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四到暹羅的同時,有一艘八閩商行的商船也同時到了占城(越南一部),帶隊的管事名叫蘇成,他加入八閩商行還沒兩年,但是因爲能力出衆,很受上司的賞識,所以這次派他來占城算是積累資歷。
來占城之前,他也瞭解過占城這邊的歷史與風土人情,沒辦法,因爲到目前爲止八閩商行的貿易觸角都沒有涉足占城,所以大家都不是很瞭解此地,很多東西都是道聽途說,他了解的那些知識很多也是聽來的。
從這些聽來的傳說與典籍記載,他只知道占城在秦漢時爲中國故地,東漢末年,佔族人“區連”殺死漢朝日南郡象林縣令,很快區連佔領了日南郡的大部分地區,並以婆羅門教爲國教,建立占城國。
到洪武年間時,占城王阿塔阿者遣使奉表入貢,詔封爲占城國王。
由此可見明王朝的強盛,很多邊陲小國都自覺稱臣納貢。
此時蘇成的船上也有一名引路水手,他引領衆人在占城的潘切上岸,眼前所見,港口不僅規模小,而且還有些破爛,這讓蘇成有些不解。
因爲據蘇成所知,占城爲大明各海商去南洋貿易的第一站,同時占城又物產豐富,有烏木、伽藍香、觀音竹、降真香、犀牛角等特產,且占城國中稻田遍佈,稻米豐盈。
以這樣優渥的條件,按理說占城商貿應該十分發達,百姓富裕纔對,可現今所見卻大大不同,從港口的破敗程度可以看出,這邊商貿活動應該很凋敝。
對蘇成的疑惑,那名引路水手像是看出了蘇城的心思,只聽他對着蘇成說道:“蘇管事,這占城在成祖時貿易十分興盛,只是中途由於朝廷禁海,沒有海商去南洋貿易,這占城就慢慢沒落了,現今去南洋貿易的商人大多不停留占城,只有少數商人專門前去購置烏木、迦藍香、犀牛角等物”。
聽他這麼一說,蘇成頓時明白了,此時他心中只有一個想法:“這地方被大明朝廷給坑了,一紙禁海令讓占城一夜凋敝”。
在那引路水手的帶領下,衆人找到一家本地人經營的商號,結果一談價錢,讓蘇成肝都有些疼,要知道,此次這一船貨物成本就在2萬兩左右,結果掌櫃的只願出2萬5千兩來收購,好說歹說,價格漲到了2萬7千兩。
這個價格已經僵持了一段時間,此時在一旁的那引路水手小聲對蘇成說道:“蘇管事,這家商號是本地最大的一家商號了,如果他家不收,別家根本吃不下這麼大的貨量”。
蘇成無奈,只得跟老闆提了一個要求,就是要從他的商號中以優惠價格購一批烏木、伽藍香、降真香、犀牛角等物,老闆痛快答應了。
看着滿船的烏木、伽藍香、降真香、犀牛角,蘇成欲哭無淚,此次交易不僅沒有白銀進賬,反而倒貼了1千多兩,沒辦法,這些貨可都屬於奢侈品。
比如說這烏木,在大明內地,是大戶人家必備之物,相傳烏木有辟邪的作用,古時人們最信這個;
再比如這伽藍香,是上等的沉香,具有鎮靜提神的功用,也是大戶人家專用的;
再再比如這降真香,又名紫藤香,異常珍貴,同樣爲大戶人家專用,普通人家根本用不起;
再再再比如這犀牛角,是非常珍貴的一味中藥,價格自然不便宜。
蘇成作爲八閩商行的一名管事,自然是見過一些世面的,這些東西運回大明內地可以賣到什麼樣的價錢自然也是清楚的,不然他怎麼會倒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