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鮮水師的四散奔逃讓艾倫也有些打懵,他只能讓長生島海軍也分散追擊。這是無奈的辦法,想要全殲朝鮮水師已經不可能,現在就看能有多少戰果。
樸英煥坐在甲板上,臉上流下傷心的淚水。當年他也是朝鮮的英雄,也曾多次以少勝多擊敗倭國水師。
那時的風光距離現在纔多少時間,比那時候強大很多的朝鮮水師竟然敗在一羣名不見經傳的海盜手上。自己的一世英名盡毀,自己還有什麼臉面活在世上。
就在他把手摸向腰間的寶劍時,一個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海盜的快船!海盜來了!”瞭望手忽然發現一條快船高速地接近,他急忙敲響身邊的銅鑼,並大聲示警。
樸英煥被示警聲打斷了要自盡的念頭,現在想其他的都沒用,打敗敵人才能洗刷自己的恥辱。
他站起身看向追來的海盜快船,還好只是一條體型小的快船。要是大夾板船追來,根本就沒有還手之力。
只是一條小船,自己不是沒有一戰之力。他踏上尾樓,對着船上所有水手說道:“朝鮮水師的兄弟們!今日之敗不在你們,你們是世上最好的水師。
敵人的強大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咱們敵不過西夷鉅艦,咱們抵不過數不清的海盜船,難道還對付不了一條海盜的小船嗎?”
“對!就是一條小船而已,沒什麼好怕的!”
“像這樣的小船老子打沉至少十條!”
“打他娘!的,替死去的兄弟報仇!”
……
聽着水手的呼喊,樸英煥臉上露出了笑容。軍心可用,只要士氣被調動起來,他們獲勝的機率很大。
“兄弟們!我想回到家中與妻兒團聚,我想回到家中告訴妻兒自己是多麼勇敢,我想告訴妻兒自己曾經親手擊沉一艘敵船,我想家中的妻兒用崇拜的目光看我,你們想嗎?大聲的告訴我!”樸英煥現在尾樓上揮舞着手臂,大聲地吼道。
“想!”這是水手們整齊劃一的聲音,他們的胸膛發熱臉色漲紅。這一刻就是有頭怪獸在眼前,都會毫不猶豫的衝上去。
樸英煥見到成了,大聲地下令道:“轉向!咱們迎上去!”
水手們立刻轉舵調帆,槳手們也划動船槳。他們這條龜船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海上調頭,向着追擊而來的快船迎了上去。
張環一直觀察遠處的龜船,從旗號上可以看出這條船就是朝鮮水師的旗艦無疑。
他老早就瞄上這條龜船,在朝鮮水師四散奔逃時,第一個追了上去,將長興軍其他海船擋在了身後。
追擊了一會,海風將那條龜船上的吼聲吹了過來。張環微微一怔,隨後臉上露出笑容:“有點意思!”他小聲嘀咕道,
見到龜船轉向迎了上來,張環立刻下令準備應戰。船上的水兵立刻忙碌起來,操帆水手爬上桅杆,炮手立刻裝填火藥炮彈。
見到朝鮮人的戰船沒有轉彎,而是直接撞了上來。張環立刻命令轉向,避開龜船的撞擊。
見到對方如此拼命,張環也倍感意外。對方都是不怕死的瘋子不成,自己的飛魚快船雖然結實,但與大型的龜船相撞還是要吃虧不小。
這樣兩敗俱傷的打法張環不會採用,在兩船叫錯而過時,雙方互射了一輪炮彈。
正在觀察龜船的張環聽到一聲尖銳的炮彈嘯音,立即撲倒在地,口中大聲叫道:“臥倒!快臥倒!”
在他臥倒的瞬間,一枚炮彈擊中飛魚快船的甲板。碎裂的船板飛濺的到處都是,不少水手被木屑刺的渾身是血。
趴在甲板上的張環感受自己船隻的震動,知道這是自己的炮手再還擊。
對方船上也響起慘叫之聲,兩船相距不過百十步,這麼近的距離幾乎相當於將火炮頂在對方船上對轟,沒有同歸於盡的勇氣絕對做不出這樣的舉動。
張環有些後悔自己太大意了,連續的勝利讓他瞧不起其他海軍。這次追擊也一樣,如果他遠遠的就避開龜船就不會給對方近身的機會。
傷亡根本就沒有這麼大,現如今甲板上一片狼藉。只有三門火炮在還擊,其餘的兩門火炮被對方的首輪炮彈擊中損毀。
兩個炮組的炮手也傷亡大半,這是飛魚快船最慘的一次交火。船舷側面被開出三個大洞,有一個僅在水線上二尺。
風浪一過就會有海水涌進來,底倉的水兵正在緊急的堵漏。萬一要是再被敵人來一下,飛魚快船就有沉沒的危險。
對面的龜船也不好過,側舷被飛魚快船開出兩個大洞。其中初陽炮竟然打穿了龜船,在龜船的左右船舷個開了三尺見方的大洞。
裡面倒地的朝鮮水手都看得清清楚楚,這發炮彈幾乎打散了龜船,更是打啞了龜船上的火炮。
張環見到己方船上的傷亡,瞪圓了眼睛吼道:“所有火炮上散彈,調頭給他們再來一下!”
飛魚快船經過的在海上調頭,再一次衝向龜船。
張環盯着龜船怒吼道:“你不是要近戰嗎?老子就給你來下狠的!開火!”
龜船上這一側僅有的火炮再次搶先開火,炮彈打中了飛魚快船的船頭。擊飛了那裡的幾塊船板,沒有造成剛纔那樣的戰果。
接着張環的攻擊就到了,另一側完好的五門火炮一輪散彈齊射清空的甲板上一切移動的物體。
初陽炮更是對着破碎的船艙發出了散彈,慘叫聲瞬間就響徹龜船。龜船上的水手頓時被打倒一片,初陽炮發射的散彈幾乎將船艙裡的那一側清掃個遍。
兩船交錯而過,當張環率領飛魚快船再次接近之時龜船已經一動不動。船上沒有一絲的動靜,就如同幽靈船一樣漂浮在海面上。
“船長!咱們要不要靠上去看看!”大副馬樂問道。
擒獲敵方旗艦這個誘惑讓張環無法拒絕,他點了點頭說道:“讓戰兵先過去,其他人跟上。大家小心,我不希望在陣亡名單上添上你們的名字!”
“是!船長!”飛魚快船上的水手大聲應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