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瘋子聽着周安說的話，仍然是一副癡癡呆呆的樣子。
他沒有回答，甚至還縮了縮身體，但是眼中的渾濁和瘋癲，卻顯而易見。
瘋，在周安看來，其實也是負面狀態的一種，更算是一種病。
有兩種不同的解釋，自然有不同的應對方法。
對於周安來說，他有兩種方法，可以更好地解決的這個問題。
其一，是醫道蠱種。
這個技能可以治病，瘋病也是病。
以周安如今六級的醫道蠱種，一眼就看出來，孔瘋子的病能治，但是不好治。
需要時間，哪怕是醫道蠱種來治，也需要時間慢慢的治。
這並不是說簡單的外傷，是涉及到精神層面上的病根。
但是周安現在來說，不想要浪費時間。
有這種時間，他早就肝了不知道多少熟練度。
所以周安想到了第二種方法——聖靈魔體。
這個技能有個驅散的屬性。
驅散，可以去除正面狀態，也可以去除負面狀態。
周安覺得，用聖靈魔體更好，也更快。
“我驅不了詭集會，但對於一個小小的瘋癲狀態，還是手到擒來的。”
思及此處，周安擡起手，打出了一道聖靈魔體的光芒。
聖靈魔體是可控的，不是每一次施展，都會出現十米高的巨大身影。
周安肝的技能，那是完完全全的掌控，可謂是收放自如。
當這一道光芒落在孔瘋子身體中時，孔瘋子原本瘋癲的表情變得呆滯。
這時，周安也感覺到了孔瘋子的狀態。
“這是負面情緒的集合體？這種情況，光是瘋了，已經算是輕微的了。”周安心中想着。
在孔瘋子的身體中，充斥着各種情緒。
瘋狂、混亂、痛苦、絕望、掙扎……
各種各樣的情緒不斷地糾纏，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每一種情緒，必然會摻雜其他的情緒，就像是各種液體互相混合，想要將他們條分縷析的解析並且清楚，簡直難如登天。
尋常人哪怕是遭受到一種，都會陷入無休止的瘋癲。
瘋癲，也是心理承受不住之後的產物，其實更像是一種對自身的保護。
好在周安的聖靈魔體足夠給力。
他根本就不需要先進行解析這一步，只需要把這些狀態，全都驅散掉。
光芒猶如一把利劍，在孔瘋子體內橫衝直撞。
只要是負面的情緒，利劍就將其斬盡殺絕。
所過之處，如入無人之境。
只用了短短一炷香的時間，孔瘋子身上所有的負面狀態，在這一刻全部被周安清除。
周安揮了揮手。
光芒由熾烈轉化爲微弱，慢慢的消失殆盡，最終什麼都不剩下了。
等到光芒消失之後，孔瘋子眼中的瘋癲同樣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清明。
“我這是……恢復了？”孔瘋子反應過來，突然掩面而泣。
周安淡淡的道：“在衆多混亂的情緒中，你的情緒不過是屍山血海中的小船，先哭一會吧，情緒穩定了再說。”
他很清楚，這種反應是正常的。
瘋，不代表孔瘋子不知道自己的情況，他只是不能恢復而已。
活生生的，被衆多負面情緒包圍，那種恐懼感和孤寂感，在恢復過來之後，哭泣反而是一種發泄的方式。
孔瘋子先是小聲的哭，很快就轉化爲嚎啕大哭。
用了好一會兒，才終於從那種絕望的氣息中反應過來，慢慢地才恢復了正常。
“小人孔尋，見過周大人。”孔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恭敬的拱手說道。
他清醒的意識，能夠知道周圍的一切，也清楚是周安幫他解決的。
這一次弟子大比，哪怕是瘋癲狀態的孔尋，也或多或少的從其他弟子那裡，瞭解到周安是何許人也。
此時的孔尋，只覺得自己的命好，竟然讓周大人親手救治，心中是感激不盡的。
