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
三岔河的河面之上,漂浮着一艘艘中小型的船隻,彼此連接在一起,在它門的上面,更是鋪着一塊塊的木板,猶如一個巨大的木橋,將三岔河的兩岸連接在一起。
此刻,在一支支明軍渡河之時,在“木橋”上面緩緩前行,而三岔河的上下游,有一艘艘大的戰船遊弋不定,密切監視着河面上的動向。
“孫將軍,你這一招真是絕了,頗有三國時的赤壁之風,鐵索橫江,極大地方便了我軍的行軍速度,在最短的時間裡,讓更多的大軍渡過三岔河。”
看着眼前的一幕,大軍如履平地的渡過三岔河,山海關中部副總兵尤世威轉而看向了旁邊的孫元化,不無讚歎了一番,不等對方最初回應,緊接着,再次開口了。
“若是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像以往那般渡河,使用戰船,一點一點地將人員和馬匹運到對面,費時費力不說,還很危險,很容易遭到建奴的偷襲。”
“尤將軍,過獎了,使用這辦法,將衆多船隻連接在一起,孫某確實是仿效三國時期的曹操,卻又與後者遠遠不同,在河的上下游,有着水師的戰船,保護着渡河大軍的左右兩翼,對岸更是有着袁大人的大軍駐守,確保渡口附近二十里以內,不會有任何敵軍能夠靠近,否則的話,若是沒有這些條件,孫某也不敢使用如此冒險之策....”
隨着孫元化的講述,尤世祿聽得頻頻點頭,一副深以爲然的樣子,這種渡河辦法,看似有一些愚魯,甚至於非常的危險,但實則卻是,安全至極,非常的實用,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
正如孫元化所講,上下游都有戰船在巡邏,警惕東西兩個方向,更有鐵鏈橫亙在三岔河之上,距離木橋足有五六裡,如此一來,就可以避免重蹈曹操覆轍,任何的火攻都將無效。
而在三岔河的對岸,北方的一段距離,更是有着數萬大軍嚴陣以待,部下了層層防線,爲渡河的大軍保衛護航,建奴根本就沒有靠近的可能,更不用說偷襲?
“孫將軍,按照現在的渡河速度,恐怕用不了三個時辰,數萬大軍就能全部到達對岸?”
孫元化沒有迴應尤世祿的詢問,整個人站在岸邊,順着大軍渡河的方向,望向對岸,目光最後停留在西北的方向,那是遼陽、瀋陽等地的位置,神色有一些悵然所失,話裡頗有感慨之意。
“尤將軍,此次遼東之戰,收復失地,我遼東水師,幾乎沒有參與什麼戰鬥,大部分的時間,不是在渤海上飄蕩,就是正在運動兵力和押送糧草的路上,感覺自己不像是大明水師的統帥,更像一個糧草輜重的押運官,還不如那些小卒來得痛快,可以與敵廝殺一番。”
“孫將軍,何必這麼妄自菲薄?”
雖然是在安慰,尤世祿卻流出一種同病相憐之色,不禁想起了自己,在這次的遼東之戰,收復失地,莫要說自己,就是整個遼東將領,目前爲止,也未立什麼功勞?
至於袁崇煥率領的那些人,僅僅是起到了威懾效果,牽制住林丹汗,讓其不敢輕舉妄動,並沒有什麼明面上的功勞。
畢竟,歷來軍功的考覈,多是以斬敵多少來論,亦或是收復失地的大小。
腦海裡閃過這些念頭之後,尤世祿再次看向孫元化,微微一笑,顯得頗爲勉強,進而又補充道:“畢竟,如今之時,此次的遼東之戰,撇開投送的袁大人所部不講,單單是遼東水師所負責押送的糧草,就佔到了七成以上,遼東水師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將軍你更是功不可沒。”
“不難想象,若是沒有遼東水師的參戰,從中保證大軍的軍需,糧草與彈藥的充足,朝廷的攻勢將會倍加艱難,若是糧草補給不能及時補充,行動的進展將會非常緩慢。”
“而且,不管是此次的渡過三岔河,還是其他河流,若是沒有水師相輔的話,建奴將那些橋樑全部摧毀,恐怕朝廷的軍隊很難渡過那些河流。即便是能夠渡過,所花費的時間,也是朝廷所承受不起的。”
儘管神色緩和了些,心懷芥蒂之下,孫元化的臉上還是那麼的不自然,不無附和地接話道:“說的也是,水師畢竟就是水師,所有的戰鬥力都在水上,對於遼東之戰,能做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些,畢竟不是海上作戰。”
三岔河的北岸,袁可立與孫承宗並肩而站,遙望着河面之上,看着熙熙攘攘的過河大軍,神色很是平靜。
這個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袁可立轉頭看向孫承宗,聲音低沉的問道:“孫大人,如今之時,遼東失地,已經收復了一半,就差遼東以西的區域,遼陽、瀋陽等地。”
說到這裡,袁可立話語稍稍一頓,面露憂色,不無擔心地說道:“皇上將遷移災民計劃提前,數萬百姓安置在金州、復州和蓋州一帶,使得咱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兵力,保護這些人的安全。”
“如此一來的話,咱們再進行西征,收復遼東的西部區域,兵力就會有一些捉襟見肘,儘管依舊可以收復遼陽、瀋陽等地,但要想同時防備以林丹汗爲首的蒙古各部落,防止他們騷擾遼東邊境之地,從中渾水摸魚,兵力就顯得有一些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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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雖然大部分歸附建奴的漢軍臨陣倒戈,重新效忠於朝廷,但是他們的忠心也有待於考證,還不能予以完全的信任,若是指望他們,防患蒙古人的襲擾,多多少少還是存在許多風險,難保他們不會降而復叛。”
一時間,孫承宗默然了,氣氛有一些凝重,透着壓抑的氣息。
“袁大人,不用這麼擔心,雖然遷移難民計劃提前,使得咱們不得不分一部兵力,保護那些百姓的安全,讓他們能夠儘快地在遼東站穩腳跟,生存下來,但關於兵力短缺的問題,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
“哦~孫大人,難道你有什麼應對之策?”袁可立迫不及待地問了一句,臉上洋溢着絲絲期待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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