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陳策的大營,大帳內死一般的沉寂。除了偶爾的喘息之聲,再沒有一點的聲音。每個人的臉上都是一副死灰的表情,他們已經絕望了。
自從早上老奴猛攻營地開始,已經打了一天的明軍盡筋疲力竭。大營曾經多次被女真人攻破,關鍵時刻總是靠着無畏的士兵抱着火藥桶與敵人同歸於盡纔將女真人擊退。
這一天裡,陳策一共派出了10批的信使去搬救兵。結果全部都是石沉大海再無音訊,到了傍晚終於有一個信使冒死衝了回來,給大家帶來一個讓人絕望的消息。
這人在離次40裡的地方找到了袁應泰,此時的袁總督已經收攏了差不多2萬大軍,但他對陳策的求救無動於衷。
用他的話說就是:他的大軍剛敗,無力再戰。就是前去援救也打不過女真人,還不如保留有用之身繼續爲大明效力。
儘管信使筋疲力竭,但他還是冒死把這個消息帶回來。得到這個消息的明軍陷入了絕境,此時再沒有任何的力量可以挽救他們了。
陳策得到這個消息後,立刻把所有的將官都召集到中軍大帳,商議突圍的事宜。就在大家商議的時刻,一雙陰毒的目光正在來回的轉動,想着不爲人知的勾當。
半個時辰後,終於商定了由戚金率領500敢死軍出營吸引女真人的注意。剩下的800人帶着俘虜杜度向另一個方向突圍。
大家商議好後,所有人都開始忙碌起來。而外面的女真人似乎也覺察到了什麼,他們也沒有進攻,反而給明軍留下了充足的準備時間。
天色將晚,明軍動了。他們在戚金的帶領下,開打了營門向着女真人的營地衝了過去。他們吶喊着,奔跑着,義無反顧的向前衝殺。
突然,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了成片的女真弓箭手。只是瞬間,箭雨就覆蓋了戚金的敢死軍。僅僅一輪箭雨,就讓戚金的敢死軍傷亡了一半。
戚金看到這裡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他害怕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明軍內部居然出現了叛徒,不然女真人爲何會在他們前進的道路上佈下如此多的弓箭手。
看着手下士兵不斷的中箭倒地,他的心如刀絞。後退已經不可能了,唯有向前一死而已。
陳策的隊伍也不好過,他們剛出大營時還算順利。但是衝出5裡後,就遇到了女真人的埋伏。
看着越來越少的士兵,陳策命令那些還能動的人全部抱上最後的火藥桶,爲他炸出一條逃生之路。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徹底絕望了,本應該威力無窮的火藥桶卻怎麼也不響了。這一刻陳策才知道他被人出賣了,是誰這麼喪心病狂?
此刻的他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所以有些瘋狂的他直接就衝到了囚車旁。抽出腰間的寶劍,對着杜度說道:“既然帶不走你,那就只能讓你死在這裡了!”說完就揮劍刺向杜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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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車中的杜度無處躲閃,他只能閉上眼睛等死。突然一聲慘叫傳進了他的耳中,杜度疑惑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己的身上並沒有傷口,才放下心來。
當他向外看時才瞪大了眼睛,只見陳策手中的寶劍早已落地。而他身後卻站着一人,這人手中的短刀正插在陳策的腰間。
陳策努力的轉頭看向身後的白文軒,艱難的說道:“文軒!你爲什麼背叛老夫!老夫可是你的親舅舅!”
白文軒輕蔑的一笑,“親舅舅就能決定我的生死嗎?老東西,你活夠了!小爺還沒活夠呢!給女真人傳遞消息的是周敦吉大人,淋溼火藥的是你外甥我。都告訴你了,你就安心的去吧!”說完他抽出手中的短刀。
陳策無力的躺在地上。手還指着白文軒,口中還在不停的說着:“你!~你~你!……”最後的話語他再沒有機會說出口,眼睛一番就完蛋了。
努爾哈赤見到躺在車上的杜度,心裡就是一陣的難受。曾經虎背熊腰的女真勇士如今卻成了一個殘廢,連走路都不能的女真人還能做他的孫子嗎?
“杜度啊!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瑪法一定會爲你完成!”
聽到努爾哈赤的話語,杜度的臉色瞬間就白了。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努爾哈赤,“瑪法!我可是您親孫子的!我阿瑪死的早,是您一手將我拉扯大的,您不疼愛杜度了嗎?”說完,杜度的眼淚就流了下來。
“杜度!我愛新覺羅家族的男人沒有廢物,廢物永遠也成不了我愛新覺羅家的男人。你明白了嗎?”努爾哈赤盯着杜度的眼睛說道。
“瑪法!杜度明白了!”杜度已經徹底絕望了,隨後他的眼睛中透出一種嗜血的光芒。
“瑪法!弄傷我的人一定要死,尤其是那個明將,他必須死!!!”一種叫復仇的火焰在杜度的眼中燃燒,此刻的杜度已經陷入了瘋狂。
他沒有再向自己的爺爺求饒,他決定把這個願望用在那個讓他永生難忘的惡魔身上。
即使是死也不能讓那個惡魔逍遙快活!
