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傅久藺居然還和董沉舟搭上了關係了,也是,董沉舟是狀元郎,傅久藺是來京城歷練的,這無可厚非。
可容華就忍不住會往別的方面想。
如傅久藺和她的親生父母是有關係的,不然那次也不會那般意外了,還有與董沉舟結交只怕也有因爲自己的原因。
“母親。”董沉舟先給董夫人行了禮,然後介紹道,“母親,這是傅久藺,傅家三公子來京城歷練的。”
“見過夫人。”傅久藺抱拳行禮。
“快起來。”董夫人親切地笑着說道,“傅家?是臨城傅家嗎?”
“是的,夫人。”傅久藺笑容溫雅,令人很有好感。
“小小年紀就出來歷練,住的地方可習慣?吃的可都習慣?”對於兒女的朋友,董夫人向來和善和關心。
“謝夫人的關心,都很好。”傅久藺感動回道。
“嗯,以後有空常來玩,我們家不比其他的文人府邸,沒有那麼多規矩,你來了就當是自己家,有什麼想吃的直接和我說。”董夫人和藹笑着說道,又是看向董玉蘭和容華道,“你們快見過傅三公子。”
又笑着指着董玉蘭和容華道,“這是小女,這位是我侄女。”容華住在隔壁,董夫人憐她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每隔上兩日董夫人總要讓董玉蘭給容華送些吃的,容華有什麼好吃的也會送些過去。
一來二去,她也就更喜歡容華,也疼她幾分,說是侄女當然是不爲過的。
“傅三公子。”董玉蘭和容華起身行禮。
董夫人只說容華是侄女,也沒有說她姓什麼,傅久藺含笑抱拳還禮,“兩位姑娘有有禮了。”
目光半點都沒有落在容華身上,也沒有上次那樣驚愕的神情,如是初見一般。
“什麼時候來京的?打算什麼時候回?……”董夫人又關心地問了一番。
傅久藺臉帶微笑,細細回了,“半個月前來的,什麼時候回現在還沒有定……”
說了會,董沉舟就起身告辭,“母親,那我們去外面說話了。”
“嗯,去吧,好好招待三公子,不要怠慢了人家。”董夫人點頭,囑咐了一句。
兩人作揖告辭。
雨幕中,兩人的背影如鬆一般挺拔。
“今日就不繡了,你們兩個也下去歇着吧。”董夫人揉了揉眼角,笑着對董玉蘭和容華道。
“是。”董玉蘭雀躍。
“容華,你看這丫頭,沒個姐姐的樣子,你啊得幫伯母好好說說她。”董夫人瞪了董玉蘭一眼,笑着對容華道。
“好的。”容華笑着點頭,然後和董玉蘭一起屈膝告辭去董玉蘭的院子。
“這傅家公子斯斯文文,長得又俊俏,不知道定了親沒。”帶容華和董玉蘭走後,董夫人身邊的盧媽媽笑着說道。
“是個不錯的孩子。”董夫人也點頭,而後搖頭笑着說道,“不過臨城,太遠了。”
她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自是不捨得遠嫁的。
而且這讀書人,也不是女兒喜歡的類型。
想着一對兒女的親事,一直來也沒有尋到合適的,董夫人就嘆氣道,“啊,這兒女啊都是冤家!”
董玉蘭和容華進了屋,就窩在了臨窗的坑上,小几上擺着點心和瓜果,外面是淅瀝的雨聲,別說有多愜意了。
董玉蘭雙手撐着下巴,端詳了容華一番,問道,“容華妹妹,你認識這三公子嗎?”
