安內,故只是兵力不多。似此,蒙古人防備並不大。
晚上,明軍在張必武的帶領井然有序地行進着,很快地就摸黑到了蒙古人的營帳不遠處。
蒙古侯騎三三兩兩地巡邏着,雖然防備不大,可是蒙古人還是怕明軍的偷營。
張必武低聲地問黃起:“蒙古人的營帳佈列是如何的?”黃起回答:“蒙古人營帳捱得很近,只要是有被攻擊,其它的就會立即來支援。我們偷襲了敵軍,那麼敵軍的援軍很快趕至!最爲重要的一點,我軍步兵爲主,騎兵爲輔,要如何破敵軍這一點很難!”
這麼一說,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張必武的身上。張必武說:“大家放心好了!我不是說有師父的妙計了嗎?”
張必武的話令得衆人不再懷疑,他們臉上浮現出的都是信任的神色。張必武神情凝重地遠望着敵營。黃起望落在張必武身上的目光似有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