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被突然出現的士兵給嚇壞了,剛剛想要說話就被一羣亂兵衝上來一頓拳打腳踢。
鼻青臉腫的他們只能雙手抱頭將身體蜷成一團,十幾個士兵將倆人身上的包裹給搶走,頓時就爆發出了一陣歡呼之聲。
“跪下!給老子跪好!”一個相貌兇惡的士兵來到倆人身前呵斥道。
胡舟與丁小釗老實跪在地下,渾身不停的顫抖。
士兵頭目手中拿着一塊閃亮的銀元,眼神貪婪的看着二人說道:“明人的銀元?你們是明人派來刺探我軍虛實的奸細吧!”
“不是!絕對不是!小人只是回家的探親的普通人,小人的家就在那邊的村子!”胡舟連忙辯解道。
“還說不是!不是明人的奸細,哪來的這麼多銀元?”士兵頭目眼睛一瞪說道。
丁小釗也跟着辯解道:“大人!小人們只是在新城找到一份活計,這些銀元是小人們的工錢!”
“工錢?胡說?工錢能有這麼多銀子?還不老實交代,給我打!”頭目一瞪眼睛,拳腳雨點般的落在他們的身上。
一瘸一拐的走在土路上,胡舟與丁小釗互相看了一眼對方的慘狀,心裡都露出濃濃的擔憂。
他們前進的目標正是想要去的村莊,如今那裡已經變成了這羣士兵的駐地,那麼他們的家人還好嗎?
當他們走進村子時,心中的擔憂才減輕了幾分。至少村中並沒有血跡,也沒有發現有打鬥過的痕跡。
來到一處房屋外,那名士兵頭目走了進入。
時間不長他們兩人被帶進了屋內,剛一進門就聽見士兵頭目的呵斥聲:“跪下!見到將軍大人還不跪下!”
倆人連忙跪倒磕頭,只聽見一個聲音在他們頭頂響起:“聽說你們倆想要投軍,還要捐獻銀元?這很好,本將準了!”
“啊!”“啊!”胡舟與丁小釗猛地擡起頭來,兩人的臉上都是茫然的表情。
坐在他們身前的人一身的皮甲,身材矮小卻十分的壯實。相貌比較普通,但一雙眼睛看人時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
身上的銀元被搶走倆人都沒有要回來的想法,安南的士兵比起土匪來說根本就是不遑多讓。
落盡他們口袋中的銀元根本就沒有拿回來的可能,但想要投軍又是什麼鬼?他們倆又什麼時候想要投軍了?
正在倆人懵圈的時候,士兵頭目一腳一個將倆人踢翻罵道:“不開眼的狗東西,將軍在問你們話呢!
不願意加入軍隊就是明人的奸細!要麼就是鄭氏的奸細!你們選一個吧!
醜話先說在前頭,對待奸細我們從不手軟,你們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啊!”
胡舟與丁小釗齊齊的打了個寒顫,他們兩個根本就沒有拒絕的可能,出了乖乖點頭還能做什麼?
被安頓下來的兩人從其他人口中得到了一個不算好也不算太壞的答案,他們這支軍隊到達這裡時就已經人去樓空。
村中沒有找到一個人影,看樣子這裡已經荒廢好久,所以才被他們當做臨時歇息的駐地。
他們這支軍隊正要去前線與鄭氏作戰,三千人的編額有不少的缺口。沿途只要被他們遇到的男丁基本上都被自願的加入了軍隊。
像他們這樣沒有火銃,沒有象兵的軍隊就是炮灰。指不定會被送到哪個戰場上去和人拼命,也許開戰之時就是他們喪命的時候。
胡舟暗子叫苦,沒想到這一次沒有接到家人,連他們都陷入到了危機之中。
從這天起他們倆就成了安南最底層士兵中的一員,每人給了一根削尖的竹杆作爲武器。
直到他們被拉到戰場上,胡舟還有些不相信眼前的一切。
硝煙瀰漫的戰場上,胡舟的雙腿都在打顫。他強忍住胯下的尿意,機械的邁步步子跟在其他人的身後。
眼前全是亂糟糟的人羣,慘叫聲和咒罵聲不斷的傳來。
先是跟着人羣向前跑,時間不長又被人裹挾着轉身逃走。逃走沒有多遠有看到幾十頭戰象對着他們衝來,他又狼狽的躲開戰象的衝擊。
幾次下來胡舟的雙腿普通灌了鉛一樣沉重,每向前邁步一步都需要用盡全身的力氣。
最讓胡舟感到意外的是,他跟着亂跑一氣竟然還打贏了。
莫名其妙的勝利還是讓胡舟感到十分的高興,至少晚餐每人分到一點米酒,即使最粗咧的米酒也讓胡舟激動萬分。
但胡舟卻沒有在人羣中找到丁小釗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這位朋友怎麼樣了?會不會在戰場上出現了意外!
三天後的再次踏上戰場,胡舟終於見到了第一個敵人。
手持鋼刀的敵人頭髮已經花白,身上更是骨瘦如柴。但這人的眼睛中卻有着嗜血的光芒,胡舟與此人對視的瞬間就感覺全身冰涼。
敵人並沒有給胡舟太多考慮的時間,揮刀向着胡舟衝來。
胡舟本能的擡起竹槍擋在敵人面前,敵人一刀狠狠的劈在竹槍上。脆弱的竹子根本擋不住鋒利的鋼刀,一刀下去竹槍就短了一尺。
大驚失色的胡舟連忙胡亂的將竹槍撤回來,敵人順勢跟上一刀當頭劈下。
胡舟後退中舉起竹槍格擋,鋼刀劈中竹槍胡舟就覺得手中一輕,竹槍從中斷爲兩節。
好在胡舟回退了一步,不然這一刀就能將胡舟劈爲兩半。
後退中的胡舟被腳下的一個東西絆倒,仰面摔倒在地下。
摔倒的同時看到的是一張猙獰的臉孔,花白的頭髮下扭曲的臉嚇得胡舟竟然忘記了爬起來。
他面前的敵人竟然跳了起來,手中的鋼刀狠狠的劈砍向胡舟的頭顱。
躺在地下的胡舟第一次搞到了死神的臨近,那一瞬間他的大腦都要停滯,渾身的肌肉繃緊,張大了嘴巴卻喊不出聲音。
喉嚨好像被人堵了一塊東西,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
眼睛中的刀鋒越來越近,胡舟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從胸膛中發出自己的怒吼:“啊!”
不甘的內心讓胡舟的身體恢復了控制權,胸膛中的熱流從喉嚨噴薄而出,衝開了堵在喉嚨的東西。
“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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