次日,盛京城中。努爾哈赤手中拿了一個巨大的酒杯,這個酒杯足有人頭大小。沒錯!就是人頭大小的酒杯。
努爾哈赤每用手中的酒杯喝下一口美酒,下面的女真貴族都是一臉便秘的表情。酒宴進行到這裡已經過半,努爾哈赤用力的把手中的酒杯砸在桌子上。
“吃!吃!吃!你們這羣就知道吃的廢物,除了吃你們還能幹什麼?”已經喝多的努爾哈赤發出一聲怒吼,嚇住了所有飲宴的衆人,他們紛紛跪倒請罪。
努爾哈赤掃視了下衆人說道:“咱們大金堂堂6萬鐵騎,圍攻區區7000明軍。竟然折損的2萬有餘,你們還有臉在這慶祝?”
此刻的努爾哈赤已經陷入了癲狂的狀態,“代善!你最是廢物!”
代善聽到努爾哈赤訓斥自己,根本不敢反駁。他把頭深深的埋在雙腿中間,口中請罪道:“阿瑪說的是!兒子無能,讓阿瑪失望了!”
“你的正紅旗都是這蠢豬!竟然讓幾百明軍摸進大營,連甲喇章京都被人用刀子把肉片下來爲給自己吃。最可笑的是他自己竟然是被自己的肉給撐死了,告訴你!我大金丟不起這個人,趕緊給我將他的家人貶爲奴隸!”
“是!阿瑪!”代善趕緊回答道,死道友不死貧道。朗格家人成不成奴隸給他關係不大,現在最主要的就是把自己摘出去。
努爾哈赤又是喝下一大口酒,酒水倒的有些衝,流了努爾哈赤一臉,前胸也被酒水給打透了,但他恍然未覺。
當他把酒杯放在桌子上的時候已經老淚縱橫,“我可憐的孫兒啊!杜度,你不要走的太快了。瑪法一定會完成你的心願,定會將張大斗的頭顱做成酒樽,與他的戚金主帥湊成一對。哈哈哈!!!……”狂笑中,努爾哈赤醉倒在桌上。
那支巨大的酒杯儼然是一個人的頭骨,而在酒樽的底座上卻是明明白白的刻着“明狗戚金”四個大字,就是這個酒樽看得屋內的所有人毛骨悚然。
張鬥坐着羊皮筏一路順流而下,很快的就來到了鞍山衛。這裡原來只是一個驛站,由於老奴禍亂遼東,這裡的位置就顯得格外的重要。
張鬥他們在這裡下了筏子,脫去明軍的鴛鴦戰襖,用女真人的人頭跟守軍換了不少的糧食和火藥,然後一頭扎進了千山山脈之中。
千山不足千,人造一株蓮,此說誰爲證,請詢天上天。
這四句詩詞足以形容千山的險峻,很多不熟悉路的人進入千山都有出不來的可能。張鬥後世當兵就曾經多次進入千山進行野外生存訓練,所以對這裡的環境格外的熟悉。
雖然現在的千山與後世多少有些區別,但是相差不大。張鬥有信心帶着衆人穿過千山萬水,直接抵達他心中的彼岸。
代善自從在慶功宴上被努爾哈赤一頓的訓斥,他感覺汗王的位置離他越來越遠了。不甘心失敗的他決定抓住最後的機會,主動請令前去追捕逃跑的那一小戳明軍。
定要將張大斗生擒活拿,送到努爾哈赤的面前,讓他活生生的看着自己的頭顱坐成酒樽。不完成這個任務,他代善就永不回盛京。
努爾哈赤十分的讚賞代善這點,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爬起來。當即把正黃旗裡的精銳白甲兵給代善500人,又從各旗抽調善於追蹤的獵人百名,加上代善的正紅旗人馬一共1500人,順着渾河追了下來。
而努爾哈赤也是派出莽古爾泰猛攻遼陽~鞍山~蓋州一線,徹底佔領遼東。皇太極也是帶領剩下的甲兵猛攻錦州~寧遠一線,爭取取得更大的戰果。
代善先是沿着渾河一路追來,並沒有發現明軍的蹤跡。接着他們猛攻遼陽,空虛的遼陽被他們輕易拿下。
雖然沒有追到張大斗,但是代善有種預感。自己追擊的方向沒錯,張大斗你最好洗乾淨頭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