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戮和搶劫進行了一夜直到天明才逐漸平息下去,原本繁華的集市已經變得破破爛爛。
除了一些漢人開設的商鋪外,剩下的全部遭到洗劫。參與洗劫的人還保留了一些理智,他們沒有打破長行軍的規矩,沒有對漢人下手。
不是他們仁慈,是他們對長行軍的戰力有些懼怕。生怕惹惱這羣煞神,所以一個個還保留應有的理智。
洗劫集市不可能平均分配,自然是誰搶到的東西就算誰的。自然有人歡喜有人憂,獲利豐厚的人自然喜氣洋洋,一無所獲的人則是心有不甘。
他們把目光放在馬尼拉城上,幹臘斯人的富有衆所周知。城內的財富更是讓人眼紅,不少人都在商量着不等長行軍,自行攻打馬尼拉城。
得到不少火炮的大海商們更是自信心膨脹,一些人也在打城內百萬兩銀子的主意。
“孟兄!咱們如今也算是兵強馬壯,大炮也有不少。何必等那些吃生米的傢伙,咱們自己打下馬尼拉豈不更好?”屋內上年紀的海商說出了很多人心中的話。
孟凡瑞搖搖頭道:“馬尼拉城可不好打,就憑咱們這點人手還真有點懸!”
“不試試怎麼知道?孟兄不是怕了吧!”老者依舊沒有改變注意,還在試圖激將孟凡瑞。
孟凡瑞呵呵一笑,說道:“王兄有想法可自行前去,兄弟就不奉陪了!”說完,帶着自己的人徑直離去。
看着離去的孟凡瑞,老者眼中露出鄙夷之色。繼續說道:“沒了張屠夫,咱們還就得吃連毛豬了?咱們自己一樣能打下馬尼拉,但是大把銀子可沒有他孟凡瑞什麼事!”
孟凡瑞的身後,船頭不甘心地說道:“當家的!咱們怎麼不參與攻城?一旦拿下馬尼拉,銀子不都讓那羣人得去了嘛!”
“哎!都是鼠目寸光之人,他們都被銀子迷花了眼。就算打下馬尼拉城,你以爲他們能把百萬兩銀子弄走嗎?”孟凡瑞用手一指港灣中一字排開的五條戰艦,說道:“他們會讓人把銀子運走?”
“他們敢?……”船頭直說了一半就閉住嘴巴,海盜有什麼不敢做的?難道他們來馬尼拉是來幫助商人們發財的?一旦動了海盜們看中的銀子,用屁股都能想到海盜會怎麼做。
“當家的!咱們是不是立刻離開?馬尼拉水太混了,咱們還是不摻和了!”船頭額頭冒汗,不由自主的產生退意。
孟凡瑞輕笑一聲,說道:“你只配當一個船頭,這輩子都當不成船主!”
看着被說得低頭不語的船頭,孟凡瑞繼續說道:“馬尼拉城內可不止光有百萬兩銀子,城內的幹臘斯富人多不勝舉。只要咱們不去動那些銀子,海盜們自然不會動咱們!咱們只要跟緊海盜,自然有大把的銀子。哈哈!!”孟凡瑞大笑着離去。
城內的桑迪擔心海盜會攻城,一夜都沒有睡好。昨夜城外的火光和慘叫聽得他心驚肉跳,好在海盜似乎懼怕城內的士兵,沒有攻城的意思。
清晨桑迪登上城頭向外觀瞧,不由得大吃一驚。他幾乎不認識眼前熟悉的馬尼拉,原本熱鬧的集市一夜間變成了殘垣斷壁,到處都有未燃盡的青煙。
這還是他一手打造的繁華貿易港嗎?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不能保障,日後誰還會來這裡做生意?
一想到失去貿易支撐的馬尼拉日後的樣子,桑迪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海盜十分聰明!不是嗎?”卡斯特羅也登上了城頭,昨夜他沒有回去休息,一直留在城牆附近觀察城外的變化。
桑迪的馬尼拉被海盜給毀了,被氣的臉色發白的他怒吼道:“該死的海盜都應該被吊死在碼頭!我向上帝發誓,不把這羣海盜吊在馬尼拉港口絕不罷休!”
“哦!老朋友!早晨發這麼大的火對身體不好,你應該喝點咖啡,再來點牛奶保養自己的腸胃!”卡斯特羅沒有桑迪的憤怒,他不疾不徐的說道。
桑迪沒有理會卡斯特羅的建議,他怒聲說道:“卡斯特羅先生!你應該立刻出城去剿滅海盜,看看他們把馬尼拉弄成什麼樣子了。再這樣下去,馬尼拉就毀了!”
“哦?就憑城內的三百多守軍和二百多成年人嗎?恐怕我們沒有靠近碼頭就會被隱藏在集市中的明人分屍,就算到了港口又怎樣?哦!看在上帝的份上,難道讓我游泳過去奪下戰艦嗎?”卡斯特羅的幾句話說得桑迪滿臉通紅。
“那也得做點什麼,該死的!再這樣下去我會瘋掉!”桑迪暴躁的說道。
卡斯特羅卻沒有桑迪那麼着急,微笑着說道:“總督閣下不必太過於着急,只要咱們的援軍一到,定能將海盜趕下大海。遠征號已經去雞籠灣召回艦隊,一旦艦隊迴歸就能將海盜堵在馬尼拉灣。到時海盜一個都別想跑,上帝會懲罰他們,必須讓他們付出應有的代價!”
“援軍?咱們還有援軍嗎?”桑迪驚喜的問道。
卡斯特羅笑着說道:“老朋友!難道你忘記了土著人嗎?他們可都是主的孩子,他們的白人兄弟正在受到異教徒的攻擊,他們不應該伸出援助之手嗎?”
“啊!對!對!對!卡斯特羅你是對的,我都被海盜氣昏了頭。上帝的子民不會眼看着兄弟被異教徒攻擊,讓他們快點來解救白人兄弟吧!”桑迪的臉上愁容盡去,露出一絲微笑。
卡斯特羅卻連連搖頭,說道:“不!不!老朋友,你太心急了。要等到艦隊的消息才能讓他們出現在馬尼拉,萬一他們嚇跑了海盜。墨西哥號和巴拿馬號就再也拿不回來了,老朋友你不會願意看到我倒黴吧!”
“好吧!馬尼拉城就交給你了,我的老朋友。咱們一定要讓海盜付出代價,我要在碼頭上釘上一排木樁,將海盜一個個全部吊死在上面!”桑迪惡狠狠的說道,他恨透了毀掉馬尼拉的海盜。
城外的集市中二千多人的海商和漢人聚集在一起,他們喊着號子推動六門12磅炮向着馬尼拉城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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