周安擺了擺手，道：“多餘的話不說了，談談伱的事情吧，你所說的燃燒的火海、破碎的羣山、百米的巨人、長滿了頭顱，這些景色，是在哪裡看到的？”
像，實在是太像了。
這些景色，幾乎和裂縫內一模一樣。
當週安問出這句話之後，孔尋眼中還帶着一絲心悸之色。
就好像又想起了以前的東西。
“太恐怖了，裡面的東西太恐怖了，我光是想想，都覺得受不了。”
孔尋開始語無倫次，額頭也浮現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就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似的，眨眼間衣服就變得一片水漬。
“穩定情緒，慢慢說。”周安再度擡手，打出一道聖靈魔體的光芒，讓孔尋恢復冷靜。
哪怕是一句話，都有繼續陷入瘋癲的可能。
“裂縫裡面的東西，本身就足以可怕，哪怕是我，也會覺得心驚。”
周安讓孔尋穩定住。
孔尋在聖靈魔體的光芒之下，身上那股快要堅持不住的清醒，終於漸漸恢復過來。
“大人，您身上，有股相同的氣息，您也進入裂縫了？”
孔尋心有餘悸的道：“那裡，裂縫真不是人去的地方，隨時隨地都是詭異，隨處都是恐怖。”
裂縫，這兩個字，終於從孔尋的嘴裡說了出來。
周安摸了摸下巴，道：“先不說我的事，說說你的，你怎麼會進去，又怎麼能夠安穩的出來？”
能進去，那需要運氣，恰好碰到裂縫。
可要是進去了還能出來，難度就大了。
當初在詭集會時，黑玉她娘就說了，哪怕是周安進去了，也不一定能夠全身而退，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讓黑玉進去探路。
這個孔尋能從裡面出來，那必然是有原因的。
孔尋聽到周安問話了，哪能不說。
他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仍然心有餘悸，臉上無比的蒼白。
“我……在一處遺蹟之中，發現了一本書。”
孔尋眼中帶着回憶之色：“那本書裡面記載着，能讓人事先探索通靈空間，我那個時候剛剛到達先天境，距離通靈境還很遙遠，但是很想去看看。”
“如果能事先探索通靈空間，那麼也能在以後到達通靈境時，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說到這裡，孔尋的眼中又帶着痛苦之色。
回憶，最是令人難以自拔。
痛苦的回憶更是如此，甚至還猶有過之，沒有人願意回憶痛苦的過去。
周安見狀，擡手打出一道聖靈魔體，又讓孔尋恢復正常。
“什麼書，竟然能讓人提前探索通靈空間？”周安摸了摸下巴，問道。
遺蹟這種東西，其實在這個世界還真不少。
這個世界的歷史，可不只有如今。
古早的年代，更是波瀾壯闊。
那些經過歲月淘洗而留存下來的，稱之爲遺蹟。
對於行當中人來說，那是有好處的，但是也有危險。
因爲遺蹟這種東西，也是會變成詭異的。
歲月的淘洗，怨氣的更迭，變成詭異的機率還不低。
孔尋再度被聖靈魔體清洗之後，又一次恢復冷靜。
在瘋狂和冷靜之間不斷的徘徊，讓孔尋有些心力交瘁。
孔尋深吸了一口，道：“那本書，我已經不知道是誰人所著，上面寫着的方法，非常的邪異。”
“書中所寫，通靈空間本身是一處人爲的空間，可以通過鑰匙，進入其中，我起初不信。”
“這明明是一個境界，怎麼會是人爲的，可隨後，我嘗試了，然後……我真的進去了。”
周安聞言，陷入沉默。
通靈空間，還真是人爲的，至少他是知道的。
這是當初封住天空中的裂縫之後，剩餘的人爲了消磨地下的裂縫，於是通過造出一個通靈空間，和地底的裂縫互相聯繫。
通靈境的人在通靈空間吸收狂暴的力量淬鍊靈魂，就是爲了消磨地底的裂縫的力量。