剛纔容華的異樣,她看在眼裡。
當然她是不覺得自己這好妹妹是因爲傅久藺長得俊朗看上了人家了。作爲好朋友,這一點還是瞭解的。
容華也不否認,點了點頭,“嗯,前幾日出門的時候,在樓外樓碰見了一回。”
因爲他的反應太反常,所以不記得都難。
“哦?”董玉蘭別有深意地看向容華笑。
“你又胡思亂想什麼啊。”容華伸手敲了下她的額頭。
“我這是爲了你好啊,傅三公子長得也不差。”董玉蘭認真道,“能和哥哥成爲朋友的,自然人也是不錯的……。”擔憂看向容華說道,“雖說王爺是不錯的,但我也不希望你成爲寡婦是不?三公子家在臨城,遠離京城,京城什麼什麼傳言也傳不到那邊去。”
說着就摟着容華的手,難過道,“就是太遠了,以後見你一面都不容易。”說得好像容華就要遠嫁他鄉一般。
容華抿了下脣,輕輕地說道,“王爺,他定會好的。”目光非常堅定。
董玉蘭看了看她,拍着她的手安慰說道,“嗯,太醫院那麼多的太醫,定會治好他的。”
容華搖了搖頭,把心裡的酸楚壓了下去,看向董玉蘭謔笑道,“姐姐還是先操心自己的親事吧。”
她,自己和徐流光,她可是年紀最大的,自己是最小的。要急也該她着急。
董玉蘭躺了下去,擺手,“得,裝模作樣的讀書人我不喜歡。”轉過臉來,看向窗外的雨,嘆了一聲,“怎麼找個男人就這麼難呢?”母親都快愁死了,“我快十七了,要成老姑娘了。”
容華失笑,“快十七怎麼了?正是風華正茂的好時候。”
“哼。”董玉蘭瞪了她一眼,伸手就往她資格咯吱窩撓去,“妹妹你還沒及笄,所以不懂我的苦,你就笑話我吧。”
容華一邊躲,一邊伸手也去撓她的癢。
兩人嘻嘻哈哈鬧了一陣,躺在了坑上喘氣。
董玉蘭看着窗外的雨,道,“也不知道流光在莊子上如何了,那死沒良心的,也不見給我們來封書信。”
想到可能白凜來了京,她又有些擔心,怕出了城會遇到什麼事情,於是容華想了想說道,“等天氣涼爽點,我們去看看她。”
“嗯。”董玉蘭點頭又看向她,“到時候帶上釀的葡萄酒,對了,那酒如何了?”
“正在發酵。”容華抿笑。
“回頭我去看看。”董玉蘭道。
“嗯。”容華應了。
“對了,六皇子大婚你去不是喝喜酒?”董玉蘭趴着,雙手撐着下頜,扭頭看向容華問道。
六皇子大婚這樣大的事,自夠格的人家都會去,如今葉家出了個怡嬪娘娘,當然是要去的,這姑娘家嘛當然是跟着長輩一塊去喝喜酒了,適齡的公子姑娘們還可以相互相看相看,畢竟這皇子成親,這出席的可都是顯貴,達官貴人。
可是容華又住在這邊,上次葉怡月過來鬧得那麼大,董玉蘭就是擔心這葉家長輩壓根就不帶容華去。
“不去了,在家裡安靜。”容華搖頭道。
六皇子倒是今天早上突然派了人過來給她送了帖子過來,自是因爲周珩的關係,不過她也沒有打算去。
禮物倒是得要精心準備了一份。
“你不去,流光也不在京城,這我一個人去啊,真無趣。”董玉蘭撅了下嘴。
不過她是要去的,便她不想去,母親也會揪着她過去的。
“回來跟我說說。”容華笑着說道。
“沒問題。”董玉蘭點頭。
兩人湊在一起說了好一會話,容華才起身告辭。
下雨天,她當然也不會爬梯翻牆過去。
出了董府的大門,容華微微頓住了腳步,彎嘴目光看向不遠處站在馬車旁的傅久藺。
藍色的傘,背後是灰色的雨幕,雋秀的眉眼,溫雅高貴的氣度,衣白如雪的傅久藺如是融入了這雨霧旖旎的水墨之間。
似是感覺到容華的目光,傅久藺擡眸看了過來,微微頷首算是行禮,“葉五姑娘。”
容華也不意外,微微帶着笑往前走了兩步,“三公子。”
“五姑娘這就走了?住在何處?要是順路在下送你一程?”傅久藺笑如春風,明知故問。
“多謝三公子好意了,我就住在隔壁,幾步路罷了。”容華看了眼旁邊的宅院,突是斂了笑容,“三公子是特意等我出來的嗎?”
見她如此通透,傅久藺也斂了臉上的笑容,“特意不敢當,怕是污了五姑娘的閨譽,不過是湊巧罷了,我也剛告辭準備回去,遠遠見得五姑娘就停了下來跟你打個招呼。”
“是嗎?”容淡笑。還裝!“我還以爲三公子是特意等我的。”
這結交董沉舟,是巧合?
她纔不信!
傅久藺深深看了她一眼,這纔不打虛的了,“五姑娘心思聰穎。”看了她身後亦步亦趨的醉彤和流蘇,別有深意地看向容華讚道,“倒是沒有想到五姑娘身邊藏龍臥虎。”
雨水打在傘上的聲音如是珠玉落盤。
顯然是查過自己的,容華笑道,“孤身一人在外,自然要謹慎些。”看了眼四周,並無其他人,容華不想與他客套,直接問道,“三公子以前見過我?不,或是三公子見過跟我長得像的人?”
