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的慘叫聲在衛所的村子內響起,轉眼間馬百戶就被一羣手持火銃的長興軍壓倒。
他的大兒子還想上來幫忙,結果還沒有衝到馬百戶近前,就被丁濤一腳踹翻。立刻有兩名士兵上前,一腳踩在他的身上。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看的衛所軍戶眼花繚亂,他們有些不明白剛纔還不可一世的馬百戶轉眼間就成了階下囚。
長時間來馬百戶的壓迫讓軍戶們學會了忍耐,他們已經忘記了什麼叫做抵抗。今日發生在眼前的一幕讓他們有些吃驚的同時,因爲也在想到:原來馬百戶也不過如此!
馬百戶的小兒子也想上前幫助父親,但他看到自己的哥哥轉眼就被打倒,立刻停下了腳步。
他大哥上去轉眼就被打倒,他上去一樣是白給。但就這麼看着自己父兄被毒打又於心不忍,於是開口道:“你們是哪裡來的兵?快住手!再不住手當心我去告你們火併同僚!”
丁濤聞言看了一眼只有十六七歲的少年,不耐煩的擺手道:“老子乃是長興軍!你愛去哪裡告就去哪裡告,馬百戶辱罵定國公必須要到天津城接受懲罰!”
“小榮快走,快走!”馬百戶被打的站不起來,還不忘記告訴兒子逃走。
馬榮看了一眼自己的父兄,轉身向着遠處跑了出去。
一旁的老黃欲言又止,想要上去攔截馬榮,有怕沒有得到命令胡亂行事惹惱了丁濤。
丁濤則是不在意的笑了笑道:“一個毛孩子能幹什麼?咱們還是辦正事要緊!”
直到馬百戶父子被五花大綁的捆好,軍戶們才正式的打量這羣外來的士兵。由於丁濤率領的長興軍一進衛所村子就比較低調,根本就沒有說一句話。
雖然軍戶們好奇但被那一身的鐵甲所攝,都離得遠遠的不敢上前查看。
當馬百戶被生擒時,軍戶們才意識到這百十人的強大。尤其注意到了他們手中的火銃,一看就和他們手中隨時可能炸膛的破爛貨差距很大。
老黃再次來到了所有軍戶的身前,重新講解一遍跟着長興軍去外地開荒的條件。這次在沒有人輕視老黃的話語,每個人都聽得無比的認真仔細。
一直到老黃講完,軍戶們就像落去油鍋中的一滴清水,瞬間留炸開了。他們圍住老黃七嘴八舌的問個不停,老黃一時間分身乏術有種焦頭爛額的感覺。
丁濤看了眼天色,決定不再耽擱下去了。他主動站到了所有人的面前說道:“各位父老鄉親!本人丁濤,原籍山東人士,咱們也算半個老鄉了!
去年時我家遭了蝗災,地裡顆粒無收只能當了流民四處遊走,希望能找條活路。
幸運的是我遇到了長興軍,跟着長興軍將家安置在了北海島。廢話不多說,我就說說一年的時間我家裡的變化。
我家有不用繳稅的永業田五十畝,繳稅的軍功田三十畝。倭國僕役數個,種地什麼的都是他們在打理,根本不用我去操心。
而我所要做的就是爲大帥效力,在戰場上奮勇爭先多立戰功!”最後丁濤又讓自己小隊中的士兵上來現身說法,這下子軍戶們都激動了。
同樣是當兵吃糧,看看人家長興軍,再看看他們這些軍戶。完全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還特木的蹲在地下室。
巨大的落差讓所有人都眼紅起來,這些人已經將軍戶這個身份拋到了九霄雲外。若是真的有那麼多的土地分給他們,做個逃戶又怎樣?
那羣以他們血肉爲食的軍官還能追到海外去不成?就算他們追去了又能怎樣?長興軍分分鐘滅了那羣狗東西!
接下來就是整個衛所的總動員,全村的所有人都希望過上好日子。他們紛紛回家打點行囊,準備跟隨長興軍離去。
丁濤還抽空陪着老黃去了他岳父的村子,那裡雖然不是衛所,但也有着嚴格的戶籍制度。但在老黃的三寸不爛之舌下,還是讓他說動了二十幾戶活不下去的人家。
當他們帶着人返回衛所之時,三四百號人已經準備妥當。唯一讓丁濤比較無語的就是這羣軍戶帶的東西是在是太多了,一再勸說之下軍戶們才把笨拙的東西全部放下。
天黑前是別想返回天津衛了,夜裡行軍還帶着一羣百姓,危險性實在是太大了。所以丁濤決定留在衛所過夜,次日天明再出發前往天津衛。
在組織衛所軍戶和投奔過來的百姓時,丁濤發現了白三這個人確實有兩下子。爲人古道熱腸,樂於幫助別人。
人們都願意聽他的話,不自覺的就服從他的命令。這是丁濤的一個發現,這人正是長興軍急需的人才。
夜深人靜的時候,除了留下值夜的士兵,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去了。村頭的一堆篝火旁,幾人圍坐在一起談天說地聊的熱鬧。
徐攀摘下自己的水囊遞給白三小聲道:“兄弟真是條漢子,給你點好東西!”
白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道:“這不算啥!我總不能看着老黃被他們打死吧!最後我也沒幫上什麼忙,還得靠你們出手,說來真是慚愧啊!”
“那種情況下還要去幫朋友,你這人是真好漢!你這個朋友我徐攀算是交定了,若是日後有什麼麻煩儘管來找我,只要我能辦到的絕沒有二話!”徐攀拍着胸脯保證道。
“行!就衝兄弟這句話,我啥也不說了!以後咱們就是兄弟了!”說着白三接過酒囊一大口喝下去。
烈酒入喉的瞬間白三的臉就漲的通紅,他放下水囊閉緊嘴巴老半天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好酒!”白三不由得高聲叫了出來,這可是徐攀千方百計搞來的蒸餾酒,偷偷摸摸帶在身上解饞用的。
徐攀一把捂住白三的嘴巴,小聲的說道:“我的哥啊!你小點聲,要是讓隊長知道我隨身帶着這東西,非得關禁閉不可!”
白三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軍中除非特殊情況不得飲酒。大明軍中也有這條軍令,剛纔被好酒刺激的才叫出聲來,現在想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好酒在哪裡?我怎麼沒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