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帳中,到處是歡慶的聲音,將領們臉上都帶着笑容,他們紛紛在慶祝這難得的勝利,本來以爲要失敗了的,沒有想到自己竟然勝了!
孔有德臉上帶笑,多日的陰霾在他臉上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現在滿臉笑容,終於揚眉吐氣了一把,想想昨天的收穫,孔有德心中樂開了花。
此戰,孔有德傷亡過半,短時間內沒有了和孔有德一戰的實力,可以說,現在孔有德的處境大大的好轉了。
“大家都靜一靜!今天我們勝利了,這個勝利來之不易,我們首先要感謝的就是黃頭領,從今日起,黃頭領就是我們的總兵了,大家歡迎!”孔有德激動的說道。
將領們全都鼓起了掌,對於黃二春擔任總兵,沒有一個不服氣的,沒有他的指點和謀劃,這場仗根本就不會勝利,誰知道有那麼一條小路可以繞到敵後啊,真正的可以說是一舉定勝局啊!
黃二春滿面笑容的站了起來,謙虛的說道:“大家擡愛了,我不過是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事情,關鍵還是大家用命啊!”
孔有德擺擺手,說道:“黃千戶太過謙了,該是你應得的就是你的,這次的戰利品,你挑大頭!”
“那我謝謝元帥了!”黃二春興奮的站起來說道,果然是大炮一響,黃金萬兩啊!
孔有德接着分配戰利品,分配完了,他一掃下面的人。開口說道:“東西分完了,我們接下來討論一下我們的下一步該怎麼辦?雖然劉澤清不能對我們夠成危險了,可還有個興縣團練,不滅了他,我們在山東根本就站不住腳!”
提到興縣團練,在座的人都沉默了,這支隊伍可不是什麼好啃的骨頭啊,不小心會崩掉兩顆牙!
毛承祿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元帥,我的建議是乘大勝之威。敵方主將又不在。我們先把這夥團練打敗,然後出海去遼東,那裡是我們的本家,很容易發展。待兵強馬壯後再來找王達綸報仇!”
李應元站了起來。大聲的說道:“我不同意。我爹的大仇未報,劉賊現在正是最虛弱的時候,我們要先滅了劉賊。然後再找王虎的晦氣去!”
毛承祿皺皺眉頭,開口說道:“滅劉賊易,敗王虎難,現在他的隊伍基本沒有什麼損失,而且昨日他們早就退回了安丘縣,對方火槍的厲害你們又不是不知道,再加上騎兵,我們耗得起麼?”
“難道是遼東就是個好主意?我們以前在哪裡過的是什麼日子?缺衣少食的,雖然好招人,但是能養得起麼?而且黃龍會放過我們?還有後金人會容得下我們?”
李元化一門心思的想替自己的父親報仇,當然不會同意去遼東的意見,如果真去了,不知哪年能抱得如此血海深仇!
“實在不行,我們去投奔後金!只要手中有兵,誰會不要我們?”毛承祿悶聲說道,因爲他爹毛文龍的遭遇,他對明朝很失望了,所以也就不存在什麼忠誠,有奶便是娘,這就是他的忠誠觀!
毛承祿的話讓孔有德心中一陣贊同,其實他心中也有這個盤算,特別是現在後金勢頭正勁,投奔過去,最少也比在山東這裡瞎混好!
“哈哈哈,可笑啊可笑!想不到你們好好的山東不取,卻想去當人家的奴才!自己當王不好麼,非得去受人家的閒氣?”黃二春突然出聲了,他的話很是不客氣。
“你說什麼?”毛承祿怒了,他怒視黃二春道:“山東要是那麼好取,我們還要想着逃跑幹什麼?”
“我笑你是個白癡!現在就有一個能全取山東的機會擺在你的面前,你不想抓住,卻想着逃跑!”黃二春毫不客氣的反脣相譏道。
“現在說事,大家都不要動氣!”孔有德出聲了,打斷了兩人快要發生的爭執,他面向黃二春問道:“你說說,爲何能全取山東,你要知道,這夥團練可是不好對付啊!”
“元帥,你們只看到了團練的強大,沒有看到他的弱點!假如找準他的弱點,區區團練,又有何懼?”黃二春語出驚人的說道。
“說說看!”
“我們都知道,這支團練的裝備好,士兵戰鬥力強,但是爲何他們能如此呢?最重要的就是有王虎在支撐着,你們看王虎多有錢,現在還染指鹽業的生意,所以他的士兵能有那麼強的戰鬥力!”
