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老賊笑得燦爛。
“不急,不急,我說了,自然會有辦法。不過,修爲這種事情也要看你天賦和努力程度,要是你廢物,那我可沒辦法。”
他言下之意很明顯,我能幫助你,可要是一年之後你做不到,那就是你自己不行,與我無關。
事情還沒開始做,老頭已經準備好甩鍋,典型的畫大餅,然後把失敗原因歸咎於對方不夠努力。
這一套寧漠太熟太熟了,前世他就吃過無數大餅,管飽管撐。
“你!”
他有些無奈。
自己遇見的老爺爺,好像一點也不純樸善良。
滿座寂然。
所有人都在看着依然“傲立”的寧漠,像是第一次見到這位女帝夫婿。
雖然,他還是個廢材,但……這氣勢,有點小帥。
婚禮還是如約進行了,天火教的鬧騰,彷彿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插曲。
無論在場所有人到底是什麼心態,反正,拜堂的時候,沒人敢多說些什麼,一些閒話,也沒人敢當着女帝的面說出。
寧漠還是有些感慨的。
前世,打了一輩子光棍——呃,雖然那時候還算年輕,沒想到第一次結婚,結婚對象就是女帝。
這算不算走上了人生巔峰?
天空不斷有殷紅花雨墜落,陸雪晴帶着面紗,看不見真容,只露出一雙清冷的眸子,不帶絲毫感情。
……
寢宮。
按照傳統的婚禮流程,這時候,寢宮內待着的應該是女方,她該帶着硃紅色的蓋頭,端坐在牀沿,靜靜等待夫婿揭開……
現在完全相反。
陸雪晴還在外面,反倒是寧漠一臉忐忑的坐在牀沿。
“如果給我一個紅蓋頭,那就完美了。”
想着,他露出幾分莫名的苦笑。
寧漠覺得自己性格好像被改變了不少,前世的他可沒這麼大膽,這麼臨危不亂,面對那麼多人,居然絲毫不怯場,直接對着火明軒叫囂。
也許,和這具身體有關係。
前世,不是說有人換了某個器官後性情大變的嗎?換了個器官就性情大變,那他換了一整具身體,性格變一點,應該也是正常現象吧。
還有,出現在意識深處的死老頭、天火教、火明軒、女帝、三位開國老臣……一切的一切,隱藏在表象背後的真相到底是什麼,他完全不清楚。
房門動了。
寧漠望去,看見戴着面紗的陸雪晴緩緩走入。
她還是那副樣子,清冷,高貴,帶着一種無視一切的淡漠。
陸雪晴就像是一朵雪山之上的雪蓮,只能遠遠看着心生愛慕,連靠近一點,都覺得是褻瀆。
房間內氣氛有點沉悶,過了很久,還是寧漠笑着打招呼。
“來了?”
紅衣女帝看向他,終於開口:
“寧漠,你應該知道,我們的結合,只是形式。我們,有夫妻之名就足夠了,這是當年大夏欠你父親的人情。”
頓了頓,她接着道:
“我和你成親,這是你父親的遺願,他希望大夏的皇室能給你保護。”
陸雪晴是一個話很少的人,能一次性說這麼多,也算給足了面子。
寧漠點點頭,並不失望。
他對這件事情大概是有些印象的。
“我知道。”
紅衣女帝半晌無語。
她在等寧漠自己走出去。
寢宮,那是她的閨房,都說明了兩人之間沒可能發生什麼,那寧漠該識趣的出去吧?外面早就給他安排好了地方住。
但,寧漠就靜靜的看着她,絲毫沒動彈。
陸雪晴等了許久,無奈眼前男人就是不識趣,或者說,在裝傻,怎麼也不肯挪地方。
慢慢的,寧漠眼神中露出一縷疑惑。
他有些尷尬地開口:“那個,我知道了,你不想走嗎?”
至於和女帝睡在一起……他沒那個膽子。
陸雪晴愕然。
那,那我走?
這個便宜夫婿,第一晚就要霸佔她寢宮?!這還得了!以後是不是還想牽手??
今夜,是讓大夏無數男人失眠的一晚。
包括守在寢宮外面的兩個小太監。
“怎麼進去了這麼久?”
一個小太監不安道。
女帝進去了太久了,至少也有十分鐘了吧?寧漠還沒被踢出來?
另一個小太監身軀一震。
“這麼久,該不會……”
他們對視一眼,都從彼此眼中看出了不敢置信。
假戲真做?!
“不,不可能!”
最先開口的小太監有些語無倫次,甚至有些恐慌和……激憤。
“砰!”
幸運的是,心中的猜測沒成爲現實,伴隨着一聲巨響,還穿着鮮紅新郎裝的寧漠飛出門外,重重摔在地上。
他的胸口,有一個小巧秀氣的腳印。
“靠靠靠!”
在地上滾了幾圈,新郎才氣急敗壞的爬起來,拍去身上塵土。
女帝下手有分寸,到底是沒把他往死裡打。
“不就是讓我出去嗎!至於動手……呃,動腳?”
極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寧漠滿臉不忿。
好歹也是你老公!
兩個小太監相視一笑,都鬆了口氣。
女帝雖然不準寧漠和她同住,但也安排了一個比較好的地方,離寢宮不遠,平時有人打掃,溫馨乾淨,可以直接入住。
來到了自己真正的住處,寧漠才鬆口氣。
“陸雪晴絕對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出手打人!”
關上大門,確定沒人盯着之後,他纔敢出聲抱怨。
“好了,死老頭你可以出來了。”
話音未落,房間內忽然掀起一陣狂風,吹得燈火明滅不定。
眼前空氣扭曲,一道虛幻身影漂浮空中。
那是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慈眉善目,笑吟吟看着寧漠。
老者穿着一身青色長袍,樣式很古老,身材清瘦,撫須的模樣倒是有幾分仙風道骨。
“怎麼稱呼?”
出乎老者預料,寧漠沒太震驚,淡淡撇了他一眼,自顧自地脫下外衣,昂頭躺倒在牀上。
老者愣了片刻。
“你,一點都不震驚?不疑惑?”
寧漠極其鄙夷地看着他。
以爲我不看玄幻小說的?什麼戒指中的老爺爺、罐子中的老爺爺……都玩爛了好嗎?
被寧漠目光看着,老者有些疑惑,還有些無地自容的感覺。
淦!我纔是前輩高人,怎麼能被鄙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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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乾咳一聲,緩緩道:“老夫的名字……早已消散在天地間,現在,世界上知道我名姓的人不多了。你,就叫我魂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