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東半島最南端金州被張盤攻下之後就一直屬於東江鎮駐地,但屬於東江鎮的金州僅限於金州城外十里的範圍。
出了這個範圍全部是長興軍的地盤,東江鎮能管轄的金州也就只有一座金州城外加一座碼頭而已。
金州往南不遠處的旅順更是長興軍海軍的新兵營,每年都會有無數的新兵走進軍營,在這裡成爲一名合格的海軍士兵。
這裡有長興軍自然就有無數的商機,整個旅順熱鬧無比已經是一座熱鬧的城鎮。
而距此不遠的金州卻無人問津,城內的百姓更是少的可憐,大多數人都是軍戶。
好在金州還有一座港口,他們可以出海捕魚賣給南邊的旅順,換取一些收入。
但此刻的金州碼頭卻與往日不同,碼頭旁拴着的幾條漁船全部被退到了一旁的岸上。
金州的大小官員以張盤爲首全部在碼頭上整齊的站立,似乎在等待着大人物的到來。
人羣中有三個人極力的將自己的身子隱藏在其他人的身後,生怕被人看到他們的身影。
“孔大哥!咱們這麼做是不是太冒險了,萬一失敗整個東江鎮將沒有咱們容身之處!”三人中的一人小聲的嘀咕道。
還沒等他們中那名壯漢回答,另一人撇撇嘴說道:“尚可喜!你小子又害怕了?東江鎮容不下咱們又如何?
大不了去寧錦,抱住了袁督師的這條大腿,還愁以後的榮華富貴?”
爲首的孔有德壓低聲音說道:“都聽好了!咱們是提袁督師辦事,那可是皇上親口封的總督關外事宜的大人。這次可是咱們的機會,一定不能錯過。
再說咱們兄弟不過是幫忙而已,根本算不上吃裡扒外。幹爺爺自然有袁督師去應付,咱們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
他們三人站得距離其他人有些遠,小聲的討好別人根本聽不清楚。
現在衆人最前方的張盤聽到有人議論紛紛不由得一皺眉訓斥道:“毛帥就要來了!還在喧譁成何體統!”
張盤對毛永詩三人只是去遼南轉悠了一圈就縮在金州城頗有微詞,這幾人得了將令只是小打小鬧了一下就躲了起來,在他看來就是懦弱的表現。
這種人他見得多了,貪生怕死之輩而已。等毛文龍到了自然有人會懲罰他們。
孔有德三人立刻閉嘴不言,互相對視了一眼,眼睛中有幾分興奮,幾分忐忑,還有幾分擔憂流露出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這羣人在碼頭上站了足有一個時辰,海面上纔出現了一道帆影。
接着越來越多的帆影出現在海面上,儼然有一隻船隊正在靠近。
站在碼頭上的衆人見到帆影臉上都露出輕鬆的表情,一個個都站直了身體等待海船的靠岸。
時間不長第一條海船就靠上了岸,幾名水師的士兵率先跳下海船將船隻固定在碼頭上。
一名身穿鐵甲的武官從船上下來,大踏步的來到了張盤的身前。
見到張盤這人抱拳施禮道:“有勞張將軍就等了,義父隨後就到!”
張盤哪裡敢託大,連忙躬身施禮道:“少帥說的哪裡話來,末將在此恭候大帥乃是本分,當不起少帥一禮!”
兩人接着就寒暄起來,同在東江鎮共事,彼此之間也非常的熟悉。
沒有幾句就火熱的聊了起來,尤其是張盤誇獎毛承祿跟隨毛帥陣斬奴酋阿敏時,毛承祿更是眉飛色舞的吹噓當時自己有多麼的勇敢。
兩人正談的火熱間,毛承祿不經意間看到了角落中的三人。
張盤看到毛承祿看向三人當即說道:“這三人已經在金州六七天了,也不見他們去啥建奴,真是丟盡了咱們東江鎮的臉!”
孔有德三人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張盤紅果果的指責讓他們羞臊的滿臉通紅。
毛承祿瞪了三人一眼才說道:“父帥與袁督師要在金州會面之際,不宜讓袁督師看了笑話,等回到皮島再處置他們幾個也不遲!”
張盤一想也是這麼回事,當即不再看三人一眼。
孔有德底着頭暗道了一聲好險,好在他們平時對毛承祿多有孝敬,不然這個毛承祿肯定不會給他們說好話。
雖然渡過了眼前的難關,但接下來要想平安無事就得讓毛承祿滿意才行。
大把的銀子必不可少,不然毛承祿爲啥要給他們說話。這是人之常情,更是東江鎮的規矩。
孔有德低着頭,誰也看不見他臉上的那抹狠意。
今日不處置他們就沒有機會了,再過幾日他們就是袁督師的人,到時東江鎮上下誰還敢動他們分毫。
海面上一條條船隻靠岸,當一條福船靠岸時,毛文龍從戰船上緩緩的走下。
在他腳踏上碼頭的一刻,一直站在碼頭上的東江鎮各級將官整齊的跪倒見禮。
“參見大帥!”
聽着整齊的見禮聲,毛文龍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最後仰天大笑起來。
這就是他的東江鎮,從無到有一點點壯大的東江鎮。
想當初只帶了不到二百家丁跨海登上皮島,一點點的將東江鎮發展到十多萬軍民的程度。
這裡面的艱辛別人難以想象得到,毛文龍也曾數次想過放棄東江鎮,但想起國仇家恨硬是咬牙堅持了下來。
現在他已經位及人臣做到了武官的巔峰,朝廷一品大員,手中更是有先帝賜予的天子劍,有先斬後奏的權利。
一個人最輝煌的時刻莫過於此,再想升官已經是不可能了,除非是被授予爵位。
但爵位哪是那麼好得的,畢竟誰都不是張鬥那個變態。
此次更是與總督關內外的袁崇煥袁大人會面,商談下一步對建奴的戰事。
毛文龍心中不停的冷笑,當初自己向朝廷所要錢糧就是這個袁崇煥從中作梗。
現在被一個五年平遼給逼急了纔想起自己的東江鎮,早幹什麼去了。
自己的東江鎮可不歸袁崇煥管轄,若是袁崇煥識相好處給的足,自己賣他幾分薄面也無妨。
但袁崇煥要是在自己面前指手畫腳,自己乾脆就不理會他又如何?
這裡是金州,東江鎮的地盤。
袁崇煥還敢將自己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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