而目的，就是爲了減少裂縫的威力。
當初，爲了弄出這個通靈空間，做了大量的實驗，也犧牲了大量的行當中人。
正因爲如此，纔有瞭如今的安定。
“鑰匙是什麼，還有具體的進入方法。”周安問道。
孔尋聞言，伸出右手，將右手的袖子擼了起來。
在他的右手之上，有一個奇怪的紋路。
這紋路一片漆黑，看起來就像墨汁似的，印在孔尋的手臂。
這是一朵花的形狀，看不出是什麼花，但是透着一股玄奧之色。
“雜門的靈紋師？”
周安只是看上一眼，就明白這是什麼東西了。
在雜門裡，有一個獨特的行當，名爲靈紋師。
他們用花紋映在自己身上。
這些花紋不但能提升戰鬥力，還有各種妙處。
但周安很清楚，這個行當，滅絕了。
滅絕的原因很簡單。
在某個年代，那個時候，靈紋師中最爲強大的存在，竟然想要把詭異的花紋弄在自己身上。
這世上有因必有果。
刻畫了詭異紋的靈紋師，變得無比強大，可隨之而來的，幾乎所有的靈紋師，都推崇這種方法。
然後，他們被靈紋反噬，全部團滅了。
這就像周安的前世，有關於紋身的說法。
龍不過肩，虎不下山，觀音閉眼不救世，關羽睜眼要必殺人。
在周安看來，都是命不夠硬。
要紋就紋喜羊羊，青青草原我爲王嘛。
“這就是鑰匙，用炁激發，就能進入通靈空間。”
孔尋苦笑道：“我也是在遺蹟中得到的，如今已經與我綁定在一起了，只能我來用。”
說到這裡，孔尋一副倒了大黴的樣子。
其實，他在鎮域刀門之中，也算是出類拔萃的天才。
可是瘋癲了這麼久，已經後繼無力。
如今還帶着這個靈紋，簡直難受。
根本就甩不掉。
“這樣看來，那還是蠍子粑粑獨一份了。”周安想道。
如果是其他的情況，那還好說，可靈紋師，那是真的滅了。
這種靈紋，想要復刻都是大問題。
周安其實心中有了個猜測，留下這個靈紋的，或許是當初築造通靈空間的人之一。
不然又怎麼會留下鑰匙？
“那麼，你又如何進入的裂縫？”周安繼續問道。
其實在周安看來，他或許也能復刻出來。
靈紋師滅絕了，對於他來說，那是不存在了。
找個類似的生活技能，嘎嘎的肝，就能復刻出來了。
所以周安只是把這靈紋記住。
他不一定要找這個能力，因爲遲早都能達到通靈境的。
到時候他再去探索也不爲過。
作爲一個肝帝，每天的時間是有限的，沒必要去亂肝技能。
孔尋聞言，又開始流露出恐懼之色。
好在經過聖靈魔體的幾次洗刷之後，孔尋已經能控制得住了。
他深吸了一口氣，就將這種恐懼壓制。
“通靈空間，裡面藏着通往裂縫的路！”
孔尋開始緩緩地講述起來。
“我在裡面，走過一條扭曲如蛇的小路，又經過了一處顛倒過來的山峰，在裡面看到了裂縫。”
“我……”
“等等！”
周安突然擡手打斷：“你說扭曲如蛇、顛倒過來的山峰，是不是這樣的。”
他毫不猶豫的，就拿出紙和筆，在上面書寫起來。
沒過多久，剛纔孔尋所說的東西，就出現在眼前。
孔尋愣住了：“周大人也能提前進入？”
他有些驚訝，因爲周安畫出來的地圖，實在是太過自然和熟練了，就像練過一遍似的。
周安深吸了一口氣，眯起眼睛。
這哪是他提前進入，這他孃的，就是他從古墓裡面得來的地圖。
他早就已經熟記於心。
在剛纔孔尋說出的特徵中，那副地圖就有過描繪。
“裂縫中的事情，暫且不提，你等我先捋一捋。”周安擡手製止了孔尋繼續說下去的打算。
他開始仔細的理了起來。
現在，他無比確認的一點，就是那些地圖之所以不是現在的地圖，那是因爲，地圖所描繪的，是通靈空間的地形！
剛纔孔尋所說的，已經印證了這一點。
周安心想：“好傢伙，那我好像知道那羣墓地的人的身份了，他們……或許也是那個年代的英雄。”
“以自己的生命，來開拓通靈空間，讓後世能夠安穩的度過，然後在死了之後，由精通歲月筆法的絕頂高手，刻下通靈空間的地圖。”
