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
“你知道麼,他爲了我去他義父那裡跪來十年自由,可別說十年,我現在連十天都給不了他。”江唯一的眼淚淌落下來。
她向項御天承諾的她做不到。
她什麼都做不到。
她不該承諾的。
安城皺眉,看着她道,“你有沒有想過,項御天需要真相,不該什麼事都由你一個人來承擔。”
從兩年前到兩年後,他看着她熬過來。
她一個女人還能熬多久?
“不能告訴他,他會瘋的。”
江唯一太瞭解項御天,項御天不能知道這個真相,絕對不能知道。
“你只想到他,那你有沒有想過自己?”安城聽着她維護項御天時語氣中的急切,聲音低澀,說道,“這段仇恨是該由他項御天來承擔後果,而不是你。”
她固執地把一切都攬在身上,她以爲她的肩膀能扛多少?現在已經是鮮血淋漓。
江唯一的嘴脣微顫,一字一字道,“我甘之如飴。”
“甘之如飴?”
安城的眼中掠過一抹怔然,看着她慘白的臉,“我看不到你甘之如飴,只看到你被折磨得整個人快空了。”
“……”
江唯一沉默,沒有說話。
安城拿這樣的她一點辦法都沒有,轉過身去,將江唯一背上。
江唯一想掙脫,安城道,“你別再折騰自己了行不行,我看着不舒服。”
爲什麼非要那麼逞強。
他的聲音裡已然有一絲怒意。
“……”
聞言,江唯一沒有再亂動,能讓一向清冷的安城發怒,她還真是厲害。
她苦澀地想着。
安城揹着她走出墓地,一直到車上,將她放下,開車離去。
破舊的老房子前,安城再次揹着江唯一下車,推開柵欄走進屋子裡。
夏玉瓊坐在屋裡的藤椅上,手上拿着大女兒的相框,一張臉憔悴很多。
江唯一趴在安城的背上往前望去,頓時一呆,只見夏玉瓊本來花白的頭髮現在已是全白,看上去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
才一晚上而已。
她的頭髮就全白了。
江唯一驚呆地瞠大眼,從安城背上滑落,直接跪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望向夏玉瓊,“媽……”
怎麼會這樣。
夏玉瓊在椅子上,蒼老的手一遍一遍撫摸着手中的相框,低眸看向江唯一,一雙渾濁的眼睛待見到她半邊肩膀的血跡,眼中呆了呆。
江唯一根本注意不到自己的傷,跪着走到夏玉瓊身旁,擔憂地問道,“媽,你沒事吧?”
爲什麼會一夜白頭?
“造孽啊,我們江家造孽啊。”夏玉瓊低低地說道,似在自言自語。
“媽,你不要這樣,你這樣我害怕,我什麼都聽你的,你好好的好不好?”
江唯一抓住夏玉瓊的手臂。
她不能再讓媽媽出事了。
“你這冤孽肯聽嗎?”夏玉瓊嘲弄地道,“你不是隻想有情飲水飽麼?你還在乎我的死活嗎?”
“媽,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你別這樣。”
江唯一跪在地上,都不敢去直視媽媽一夜白的頭髮。
也許她真的是生來討債的,江家纔會這麼支離破碎,她連媽媽都照顧不好……