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起手按向自己的頭,眼前恍惚一片,桌上的早餐出現重影。
江唯一看他這樣,擔憂地問道,“項御天你沒事吧?”
項御天按着頭,擡起眼看向她,視線瞬間恢復清明,她美麗卻蒼白的臉出現在他的眼裡,讓他的胸口泛着一抹疼痛。
“沒事。”
項御天放下手來說道,嗓音磁性,再低眸看向餐桌上,視線掠過牛奶杯、盤子、早餐、紙巾包……
他的眼中有着一抹惑然。
他剛剛似乎是想做什麼事的,怎麼突然記不起來了?
“怎麼了?”江唯一坐到他身邊,疑惑地看向他。
項御天有些怪怪的。
項御天看向她,然後又看向餐桌,接着搖頭,“沒什麼,有點走神了,吃早餐。”
“嗯,好。”
江唯一仍是擔心地看向他。
項御天開始吃早餐,看上去沒什麼不妥,她這才放下心用餐,目光黯然。
全家福。
家並不全。
福也沒有。
江唯一覺得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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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暖暖地照在海灘上,沙子也變得溫暖起來。
項御天和江唯一坐在海邊,兩雙鞋子放在一旁,兩雙腳都埋在沙子裡。
江唯一俯下身子,趴在他屈豎起的腿上,雙臂按在他的膝蓋上,臉埋在臂上,就這麼靜靜地望着平靜的海面。
這個時間的大海很平靜,連海浪都沒有。
靜靜的。
陽光灑上去,海水藍得清澈。
兩個人靜靜地坐着,都沒有聲音,享受着難得的寧靜。
項御天這麼坐着,身體微微往後仰,雙手撐在海灘上,一雙漆黑的瞳望站大海,“渺渺,你小時候是怎麼過的?”
他忽然問道。
“啊?”
江唯一被問得愣了下。
“你小時候是不是都是一個人玩的?”項御天問道,他看過她姐姐的日記,裡邊有一筆講過她小時候的寂寞。
聞言,江唯一低聲笑了笑,“嗯,基本都是一個人玩的,海口的人家稀落,一戶隔一戶都很遠,媽媽又不喜和人來往,所以我基本上也沒有朋友。除了姐……”
說到姐姐,江唯一頓了頓,及時收掉聲音。
“說。”項御天沉聲道,“她的事我也想聽。”
那是她的姐姐,他的恩人,也是他手下的亡魂。
江唯一趴在他的膝蓋上,沒默半晌才繼續說道,“小的時候,姐姐倒是會陪我,可我們姐妹相差了十幾歲,她有忙碌的學業,後來又投入到工作中,也很少有時間陪我。”
“所以你一個人玩?”
“嗯啊,我也只有一個人玩。”江唯一說道,“我從小膽子就大,一個人玩也不怕,到處走到處瘋。”
“看出來了,哪個孩子會在凌晨跑到大馬路上。”
項御天說道,聲音低沉。
他至今還記得,他倒在馬路邊上時,連一點車聲都聽不到,天際剛破曉,然後他聽到鈴鐺的聲響。
是她身上傳來的。
“你在取笑我嗎?”江唯一趴在他身上低聲問道。
“我小時候也是一個人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