“畢竟在那個年代，就算是有東西留存下來，也很可能會在後續的戰火中遺失。”
“要避開戰火，唯有……以歲月爲刻畫，深藏古墓之中。”
很快，周安就理清楚了。
他突然覺得，那副地圖的好處，絕不止與此。
如果有人能夠事先得到地圖，那麼在通靈空間的探索中，將如履平地。
“繼續。”周安說道。
他理清楚了所有，如今，就只剩下孔尋是如何進入裂縫的了。
孔尋不知道周安的想法，但還是繼續說道：“我在翻閱過那處顛倒的山峰之後，已經吸收了很多的靈魂力量。”
“我當時很高興，因爲我能提前吸收，錘鍊自己的靈魂，那我就能在通靈境，領先別人一大步。”
“可隨後，我在翻過那座山之後，遇到了裂縫。”
說到這裡，孔尋的眼中帶着無窮的恐怖。
“裂縫有着很強的吸力，但是通靈空間好像能保護我，不被裂縫吸入，我突然生出一個想法。”
“我想着，裂縫比通靈空間的力量更強，而且好像是同源的，我要是能吸收的話，豈不是更多底蘊。”周安嘴角微微抽搐：“然後你就作死了。”
通靈空間的保護，很明顯也是那羣開拓者弄出來的，可這個傢伙，竟然還想去吸收裂縫。
行當中人爭取一絲機緣，這沒有錯，可也要有點逼數才行。
孔尋慚愧的道：“我就想着在外面吸收一下，可是……我在外面，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燃燒的火海、破碎的羣山、百米高渾身是頭的巨人、還有數不盡的虛影……”
“我瘋了。”
周安點了點頭。
還好，只是在外面看了一眼，只是瘋了而已。
如果真的進去了，那就沒了。
由此可見，裂縫的恐怖程度。
哪怕是通靈空間的保護，也根本頂不住作死的人。
人家先輩們，費盡周章，死了數不盡的人，才搞出這麼一個通靈空間，爲的就是慢慢緩解裂縫的威力。
結果你上來就作死，那不是找死嗎？
話說到這裡，其實該說的都已經說了。
目前，周安也解開了一些心中的疑惑。
可是看着孔尋手臂上的靈紋，他略帶沉思。
說實話，就像是他之前想的，沒必要去專門開個技能，提前去探索通靈空間。
等到他到達了通靈境之後，自然而然就可以探索通靈空間了。
肝帝的時間，是要用到刀刃上的。
思及此處，周安看向孔尋。
“你記住了，這些東西，不能對任何人說，我治好了你，你隨便找個理由糊弄。”
周安說道：“這是爲你好，有的東西，你如果透露出去了，可能活的時間比較短。”
秘密越多，如果有秘密的人沒有實力，那就是個死。
所以只有讓別人看不出秘密，才能活得更長。
孔尋不是個蠢人，也明白周安這句話的意思。
他把自己的衣袖放了下來，打算這輩子都不讓人看到上面的靈紋。
周安也沒什麼要問了的，就準備讓孔尋離開。
可沒想到的是，一直在旁邊打醬油的黑玉，突然歪過頭，湊到周安的耳邊，用一種竊竊私語的語氣，開口說話。
“我有辦法捏。”
周安：“……”
好傢伙，你這是說悄悄話嗎？
這個傢伙，又開始皮了。
周安面無表情的道：“什麼辦法？”
纔剛剛問出這句話，黑玉就對周安伸出手。
“給我布。”
布？
周安覺得奇怪，但還是從粉紅色錢袋中，拿出一件衣服。
這是他平時換洗的，雖然沒有穿過幾次，但是時常帶在身邊。
黑玉接到手中之後，運轉了炁。
在周安眼前，黑玉的炁變成了半透明的絲線，在這件衣服上不斷地來回穿梭着。
片刻之後，一個靈紋出現，和孔尋手上的一模一樣。
孔尋愣住了，仍不住打了個擺子。
這個靈紋，給他的陰影太大了，現在看到還覺得心頭髮冷。
周安見到這一幕，皺起眉頭：“綾羅巧織？”
他當然知道，黑玉用出來的是什麼。
這是八絕技之一。
當他看到這上面的靈紋之後，突然有了個想法。
“你的意思是，綾羅巧織是根據靈紋師開創出來的？”周安問道。