真是個敏感而又聰慧的女子!傅久藺抿笑看向容華,眸光清亮,“若是前幾日那次偶遇算的話,那我們是以前見過的,至於五姑娘說的其他跟你長得像的人……”
傅久藺微頓了頓。
容華心一緊,但面上卻是帶着笑容看着他,臉色平靜。
傅久藺一笑,“怎麼說呢,人是沒有見過,不過倒是見過一副和五姑娘長得有些相像的畫像。”
容華握緊了手指頭,問道,“是誰的畫像?”
“還望五姑娘見諒,無可奉告。”傅久藺含笑搖頭。
不能說?容華看了他一眼,道,“是我逾矩了。”微微屈膝,就準備轉身告辭。
“五姑娘,我沒有惡意。”
容華頓住了腳步看向他,微微一笑,“是嗎?那三公子刻意等在這裡又爲何?”
“我想,五姑娘可能有些話要問我。”傅久藺輕笑說道。
“三公子倒是神機妙算了!”這還爲了自己好了?容華瞥了他一眼,帶了醉彤和流蘇回家。
傅久藺也不起,眉眼含笑,臉上閃過讚賞。
一旁的小廝走了過來,道,“公子,五姑娘身邊的那兩個丫頭身手非同一般。”
“無妨。”傅久藺搖了搖頭,淡淡一笑,“左右,五姑娘也不會消失了。”
說完轉身上馬車。
“你們有沒有覺得傅久藺看我不是看親人的感覺。”回了家,容華換了沾了些雨水的衣服,問道。
“奴婢也有這種感覺,看小姐的眼神帶着一種勢在必得和警惕。”醉彤點頭。
流蘇皺着眉頭道,“他的身手不在奴婢之下,還有他的小廝,也是身手不凡。”
容華皺眉,想了想搖頭不再去想,“先等王爺那邊能查出什麼消息吧。”
她們如今也是瞎猜。
醉彤和流蘇點點頭。
……
成國公府成國公氣急敗壞地踱來踱去,突然的頓住腳步,黑着臉看向站在屋中央的親隨林白,道,“林平,白凜說讓我們支撐一段時間?沒有說別的什麼?”
“我林家這些年幫了他那麼多的忙,他這次居然甩手不管?”林夫人尖銳道。
“白凜說了什麼時候來京?”成國公又問。
林白道,“小的這次沒有見到白公子,只見到他的親隨,白公子說了,國公爺只管找白家京城的大掌櫃,還有白公子說了,還有一個辦法,既是有人故意打壓針對國公府,不如就把鋪子都轉手了,然後再置辦其他的產業就是了,如此許還能順藤摸瓜許能查出是誰故意針對國公府!白公子如今脫不開身,一時半會沒有時間來京。”
“那白家的人也是不省心的,一個個沒出息,擔不了大事,還拖着白凜的後腿。”成國公不由得道,朝林白擺手,“好了,你先下去吧。”
“國公爺,咋辦?”林夫人看向成國公問道。
成國公沉思了良久,“轉手了吧,然後再置辦些產業就是了。”再支撐一段時間?許如白凜說的,還能順藤摸瓜查出那幕後針對林家的人出來。
林夫人紅了眼睛,不甘心,“就這麼賣了?”
“再置辦新的就是了。”成國公道。
“可是……。”林夫人看着成國公臉色不好的樣子,只要頓住了話,這置辦新的產業哪是那麼容易啊?
這都是祖輩積攢下來的。
“可以安排人,先把鋪子轉到旁人的名下,到時候我們再要回來就是了。”成國公道。
“這倒是個好主意。”林夫人點頭,這才覺得有了些希望,擦了擦眼角,見天色漸暗就叫了喚了丫頭進來吩咐擺晚飯。
下着雨的晚上格外的黑,整個京城如是如籠罩在一塊黑色佈下,七皇子也是黑着臉,臉色很不好。
好不容易安在恆通錢莊那邊的釘子被撥了!御史又彈劾,真是禍不單行!