“但是,如果王虎不在了,你們想想,這支團練還能有那麼強的戰鬥力麼?這就和我們買鹽的一樣,如果首領不能帶大家賺錢,大家誰還會爲他賣命?而現在,就有一個機會除掉王虎!”黃二春分析道。
“繼續說!”孔有德點點頭說道,他想到了自己的主帥毛文龍,如果毛文龍不被袁崇煥砍了腦袋,自己還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麼?想當年東江軍可是連後金都忌憚的對手!
“而且大家只關注萊州、登州等地都有王虎的團練軍,但是大家想過沒有,濟南、臨淄等地方還有那麼多的大軍麼?只要我們不要管王虎的大軍,一路直搗黃龍,奪下了濟南,你們說山東不就是我們的了?”
“好主意啊!”孔有德點了點頭,突然他面容一整,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一個私鹽販子怎麼會有如此見識?”
“別看不起私鹽販子,想當初黃巢也不過是一個賣私鹽的,最好大唐帝國還不是跨在他的手中?”黃二春淡淡的說道,接着他對孔有德說道:“我的真實身份,請元帥屏退無干之人!”
孔有德好奇之下,示意衛兵們都出去,只留下幾個信得過的將領,然後開口道:“你現在可以說了!”
“其實我真的是個賣鹽的!不過剛纔這些話卻不是我自己想的,而是有人教的!我不過是檯面上的角色而已,我幕後的人不方便出面!”黃二龍開口了,他終於承認自己的背後有主謀。
“那是誰?他到底有何居心?”孔有德問道。
“元帥放心,對你沒有惡意的,不過就是我家主人看不慣王虎的所作所爲罷了,他王虎竟然想獨佔山東的鹽業,也太不把我家主人看在眼裡了,所以給他點顏色罷了!”黃二春淡淡的說道。
“你家主人到底是誰?”孔有德問道,他根本就不相信黃二春的話。
“元帥,我家主人的姓和你是一樣的!在山東,能夠獨佔鹽業的也就他們,所以王虎這是虎口搶食,你說我家主人會放過他?”黃二春淡淡的說道。
孔有德恍然大悟,不過他馬上就皺眉道:“你家主人世受皇恩,他怎麼會做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呵呵,這些事情只要不明着做,對我家主人有何影響?更何況,這些只是我的個人所爲,有誰知道、或者有誰相信我是爲我家主人做事的?我就是個私鹽販子而已,出了這個門,我是不承認我剛纔說過的話的!”
孔有德聽了,心中不由對自己的這個本家感到一陣噁心,這就是世家大族的真面目,大明朝廷養了一羣白眼狼!不過麼,貌似這個事情真的對他們沒有什麼影響,不管換了誰,都不會去輕易動搖他們的地位,真是好算計啊!
“如果事成,我佔了山東,必定不會動你家主人的利益分毫!”孔有德連忙拿出了自己的承諾,在他看來,這對他根本就沒有損失,如果得到自己本家的支持,在山東真的可以說是如魚得水!
“好!我代我家主人謝過元帥!現在元帥可以放心了吧,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都是要滅了王虎,所以元帥用不用我的計策?”黃二春大聲的說道。
“哈哈,我們各取所需,你家主人得了山東的鹽業,我取山東全地,假如我有機會再進一步,還需要貴主人多多幫忙!反正一筆寫不出兩個孔字,我們都有好處的!”
孔有德哈哈大笑道,有種叫野心的東西在他心中不斷的滋長,在這個誘惑下,他決定拼了!
“好,和元帥幹事情就是爽快!根據我家主人傳來的情報,現在濟南等大城都沒有多少兵力,我認爲我們現在可以騙一騙團練軍,讓他們以爲我們要出海,等他們重兵集結登州等地後”
“那我們就兵貴神速,直接衝向濟南,開了濟南城,滅了王虎!”孔有德沉聲說道。
“對!”王二春大笑道。
“黃總兵果然是我命中的貴人啊,有了你,我纔出現轉機,待我成功後,我必不會忘了你的功勞!”孔有德拍着黃二春的肩膀大聲的說道。
“謝元帥!”
黃二春恭敬的說道,他發現自己的背上全是汗,哎,當這個內應真是比自己販私鹽還危險!孔有德現在已經中計,不知道等他發現中計後,還會說自己是他的貴人麼?
“殺向濟南,滅了王虎,全取山東!”將領們全都興奮的喊了起來,他們現在對孔府心中充滿了敬畏,果然不愧是千年世家,出手真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