既然是綾羅巧織，刺繡自然是包含在裡面的。
黑玉搖了搖頭：“反過來。”
這意思就是，靈紋師是根據綾羅巧織而開創的，綾羅巧織纔是主體。
周安聽到這裡，也明白過來。
他略微思索之後，拿起了這件衣服。
上面的靈紋是黑玉用八絕技弄出來的。
“我如果往裡面注入炁，是不是就能提前進入通靈空間了？”周安問道。
黑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補充了一句：“一次性的。”
這畢竟不是靈紋，能夠一次性的也很不錯了。
用了，就找黑玉補充，豈不美哉？
“這樣，我也能提前看看通靈空間了。”周安心中想道。
無需他去嘗試新技能，也可以探索通靈空間，還能提前去探索，簡直太爽了。
畢竟周安要達到通靈境，還需要很長的一段路要走。
現在能提前，他還有地圖，說不定真能搞到不少情報。
如今這個局勢，能瞭解到的秘密越多，別看對於現在沒啥幫助，但是在未來，不至於兩眼一抹黑。
信息和情報，在某些時刻，比實力更爲重要。
一個實力強的人，可是沒有信息和情報，就像是個拿着槍的瞎子，胡亂開槍都打不中人。
“從此，你又有了個新的就業方向了。”
周安摸了摸黑玉的頭，笑着說道。
他覺得，黑玉真的是太適合他了。
又能刷技能，還能顛，還能當一把鑰匙。
黑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她雖然聽不懂，但是不妨礙周安高興。
周安高興了，她也就高興了。
孔尋一直低着頭。
有些話，他聽到了，可更是寧願自己沒聽到。
八絕技，綾羅巧織，隨時可以提前進入通靈空間，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這時，周安的目光看向孔尋，心中思忖片刻後，做了個決定。
“你隨我回鎮詭司，然後，很可能會進京面聖。”
這個孔尋，意義有點大。
光是靈紋這一點，還有通靈空間的事情，都有着舉足輕重的意義。
留在這鎮域刀門，反而是一種危險。
回到鎮詭司之後，再叫人送到京城，讓興武帝去頭疼。
反正自己這邊，也得到了好處。
不需要他去肝新技能，就能提前進入通靈空間，再加上地圖，那是極好的。
孔尋沉默着，算是答應了。
他心中也知道，自己的事情牽扯太大。
但換一種話來說，進到京城，對於他來說，恐怕更安全。
接下來，該問的也都問了。
一晚上很快就過去了。
等到第二天到來時，整個鎮域刀門，最震驚的莫過於司空老人。
鎮域刀門出了名的瘋子，竟然恢復正常了。
“周大人，您確定要讓他去鎮詭司？”司空老人問道。
剛見面，周安就說要帶孔尋去鎮詭司。
司空老人也不知道，究竟帶過去有什麼用。
“嗯，有點事情，不方便說。”周安說道。
他甚至不去扯個理由。
因爲太假了。
鎮詭司的事情，有事了自然而然的就需要處理。
有些東西，沒必要解釋得很清楚。
司空老人也是人精了，當然明白周安話語中的意思。
“既然是鎮詭司有事情，那我鎮域刀門自然是全力配合。”司空老人說道。
周安點了點頭。
事情已經搞了一個段落。
周安和宗山印等人，在鎮域刀門吃了個早飯之後，就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自然也是一路順風。
回到鎮詭司之後，周安就讓何聲安排人，把孔尋帶走，即刻赴京。
而他自己，則是不在鎮詭司久留，回到了家中。
回來之後，周安也並沒有繼續肝鍋鎮法。
他略微思考之後，從粉紅色錢袋中，拿出了那件黑玉繡的衣服。
“這東西，不如嘗試一下？”
他心中想着。
要說人就是這樣的。
沒有這個東西的時候，周安是想都不會去想的。