七皇子把手裡的酒杯砸向牆上,發出哐的一聲聲響。
站在門外的兩個小廝面面相覷,不過七皇子沒有喚他們進去,他們也不敢冒然進去。
七皇子還覺得不解恨,伸手把酒壺也一起砸了。
“殿下,有人求見。”一親隨匆匆從外進了院子,站在門外稍頓了片刻,才伸手敲門道。
“進來。”
親隨走了進去,雙手呈給七皇子一張拜帖,“殿下。”
七皇子伸手接了,看了眼,嘴角噙了一抹笑,“去請他進來。”
親隨點頭出門。
門口的兩個小廝進屋,迅速把地上的收拾乾淨了。
七皇子等到親隨請了人進來去了隔壁待客的小廳,這才起身。
站在屋裡的白凜轉身,作揖行禮,“草民參見七殿下。”
“免禮。”七皇子虛扶了一把,請了他入座。
等親隨上了茶,七皇子給了他一個眼色,親隨低頭退了出去,並守在了門口。
“深夜造訪,驚擾殿下了。”白凜笑着道。
“白公子不必客氣,進門便是客。”七皇子笑容和善,“白公子什麼時候來京的?”
他白凜抵京居然是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剛抵京。”白凜撫了撫下頜的鬍鬚,道,“因爲是秘密來京辦理些私事,不得已改了些容貌,還請殿下見諒。”
“白公子客氣。”七皇子笑了笑,也不問他是來辦什麼私事。
兩人客套了一番,無形中達成了協議。
白凜率先端起了茶盞,“以茶代酒,他日殿下要成大業,我白某必定傾囊相助。”
林家已經不成氣候。
可惜他看中的四皇子根本是見都不見自己。
如是,他只好退而求其次,投向七皇子。
七皇子笑着端着茶盞跟他相碰了一下,剛還在惋惜失了恆通錢莊的釘子,不想白凜就上門來了。
真是來得好時候!
又聊了一番,白凜才起身告辭。
……
第二日依舊是雨天。
晌午的時候,容華就得了金掌櫃送來的消息,微微一笑,吩咐流蘇道,“讓金掌櫃安排人都接手了。”
還以爲林家會繼續撐一會呢,不想就這麼快就放棄了。不過也是,林家到底是國公府,這又不是專門吃這一行飯的。
不過看來白家也沒有伸出援手嗎?
那次真的只是自己的錯覺?
搖了搖頭,容華就帶了醉彤出了書房回房,石媽媽和梨花帶着紅豆含笑在趕做娃娃。
容華笑着走了過去,“要不要歇一歇?”
“不用。”幾個人擡頭看向她搖頭。
容華走了過去,也拿了針線來。
六皇子昨日才送了帖子過來,邀請她去參加婚禮。
爲了這禮物,她煞費苦心。
顏氏留給她的東西還了回去,從葉家出來,她只帶了自己的一些東西,她如今的庫房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禮物。
而且,這六皇子什麼好東西沒有見過?想着那熊孩子對周珩的好,就準備送一對娃娃過去,既有新意,寓意也好。
六皇子妃曾茗她是見過的,不過印象比較淺,還特意讓董玉蘭給畫了張她的畫像。
然後今日一早就吩咐了石媽媽和梨花她們趕工。
好在是大家針線活都很精湛。
到了快正午的時候,就已經初見雛形了。
做了一上午了,容華就道,“好了,先吃飯,歇會再繼續。”
“嗯,小姐也餓了。”石媽媽放下了手裡的針線,起身去吩咐人擺飯。
吃了午飯,小睡了會,容華剛梳洗了好,準備去外屋看看石媽媽幾個做的如何了,流蘇從外走了進來,低聲道,“殿下來了。”
容華頓了頓,下意識看了眼身上滾着鵝黃邊的豆綠襦裙,又看了眼鏡子裡頭髮,這纔出門去後面的涼亭。
雨中涼亭裡的周珩一襲黑色的錦緞,冷峻的眉眼越發精緻清貴,長身玉立在蒼茫灰色的雨幕之中。
容華頓了頓腳步,走了過去。
待聽到了腳步聲,周珩轉過身來,雙眸緩緩亮了起來。
“來很久了?”容華笑着走了進去,“這麼大的雨,你衣衫溼了沒?可別着涼了。”
帶了不自然的關心。
周珩含笑,伸手自然而然地握住她的手拉了她坐下,“沒有,你不用擔心。”
“嗯。”容華應了一聲,不過還是不放心地看了看他的衣袖和袍角。
“我今日來是跟你說件事。”見她沒有縮回去,周珩心裡更是高興,手指輕輕地摩挲着她泛着粉色光澤的手指。
“什麼事?”容華問道。
“傅家那邊有消息了。”周珩手指緊了緊。
容華擡頭。
周珩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傅家三公子常年纏綿病榻,十多年來一直在傅家的別院裡休養。”
“怎麼會?”常年纏綿病榻,所以也就不可能來京城歷練了?容華訝異,“可能他好了呢?”