可是有了這個東西，他就開始有了想法。
去看看也無所謂。
思及此處，周安已經做下了打算。
通靈空間，一處極爲特殊的空間。
行當中人一旦達到了通靈境之後，四肢百骸充滿了炁，可是靈魂卻稍顯薄弱。
如果按照這種情況，靈魂越發薄弱，炁越發強橫，就會出現失控的可能。
一旦失控，輕則廢掉，重的會丟掉性命。
所以通靈境的高手，都會藉助通靈空間，錘鍊自身的靈魂力量。
在通靈空間裡，也會充斥着強大的風暴。
而通靈境高手進入通靈空間內，就是用全身充盈的炁，來打通這個空間。
想要出來也很簡單，只需要沿着來時的方法，再度打開空間就行。
周安這個方法很特殊，出來也是用衣服上面的刺繡來解決的。
不過在進去之前，周安打算先算上一卦。
遇事不決先算卦，穩得很！
思及此處，周安運轉了八卦算術。
片刻之後，在周安眼前，金色的八卦浮現。
當金色八卦浮現之後，緩緩地轉動起來。
隨後，在周安眼前，出現了一片金色。
——大吉！
金色，代表着大吉，也代表着周安此行不會遇到危險。
他是個穩如老狗的人，現在如果有一絲的黑色，都要盡力杜絕。
如今看來，沒毛病，可以搞！
“開始！”
周安收起了金色的八卦。
下一刻，炁從周安的身體中出現，很快，周安就試着溝通衣服上面的刺繡。
沒過多久，刺繡上的靈紋，綻放出一道道光芒。
片刻之後，周安突然感覺到，有一股極爲特殊的拉扯之力，在拉着他，朝着一處陌生的地方而去。
這股力量很弱，如果稍加抵抗，就不會進去。
這也是通靈空間的特點，隨時隨地都可以進去。
周安並沒有抵抗這股力量，而是順着這股力量，任憑力量的拉扯。
沒過多久，周安發現，眼前的一切正在逐漸的模糊。
片刻之後，當一切模糊消失，他已經來到了一片空間之內。
此時，周圍都是混混沌沌的。
在周安的視線中，在這個混沌的空間裡，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沒有光明，沒有黑暗，沒有一絲聲音和氣息，只有無止盡的壓力籠罩着一切。
彷彿這裡是一切的開始，但又無從得知這裡究竟是否存在。
或許這裡是一片空虛的虛空，或許它是一片連時間都不存在的時間輪廓。
任憑在這裡停留多久，只會發現更加恐怖的荒涼和孤獨，沒有一點生機，沒有一點希望。
就像是一處被人遺忘的地方，只能帶給人們無盡的恐懼和不安。
周安眯起眼睛，仔細感應了一下。
他發現，這裡的感覺，和裂縫裡面很像，但是壓迫感要小了很多。
天空中，充斥着裂縫的力量，這就是用來錘鍊靈魂的方法。
周安環視一圈，結果就發現，自己現在正身處一片空地。
空地周圍，甚至連一顆雜草都沒有。
每個人進入通靈空間的位置都不同，所以探索的位置也不痛。
周安摸了摸下巴，這種一片荒蕪的地方，好像也和地圖上搭不上邊。
甚至……連個參照物都沒有。
像這種情況，哪怕是他記得那些地圖，也不一定看得出自己身處何方。
“如果換成別人，恐怕是地獄開局，但我不同。”
周安想到這裡，施展了千里目。
他直接打算速度的探索，嘗試一下，看看千里目能看到些什麼東西。
千里目的屬性，能夠帶來更爲廣闊的的視線。
隨着周安施展了千里目，很快，在周安眼前，一切都變得清晰無比。
周安本來想的是，自己用千里目來開道，然後非常絲滑的探索周圍的一切，可是……
當他用出千里目之後，感覺到不正常的地方了。
此時，一大堆人，正在朝着他奔來。
這羣人，滿含殺氣，身上帶着彪悍的氣息。
周安微微一愣，隨後想到了什麼。
“奇了怪了，算卦是一片金色，怎麼會進來就遇到人殺過來？”
“不管了，反正都是大吉大利，先殺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