“傅家別院裡有個三公子。”周珩道。
容華抿了抿,道,“也就是說這兩人之中總是有個假的?”許是傅久藺是裝病,也可能京城的傅久藺是假的!兩個可能都有,“那這個傅久藺是真的還是假的?”
“他的路引和戶籍都是對的,不過這人嘛?”周珩皺了眉頭,道,“你小心他些。”
容華點頭,又問道,“那我親生父母可有有效?”
周珩搖頭,“傅家沒有可疑的人。”
容華舒了一口氣,“能尋到自是好的,尋不到也是天意。”何況自己也不是真的葉容華。
周珩目光柔和,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道,“嗯,有我在呢。”
容華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他握在手裡,臉一紅,手一縮不想他握得更緊。
容華擡眸瞪了他一眼,“等你毒解了再說。”
這一眼自是嬌嗔無比。
周珩認真地點頭,“嗯。”
……
六月二十八,吉,宜嫁娶,連着下了要幾天的雨也在凌晨停了下來,雨後的空氣清新,陽光燦爛,天空如洗。
等行了大禮後,笑裂了嘴的六皇子去了外面的宴席敬酒。
六皇子大婚,自是賓客滿堂。
周珩早早地敬了一杯酒,就離開了,知道他有病在身,六皇子自不會沒有在意,其餘的人也不會說什麼。
直到黃昏的時候,女眷才散。
男賓那邊卻還是熱鬧非凡,酒是御賜的貢酒,喝醉了酒,自然就容易說胡話,林律拉着楊侑的手臂,揮手道,“那短命鬼,他想搶我的人,沒門。”
這話剛好是被旁桌上敬酒的六皇子聽到了,臉紅成了桃花的六皇子剛好冷笑了一聲,轉身拿了身邊小廝手裡的酒壺就砸了過去,“我小皇叔是短命鬼?表舅舅我現在就讓你變成短命鬼!”
“誰,誰砸我?”帶着醉意的林律被砸得滿頭都是酒,陡然站了起來,吼道。
“怎麼你還覺得你冤枉嗎?”六皇子冷冷地看向他,“便到了父皇面面前,皇祖母面前,我也一樣照砸不誤!”
“殿下,他喝高了亂說的。”楊侑忙打圓場。上次因爲短命鬼三個字,他就跟方煦打了一場?如今方煦身上的傷還沒好利索呢!
酒壯膽,林律伸手抄起了桌上的碗碟砸了過去,“我哪裡說錯了?”
衆人目瞪口呆。
“快,快拉住他們兩個。”大皇子吩咐下人道。
兩人都喝得有點高,哪能拉得住?你來我往,兩人把掀了好幾張桌子。
大皇子臉都黑了,和四皇子,七皇子三兄弟,又在楊侑和下人的幫助下,好不容易纔把兩人拉開。
桌子都被掀了好幾張了,衆人也不好再喝下去,告辭。
……
翌日,一見進宮敬茶謝恩的六皇子,正德帝便臉色沉了下去,便是林太后看向六皇子的目光也帶了冷意。
看在兒媳婦的面子上,正德帝纔沒有甩臉色。
喝了兒媳婦茶,賞賜了,正德帝說了幾句場面話就起身叫了四個兒子和周珩離開。
六皇子妃曾茗則留在了鳳翔宮說話。
對於前頭黑着臉的正德帝六皇子沒有放在心上,一臉春風得意湊到了周珩的面前,輕聲道,“小皇叔,替我謝謝五姑娘,她送的禮物,我們都很喜歡。”尤其是他嬌軟的新婚妻子,愛得不行。
周珩挑眉,“哦?送的什麼?”
“不告訴你。”六皇子嘿嘿一笑。
周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再問。左右自己直接找容華就是了。
到了御書房,正德帝自是好一頓說。
而鳳翔宮則是衣鬢香影,一派和樂。
葉府的葉老夫人則有些等不住了,皺着眉頭道,“怎麼娘娘還沒有遞消息來?”
“老夫人您不用着急,這宮裡規矩多。”李媽媽勸道。
“也是,過兩日就要進宮請安了,也不急在一兩日。”葉老夫人眯了眼睛,點頭道。
“就是這個理。”李媽媽輕聲說道。
……
一晃到了七月初一,外命婦進宮請安的日子。
------題外話------
傅久藺,他會引出容華的身世出來,不過他的身份嘛,哈哈哈神馬都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